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离别前夕

第6章


    路肖南在心里计划着要买些什么,因为从小父母就在外忙,没有多少时间照顾他,又不能让自己饿肚子,所以练出了一手好厨艺,煎炒烹煮样样擅长。他偷瞄着走在身边的人,心里有些开心,相处了这么久,终是有了机会独处一天。他用手抵着自己的唇想弯出一个灿烂的弧度,平时总是喜欢板着一张脸,这个动作做起来怎么看怎么别扭。
    “想吃什么?”
    “嗯……”季抒言故意皱着眉想了会儿,“醉鸭!”
    “正巧,刚好是我的拿手菜。”
    季抒言“嘿嘿”的笑,偷偷吞下了口里分泌过多的唾液,他以前吃过一次,路肖南做的醉鸭,那味道,可是终身难忘。
    走到菜市场正是人最多的时候,小贩的叫嚷声此起彼伏,地上还有一滩未干的污水,动物的内脏被丢在地上,散发出腥臭味。菜场就是这点不好,人杂而且脏乱。
    季抒言是第一次来菜市场,早就被杂七杂八的味道熏得不行。
    “早知道就不要你跟着来了。”
    季抒言抬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风,拉着路肖南就往卖鸭子的地方走去。
    一圈菜市场逛下来,买到的东西完全超出预算,季抒言长得好嘴又甜,哄得卖菜的大妈大伯心里开兴,买颗白菜送把葱和蒜,买条大鱼送小鱼。
    路肖南一左一右两只手都拎满了东西,看着走在前面昂首挺胸的人,无声地笑了。
    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六点半,天也黑了。
     7 回忆初见
   更新时间:2012-2-19 8:36:19 本章字数:4770
    回去的时候路过超市,季抒言进去买了酱油和醋,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拎了一袋东北大米和优质花生油,见到路肖南两手塞得满满的站在大门口等他,拔了毛的鸭子清理得干干净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一样东西没买。
    “再等等,我去买壶酒来。”
    路肖南及时叫住了他,“不用了,家里还有。”顿了顿,又补充道,“是放了好几年的绍兴酒,用那个泡味道更香醇。”
    结果两个人满载而归,进了屋把东西都放好之后季抒言洗了手就瘫在沙发上不动了,厨房的事他从来不沾,剩下的一切都归路肖南管,生活的能手,打理起这些事来总是有条不紊。
    厨房里想起了乒铃乓琅的声音,偌大的房子终于有了一丝人味,季抒言瘫在沙发上有些无聊,这个家他上辈子来过好几次,自然知道哪间是路肖南的卧室。
    房间的格局布置很简单,线条单调沉闷的就像他这个人,大床上是黑白格子的床单和被套,窗帘是大方素雅的蓝色,挨着窗户是人工打造的书桌,上面放了一台早些年老式的“大屁股”计算机,用过的课本整整齐齐的码在书架上,最底下放了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路肖南中学时代的照片。
    利落清爽的短发,阳光下的少年一丝不苟的看着前方,薄唇抿成一条线,左手很不应景的在耳朵旁边竖了一个“V”。
    季抒言看得想笑,这个人啊,连照个相都这么认真。
    拉开抽屉,里面放了一些零碎的东西,最占据空间的是一个老旧的收音机,看样子是有些时日没用过了,可是摸上去却一丝灰尘都不沾。这些带着泛黄回忆的东西,都被路肖南保管的好好的。
    季抒言把收音机拿出来,摁了开机键还有“沙沙”的声音传出来,没想到还有电,季抒言走出卧室,把它上面的天线竖起来放到电视机旁边的矮柜上,刚好是一个音乐频道,低沉的男音从里面传出来,配合着厨房里“咚咚咚”的切菜声,奏出了一段五线谱上优美的乐章。
    路肖南正在厨房里腌肉,手上的盐粒都没有洗干净,听到声音后探出脑袋来看着不远处的沙发,季抒言正躺在上面怡然自得的假寐,各家各户都开始生火做饭,排气扇里面吹出炒菜的香味。
    一顿饭做到了八点钟,收音机里面传出了整点报时,季抒言的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这个时候路肖南把醉鸭起锅,鸭肉的鲜嫩混合着浓郁的酒香,整个屋子里顿时香飘四溢。
    季抒言吸了满肚子的香,这下更饿了,一溜烟的从沙发上跑下来,就钻进了厨房。
    浇了汤汁的鸭肉色泽红艳,看上去就让人垂涎三尺,季抒言等不及的上去用手拈了一块,烫的他哇哇大叫,鸭肉从左手抛到右手再换到左手。
    “真是心急。”路肖南弹了一下他的脑门,端起盘子走去饭厅,还不忘了回头交代,“拿下筷子,还有,记得洗手。”
    视线刚好盯在意犹未尽正准备舔一舔两根手指的季抒言身上。
    一顿饭吃得是秋风扫落叶,盘子很快就见底了,季抒言扒着大碗直舔碗沿,平坦的肚子鼓起了一个浑圆,吃完之后更是懒得动,又瘫在沙发上直哼哼。
    路肖南又开始忙活,收盘子抹桌子洗碗,长袖T恤挽到胳膊肘的地方刚好露出小臂,手下一来一回的用力,臂上的肌肉一鼓一鼓的,额前的刘海滑下了半截,刚好遮住了眼梢,目不转睛的盯着正逐渐光洁的桌面。
