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上心头

第45章


她母亲已经离去了,听说葬礼上她没有哭,没有亲人,她一手操持着,相反许毅在葬礼上泣不成声。
也自从她母亲过了之后,她便看淡一切了,没有争执,不再好胜。可是吃的越来越少,变得越来越瘦。
沈继添没有找她,四年。
任何人都有幸福的权利,但是沈继添没有。
而这个判断是许喜给的,他尝试着不计较,但是他也尝试着期待。
在医院,她送了豆浆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
沈继添没有一天不在等她,甚至有时候会整上午整上午的发呆,什么也不干,就倚靠在床头看着百叶窗后面透露的阳光,冥想着也许下一刻她便会出现。
可是希望一次次落空,只是政府给了他批文,下达了文件,她还是没有出现。
晏菲尝试着和他说抱歉,她说,哥,我不知道你会爱她。我尝试着找过她,解释了所有,也恳切地请求她能够来看你,但是她没有答应。
也就是那一刻沈继添不再期待。他提着行李去了飞机场,飞机起飞的那一刻他想到他曾经看过许喜放在床头的一本书,池莉的,她好像特别喜爱池莉,一个文字有力量又柔和的女人。上面有一篇文章—《让梦穿越你的心》。那个故事中,女孩康珠与一群朋友到拉萨旅游,途中男朋友的背叛、女朋友的反目、心灵的失落、躯体的病痛让她看透了人情的冷暖。在她最虚弱、最脆弱的时候,她认识了康巴汉子---加木措。两人互生好感,但是那时候康珠那一类人已经迷茫,他们更多的是既不能负责,也无法承诺;既保证不了自己,又不信赖别人。
可是加木措凭着单纯的勇敢和热情,骑着一匹雄健的黄褐色的骏马由草原冲出来。横切公路,直奔机场。然后象叼羊那样把她掠上了马鞍,扬鞭驰向草原。实现了一个女人心中的梦。
那一刻,沈继添也以为她会这样。
但是尘埃起飞,飞机飞起,她任何表示。
沈继添在国外生活了四年,没有任何颓废的意味。他也该吃该睡,该创业东山再起的时候还是创业东山再起。
他没有刻意打听他的消息,更加没有刻意回避。
他对自己说:如果有一天她能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尝试着找找他,那么他会义无反顾的回到她身边。
这一次沈继添等来了,是林斯墨和晏菲的婚礼上。
他们最后还是在了一起,作为晏菲的表兄,自然参加。
婚礼现场,新郎林斯墨说:“你不回去找她?”
他拿着酒杯,从容大气:“也许她并不需要。”
“不后悔吗?”
作为晏菲的表哥他开始了警告:“这是你和晏菲的婚礼,你不应该在此处谈论另一个女人。”
林斯墨却是对这样的警告不予置评,“也许我没有你那样自制,但是我选择了会走下去。可是你呢,你自己想要什么你能够知道吗?”
“如果她想找我,自然会找,我会回去。”
其实林斯墨不想再说,但是离开之前还是转身说,“上次我回国,去看了她。没有谈论你,但是我在她的房间发现了你报纸的简帖。还是四年前的,但是在她床头措手可及的地方,夹在一本陈旧的书里,并不想要人发现。你没有给她任何你的照片吧,沈继添,这样很残忍,她怀念你的方式是不敢和任何人说的,只敢看着一张废旧的报纸而已,如若你还不回去,这张报纸旧得不能再旧,再也不能观看之后,你要她用什么怀恋你?”
所以,他回来了,因为那句:报纸陈旧之后,她拿什么怀恋你。
他并不想被怀恋。
陈旧的只能是一张纸,而不能是一个人。
许喜站在风中,风飘起来极美,像个绰约多姿的人。
然后跟着她身后悄无声息的走回家,她开门,枯瘦的五指上面苍白可怖,起初并没有注意,直到她进食沈继添才知道事情有多么恐怖,她得了厌食症。怪不得如此瘦弱!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错落有致的药品,沈继添如遭雷击,厌食症,他并不知道
番外:沈继添(三)
许喜并无大起大落,她脸色如常,只是没有血色。
她站在他面前,开口第一句:“我晚上吃蛋糕就行,你吃饭了吗?”
他忽然之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眼前的女子,那样苍白的脸上是无惊无喜,目光沉淀,却不再有任何情绪。
这眼神险些就让沈继添觉得,许喜不仅仅有厌食症,而且可能有抑郁症。
他不敢去揣测也不敢去证实了,这结果呼之欲出。无需要去再花时间。
“我没吃,给我做吧,许喜。”他说,她应该需要一些事情忙碌。许喜果然应承了去做。
第二天醒来并没有看见沈继添,不是周末,但是还是不要上班,她请了假,半个月。
刷牙、洗脸、穿衣服。
她吃的东西少,冰箱不会放很多东西,昨晚已经给沈继添做了,现在冰箱里没有任何事物了,她收拾了东西准备去超市。
在候车亭等候公交车的时候,手机响了,收到了沈继添的短信,他在上面要她搭车去石井路口。
许喜并不知道沈继添要干什么,但是她已经不想去询问。
她搭车去石井路口,由于时间较早,人并不多。
沈继添站在路口看着她下车,她看着沈继添身后的民政局的招牌不知道应该迈哪条腿。
沈继添先朝她走来,太小了,牵起许喜手的时候想,“我坐了很久的公交车才找到,要不今天把证办了?”
