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小奶娘

那是她的外婆，从小将她带到大的外婆，为她的病夜夜烦恼的外婆呀！可是现在的她都没有好好的看自已一眼，脸上再也看不到她对自己的疼爱。
是不是因为现在的自己越来越虚伪，越来越让人讨厌，所以外婆才不理自己？否则为什么她会觉得外婆现在对自己越来越疏远呢？
 “外婆。”也不知到夜小鸯在低头的那一瞬想了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她才继续仰起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弱弱的喊了一声。
尽管老人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脸上也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夜小鸯在这一刻还是不能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激动，只因为那是在现代与她相依为命的外婆呀！
突然，夜小鸯的声音中带上了丝丝颤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也满是自责：“外婆现在过得还好么？”
颤抖的嗓音顿了顿，也不管外婆听得到没有，夜小鸯低下脑袋看着地面自顾自的轻轻说着：“不能到您身边尽孝，鸯儿很自责，外婆在那里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若有来生，不管是做牛做马，鸯儿一定会报答外婆对自己的恩情。”
说到这，夜小鸯的声音中带上了丝丝哽咽。一滴泪就那么轻轻的从眼角滑落，用手随意的抹去眼角的泪珠，夜小鸯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继续之前还未说完的话语：“知道外婆现在一定很讨厌鸯儿，也一定非常不想见到鸯儿吧。”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夜小鸯竟然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来表达出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只是呆在原地愣愣的仰着头看向那让自己无比熟悉的脸庞。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夜小鸯忍不住用一双胖胖的小手揉了揉自己此时那又酸又涨的眼睛，才继续仰着头去看那像被风一吹就会消散的脸庞。再次抬头的瞬间，她像做梦般的再次听到了那让自己无比熟悉的嗓音，依旧句句满含温馨与关怀。
 “鸯儿永远都是外婆最疼爱的外孙女，鸯儿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外婆不在你身边，也要好好的活着，不要有任何轻生的念头，知道吗？” 
听到外婆的话，夜小鸯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她只是弱弱的点点头，表示知道。然后她的眸光依旧激动的望着那满脸慈祥的外婆，即使只是一张脸，但夜小鸯的心中还是很高兴。
 “在那陌生的地方，鸯儿要好好的保护自己，一定要在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不受到任何威胁的情况下，好好的学习在皇宫的生存之道，知道吗？”
夜小鸯再次点点头，原来外婆并没有讨厌自己，而且还知道自己在夜国的事情，心中仿佛被注入了无限的活力。她满脸希冀的望着那记忆中无比熟悉的脸庞，轻声到：“那外婆下次还回来看鸯儿吗？”
 “这是外婆去世后第一次托梦给鸯儿，也是最后一次，所以鸯儿。”老人的声音在此刻也不禁带上了丝丝颤抖，却还是坚持着将那未说完的话继续讲完：“有什么话……就……一次性……说完吧。”
 “鸯儿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外婆在那边一定也要好好的。”夜小鸯看着老人那脸上的皱纹，自责的叹了口气，她的嗓音压得很低，微风一来便吹散在了空气中。
尽管不忍心看到自己外孙女这般模样，她对着夜小鸯慈祥一笑后便慢慢随风飘逝在空气中，只留下满脸泪水的夜小鸯呆在原地。
 …………
 “小姐，做什么噩梦呢？怎么哭了？”直到平乐那清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夜小鸯才慢悠悠的从梦里醒过来。梦里看到外婆，真好，只是那梦，对自己来说太现实了一点。
双眼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继而夜小鸯的脑袋才恢复了丝丝清明。视线定在平乐的小脸上，轻轻一问：“现在什么时辰呢？”
 “刚刚丑时。”平乐的嗓音中夹杂着丝丝沉闷。
 “怎么还守在床边不去睡？”夜小鸯满眼疑惑的看向平乐，按照现代的叫法，现在才半夜一点。平乐白天也忙了一天，现在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睡不着。”平乐低着头，弱弱的回了她一句。
 “还在想你姐的事情？”夜小鸯轻声问道。
 “嗯，辛者库的环境太艰难了，我怕姐会挨不住就去了。”没有任何的隐瞒，平乐便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对着夜小鸯说了出来。
