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心花花

第97章


一双眼依旧黑白分明,深邃而诱人。
但往日里的灵动与活力已经被灰蒙蒙的死气所代替。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皱着眉顾长生又要去拉姜恨水,却被他退了一步躲开了。
“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姜恨水的声音没有了往常的活跃,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顾长生脸色微变,姜恨水已经继续说到,“如果没有别的事,顾庄主就请回吧。”
“谁说我没有别的事。这么久不见你都不请我进去坐坐?”顾长生压下心头莫名浮出的不安,嬉皮笑脸地望着姜恨水。
姜恨水的脸上淡得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声音却冷得足以令人却步。
“刚刚顾庄主也听护卫说了,姜府从不接待外人。夜深了,顾庄主还是请回吧。有事的话明日再说吧。”
“姜……”顾长生伸出手,那水蓝色的衣服只剩下了一缕空气。
淡淡的,抓不到手心里。
第一百一十二章
退回到银庄门口的顾长生狠狠地砸了一拳。
那可怜的石狮子瞬间就去了一大半。
仍不觉得解气的顾长生一挥手,把另一个完好的石狮很干脆地破坏掉。
也不管地面是不是很脏,顾长生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两条眉几乎是挤做了一团。
该死的姜恨水。
挂着一张死人脸给谁看啊。
他好不容易决定要来找他,他倒好,居然这样对自己。
姜恨水刚刚的行为其实十分的礼貌,可就是这礼貌惹恼了顾长生。
在顾长生的认知里,他们见面时姜恨水应该是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然后屁癫屁癫地跑过来说几句有的没的。
把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甚至每顿饭吃了什么东西都给自己说上一遍。
最后还要耀武扬威地加上一句他常常挂在嘴边的话。
长生,我的长生。
这样的重逢,才像是顾长生记忆里的姜恨水。
而不是刚刚那样!
就在刚刚姜恨水很礼貌地回应着他时,顾长生胸口一直都闷闷的。
像是压着一块很大的石头在上面一样。
该死的臭小子,才多久没见,就开始摆脸色给自己看。
越想越不舒服,顾长生噌地站起了身。
树影斑驳。
叶落珊珊。
潜入姜府的顾长生此刻却开始后悔了。
似乎从遇见姜恨水开始,他就经常做些没有头脑的事。
算了。
既然已经进来了,就去看看姜恨水吧。
忽略掉心里的不安,顾长生悄悄朝前面的住房挪去。
第一次进姜府,也不知道姜恨水究竟住在哪里。
各处房间皆是灯火辉煌。
屋舍整齐而俨然地排列在一起。
不时有戒备森严的护卫巡逻而过。
顾长生在观察一圈之后,把目标对准了姜府内最为豪华的两座阁楼。
左边一处看起来清雅素然,而令一处则是,呃,乱七八糟。
顾长生看着那座连牌匾都没有的阁楼,嘴边勾起了宠溺的笑。
可惜那抹宠溺太淡,所以连他自己都还没有发现。
蹑手蹑脚地潜进阁楼,顾长生轻松地躲过楼下的守卫,直奔楼顶。
但楼下那森严的戒备却令顾长生心里一惊。
照姜恨水的武功来看,应该是不用有那么多的人警戒的啊。
这样想着,顾长生已经走到了楼顶。
陡然出现在身前的人令顾长生发出了低低的惊呼。
他只当这是姜恨水的地盘,放松了警惕,一时不察,竟然连姜恨水近身也没有注意到。
“夜访姜府,顾庄主真是好兴致啊。”姜恨水的嘴角也不知是笑意还是嘲讽。
他刚刚洗完澡,只披了一件简单的中衣。
白皙的**若隐若现地在微倘的衣襟下起伏。
羸弱的身躯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柔顺的发丝在浸湿过后凌乱地散在腰后,却无端添了几许狂野。
顾长生有些艰难的移开眼,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
姜恨水淡漠地看着顾长生的反应,无所谓地走向放衣服的地方,把外套罩在了自己身上。
顾长生顿时松了一口气。
刚才的窒息感终于减轻不少。
“顾庄主还没有回答我,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姜恨水不紧不慢地坐在桌旁,倒了一杯茶。
真的只是一杯茶,而已。
“我……”顾长生一时语塞。曾经在脑海中眼练了无数遍的话却生生地哽在了喉咙。
姜恨水也不理会,安静地喝着自己的茶。
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云雨般坠入了他深邃的瞳。
“喂。”顾长生好不容易开了口,声音却艰涩晦暗,“你……你要跟我回去吗?”
最后一句话顾长生说得飞快,加之声音又小,几乎瞬间就被风声所掩埋。
姜恨水懒洋洋地抬起头,他顿了一下,仿佛没有听清顾长生的话一样,礼貌地问到,“什么?”
