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赌石

第84章


然而由此对言女士造成了不良的声誉损失,我觉得只要不是造谣诽谤也无可厚非,只能说声抱歉了。”
    职业律师的语言是没有温度的,只追求真实,不理会影响。说着,文昌原来低沉的头又昂了起来。在她心里律师的尊严压倒了被绑架的恐惧。
    金旗终于明白了文昌突遭绑架的原因,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报复。对此他有点哭笑不得,完全可以想象在法庭上文昌口诛笔伐、振振有词地抛出张帅和言心梅一件件、一桩桩的“丑事”,从而使张帅的原夫人在财产分割上有了主动权,并且获益匪浅。张帅在北京也算个名人,大小媒体决不会放过作贱事主,恐怕当时言心梅的处境确实很惨,所以她狠下心来报复。对张帅前夫人毕竟欠人家的,那么一肚子邪火只能发泄到律师头上了。想不到看样子正正经经的张帅也很风流,细看对面的言心梅虽然徐娘半老,却也长得文文静静、白白净净的,尽管现在板着脸,眉宇之间依然看得出女人特有的妩媚之色。
    他正独忖着,对面言心梅正在冷笑不已,说:“事到如今文律师还不知惭愧,不知后悔,那么今天也让你尝尝什么叫痛不欲生吧。”
    文昌急道:“你想干什么?”
    “嘿嘿,想干什么?杀人!强奸!到了这里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论到你问。”瘦高个猛地挥手说:“先抽她一顿再说!”
    两名打手扬着皮鞭就冲过来,金旗忙挡着连连摇手说:“女人打不得,女人打不得的。”
    “女人打不得,男人打得吧,那就先打男人!”两个打手狂笑挥鞭朝金旗劈头盖脸抽来。金旗吓得转身就跑,仓库地方不大,没几步就被逼到墙角,皮鞭立刻想雨点般落下。
    文昌实在看不下去,她骂着:“你们这些混蛋,不怕犯法、不怕枪毙吗?”
    两个打手听见被捆成一团的女人还敢骂人,大怒,身子一转,皮鞭挟风朝文昌抽来。这是万万不行的。也不见金旗怎么动作,瞬眼之间他已经把文昌抱到墙角,拥在胸前,用自己身子为她挡着呼啸而来的鞭子,并且还嘟哝着:“文昌呀,现在你明白了吗?你一时正义惹了多大的祸,后悔吗?”
    文昌静静听着,脸色越来越白,息了好一阵说:“别的我不后悔,只是后悔不该来找你,把你牵涉进来,让你丢了命,这才是我真正悔恨交加的。实在不行我就结束自己生命来抗争的,可惜连累了你。他们是黑社会决不会放过我们的,反正我们都要死了,你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你说,我一定做到。”金旗心里直想笑。
    “你吻我吧。我和凤儿在大学时就发誓共事一夫,可是见到你我想赖账了。现在我最最渴望的是和凤儿一样得到你的恩宠,可惜无可奈何花落去,只能求来世了。所以你给我一个吻吧,这样死了也心甘。人家还从未被男人吻过呢。”
    “共事一夫?这怎么可能?你是律师法律不允许一个男人娶两个妻子呀?”金旗觉得越来越有趣。他把太阴流布满身躯,鞭子打上来只是挠痒痒,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反到是怀里的女人让他兴奋不已。
    “因为我们当时说好去领沙特绿卡的,那里一个丈夫能同时拥有几名妻子。你别笑,我是真的,当时就这样期待。”
    “文大律师,真的还是假的?尽管我非常乐意有一张沙特绿卡,不过我不想被你耍。”
    文昌居然急了,大声喊:“姓金的,到这种时候我还会耍你?你到底吻不吻?”
    “好吧,你先喊我一声老公吧,这样吻你也算师出有名。”
    “老公!老公!老公!”文昌一个劲地喊着,觉得很顺。
    “此生不悔?”金旗追问一句。
    “海枯石烂,爱心永恒。”文昌十分慎重地一字一字念着。
    打手停手了,库房里加上送金旗进来的两名打手一共七人,都像看戏似的鼓起掌来。连言心梅也称赞道:“皮鞭下居然演得很入戏,最好加个拥抱和接吻才达到高潮。”
    闻言,金旗立即行动,一边解着捆绑的麻绳,一边说:“亲爱的老婆,观众想看高潮,我们就来个不朽的结尾吧。”
    话还没落音文昌已经投入金旗的怀抱,仰脸送上丁香,金旗深深地吻了下去。好一段忘情的热吻,看得打手们快忍不住了。有人在说:“嗨,这妞真他娘的骚,啃起来那么在味,过两天等她问我求药时,非叫她啃我几口不可!”有人干脆情不自禁打起飞机来,气得瘦长个怒道:“够了,他妈的够了吧。把他们拉开!”
