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城的爱情故事

66 天若有情天亦老


我只是觉身处一团迷雾中,浑浑噩噩中出了咖啡馆,别墅的林荫道中吹来的徐徐凉风让我清醒了一些,这一切熟悉的风景此时却看上别样的秋意瑟瑟,头晕的感觉阵阵袭来,可是却没有眼泪,我找了张园区路边的木椅坐了下来,一想到此生要永远远离威廉了,我便心如刀割一样,有时候世界真的很公平,真的叫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只不过这个威廉种的因直接影响到我们之间的结果,我自嘲地笑了,寂静的草地上我的笑声是那么的突兀与怪异,喉头一阵腥甜要涌上来,却被强吞了下去。现实如此残酷,梦想如此美好,真正应验了这一句,可是现在威廉的状况我却不能抛下他,我要如何安然离开这一切还是个问题,他一定不会放弃的,一个宁愿为我而死的男人,怕是再也不会遇见了吧。这个静谧的午后,我坐在凉椅上许久,最终站起来的时候有些踉跄,仍是回到了别墅,才一打开大门,许阿姨正站在门廊处,兴奋地说道:“先生醒了,打过电话来找你了,我一直找不到你,手机又放在家里了,还没吃午饭吧?”
    我摇了摇头:“没呢,我先吃点吧,一会再去医院看他,没事的。”
    等一切收拾好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等在门口的小K迎了上来,看到我时似是松了一口气:“先生醒了好一会了,赶紧进去吧,张律师他们撑不住了。”说完便示意后面提前行李的许阿姨止步。
    “哦,好的。”我有些狐疑,什么叫撑不住呢。病房的门并没有关严实,推开门的时候里面说话声停住了,一齐看向门口的我,张律师我是认识的,还有一位高大的外国人,棕色的头发,面色冷凝,眼角有些发青,似是没睡好的原因,看向我时眼光快速闪了一下,正半躺着的威廉一看到便略激动地说道:“Ella,过来。”
    穿着病服的他亦是丝毫不损英俊逼人,深邃的蓝眸深情款款,我只是觉再见他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我从来没有意识到威廉是如此优秀的一个人,我快速地走到床边坐下,他放置在床边的张开的大手立刻握紧了我,我轻声问道:“威廉,你好点了吗?”
    “嗯,我没事。”他又检查了一下我才又问道:“我问过医生了,你没事,只是有点擦伤,额头有没有感到不舒服吗,要不要让医生再给你看看?”
    我的一只手下意识地摸着额头的瘀青,靠近他说道:“我没事,威廉。”我知道他是胸部动的手术,肯定上衣里面肯定是缠满了绷带,一想到此,眼圈不禁红了。正在此时,身后的张律师微无可微地咳了一声,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有外人,便又问他另一位我没见过的外国人:“这位是……?”
    威廉握住我的手在唇边轻吻了一下,这才柔声回道:“忘记给你介绍了,他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哈维律师,公司的法律总顾问谦我的私人律师。”
    事实上我很想站起来跟哈维律师握个手,他实在是太符合我所看到美剧中的律师的形象了,精明干练,得体的西装,既使没休息好也一样是气势逼人,他的眉毛很浓,鼻梁高挺,是个看上去快四十岁的中年帅哥了,可是威廉紧抓住我的手让我动荡不得,我只好扬起了一外我自认为很善意笑容:“你好,哈维律师。”
    估计是威廉的态度让他意识到了什么,他很恭敬地欠身,笑道:“你好,夫人,请直接叫我哈维吧,先生让我准备的文件我已经带来了,要不现在你签一下好吗?”
    我下意识地扯了一下威廉:“哈维,要不你先给小K收着吧,我回头就签好给你。”我试着转移话题,又转向威廉,“威廉,许阿姨煮了黑鱼汤,对伤口恢复很好的,要不现在趁热喝了吧,等凉了就腥味太重了,不好喝了。”
    威廉此时笑得更开心了,他冲我点了点头,吩咐他们道:“就照她说的办吧,先让小K带回别墅,张,那个撞车的卡车司机让他赔付医药费就好了,车子的损失我们自己承担吧,你一会去一下警察局,切结书弄好就结案,让他们把司机给放了。”
    张律师对于他的决定很意外,试着分析道:“先生,此次撞车,交警部门定的是对方全责,照理他是应该全付的……”
    威廉打断了他:“不用他赔了,那辆车子太贵了,他肯定赔不起的。”说到这里,眼睛却是意有所指地盯着我,“再说了,这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已经追回我想要的了。”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在他的两位精英律师面前,我的脸转红了,我低了头不敢去看众人,顺势掩下眼帘让别人看不到我的眼圈已经红了。
    两人又说了一些后续的法律事务便很快告辞了,许阿姨跟小K接着进来了,他们放好食盒跟威廉的行李便很有眼角地退了出去,我细心地把汤倒到碗里,又拿出汤钥,威廉姿势轻松地一直看着我在他眼前忙碌着,我看向他只能活动的一只手,轻声问道:“我喂你喝吧?”
    “嗯。”他的声音略显沙哑,“Ella,你真的很漂亮。”
    我为之气结,却隐隐有些心痛,不久的将来我将离他而去,就让他的记忆停留在我最美丽的时刻吧,尽管如此我还是佯怒道:“威廉,你还要不要喝汤?”
