美人心花花

第78章


而事实证明,这种反抗,是微弱而徒劳的。
楚凤歌一手按在夏子衿的腰上制止了她的反抗,一手仍然持萧,用萧声驱驭着俊马前行。
整个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君临天下的气势却自然而发。
姜恨水饶有兴趣地望着楚凤歌带着夏子衿离开的方向,眼神熠熠发光。
“快点上来吧,我的长生。”
姜恨水拍了拍自己身前的位置,冲顾长生露出了一口的白牙。
顾长生横了他一眼,翻身骑上了夏子衿刚才骑的那匹马。
像箭一般,破空而去。
姜恨水在马上哇哇大叫,“长生,你等等我啊,你不要丢下我嘛。等等我,等等我。”
嘴上说着,姜恨水脚下也没有闲着。
他催动脚下的马,朝顾长生追去。
很快,姜恨水便追上了顾长生。
原因很奇怪,顾长生骑的那匹马走了没多远就磨磨蹭蹭地不肯再前进。
就算是顾长生使出了浑身懈数,它依旧很大爷地立在原地逡寻。
直到看见姜恨水的出现,它才兴奋起来。
两眼一亮,就朝着姜恨水,不,是姜恨水骑的马奔去。
任顾长生在它背上又打又骂地,他驼着顾长生跑向了姜恨水。
无可奈何地看着两匹马亲热,顾长生被姜恨水顺势抱起,落到地面。
“你看,连马也有雄性相吸,你怎么就不喜欢我呢。”
像是叹息的声音盘旋在顾长生耳边。
第八十六章
这一次他没有再反抗,只是身体僵硬地待在姜恨水身边。
“我不是马。”顾长生的脸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这段日子的一系列教训让他深刻地明白,什么是反抗无效了。
不管他如何地不乐意,姜恨水最终都能以武力制服他。
懒洋洋地趴在顾长生背上,姜恨水得寸进尺地把自己缩进了顾长生的怀,“刚刚那个人,是谁呢?”
“公子楚凤歌。”
顾长生的回答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哦,就是他么。”姜恨水不经意间地再次望了望楚凤歌离去的方向。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当姜恨水说出这句话时,顾长生垂了眸。
睫毛下的阴翳轻易地就挡住了布满伤痕的眼。
楚凤歌带着夏子衿一路朝着北王朝驶去。
无论夏子衿再怎么问,他也不肯透露原因。
夏子衿心里的不安因着对以后的未知而逐渐扩大。
她不愿意回去,她还没有整拾好心情去面对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地方。
楚凤歌的表情藏在了面具下面。
他不急不徐,却又给人一种在赶路的感觉。
总之,当他们出现在北王朝的京都时,引起了莫大的轰动。
楚凤歌森然恐怖的铜制面具。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
夏子衿那一头的白发。
还有她刻意蒙上了面纱的脸。
他们跨下黑色的马与他们黑色的衣服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一股莫名的威压围绕着他们波散而去。
楚凤歌搬过了夏子衿的脸,果不其然地看见了夏子衿面纱下的眼紧紧闭着。
“这么害怕的话,你怎么杀得了他?”
楚凤歌语气里明显的嘲弄迫使夏子衿颤颤地睁开了眼。
她僵硬地甩开楚凤歌的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不怕。”
语气淡漠得恰到好处,只是遗留在空气里的颤抖却泄露了她的害怕。
眼前的府邸门前已经长出青苔。
破破烂烂的门上还贴着一些白色的纸条,上面依稀可见的字迹写着----抄。
以前的苏府,被那个人用叛国之名给抄了。
爹和娘死的那一天,自己在哪里呢。
是在落马村吧。
是在那里为了吃饱一餐而接受别人的侮辱吧。
他们在临死前,肯定很想再见自己一面吧。
只是,他们会不会恨自己,因为傻傻的爱,就把他们连带着推入了地狱。
夏子衿背对着楚凤歌,轻轻开口,“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们,还是和他一起。在南王朝的苏府,我娘还对我说,快点让他做苏府的女婿吧。她是对的。”
楚凤歌看不见夏子衿的表情,他翻身下了马,顺带把夏子衿也牵了下来。
他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那匹马就很有灵性地自行离开了。
夏子衿看着苏府在驻守的士兵,终究没有进去。
她转过身朝街的另一端走去。
楚凤歌只是跟在她身后。他知道,她要去哪里。
路过一个小巷时,夏子衿指了指那里,“小时候我就是在这里被他救下来的。也就是在这里,爱上了他。”
楚凤歌知道,这个他和上一个他并不一样。
夏子衿慢慢地走着,经过一个又一个叫做曾经的地方。
慢慢地,心里生出了柔软的苔藓。
她喋喋不休地对楚凤歌讲起过往的点点滴滴。
有的和游信有关。
有的和父母有关。
有的,仅仅是她自己。
楚凤歌一直没有说话,夏子衿也不理会。
自顾自地不停说着。
她一直没有回头去看楚凤歌的表情,楚凤歌能看见的,也只是她的背影。