    几个打手拥上来,金旗抱着文昌边朝后退着,边说:“老婆,你的吻美死我了,我真想进一步。”
    文昌苦笑说:“来世吧,快,快咬断我舌头让我死得清白。”说着软软的丁香又送到金旗口中,这家伙美滋滋地吮吸着,就是不咬。他搂紧文昌抵着后墙,让三个打手在后背上又砸又打,反正对他而言只是挠痒痒而已。
    瘦长个看出猫腻,骂道:“揍他头!狠狠揍,不行用刀。”
    又冲上来二个打手举着明晃晃的砍刀朝金旗头上猛劈。可是不知对方怎么晃动了一下,砍刀差一丝落了空。那好色的家伙还是一个劲地吮吸着美女香舌,根本无视身后忽上忽下的砍刀。文昌此刻已被吻得魂儿出窍了,浑身酥软瘫在男人怀中早已不知东南西北。也幸亏看不见,否则砍没砍死,吓到会吓死。
    五个打手追着又劈又砍就是沾不上人家的身。绕着墙转了一圈愣是没伤人家一根毫毛。说也奇怪此人明明转到门边可以溜出去了,反倒是“咔嚓”一声把门反锁上。到此时若再看不出问题哪才是笨死了!
    “都退下,金董,好身手啊。你也别表演了,回头看看吧。”瘦长个掏出一把手枪,打开保险,嘿嘿冷笑着说:“功夫再厉害总厉害不过手枪吧!”话还没落就觉得眼前银光一闪,手上一轻枪没了,而姓金的还在忘情地索吻呢。
    全体黑帮一式呆鹅样,望着一对紧拥着的恋人不知如何是好。
    “老婆,吻够了吗?”
    “老公,我们都死了吗?死在一起也挺好的,可惜我还有几件案子没办呢,值好几万。老公,这是阴间那里呀?”
    “老婆,你自己看看吧。”说着金旗让开身子。
    文昌立刻尖叫起来,她吓得整个人挂在金旗身上闭眼尖叫不停,还一个劲嚷嚷:“老公,怎么死了这些流氓还跟着呀?”
    金旗终于忍不住扬声大笑,笑声震得隔音库房嗡嗡直响。他说:“老婆,你真有材,这话也说得出来。你睁开美丽的大眼睛看看吧,这是阳间,不是阴间。”
    文昌睁开双眸打量着四周,疑惑地说:“不可能吧,在阳间这些流氓早该扑上来了,还让你舒舒服服抱着我,除非我正在做梦?”
    “老婆,要不你试着和他们打声招呼,万一人家发善心放我们走也说不定。”
    “强盗发善心?才怪!”文昌嘟哝着:“老公,现在我们这么办?”
    “走呀,还能这么办。人家心里恨不得请我们吃子弹,总不会留我们参加晚宴吧。不过你还是先和大家打声招呼再走。”
    聪敏灵巧的文大律师现在真有点傻乎乎的,朦朦胧胧还不知自己身处何地,所以她盯着瘦高个问:“喂,我们想离开这里行吗?”
    瘦高个十分沮丧,作为吃社会饭的头目此刻他忽然感到不知所措,低着脑袋一直东瞧西瞅着,他在找突然消失的手枪,这是唯一能使自己有信心对付眼前场面的依靠,所以文昌的问话他根本没听见。
    金旗喊着:“是找这个吧?”一脚把手枪踢到了瘦高个跟前。
    瘦高个像见了宝贝似的迅速抓住手中,右手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金旗狂笑着,连连扣动扳机:“叫你狂、叫你狂,去死吧!”折腾好一阵可惜只听“嗒嗒”空枪声,一切依然如故,四周人都望着这个可怜的表演者。瘦高个也返过神来,拉开枪栓,说:“怎么会没子弹了,我明明压满的?”
    金旗伸出左拳,松开,从掌心里掉下明晃晃晃的六颗子弹,说:“你刚才送给我的,忘了?”
    瘦高个终于明白对面姓金的是个难缠的厉害角色,他一时不知怎么办了,目光怯生生地望向身侧贵夫人模样的妇人。他是收了人家十万元绑架费的,说好把文昌绑来揍一顿、关三天再放,事后还有十万元酬劳。谁知撞上硬钉子了,都不知如何办了,所以望着女人尴尬地问:“言小姐,你看这……”
    言心梅不出声,她更束手无策。她是委托北京一家私人侦探所跟踪、监视文昌的,想找点什么岔子报复,不曾想侦探所跟踪文昌到河市,又很巧他们认识离河市不远的锡洲黑道,就策划了这次行动。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折磨折磨这个女人,谁知蹦出个姓金的男人,他分明是厉害角色,一路都在演戏,目的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这次行动是搬起石头压自己脚?想到绑架罪、暗无天日的牢房,她的心一下子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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