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种武器之碧玉刀

第17章


 
  华华凤忍不住笑道:“这么一个人,就难怪会被人装进箱子里。” 
  段玉却还在出神地看着酒杯里的鱼钩,竟似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二)
  “又一村”的包子是很闻名的,所以比别地方的包子贵一点儿,因为这滋味确实特别好,所以买的人也没什么怨言。 
  但等到它冷的时候再吃,味道就不怎么样了,甚至比普通的热包子还难吃些。 
  段玉嘴里嚼着冷包子,忽然发现了一样他以前从未想到过的道理。 
  他发现世上并没有“绝对”的事,既没有绝对好吃的包子,也没有绝对难吃的包子,一个包子的滋味好坏,主要是看你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时候吃它。 
  本来是同样的东西,你若换个时候,换个角度去看看,也许就会变得完全不同了。 
  所以你若要认清一件事的真象,就必须从各种不同的角度都去看看,最好将它一块块拆散,再一点点拼起来。 
  这道理仿佛给了段玉很多启示,他似已想得出神,连嘴里嚼着的包子都忘记咽下去。 
  对面的一扇门子,接着苏绣门帘,绣的是―幅春夜折花图。 
  华华凤已走了进去,里面好象就是她的闺房。 
  那个从箱子里出来的陌生人,已被段玉扶到另一间屋子里躺下。 
  他好象醉得很厉害,竟已完全人事不知。 
  酒量也不是绝对的,你体力很好,心情也好的时候,可以喝得很多,但有时却往往会糊里糊涂就醉了。 
  段玉叹了口气,替自己倒了杯酒,他准备喝完了这杯酒,就去钓鱼。 
  说不定他真会钓起条龙来,世上岂非本就没有绝对不可能的事? 
  就在这时,那绣花门帘里,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来。 
  一只纤秀优美的手,正在招呼叫他进去。 
  女孩子的闺房,怎么可以随便招呼男人进去的呢? 
  段玉犹豫着,道:“什么事?” 
  没有回答。 
  不回答往往就是最好的回答。 
  段玉心里还在猜疑,但一双腿已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门是开着的,屋于里有股甜甜的香气,接着帐子的床上,乱七八糟地摆着好几套衣服,其中有一套就是华华凤刚才穿在身上的。 
  显见她刚才试过好几套衣服之后,才决定穿上这一套。 
  现在她却又脱了下来,换上了一套黑色的紧身衣裤,头发也用块黑巾包住,看来就象是个正准备去做案的女贼。 
  段玉皱了皱眉头,道:“你准备去干什么?” 
  华华凤在他面前转了个身,道:“你看我象干什么的?” 
  段玉道:“象个女贼。” 
  华华凤却笑了,嫣然道:“女贼跟凶手一起走出去,倒真够人瞧老半天的了。” 
  段玉道:“你准备跟我出去?” 
  华华凤道:“不出去换这套衣服干什么?” 
  段玉道:“但我只不过是出去钓鱼的。” 
  华华凤道:“那么我们就去钓鱼。” 
  段玉道:“你不能去。” 
  华华凤道:“为什么?” 
  段玉叹道:“钓鱼的人,往往反面会被鱼钓走的,你不怕被鱼吞下肚子?” 
  华华凤笑道:“那也好,我天天吃鱼,偶然被鱼吃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段玉道:“你以为我是在说笑话?你看不出这件事有多危险。” 
  华华凤淡淡道:“若是看不出,我又何必陪你去?” 
  她说得虽然轻描淡写,但眼睛里却充满了关切和忧虑,也充满了一种不惜和段玉同生死、共患难的感情。” 
  这种感情就算是木头人也应该感觉得到。 
  段玉不是木头人,他的心已变得好象是一个掉在水里的糖球。 
  他似已不敢再去看,却看着床上那套苹果绿色的长裙,忽然道:“你这件衣服真好看。” 
  华华凤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道:“你难道看不出我刚才一直在等着你说这句话,现在才说岂非已经太迟了?” 
  段玉也忍不住笑说道:“迟点说也总比不说的好。” 
  华华凤嫣然一笑,转身关起了门。 
  明明是要出去,为什么忽然关起门? 
  段玉的心忽然跳了起来,跳得好快。 
  华华凤又将门上起了栓。 
  段玉的心跳得简直已快跳出了腔子,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场面。 
  他简直不知应该怎么办才好。 
  华华凤已转过身,微笑着道:“现在就算隔壁那个人醒过来,也不知道我们去干什么了。” 
  她笑得好甜。 
  段玉红着脸,吃吃道:“我们干什么?” 