许喜眯着眼睛看着他,阳光太过晃眼,她忘记了挣扎。
从民政局出来之后,沈继添问她去哪儿。
许喜手中还拿着购物袋,说:“去超市。”
在超市,沈继添静静的跟在许喜后面走着。
她话真的变得很少,基本上没有话,选购食物也很安静,这样的许喜和四年前那个许喜太不同了,沈继添也不敢说话,就怕惊动了她,她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而沈继添觉得如果他还不能和他结婚那么她会离他而去,离世界任何人而去。
将食物一件一件的拿出来结账,他买单,她也很顺从。
他牵着她的手提着食物离去,做饭菜的时候,许喜也没什么话,只是很精细很认真的坐着事情,可能也感觉到了今天日子 不同,多做了几个菜。
下午的时候,她浇花锄草,格外认真,沈继添也是第一次看见许喜脸上的第二种表情。他忽然于心不忍。
晚上洗了澡,她正好搞完卫生进房间。没有看他,她拿了自己的衣服去浴室。
直到她出来的时候,沈继添才去抱她。
他只留了一个黄色小灯,她骨碌林立的小身子被抱在怀中,以前的许喜是健康的,但是现在的她是病态的,也是缺乏感知的。
他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去抬起她的脸,脸上木然,眼神空洞。
他去吻她,只敢轻吻,知道身子忍不住才抱上床。
他昨晚上便打过电话给他以前的秘书,两人至今有联系,所以沈继添才能今天和许喜结婚。
太瘦了,鱼水之欢都觉得扎手,许喜起初没有反应,直到后面才慢慢湿润。
他伏在她身上俯瞰她,用眼神抚摸她,他忽然觉得心烂了一大口子,风往里面直直的吹,他忽然就心疼无比,眼泪一大滴一大滴的往她脸上掉,他哭了,沈继添第一次在许喜面前哭,在他十一岁之后第一次流泪。
他将脸去贴她的,絮叨:“许喜,我错了,我道歉。我不该四年之前离开,不该觉得你要先来找我我才来到你身边。我也不该四年都不来看你。我不应该觉得我只有被爱了才可以去爱。我更加不应该一张照片也不给你让你对着一张报纸来想我。我爱你,很爱。到了骨子里了。所以你不能消失了。”他将她抱得死死的,贴的那么紧。良久感觉到,胸口有湿意,目光一低,怀中的人淌着泪,即使情绪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却仍然淌着泪。
他其实真的做错了许多,到底是欠她的,可是最难过的时候都没有在她身边,而且所有的这些难过都是他造成的。
其实还需要什么证明,在那一场和歹徒的追逐中,她的不离去不报警,不是已经告诉代替她自己告诉他了吗?沈继添,我爱你,许喜打内心深处爱你,可是他一直在等待着一场可笑的理由。一个觉得能够付出爱的理由。
可是现在你看多么残酷,老天也看到了,他回来了,可是怀中的女人不再健康了,脆弱得像个纸片人儿。
他吻她的泪水,延续到心里的泪水。
她赤身裸体的在他面前,他将她揽在怀中,抚摸脊背。直到彼此情绪安慰,他才将自己送到她身子里面,可是高潮之后不想再动,他在她体内,感受着最原始的温暖,也是现在彼时许喜身体唯一温暖而有温度的地方。
他告诉自己一辈子也不要从这地方出来,是的,一辈子。
——————沈继添和许喜的故事现在全部结束了,后面只会有林斯墨和晏菲的一两个番外了吧——————
番外:我除了和她结婚,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爱她
番外:晏菲
一段风景遇到什么样的人。
她见到他是不大的聚会上,那时候他还很稚嫩,至少对于晏菲来说是的。
有些单纯的林斯墨也是深情的林斯墨。
他对任何女性都保持着谦逊和距离,从不越轨。可是却对电话那头的女人百般缠绵、心存疼爱。这样的方式让晏菲嫉妒。
她不是没有过男友,十八岁一过,母亲便往她的书包里面放安全套,并且郑重其事的告诉她,她有权利去享受性爱,一项成年人应该享受也可以享受的权利,但是同时也必须保护自己。
母亲本是地道中国人,但是在美国生活了那么些日子也便懂得入乡随俗,教育晏菲也很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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