两个人就这样缓慢地走着。
最终,一条充满回忆的道路终于到了尽头。
尽头,却是更为深刻的回忆。
与苏府彻底地破败相比,游府虽然清冷,却依旧如昔。
楚凤歌眼神锐利地扫过游府周围,冷笑一声,手里拿出一些碎银悄无声息地甩了过去。
只听见几声闷哼,潜伏在游府周围的暗卫全部被击中,软软地倒了下来。
夏子衿敏锐地注意着一切。
她望着高高的府墙,对楚凤歌说到,“带我进去吧。”
楚凤歌没有回答,上前把夏子衿拦腰抱起,他似乎习惯了这样粗鲁地对待她。
一个轻闪,两个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周围偶然路过的人好奇地眨眨眼,摇摇头不知所以地离开了。
府内的一切都维持着原貌。
甚至于连门口的树,都还和她离开时的模样一致。
夏子衿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没有预料中的灰尘满屋。
房内干净而整洁。像是有人经常来一样。
夏子衿微微的失神。
她的视线凝固在了房内唯一多出来的一样东西上面。
那是一幅画像。
画像上的女子白衣黑发,笑容清澈。
眉眼间,全是动人的暖意。
夏子衿一动不动地看着画像上的人,直到眼眶酸涩也不肯移开。
画像上的自己安静地对着此刻的她笑。
夏子衿觉得这一切却是最大的讽刺。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不敢相信那个人就是她。
因为,她有那么久那么久没有看见过自己,笑得那么无忧了。
夏子衿摸着自己的白发,突然就笑了。
笑声里的疯狂和绝望几乎快要淹没这一整个游府。
“这个人,是我吗?”夏子衿伸出一只手去触碰画像上的人,轻轻地问身后的男子。
楚凤歌抿着唇,一双眼睛深得没有焦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夏子衿盯着画像上自己那纯真的笑容,艰涩的笑了。
只有把过去的自己***地摊在自己面前时,我们才会如此深刻地认识到。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过去与现在隔着时间的长河遥遥相望。
河内奔腾的是一路走来的岁月,朝霞与日落。
走到游府门口的游信发现他安排的暗卫都被人偷袭了,不由皱起了眉。
刚一踏进南院,他就听见了一阵毫无抑制的笑声。
那笑声里有着他熟悉的音调。
那是在多久以前呢。
这个声音曾无数次地在自己的耳边低喃。
涉。
我的夫。
我爱你啊。
游信的眼前滑过那张巧笑嫣然的脸,突然发了疯似的猛地朝夏子衿的房间冲去。
可惜房间里面什么也没有。
除了正午的风把夏子衿的画像吹来翻卷起一角,屋内,没有那个女子的身影。
游信暗笑自己的莽撞。
他无法解释刚才一瞬间的失控,只知道自己的**是如此迫切地就冲了进来。
心,根本控制不住。
他望着画像上的女子,眼神逐渐迷茫。
究竟从什么时候起,他越来越不明白自己。
越是想看清自己的心,就越是迷茫。
夏子衿被楚凤歌带着离开了游府。
他们在京都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吃饭时,楚凤歌仍旧是点了一壶竹叶青。
夏子衿看着桌上的饭菜,突然就没了什么胃口。
“刚才朝房里跑来的那个人是……”
“你就那么失望吗?”楚凤歌打断了夏子衿,“没有看到他,你就那么失望吗?”
楚凤歌的下巴粘着的酒滴沿着他的下颌滴到了桌上。
夏子衿低着头没有回答。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机械地夹着饭菜,吃不出任何滋味。
心里的五味沉杂盖过了饭菜的味道。
她深知,自己心里在刚才,是滑过一丝庆幸的。
庆幸自己,被楚凤歌带走。没有和他相遇。
她尚不知,自己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游信。
即使知道那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但她真的能冷静地拿剑对着他吗。
她不是游信,她无法做到像他一样,对自己长箭以对。
或许,他们间最大的不同便是一个爱,一个不爱吧。
微妙的心境,注定了彼此不同的结局。
“谢谢。”夏子衿闷闷地说到。
若是刚才真见到了他,自己肯定会手足无措吧。
所以,楚凤歌,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逃过了尴尬而难堪的局面。
如果看见他时,自己仍无法放下他。那么,这样的自己,肯定会被自己所憎恨吧。
第八十七章
楚凤歌挑了挑眉。
他看着夏子衿有一些无一些地嚼着饭菜,心中一动,夹了一大筷子的菜扔到了夏子衿碗里。
夏子衿惊讶地看着碗里的菜,把视线移到了楚凤歌冰冷的面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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