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贤妃

第一百三十九章 每一生都为你


直到到了屋子坐下来,“你真的是七姐姐?”绿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容颜长相完全不一样。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认为。许是因为眼前的人长得有三分像君皇。
    见上官七七点头,绿可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那叫小川的少年上前来,给她擦了擦泪,“姐姐,你肚子里还有宝宝哦。”明明天生沉稳霸气,对绿可的语气却分外诱哄温柔。
    绿可果然抽噎的收住泪。“对不起。”
    “好姐姐,你我夫妻之间,不要说对不起。乖,别哭。好好说话。”
    绿可点了点头。小川便在她脸颊亲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上官七七第一次生出了羡慕的感觉。甩去心底那淡淡的忧伤,笑道,“绿可,你怎么在这里呢?什么时候从凤凰谷出来的?”
    见绿可又有要哭的趋势,赶紧道,“千万别哭,不然,你夫君要进来杀了我。”
    绿可被逗笑。慢慢平静下来。第一句话却是,“七姐姐,你误会君皇了……”
    当初,大长老龙一用计引天裕到凤凰谷,欲除之而后快。后皇的确有所察觉,甚至悄无声息的暗中还推波助澜了一把。
    虽不是他亲自动手,但他的确乐意看到长老们和小楼的人互相残杀。他想娶天晓七是真的,但他也知道大长老会在他们成亲的时候动手。因为,没有比那更好的偰机。为了以防万一,他也给大长老下了药,所以,大长老的力量后来也被限制。不得已完全发挥。他想,这样,他是可以护天晓七一人平安的。
    只是,谁也没料到。会有那么一个默默无闻的人机缘巧合之下突然出手。当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世事难料。
    “我从没见过,君皇那般失魂落魄那般绝望的样子。七姐姐你的身体被烧得不成样子,君皇……也是满身烧伤。长老们最后一起对君皇出手,终是把你们分开了。君皇说,他后悔了。很后悔。你怎么可以残忍的故意问他后悔不后悔?怎么可以那般轻描淡写毫不在意的说他不应该后悔?他说,他那么在意,在你眼中,却什么都不是。你不怪他,你不恨他,你不怨他,因为,你心底压根没有他。我和爹爹也是后来才晓得,君皇自从准备和你成亲来,就在暗中部署除去凤凰谷的十大长老。如果你不出事,那么一年后,十长老是必死无疑的。可是七姐姐,一年后,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绿可想自己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场面。
    因为天裕死在凤凰谷,小楼皇族蠢蠢欲动,不报仇誓不罢休。十长老为了消除小楼皇族的怒气和仇恨,自愿为天裕偿命。
    就在十长老出发去小楼京都送死的前一晚。坳不过后皇的决绝,最后长叹一声,用了毕生的心血和精力推算出天晓七的魂魄重生法。说这个天晓七的确不是最初的天晓七。魂魄重生了,还是不属于这个时候的未来幽魂。
    可是,天晓七的身体已毁得差不多了。十长老说,如果没有合适的身体给天晓七的魂魄容身,那么,未来的天晓七,会消失。
    也就是说十几年后,躺在床上没醒来的上官七七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个后皇和十长老自然算不出来。但却知道,那魂魄会再无所依,永远消灭。
    幸亏一直被什么护着,才有一息尚存的。那便是长生碧的作用了。
    绿可的爹十长老因为几乎耗尽心血,瞬间韶华逝去,转眼白发。
    第二天离开凤凰谷时,所有人大惊。绿可更是不管不顾的不准爹爹去送死。却怎么也无能为力。
    其实,所谓的南纳重生术。到底也没一人真正见识过。天裕他们为他母后努力了十几年也不行,为什么?
    因为,那是南纳君皇后氏一族的身体才可施行的禁术啊!
