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心花花

第93章


宋远山哑然失笑,他摇摇头,“你算是最客气的一个了。”
夏子衿诧异。
宋远山解释到,“即使是跟在他身边这么久的顾长生对他也没你如此客气的评价。你知道他一直被人说成是什么吗?恶魔。修罗。变态。杀手。噬血。冷漠……”
“不要再说了。”有些什么东西快要呼之欲出,夏子衿慌忙地止住了宋远山。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些什么。
宋远山把她的反应看在心底,继续说到,“他又有什么错。他的出现就是为了保护楚离望。如果他善良点软弱点,早就没有楚离望这个人了。他也不愿意自己是个沾满血腥的人,可是,他已经回不了头。”
“他终日戴着面具,因为他是一个不该的存在。他不是这南王朝的王,他只是迷迭山庄的庄主,有着一张不能见光只会引来杀身之祸的脸。”
“如果他是一个独立的人,他还有机会学习更多。可惜,大部分时间,出现在这世上的都是楚离望。他仅有的可怜的时间里,除了杀戮还是杀戮。”
“没有人愿意和这样的他说上几句。包括我自己在内,对他,更多的都是惧怕。”
“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和他说了那么多话的人。”
“好不容易他站在了阳光下,不用躲在暗无天日的迷迭山庄里,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每一个人的面前了,他不再是谁危险时才会偶尔出现的替身了,你觉得他还愿意让楚离望的意识再回到他身上吗?即使后果是两相寂灭,他也愿意。”
“刚刚那群女人惧怕你的样子你也看见了吧。那种感觉,是不是很失落,很无奈,很寂寞。自己明明还没有做什么,就被打上了不可饶恕般的烙印。”
“你只是才感受到这种感觉,而楚凤歌已经二十几年了。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了二十几年了。”
天空掠过几层白云。
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明艳。
“云,还真干净呀。”良久,夏子衿冒出了这么一句。
宋远山没有回答,他只是站起了身。
这一次,夏子衿没有再留住他。
她只是安静地坐在秋千上看着头顶的天空。
在这样的蓝天下,还真是寂寞呢。
夏子衿闭上了眼,似乎是熟睡过去了。
有人抱起她把她放在了床上。
夏子衿没有睁开眼。
直到那人的脚步声远去了,夏子衿才豁然睁开她明亮的双眸。
空气里,有着淡淡的森林气息。
在这个世上,夏子衿只知道一个人身上有着如此舒适的味道。
楚凤歌,我该拿你怎么办。
夏子衿疲倦地翻了个身。
第一百零七章
头顶的天花板看起来是那么地高远,夏子衿有些乏累地沉沉入睡。
窗外,是秋高气爽的正午。
待夏子衿醒来时,看着天色将暗的黄昏,皱起了眉。
看来自己真的是太累了,大白天也能睡着啊。
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夏子衿拖着叫嚣着要休息的身子朝天下银庄走去。
今天的事情还有那么多,睡了一觉后只怕积压得更多了吧。
夏子衿刚走到银庄门口,就嗅出了几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心下惊奇,夏子衿不由加快了脚步。
守门的护卫看见夏子衿的到来赶紧迎了上去,却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夏子衿随意地望向其中的一个护卫。
结果那个护卫支支吾吾地怎么也说不清楚。
夏子衿只得加快了脚步朝庄内走去,好自己看个究竟。
不料一个不小心,竟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
连日来不眠不休的工作让夏子衿的身子真的变成了弱不禁风,被这么一撞,眼看就要朝地面砸去。
瘦弱的身体被一双强壮的手臂稳稳地接住。
“你走路都不长眼睛的吗!”熟悉的责骂声里还是有着夏子衿所习惯的不耐烦。
夏子衿抬起头,果然对上了一副狰狞的面具。
“谢谢。”夏子衿的声音小得可怜,却像惊雷一般令楚凤歌骤然放开了她。
夏子衿好笑地看着他对自己惟恐不避的样子,勾起了唇,“里面怎么了?”
“你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楚凤歌冷漠地丢下这一句话,黑色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大门外。
夏子衿摇摇头,中午因为宋远山的话而起的波澜慢慢就平息了。
这臭脾气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夏子衿刚垮进内院,就被院子里的景象吓了个傻。
原本绿树葱葱的院落里,此刻乱七八糟地躺着被剑或是内力劈成残枝的树条。
而她最喜欢的那几盆花已是尸骨无存。
本来被下人用来晾晒衣物的竹竿也悲哀地成了竹片。
整个庭院内,简直就和被山贼侵略过一般别无二致。
夏子衿压抑住心中地愤怒狠狠地瞪了两个“山贼”一眼,“怎么不继续打了?再打得激烈些最好把这银庄也给拆了啊?”