 “凡事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平安是个有福之人，所以平乐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无法改变这件事，夜小鸯只有轻轻的安慰她。
 “可是，之前有好多宫女光是听到自己要去辛者库，就上吊自尽了。”看惯了后宫里妃嫔们层出不穷的整人手段，平乐也知道面前之人是值得自己信托的，尽管她只有七岁。
 “那平乐想怎么办呢？”夜小鸯看着平乐轻声一问。
平乐一听这话，双眼带着丝丝茫然看着夜小鸯，对呀，自己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小姐去向陛下为姐求个情，可是小姐会答应不？
 “平乐在宫中这么多年，陛下的为人想必比我还清楚吧？”夜小鸯的话一出，就将平乐那马上要说出的话憋回了嘴中。
是呀，她在宫中好歹也呆了整整四年，多多少少也知道陛下的一些习性。他可以上一刻对你笑得如沐春风，下一刻便也可以把人打下地狱，偏偏陛下最忌的便是有人质疑他的决定。
还记得两年前二品尚书就是因为对陛下做出的决定发出了一句疑问，便当场惹怒了陛下。尽管她的女儿是陛下的妃子，但还是被陛下毫不留情的革职了。
 被夜小鸯这么一说，平乐虽明白了个七八分，但心中还是不禁为平安担心。只见她轻轻跪在地上给夜小鸯行礼，低头恭敬道：“奴婢明白，谢小姐提点。”
夜小鸯轻轻应了声，便想让平乐回房去休息。只是平乐摇头拒绝了，还满脸坚持的看着夜小鸯并对她解释：“奴婢就在一边的椅子上眯一会，等下卯时还要早早的给小姐梳妆打扮了。”
看平乐那么坚持，夜小鸯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只有对她吩咐到：“那你就先去一旁的软榻上小睡一番，养足精神，等下卯时再叫我。”
 “嗯，那小姐也要好好休息，奴婢卯时再叫你。”平乐听了夜小鸯的话，也知道她说的很有理。毕竟自己只有养足了精神，才能好好的伺候小姐。更何况今天是皇家的祭祖大典，容不得出一点错，等到卯时，陛下也要派人过来吧！
看着平乐听话的去了软榻上睡觉，夜小鸯才收回自己的视线。只见此时她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来今天便是皇家的祭祖大典么，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但是只要心中一想到外婆，她便心境明朗了。
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她都要活的好好的。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小姐快醒醒，都已经卯时了。”看着睡得很沉的夜小鸯，平乐此时也顾不上宫中的礼仪，连拖带拉的将夜小鸯从床上拽起来，张口对着她的耳朵便是大吼一声。
许是平乐的狮吼功太厉害的缘故，夜小鸯没多久便从梦中被她吓醒了过来。看着平乐那副焦急的模样，她揉了揉耳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本她只想小睡一番，可是太累了，一直都不愿从梦里醒来。
说来也奇怪，这次做梦她竟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梦到了什么，只知道梦境很美，但是离现实好像又很遥远。
 “卯时了。”夜小鸯轻轻转了转有点发酸的脑袋，悠悠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呀，现在的时间相当于现代早上五点整。因为今天是皇家的祭祖大典，所以她就破例的早早起来一回算了。
接过平乐递来的水杯，夜小鸯用清水漱完口后，看着在一旁帮她拿衣裙的平乐问道：“陛下今天没有派人过来交代什么吗？”
 “陛下今天卯时之前便派人过来了，只是看小姐还在熟睡，放下送来的东西后便全部去了隔壁的清音苑中等着。”
还记得之前无聊时她曾听平安说过，隔壁的清音苑本是正四品的姚昭仪所住的苑子，只是一年前受到凌妃娘娘的牵连，一并被打入了冷宫中，所以苑子自然是荒废了。只是后来当秦贵妃掌管后宫的大权后，便让人将其收拾干净，用来堆放一些零碎的物品。
 “嗯，等下你就让她们进来吧。”夜小鸯看着正在帮她穿衣裙的平乐轻声嘱咐道。
平乐抬头应了一声，便将拿来的衣裙往夜小鸯的身上套去，那是一件白色的长裙，由上好的天蚕雪丝织就。三天前，陛下便让人将雪域特地进贡的天蚕雪丝锦缎送去玲珑阁，由玲珑阁的绣娘们连夜赶工完成的。
夜小鸯的身材娇小，但是胜在肌肤雪白娇嫩，伸手一掐仿佛都能从脸上掐出水来似的。虽然她现在只有七岁，但是也没有人敢小看她。白净的一张小脸上，透着不属于七岁孩童特有的严肃。此时她粉嫩的唇角紧抿着，双眼透过窗外模糊的天空看向远方。
 “小姐，现在外面那么黑，在看什么呢？”帮夜小鸯将裙子穿好后，平乐的双手在夜小鸯的眼前晃了晃，好奇的问道。
 “快让呆在清音苑的人过来吧，要是等下耽误了陛下祭祖的时辰，平乐就自己承担这个罪名了吧。”她的话音刚落，便见身边的平乐一溜烟的向外跑去，嘴里还不忘一番叽叽喳喳。
看平乐那样，夜小鸯不道德的笑了笑，浑不在意的摸摸鼻子，轻声一叹，她的平乐还真是听话呀！
转过身的那一瞬，似乎有什么从眼前飘过。突地，一声轻轻的戏谑声从耳边飘过：“朕的奶娘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呀！”
夜小鸯一听妖孽的声音，条件性反射的便要跪下行礼，只是一旁的妖孽双手极快的拦住了她的小身板，低低叹道：“以后，朕的奶娘在宫中不必再给任何人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