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着平乐那满是雀跃的语调,夜小鸯眸中的光芒不禁黯淡了不少。对呀,还有一年自己也可以出宫了,只是为什么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呢?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夜小鸯不知想到了什么。视线不禁看向平乐低声道:“平乐,你说,太后娘娘此时不会已经回到宫中了吧?”
听了夜小鸯这话,平乐的眸子闪过几许惊慌,语不成调的说道:“应该没有...这么快吧,奴婢还是...先到祥华宫外...打探...打探消息吧。”
“嗯,不过平乐要快点回来。”夜小鸯轻声嘱咐道,这可是关乎到自己和平乐两条性命的大事,她可不敢有一丁点的疏忽大意。
夜小鸯的话音刚落,平乐便提着桌上的灯笼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香炉上之前换的熏香都用了一半,平乐才迈着步子艰难的踏过门槛走进来。
看着平乐那满脸灰败的模样,夜小鸯也猜出了个大概。她的嗓音虽然很淡,但是平乐还是从中听出了几分安慰的味道:“别想那么多了,凡事都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接过夜小鸯递过来的茶水,平乐吸了口气,才低声叹道:“奴婢只是不知道怎么办而已?”
夜小鸯眸光一转,轻声问道:“嗯,那些后宫中的娘娘们都到了祥华宫么?”
“全到了,连陛下也在那。”
“没事,我们好好的呆在这就行了。”
“小姐是说……”看着自家小姐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平乐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此刻也不禁放松下来。
“小姐还真是聪明,奴婢先去把桌上的葡萄再去洗一番便给小姐端来。”平乐前思后想好一番,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她很是激动的赞扬了夜小鸯一番,便高高兴兴的哼着小曲去给夜小鸯洗葡萄去了。
其实夜小鸯也没有什么方法,只不过她好歹也是妖孽名义上的奶娘。光是看在妖孽的面子上,太后就不能动自己,更何况,自己还是白氏一族的后人。但是这些她都没有和平乐说过。她头脑简单,定是想到其它方面去了。不过现在,她还是不打击她啦。
只不过看她那欢喜的模样,夜小鸯还是忍不住的笑骂道:“还真是不让人省心的。”
平乐将洗好葡萄刚刚放在桌上的白玉盘子上,夜小鸯便随手捻了一颗扔进嘴里,然后熟练的将葡萄皮吐出。殊不知就是她这番模样,才让一旁的平乐有了疑惑。
“你那么好奇的看着我干嘛?”
“小姐以前常常吃这种葡萄么?”
“这种葡萄不常见么?”
“嗯,这还是雪域昨天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
“我只是曾经有幸的吃过一次而已。”
看夜小鸯那明显一副打哈哈的模样,平乐更是不相信的望着她。夜小鸯也懒得解释,反正越解释就越乱。
果然还没一盏茶的功夫,一位四十左右的嬷嬷便提着一盏做工精巧的灯笼站在了门外。她很得体的给夜小鸯行礼后,便道明了自己的来意:“奴婢奉太后娘娘旨意,特意来请小鸯小姐到祥华宫一聚。”
“嗯,那就有劳嬷嬷了。”
把平乐落在了房中,她便不用担心平乐会受罚了。更何况,太后这次只点名了要自己一人过去。
夜小鸯随着嬷嬷的步伐,出了醉桃苑。出了苑门,她才发现,苑外的侍卫似乎比上次又多了几个,不过想想就知道,这肯定是妖孽的意思。
走过长长的走廊,穿过一座座精美的宫殿,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随着嬷嬷来到了祥华宫外。祥华宫的宫门虽不是很奢华,却泛有一股很古朴的味道。
祥华宫很宽,宫中不管是一池一水都泛着大自然的风情。但是夜小鸯却发现,宫里的丫鬟少得可怜,跟着嬷嬷绕过大大的鱼池,前面就有一个很是漂亮的亭子。
“娘娘就在前面的亭子里,小姐就自己过去吧,奴婢就先下去了。”
夜小鸯抬头看了看还不是很明亮的天空,许是太阳刚刚出来的缘故,此时的阳光给人一种很柔和的感觉。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夜小鸯才放眼望向前面的亭子。
只见柔和的阳光下,那里站着一个身姿绰约的女子,光是看那背影,便让人忍不住好好的遐想一番。
夜小鸯眸光闪过几许亮光,想瞧瞧当年迷惑君心的芸妃娘娘究竟是何模样?只不过前面那个背影绰约的美丽女子便是当今的德恩太后么?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夜小鸯才迈着步子向亭子边走去,她的步伐很慢,有一种莲花小碎步的感觉。
夜小鸯没有跪地行礼,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站在亭子边缘静静的看着女子那身姿绰约的背影。
“来了。”尽管她没有转身,还是背对着夜小鸯。但是她此刻的语气却像是对着一个很久没有看见的老朋友所的,嗓音平淡中却又带着几不可查的亲切。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岁月沉淀后那独有的风情。
夜小鸯低低应了一声后,便没有说话,奇怪的是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女子也没有说一句话。要不是提前知道她便是当今的德恩太后,夜小鸯便绝不会想到这点。轻轻闭上眼睛,四周很静,听不见一丝杂音。夜小鸯轻轻睁开眼睛,将视线转向了自己所站的这个亭子。
亭子也不知是由什么石头打造的,柔和的阳光下,竟然泛着莹莹乳白色的光芒。四根撑着亭子主要重量的白玉柱子上,隐隐约约中还刻有几行清秀的文字。
许是因为距离太远,又或是经过了不少岁月的缘故。夜小鸯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模模糊糊中似乎看见了旻之两个字。
突地,一声清悦的嗓音划过空中,她的话语中没有责怪也没有丝毫的不悦。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很简单的事实般:“鸯丫头,在看什么呢?”