    他呵呵地笑了:“当然要,你快点,我有些饿了。”
    躺在床上不能动荡的他看上去有些小孩子的感觉,我一口一口地用汤钥喂着他,他每喝一口都笑笑地看我一眼,整整喝了两碗汤后又问道:“Ella,我配合得不错吧,看来这次真值得啦。”
    我知道他的意有所指,想到当时的他命悬一线,转过身时眼泪掉了下来,等回过来时硬硬地说道:“你呀,都要吓死我了,那么快的车速直接撞上去了,幸好车子质量不错。”
    他用一只能活动的手抬起了我的下巴,怜惜地说道:“你哭了?傻瓜,我已经没事了,你知道吗?当时我下意识就想着,千万不能让你出事,你这么娇嫩,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肯定会一辈子都生不如死了,而且对于我来说,我觉得我不是个好人,你们中国人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嘛,所以撞上肯定不会有事的。你看,事实证明,我没事,等过个两周我就一切正常了。”
    “你还说……”我扑到他怀中哇哇大哭了起来,想着我与他最终的结局却是分离,借着这个时机让我痛快地哭一场吧。
    “宝贝,”他轻拍着我,微动了一下,有些急了,“别哭了,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好吗?别哭了,宝贝……”
    尽管如此仍是不能止住我的泪水,他安慰了半天又接着说道:“Ella,你再哭的话,我的伤口要出血了。”
    “哪有,你骗人。”我抽抽答答地起了身,看到他胸前的衬衫全湿了,娇脆脆地说道:“威廉,都湿了,是不是水会把血给引出来了呀?”
    “怎么会呢?”他温柔地笑道,“你有时候真是傻瓜,客观条件是不可能达到的。别哭了,你看,好好的进来,一会小K他们看到了,还以为我在训你呢。”
    “才不会呢,他们都知道你从来不会训我的。”我摸了摸他胸前湿了一块的衬衫,怯怯地问道:“威廉,要不要换件衬衫呀,这样湿着不太舒服吧?”
    “嗯,好的。”他无奈地笑着说道:“你去洗个脸吧,这样眼睛会好受些。我让小K进来帮我换,你挪不动我的。”
    威廉的病房比我先前住的那间还要大,我去了附带的洗手间,顺便把他洗浴用品稍事整理好了,等再出来,威廉已经换好了衣服,小K也不在了。他看到出来的我便说道:“上床来躺一会吧。”
    我甜笑着点点头,脱下鞋便在他空出来一边半枕着他躺了下来,他动了动,一只手环住了,舒服地轻叹了一口气:“我怎么感觉好像一个世纪没抱过你了呢,Ella,对不起,前一阵子我不该不跟你沟通,是我不好,我原只是怕一激动的情况下会伤害到你,想缓缓等我心平气和了再跟你谈谈,知道你去见了芷峰总是让我心意难平。”
    我低声在他怀中说道:“威廉,他让我跟他一起去美国,那天我就跟你说了我拒绝他了,我不会跟他走的,我,我爱的人是你。”
    “嗯。”他在我上方轻应道,过了一会又声音轻快了起来:“你说你早就爱上我了,告诉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窝在他的怀中并不敢应他,我怕一说话我强忍的眼泪又流出来。
    病房安静了一会他又说道:“不说就算了,反正你是爱我的,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的就行了,呵呵。”
    虽然威廉身在病房中,但是公务却不能放松,我自是每天尽力服侍他,上午的时候会有形形□□的人来见他,我便在医院里面另外安排的休息室看书上网之类的,我的一个工作任务就是收拾这些人送来的鲜花与礼物,等到下午的时候,威廉会空出一段时间缠着我陪他,因为医生建议他尽量术后卧床休息,我便从别墅拿了一些书读给他听,第一次的时候某人戏谑地说道:“我那书房的书基本上都是法语的,你确定你能读出法语来。”
    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把一本英文书摊到他面前,淡淡地说道:“你不是说基本是法语的书吗,所以也有英文的,你看看这不是有一本嘛。”
    他半起身来扫了一眼书面,有些头疼地摇头说道:“Ella,你不会打算读圣经给我听吧。”
    “对呀,”我振振有词地辨道,“你不是自认不是好人嘛,让你听听圣经可以让你好好忏悔呢,这样哪天上帝就有感于你的努力而原谅你,让你做个主的好儿子,是不是?而且也有利于我了解你们的宗教与信仰呀,一举两得,多好呀。”
    “好吧好吧,你说行就行,可以吧。”他咬着牙回道,可是看着我的蓝眸却是一如既往地深情与宠溺。
    所以在午后经常会有这样的对话:
    “威廉,你说上帝怎么会在第六日才造1人出来呢?啊,我明白了,就像我们中国人一样的,有房子有地方产生粮食才有人来住了,所以前面神全弄好才有人,是不是?”
    “你怎么这想?这也太形而上学了吧。”某人已经会用中文成语来指正我了。
    “好呀,你说我形而上学,那你来说说看,为什么会是这样子吧?”
    某人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嗯,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应该是这样子的。”
    “就是嘛,我觉得我的理解是对的。”
    “……嗯,是的,你是对的……”
    模式基本是这样子的,我读了一段便会高谈阔论一番,某人忍无可忍只好插嘴干预了下下,但是出于我的“淫威”,立马又偃旗息鼓了下去,当然了,他的放弃只是看向我保持着一贯的笑意盈盈。于是我就更加得意,圣经读得越来越慢,评论也越来越多,威廉却一点没报怨,甘之如饴地享受着这一切。威廉的胃口很好,加之体质颇佳,一周之后医生便检查后告诉我们伤口复原得很好,再过一周观察一下便可以出院了,我高兴地同时却刺痛着,这说明我离他而去的日子更快了。
    一周之后的某个上午,我趁着威廉处理公事时,在休息室打了一通我无数次试着想按出去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了:“语秋?”对方的声音更加是不可思议与接到我的电话喜悦之情。
    “陈军义,你先前说的可以帮我的忙,现在还做数吗?”我在电话中压低了噪音略显紧张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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