    虽代代相传下来,却被列为一等禁术。但凡后人,绝对不可以碰触。许多年前,南纳一族分为雪霁岛一支和凤凰谷一支,也是为了预防有君皇范禁。
    雪霁岛的至宝‘巫蛊天书’表面上看记载的是行巫养蛊之法。单单看这一本学这一本,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可若和凤凰谷十大长老持有的另一本医道秘笈通融,便是所向披靡,可怖可怕。这还只是对普通南纳人来说。
    所有长老虽不清楚南纳重生术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却晓得这两本秘籍是绝对不能让君皇同时得到的。这也是他们一直的职责。一般的君皇譬如后烟,虽然也会使蛊,但也不过一知半解。没有任何一位君皇,是两本全部掌握的。只有一人,便是后皇。
    凤凰谷的秘笈,他自然能看。而雪霁岛的,十长老去京都送死的同时,他也出谷到了雪霁岛,从当时掌管巫蛊天书的夭扬手中骗了来。
    同时骗来的还有雪霁岛的绛珠草。夭扬重伤。又丢失这么重要的东西,后来被艳青保住,只是逐出雪霁岛。
    大长老龙一因对整个凤凰谷的族人下药,自然要受处罚。生不如死的处罚过后,他也从翩翩美少年的样子变成了丑陋不堪的凶神恶煞摸样。就在众人的目光投在处罚大长老这件事上时,他们的君皇,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绿可自从十长老离开后,也变得浑浑噩噩,终于一个偶然的机会溜出了凤凰谷。在整个小楼漫无目的的游荡。只想着爹爹死了。连脑子都不怎么清明起来。
    几乎所有南纳人都觉得后皇应该离开小楼了。盗取雪霁岛两大秘宝这种不可饶恕的罔顾祖宗规矩的大罪。必定不会留在小楼了。
    雪霁岛派出月落出去寻。而凤凰谷,也派了人出去。
    所以,当一年后,绿可在小楼一寂静浩渺的深山中看见后皇时,当时惊吓得脑子都停顿运转了一般。
    是的,她永远也忘不了。
    那时,天光斐美,霞如漫天琉璃。
    遍野的绿意青翠,花影横斜。
    那人半截身子都如浸泡在鲜血中一般,身下的绿草亦染成了一片片墨血色。
    白得惊心的脸上全是虚汗,他正微低着头,用银针缝着腹部的刀伤。旁边撕下的染满血的白衣上,放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婴儿。
    察觉到有人,他抬头。
    虽孱弱无比,那张脸却是熟悉的美得似妖,旖旎若梦,却又清透似仙。他们南纳的君皇……
    他抱着婴儿站起来,身上的白衣还在滴血。他却对那婴儿微微一笑,“七七,我们走。”
    眨眼间,便没了影踪。只留下绿可惊呆的站在原地。
    南纳重生术。
    他取了天晓七的精血,用自己的身体,用他的血肉,养了一个上官七七出来……
    她的每一寸骨血,都是他的。她的命也是他给的。她什么都是他的。
    这天,正好是七月初七。
    从此后,他的身体毁了。逐渐的,神智也不清楚了,时好时坏。
    他离开了小楼,路过上官靖的战场。入了日月皇朝京都。适逢上官夫人临产不久。那男婴生产时便夭折,那女婴也不过活了一月。他来时,女婴刚好断气。他带走了夭折的女婴,留下了自己怀里的婴儿……
    他还记得,她说她叫上官七七,她说,上官靖是她的爹……
    他现在不能带她在身边,也无法带她在身边。但他相信,他一定能等到她长大,一定能等她回来。回到上官七七的身体里。回到他身边……
    于是,每年的七月初七,便是他这身体最差的时候,最难熬痛楚的时候……
    但,他一定不会死。一定不能死。他要等到她回来,等到她回来喜欢上他,和他在一起。
    他是真的想和她成亲的……真的……
    绿可又流下泪来,“七姐姐,你为什么不喜欢君皇?君皇有哪点不好?这十多年,我再也没看见过君皇。他是不是……死了?”
    “死了也好……七姐姐,你可知道。君皇用禁术用他自己的身体怀了你,那是多么招南纳人厌弃的事,幸亏长老们不知,不然,便是君皇死了只剩下尸体,也不会被人所容的。那不是人,那是世人眼中肮脏不堪的怪物啊!”