    这个人啊,连擦个桌子都这么认真。
    季抒言干脆趴过来看着路肖南的动作,下巴枕在手腕处,填满的胃部和沙发亲密接触挤压出幸福的饱胀感。
    此时的路肖南完全是一个居家好男人的形象,想到这么好这么优秀的人正在喜欢自己,季抒言心里比灌了蜜糖还甜。
    他想起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大学新生报到的日子,季抒言告别父母一个人拖着大包小包来学校,在报名处拿了钥匙穿过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的操场,一头就撞上了一个厚实的行李箱。
    原来路肖南嫌一直拖着箱子麻烦,正想拎起来扛着走。
    季抒言撞得眼冒金星,恨恨的瞪了一眼前面的人,拖着自己的行李抬头挺胸扯高气昂的往前走。路肖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满是尴尬歉疚,一直慢吞吞的跟在他后面,还时不时的询问两句。
    “同学,你没事吧。”
    季抒言被问烦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回头,不耐烦的说道:“我没事,你别再跟着我了。”
    这都跟到宿舍楼下面了!
    路肖南双手一摊,耸耸肩,语气中带上了无辜,“我没跟着你,这不,我刚好也住这栋。”
    然后季抒言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旁边走过去,再眼睁睁的看着他和自己上了同一层楼,最后拿着一模一样的钥匙打开同一间寝室门前的大锁。
    路肖南回头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有些好笑,放了钥匙抿着唇把手伸到季抒言面前,“真巧,我叫路肖南。”
    季抒言垂下睫毛沉默了一会儿,路肖南的手还不上不下的处在半空中,干燥的掌心,其间的纹路清晰可见。
    “季抒言。”他忽略那只一直伸出来的手,直接从路肖南身边走过去。
    真老土,还握手呢,当是两国领导人会面啊!
    戏剧般的相识,是谁说,生活不是电视剧,生活比电视剧还电视剧。
    就在季抒言晃神回顾往昔的时候,路肖南早就不在饭厅了,从衣橱的最顶层拿了一床床垫下来,家里刚好有一架行军床,凑合着还能过一晚。
    “你今晚就睡我房间吧,我在客厅里将就。”路肖南放下棉被准备铺床。
    “不用不用,都是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有的我也有,挤一挤就是了。”季抒言哇哇大叫,一把捞过路肖南手里的床褥压在身下,屋子里阴凉凉的,也不觉得热。
    路肖南看着他整个脑袋都埋到下面去了,拨浪鼓似的摇头,露出的一小撮黑发一上一下的摆动,实在好笑的紧。
    垂在裤缝旁的手悄悄的握成一个拳头,指甲在掌心划拉着,路肖南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费力的吞了口唾沫,“那行。”
    到底是什么时候才开始对季抒言含了这种心思,路肖南早就记不得,只知道某天早晨从睡梦中惊醒,身下早已湿濡一片,脑海里满是一个少年模糊的影子,从四面八方重叠在一起。后来,自己的目光总会跟着季抒言的身影转,默默地看着他的张牙舞爪,看着他的喜怒哀乐。再后来,终于看清了迤逦梦境中那个模糊的影子,清晰的刻着季抒言的脸。
    那天之后路肖南越发沉默了,心里有一种叫做愧疚羞耻的种子在生根发芽,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还站在青春的尾巴上,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感惊的生出了许多恐惧。不再是处在发育期的青少年,有着茫然无知的性/冲/动,这一次,是实打实的感觉心脏里面装了一个东西,沉甸甸的。
    那些日子,路肖南仿佛陷入了一片沼泽地,满满的泥泞闷得他透不过气来,每天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都会去操场慢慢地走,一圈一圈的走,想起他第一次在这里遇见季抒言,厚实的行李箱撞上他的脑门,那人捂着头,黑溜溜的眼睛瞪得滚圆滚圆,嘶哑咧嘴,好像要扑上来咬他一口。
    越想,心里的结就越缠越乱,看着季抒言的眼神也变得闪烁慌乱,想快刀斩乱麻一了了之,又只能越陷越深。像吸了大麻一般,食髓知味。
    直到有一天,路肖南在学校的后山坡那里看到了一对正在激情拥吻的男生,大白天的只靠着疯长的杂草遮住外人的视线,毒辣的太阳光把耳廓那一圈晒成了绯红,豆粒大小的汗水一串一串不停歇的往下掉,被站在高处的他一览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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