夜小鸯收回视线,有点惊讶太后娘娘竟然用如此亲昵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很快的敛起眸中多余的情绪,只见她抬起头轻轻答道:“嗯,只是看着这个亭子很是新颖,不禁有点好奇。”
听到夜小鸯那很是诚实的回答,女子似乎轻声笑了一下:“尤其是那会发亮的石头,对吧?”
“难道太后娘娘曾经也这样过?”夜小鸯暂时将脑中那些关于太后娘娘不好的信息全部抛开,小小的脑袋轻仰,一双清澈的眸子中此时满是好奇的望着她的背影。
“呵呵呵,怎么,难道哀家便不可以么?”听着夜小鸯的声音,女子先是很是愉悦的笑出了声,继而,那笑中像是掺杂了几分苦涩。
夜小鸯敏感的察觉到太后此时有点不对劲,但是具体的她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只有轻轻垂着头,等着太后她老人家的后话。
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没过多久,太后的声音便恢复到了和之前一样。许是知道夜小鸯的顾忌,她被对着夜小鸯说了一句很是亲切的话:“鸯丫头,你满月之时,哀家还抱过你了,现在怎么不认得哀家呢?”
又许是想起来什么,只见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低声道:“看来哀家是老了,竟然忘了丫头当时才满月了,记不得哀家也是很正常。”
低头的那一瞬间夜小鸯想了好久,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那个此刻有点孤寂的背影,低声道:“娘娘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吧?”
夜小鸯虽是用了疑问的语气,但是话里却又透着满满的肯定。
听着那稍显稚嫩的嗓音,女子轻轻的叹了口气:“看来鸯丫头,和你娘亲当年一样的聪明!”
听着女子那毫不掩饰的赞扬,夜小鸯好奇的问道:“娘娘和鸯儿的娘亲认识?”
谁知女子竟然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她此刻的语气很是让人亲近:“哀家和鸯丫头的娘亲又岂止是认识,当年生鸯丫头的时候,哀家还在她身边了。”
许是此时的女子看起来让人很是亲近,又许是她谈到了自己那素未谋生的娘亲,夜小鸯水汪汪的眸子中满是热切:“娘娘和鸯儿的娘亲很熟?”
女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再次笑得很是开怀。柔和的阳光下,她的身子就那么转向了夜小鸯。
女子的脸庞虽不是很精致,但是却给人亲近中夹杂着丝丝疏离之意的感觉。她的肤色很白,阳光下,竟然透明得能看到皮肤下的血管。许是因为长期居于高位的缘故,她脸上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总是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胆小的人看了便忍不住心里害怕。
细细瞧去,她浑身上下都泛着丝丝如醇酒般醉人的气息,一袭深紫色做工很是精细的宫装穿在她身上,显得很是贵气十足。她的长发只用了一根紫色的发带松松的系着,阳光下依旧如绸缎般泛着丝丝亮丽的光泽。
看她那模样,年轻时定是有很多年轻贵族追求的,也难怪永帝会如此宠爱她,想来也不单单是她后来有一个大将军哥哥的缘故。
看着夜小鸯那满脸毫不掩饰的惊艳,她似乎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鸯丫头她娘亲时,自己好像也是这般模样,以致后来的永帝还用这件事来打趣了她好一番了。
“鸯丫头可是不信哀家的话?”突地,女子眉宇一动,双眼满是戏谑的望着夜小鸯说道。
“没有,只是很好奇娘娘怎么会和鸯儿的娘亲认识的?”夜小鸯轻轻低下了头,眸光流转。本来就是,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竿的人很是难以想象她们竟然认识。难道那时太后娘娘还没有进宫?
女子那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抹柔和之色,她缓缓走到夜小鸯的身边牵起她的手往亭下的石桌旁走去。嘴里也不忘轻轻一叹:“说来,当年还鸯儿的娘亲还是哀家的救命恩人。”
“恩人?”夜小鸯双手撑着脖子,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满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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