    绿可幽幽的,“我知道,君皇没杀我灭口,是因为七姐姐你喜欢我……七姐姐……到底是谁错了?爹爹死了。君皇不在了。你不在了。我讨厌小楼,我讨厌南纳,我讨厌那个美如仙境却无情无义只剩下仇恨和歧视野心的地方……”
    又有些神思恍惚起来,“君皇必定不想七姐姐你知道的。我想君皇那身体,也是活不过来的。他不在了,我也可以说了。我做梦都想,若有一天遇到七姐姐,一定要对你说,就算你多不喜欢君皇,就算你多厌恶君皇,就算全天下都看不起君皇,七姐姐你都不能看不起他……他的苦,他受的痛,你不知道……”
    其实,关于她的出生,在梦里,她已经知道了。可是,当从别人口中这样再听来时,一种无以名状的痛蔓延开来。
    甚至,没问铃鹿,没问绿可现在如何。心里很闷,闷得有些酸。一步步往来路而去。
    她分不清故事到底是从哪里开始的,是从她回到十几年前?还是从她在雁不归遇到后皇那一刻?
    她像是做了一个绵长无际的梦,梦中尽是桃花色。却带着微微苦楚。
    他给了她所有,教会了她所有。她有了七情六欲,她是一个完完全全彻底的人了。却也没有他了……
    “上官靖,这真是天意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张狂的笑声传来。
    她回神。便见远远的,上官靖一身狼狈的被围在中间。瞬间清醒过来。她也有了要保护东西!
    盘龙丝出手,十丈开外疾驰,两人惨叫倒地。那数十人猛地回头,便见天光明媚下,一娆妖绝色女子杀气凛凛的站在青石旁。
    他们认识上官靖,自然也是认识上官七七的。眼中先是惊骇畏惧,转而大声道,“上官七七,你好大的胆子!连本小王的人也敢杀!”
    “本小王?”她脸上尽是轻狂邪傲,“我连蒙克的王子都敢杀,还畏惧你那个鸟不拉屎的小部落?”
    打仗,需知己知彼。她在九州那会儿,可不是只对付蒙克。但凡那一整片,有哪个部落是她没调查,没了解的?
    那王子气得不轻。“上官七七你别忘了,你们不是身居高位的将军了,你不过一介平民女流,你拿什么嚣张!以小王的身份,便是在这里杀了你,也没人会说半个字!”
    上官七七看了看被包围住的上官靖,见他没受什么大伤才转向那王子不紧不慢的说道,“嚣张就是嚣张了。需要身份么?”
    “你!今天小王就杀了你们父女,为北国那些死在你们手下的冤魂报仇!”
    真是幼稚。战场只有生死,从来没有是非对错的。却懒得和那王子多说。但也不敢太过轻举妄动。那些人从来罔顾规矩,现如今,表面是臣服了日月皇朝,骨子里的嗜血野性却是没变的。在她没有完全确保上官靖的安全前,她也是要顾忌的。
    那王子也看出了这一点。一边要挟着上官靖,一边让人来对付上官七七。他自己还在一旁说风凉话。“啧啧,当初多么威风凛凛的上官靖,如今也只是个病歪歪等死的老头子罢了!难怪日月皇朝的皇帝不要你们了。看看,一个半截都进了棺材的老头子,一个煞星寡妇……啊……”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忽然疾驰而来没入自己胸膛的锋利匕首。口中漫出血来,“你……本小王是进京……朝拜你们皇帝的……你竟然……”却是再也无法说话,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
    “王子……死了!快回去报信啊!”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惊吓到了。乱成一团。“王子死了,我们也活不成了,杀了她!”
    上官靖虽身体不好,好歹是老战将了。趁乱便脱离了那些人的控制。却也是吓了一跳。毕竟,他们已经脱离朝廷了,现如今又惹了这些事。
    两军交战,还不杀降者。这人是去朝拜皇帝的。这事可大可小。说不好就会成了北方诸国的借口,到时候又是一场生灵涂炭的浩劫了。
    “七七,你太冲动了……”
    “爹,他侮辱我不要紧,但,我不许,他侮辱你!”