姜恨水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令顾长生怒火中烧。
他逼近了姜恨水,咬牙切齿般地喝到,“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你没有听清楚?”
姜恨水淡然地放下茶杯,他露出得体的笑容,像是明白顾长生说了什么之后轻轻地拒绝,“原来顾庄主是请我回去啊。说起来前些日子还多亏了顾庄主的款待。不过我已经回了姜府,就不好意思再去叨扰了。改日我定会去庄上拜访,以谢顾庄主的照顾之情。”
“你……”顾长生深吸一口气,他一把提起了姜恨水,他的身子轻得不可思议,“你摆那张脸给谁看呀!死小子,你给我换一个笑!”
姜恨水任由顾长生提起他来,他眼里的冷漠足以颠覆过往,“顾庄主是在说笑么。恨水可不是青楼卖笑的歌妓,非要笑给你看。”
顾长生气打不到一处来,看着姜恨水那像桃花般一张一合的唇瓣,不假思索的,他贴了上去。
姜恨水一动不动地任由他索取。
脸上的寒冷令顾长生犹如当头棒喝。
“你吻够了吗?”姜恨水的声音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
把毫无防备的顾长生淹没其中。
顾长生颓丧地松开了他。
“恨水……”顾长生刚出口的话被姜恨水冷冷地打断。
“想不到顾庄主有这种嗜好。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姜恨水整理着自己被揉皱的衣服。
顾长生的眼一直没有离开过姜恨水。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这是一场冷漠的对峙。
“是不是非得要这样?”顾长生的手安静地垂在身侧。
他的唇齿间,还依稀留有姜恨水薄荷般的气息。
姜恨水只是笑,笑得冷漠而疏离。
“顾庄主说的话还真让恨水困惑呢。不知道顾庄主是什么意思?”
顾长生深吸了一口气,“那么,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即使看见对方也要立马低着头走过。不小心碰上也不许打招呼。”
“不要再彼此相识。从此之后我们就做互不相干的人。”
“不许再抱我,不许再吻我。不许再说我是你的长生。”
“更不许再爱我。”
“姜恨水,你听见了吗?”
顾长生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姜恨水却毫无反应地望着他。
顾长生说到最后,心,越来越冷。
就像是一场戏剧,却没有对手与他上演。
从始至终,就像他一个人的自说自话一样。
“我要睡了。”姜恨水面无表情地下了逐客令。
顾长生没有在他的眼里找到任何的破绽。
他缓缓地转过了身。
姜恨水冷漠的表情在顾长生离开之后,一点点地破碎。
“你何苦呢?”姜无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姜恨水的身后,拥住了他。
姜恨水没有回答,只是把头埋进了身后的怀抱,嚎啕大哭起来。
姜无恋无可奈何地拍着姜恨水的肩,露出了一抹苦笑,“你看你,哪有二十三岁该有的模样。”
夜晚静谧而幽然。
第一百一十三章
街道那么地长,以至于姜恨水的哭声被遥遥地抛在了顾长生身后。
因为顾长生一直没有回来,放心不下的非欢在吃过饭后就赶紧出了门。
不知道为何,这些天她的心里越来越不宁静。
像是有什么大事就快发生了一样。
没有多做思考,非欢直接就来到了姜府面前。
此时夜已过半,街道上早就没了来往的行人。
苍冷的月光投射下来,显得更加寂寥。
刚到达目的地,本来想进姜府的非欢被天下银庄门口那对碎了的石狮给勾住了眼球。
脚步一凝,非欢朝天下银庄走去。
刚踏进庭院,非欢就皱起了眉。
本来整洁的庭院此时被破坏得破破烂烂。
其程度比那次她和顾长生打架的那一次更为严重。
皱着眉,非欢看向庭院里垂着头坐在台阶上的身影,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她推了推顾长生的肩,故意用玩笑地语气说到,“看来这次你真的要倾家荡产了哦。要是王进财又……”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非欢就被顾长生抬起头来露出的神情吓了一跳。
茫然。失落。懊悔。
种种非欢从来没有在顾长生脸上看见过的情绪此时全部凝聚在了他那双淡色的瞳仁里。
非欢拍出去的手甚至忘记了要收回来。
和顾长生生活了那么久,她深知顾长生因为要管理天下银庄的关系,一直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成大事者,不轻易显山露水。
因而非欢已经习惯了顾长生把从各处学来的表情丢在自己脸上。
借而掩饰他真实的想法。
他就像是一个戏子一样,总是在最合适的时候,换上一副最恰当的面具。
然而此刻的顾长生……
非欢皱起了眉,安静地依着顾长生坐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非欢叹息着凝视着顾长生,那双眼里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像冬日的夜空般,黑得没有尽头。
顾长生侧过头,第一次发现自己不能再随心所欲地就勾起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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