  华华凤道:“你不是说要去钓鱼吗?” 
  段玉道:“在这屋子里钓鱼?” 
  华华凤“扑哧”―笑,忽然间,她的脸也红了起来。 
  她终了也想到段玉心里在想什么。 
  “男人真不是好东西。” 
  她咬着嘴唇,瞪了段玉一眼,忽然走过来,用力推开了窗子。 
  窗外就是西湖。 
  这屋子本就是临湖而建的。 
  月光照着湖水,湖水亮得仿佛是一面镜子,―条轻巧的小船,就泊在窗外,“原来她要从这里出去。” 
  段玉总算明白,长长松了口气,忍不住笑道:“原来这里也有条路,我还以为……”华华凤很快地打断了他的话,大声道:“你还以为怎么样?” 
  她的脸更红,恨恨的瞪着他,道:“你们男人呀,为什么总是不想好事?” 
  夜。 
  月夜。 
  月下湖水如镜,湖上月色如银,风中仿佛带着种木棉花的香气。 
  小舟在湖面上轻轻荡漾,人在小舟上轻轻地摇晃。 
  是什么最温柔? 
  是湖水?是月色?还是这人的眼波? 
  人已醉了,醉人的却不是酒。 
  三月的西湖,月下的西湖,岂非本就是比酒更醉人? 
  何况人正年青。 
  华华凤把一只桨递给段玉。 
  段玉无声地接过奖,坐到她身旁,两只桨同时滑下湖水,同时翻起。 
  翻起的水珠在月光下看来就象是一片碎银。 
  湖水也碎了,碎成一圈圈的涟漪,碎成一个个笑涡。 
  远处是谁在吹笛? 
  他们静静地听着这笛声,静静地听着这桨声。 
  桨声比笛声更美,更有韵律。两双手似已变成一个人的。 
  他们没有说话。 
  但他们却觉得自己从未和一个人如此接近过。 
  两心若是同在,又何必言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段玉才轻轻地叹息了―声,谊:“假如我没有那些麻烦事多好7”华华凤又沉默了很久,才轻轻道:“假如没有那些麻烦的事,这船上也就不会有你,也不会有我了。” 
  段玉看着她,她也在看着段玉,他们的手伸出来,轻轻一触,又缩了回去,但就只这双手轻轻的一触,已胜过千言万语。 
  小舟已泊岸。 
  岸上垂柳,正是段玉遇见乔老三的地方。 
  华华凤搁下了桨,道:“你叫我带你到这里来,现在呢?” 
  段玉接道:“现在我们上岸去,我想再去找一次。” 
  华华凤道:“找那屋子?” 
  段玉道:“我总不相信我会找错地方。” 
  华华凤道:“世上有很多敲错门的人,就因为他们也不相信自己会找错地方。” 
  段玉道:“所以我要再找一次。” 
  这次他更小心,几乎将每栋有可能的屋子都仔细观察了很久。 
  幸亏现在夜已很深,没有人看见他们,否则就要把他们当贼办他们找了很久,看过了十几栋屋子,最后的结论是:段玉白天并没有找错。 
  华华凤道:“你白天就是带顾道人到这里来的?” 
  段玉点点头。 
  华华凤道:“昨天晚上,你跟花夜来喝酒的地方,也是这里?” 
  段玉道:“绝不会错。“华华凤道:“那么铁水怎会在这里呢?而且已住了很久。” 
  段玉道:“这正是我第一件想查明的事。” 
  院子里没有灯光,也没有声音。 
  华华凤道:“你想进去?” 
  段玉道:“不进去看看,怎么能查个明白?” 
  华华凤叹了口气,道:“但这次你若再被铁水抓住,他就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段玉道:“所以你千万不要跟我一起进去。” 
  华华凤笑了笑,只笑了笑,什么话都不再说。 
  段玉也没法子再说什么,因为她已先进去了,她的轻功居然也很不错。 
  庭园寂寂,蔷薇花在月下看来,虽没有白天那么鲜艳,却更柔媚。 
  在这里他们才发现,还有一间屋子里是燃着灯的。 
  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里映出来,映出了窗台上三盆花的影子。 
  段玉压低声音,道:“昨天晚上我就是在这屋子里睡的。” 
  华华凤道:“花夜来呢?”段玉道:“她也在。” 
  说出了这句话,他就发现自己说错了。 
  华华凤的脸,一下子就变得象是个债主,冷笑道:“看来你昨天晚上艳福倒不浅。” 
  段玉红着脸,道:“我…我……”华华凤大声道:“你既然享了福,就算受点儿罪,也是活该。” 
  她似已忘了这是在别人的院子里,似已忘了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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