    上官靖想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突听到马蹄声阵阵,是护送这王子他们的大部队快要到了。
    那些陪同那王子走在前面的这些侍卫,笑着吼道,“上官七七,你们死定了!”
    一如他们所说,当看见自家王子惨死在地时,瞬间层层叠叠把上官七七和上官靖围在了中间。“拿下刺客!”
    数千铁骑,欲欲待发。
    上官七七苦笑,“爹,看来我们要拼命了。”
    “上!”数千铁骑,蜂拥而来,踏得大地都颤动起来了一般。眼见就要淹没上官七七和上官靖时,却在离他们咫尺之距时猛地停下,由于太急,很多士兵都被摔下马来。
    这时,有清灵的乐声突然清晰起来。原来,是有人用声音在紧急时刻控制住了这些马。乐声越来越明朗。那些马儿先是无比暴躁的原地乱蹦。转而个个乖顺的轻瞪着鼻子呼气。逐渐让开一条道来。
    那头。
    他白衣如雪。
    红唇边,一片青翠的竹叶。分外妖娆。
    他仿若从远古几世纪走来。
    对她笑,天生旖旎的声音带着柔情,“娘子这一回闯的祸不小。”
    她的世界,瞬间寂静,崩塌成一片。
    周遭数千人,愣是没有人在动一下。都直愣愣的看着他。总算有人想起,叫上官七七娘子的人,又生成这般颠倒众生的模样,难道是南陵王?
    就像证实他们的想法。
    “你们是选择在这里全部死呢,还是回去告诉你们的王,他儿子冲撞了本王,已经被本王赐死了?”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可没人敢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他好看得可怕,还有更一种可怕,他们形容不出来。
    领头的人只觉得透骨的寒。“王爷不计较王子的……”咬牙,“冒犯,只赐死他一人,不连带部落追究,感恩……不尽!”
    后皇淡淡的笑,“本王喜欢聪明的人,血色,送他们回去。”
    一切不真实得就像一个梦。刚刚还喊打喊杀的几千人瞬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除了地上一滩血迹,在找不到半点痕迹。
    上官靖在发呆。好似一切还没回过神来。
    上官七七整个灵魂像被抽掉了一样。呆呆的看着那抹光华潋滟的白。
    他眼角微弯,对她笑,“七七,过来。”
    她怔怔的走了两步,被他过来拥在怀里。
    熟悉的淡淡体香。馥郁清魅。
    在客栈,以为他被焚火中烧毁了时没哭,小镇醒来以为他永远离开这个世界时也没哭。这一刻,却是哭得不可遏制,泪如波涛汹涌。澎湃不去。
    他吓了一大跳。把她抱得紧紧的,“七七,别哭啊。别哭。哭得我心都要碎了。七七,我很想你。非常非常想。所以七七,不哭好不好,笑一笑给我看。”
    “好,不笑,不笑,只要七七不哭。”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不是因为脆弱才想他,而是因为有了他她才脆弱。即便如此,这种脆弱却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他满是疼惜,“我舍不得七七。”
    她把脸埋在他怀里,“后皇,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做你的妻子。”
    他低头,捧起她的脸,轻柔吻去她脸上的泪。“七七,你是。”
    “我心好痛,后皇,我心也会痛。你若不来,我一辈子也不会哭。你来了,我却好想哭。我忍不住啊……”
    “以后我在,七七你高兴了,我陪你笑,七七难过了,我陪你痛。七七,你不用那么坚强,有我。”
    她哭得更厉害了。“皇叔,我要死了。我……唔……”
    他压上她的唇,那吻先是带着怜惜和无尽的温柔,渐渐的压抑的情念一涌而出,让那亲吻褪去了生涩温柔。肆意纠缠,纵情掠夺,似要将对方纳为己有一般。那是燎原的烈火,覆顶的洪涛,足矣吞灭意识。
    或痛,或哀,或狂,或喜……
    故事怎么开始的不重要,她来这里是为了遇到一个风华绝代的妖娆男子,是来和他相伴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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