夏子衿脸上的笑容极尽温柔,但顾长生已经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笑得越是温柔可爱的女人越是可怕。
禀着这一从非欢身上学到的至理名言,顾长生的身体已经移到了墙脚边。
一副见势不好就要拔腿就跑的模样。
反正夏子衿又不会轻功。
看见顾长生的动作,察觉到不妙的非欢也稍稍退了几步。
夏子衿冷笑着把银庄里的管家叫了进来。
“王管家,前些天你不是说最近银庄的资金有些周转不周吗?”夏子衿嘴角的笑容让王进财打了个寒颤。
他那双捧着随身不离的算盘的手浸出了汗,“是的,庄主。”
“那么,给我好好地算算,这两位副庄主今天损坏了多少东西,全部赔偿。”
夏子衿特意在“好好”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她和蔼地望着王进财,“我想这样的话,资金的问题能解决不少吧。”
王进财脸都笑开了花,“是,小人一定会遵照庄主的命令,好好地算的。”
那面的罪魁祸首却是吓出了冷汗。
当初之所以让王进财担任管家,就是因为他还有一个外号叫“王扒皮”。
顾长生哀嚎一声。
这次若真让王进财给“好好”地算上一番,自己恐怕不只是皮,可能连骨头都得给扒下来。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夏子衿无比温柔地提醒着王进财,“对了,王管家,不要忘了,按照银庄的规矩,庄里的人损坏的东西,可是要十倍赔偿的哦。”
王进财一双小眼像只老鼠一样滴溜溜地转,“多谢庄主提醒。”
非欢冷哼一声,跃墙而去。
看着王进财把算盘打得哗哗作响,顾长生第一次有了一种悔不当初的感觉。
他蹭上夏子衿,讨好地望着她,“庄主,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这一次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一回吧。”
“要我放过你也行,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和非欢打起来了。”夏子衿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
顾长生随口胡扯到,“因为庄里的一些事合不来,所以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一时间没有控制好,就成现在这样子了……”
夏子衿静静地听完,她抬起头看着顾长生躲闪的眼,笑了,“我倒是误会了,还以为顾副庄主是为了别的人才同念副庄主吵架的呢。”
顾长生的脸瞬间变色,他摆着手匆匆解释到,“没有。我怎么可能因为姜恨水那家伙和欢儿吵架了。”
话刚出口,顾长生就看见了夏子衿脸上了然的微笑。
“哦?顾副庄主你怎么扯到姜恨水的身上去了?”
顾长生恨不得把自己说错话的舌头咬掉。
夏子衿也只是笑笑。
心里,却是想起了非欢那句自作自受。
两个人并肩朝外面走去。
顾长生不甘心地再次问到,“你说的要我赔偿,是真的吗?”
刚才王进财报上的数字把顾长生吓了一跳。
夏子衿侧过头,一双眼睛深邃得看不见底,“你说呢?”
“我说的话当然是开玩笑的了。”顾长生泄了气一般嘟囔着,“就算把我卖了我也赔不起啊。”
话刚说完,顾长生的眼里就滑过一丝亮光,“要不,你把我买了吧。”
夏子衿被堵得发慌,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可无福消受你顾大庄主的**。”
夏子衿想了想,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要不,你去街角的春满楼看看,兴许那里的老鸨乐意买下你。”
顾长生的脸顿时沉得都快挤出水来了。
走出大门,正对面的便是姜府的大门。
金拓的姜字在夕阳的余辉下闪闪发光,顾长生的脑海像是突然闪过了什么东西。
可一时间他也说不清楚是哪里不对劲。
看着顾长生皱着眉盯着姜府的门匾,夏子衿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雾里看花猜不透,只缘身在此山中。
“你真的是顾长生?”夏子衿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顾长生回以了她一个莫明其妙的眼神。
夏子衿的视线落向那个金色的姜字,慢慢说到,“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笨了。”
顾长生沉默。
聪明如他,自然已经推测出了夏子衿的意思。
“你就非得要点破吗?让我蒙在鼓里不是更好?”
顾长生随着夏子衿一起抬头看去。
斗大的姜字反射着刺目的光芒,他微微眯起了眼。
“顾长生,姜恨水对你而言,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顾长生沉默不答。
明明太阳都已经快要落山了,为什么自己还是觉得,这阳光仿佛在灼烧着自己的眼呢?
他和夏子衿就这样静静地立在天下银庄的外面。
对面的姜府仿佛冲不出去的大山阻拦在两人面前。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背叛公子的。”
顾长生平稳的语气听不出有什么不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夏子衿呐呐地开口。
顾长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喃喃说到,“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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