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侍妾很倾城

第50章


灵泽帝问,“那蔻色就以远疆的景象赋诗一首吧!”
  “好。”颜蔻色说,假装思忖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将军平鬼虏,百万旌旗还。”这是化用的王维《使至塞上》的前两句,后面两句是颜蔻色自己发挥的。还算过得去,五言七律被该做了绝句,前两句描写风景,后两句描写战况,用得倒巧。
  但不知凌狐国的人都是什么水平,颜蔻色心里不免忐忑。
  “啪啪啪!”有掌声响起,颜蔻色望过去,是太后。
  “真是好诗!哀家也有幸与先皇去过远疆,见识过远疆的风光,一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概括得甚是巧妙!”
  巧妙也是人家王维巧妙。颜蔻色心说,不过看太后这个样子,倒是像懂诗,有学问的女子。
  “而且有画面有形状,颜妃娘娘真是个眼界开阔的妙人啊!”官员里又有人说。
  颜蔻色有种抄袭他人的内疚感,不知所措。于是,她悄悄地向凌霄寒望去。凌霄寒也只是略显沉默地望着她,眼神里是难以掩饰的激赏和绵绵情意。
  “后面的两句虽然直白简易了些,倒也是大繁至简。”他开口说。
  “颜妃娘娘果然是才思敏捷!”
  “颜妃娘娘果然是才女啊!”
  “瑞王爷好福气!”
  ……
  众人点头称是,赞不绝口。
  颜蔻色虽然狠狠地为抄袭之事不好意思了一把,却还是满是期待地等待灵泽帝的肯定。人家是皇帝,只要一句话自己办学堂当老师这件事就成了!
  可是灵泽帝不置可否。“那再说说这御凉城的倒是有什么景色吧。”
  御凉城虽然身处北方,但此时已是旧历三月份,外面该生长的花草树木都已经长大,该开的花朵也都开了,很有几分气候渐暖春暖花开的意思。颜蔻色思考了片刻,心想这大概是小学课本上的东西就可以应对得了的,便随口道:“碧玉装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把柳叶比喻成碧玉、丝绦,把春风比喻成剪刀,倒真是意境奇特,别俱一格。”许久不言语的欧阳怀远替自家妹子帮腔道。
  “写夏呢?”灵泽帝问。
  “纷纷红紫已成尘,布谷声中夏令新。夹路桑麻行不尽,始知身是太平人。”
  “秋呢?”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风歇,王孙自可留。”
  开始时还假装思考一下,到后来颜蔻色干脆脱口而出了。她好歹也是学古文学的人,背上两句古人的诗还是可以的。
  “冬!”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桃花!”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杏花!”
  “春色方盈野,枝枝绽翠英。依稀映村坞,烂漫开山城。好折待宾客,金盘衬红琼。”
  “这一首比上一首要好,通篇说杏却不写杏。”灵泽帝总结道,“莲花!”
  “毕竟芜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颜蔻色不知道凌狐国有没有叫做西湖的地方,却知道御凉城里有个芜湖——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芜”字,只是大家都这样叫罢了。便聪明的把“西湖”改成了“芜湖”。
  “梅花!”
  “墙角数只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颜蔻色面不改色。
  灵泽帝张嘴,又要出题。
  凌霄寒却开了口,他向灵泽帝作了一揖道:“内子不才,让皇兄和诸位见笑了。做出的诗句虽然有些稚拙,却好歹算是对上了皇兄的考题,还望皇兄不要践诺才好。”
  算是英雄救美了。颜蔻色对凌霄寒吐吐舌头,眼神里都是感激。凌霄寒不禁绝倒!这个在皇帝和众人面前侃侃而谈的女人,遇到什么大事都能化险为夷的女人,怎么面对他时变得这么孩子气了呢?
  “老九说的是!坤儿,为娘的虽然不及蔻色,好歹也是读过两天书的人,女人抛头露面虽然不雅,读书却是件好事!蔻色若是不读书,哪里有这样的远见卓识,哪里有本事辅助寒儿敬儿和欧阳宰相擒获独孤逍遥那厮呢!”太后也开口帮腔道,颜蔻色心想,这下灵泽帝是没有话说了。
  “好一个颜蔻色啊!把朕的胞弟和老娘都搬出来帮忙了!”灵泽帝绷不住了,说,“来人,送宅地一处、黄金万两给颜妃娘娘作为办学之资!”
☆、一百零六,始航书院
  就这样,颜蔻色的学堂热热闹闹地办了起来。
  宅地是颜蔻色细选出来的,处于幽静地带,不过与瑞王府隔了两条街。
  学堂名称是凌霄寒想的,叫“始航书院”,说是开了女子读书之先河。四个大字被博学多才的瑞王爷用瘦金体书上去,很有一种不凡的气势。
  有了地址和名称之后,颜蔻色就开始为学堂挑选老师了。她倒是样样会些,却博而不专。“教教诗词还是可以的。”她跟凌霄寒吹牛,“我至少会写些诗。”
  可是凌霄寒笑她:“皇兄看不出来,我却是知道的,哪些诗里真正是你做的不超过三首。”
  她错愕了!凌霄寒居然知道?
  “你‘作’的那些诗,是你们二十一世纪其他人写的罢?”凌霄寒问,一脸宠溺的笑。
  “当然不是,是你们不知道的人写的!可是你明明知道还一脸赞许是怎么回事?”从远疆营救回了凌霄寒后,两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颜蔻色与凌霄寒说话的时候已经不再用文言了,而让她欣慰的是,凌霄寒倒也听得懂。她郁闷,你老人家知道不是我写的还那么得意干嘛?
  “我家娘子有这样过目不忘的好记性,为夫的高兴一下不成么?”凌霄寒反问,去吻她不满地嘟起来的小嘴儿。
  谁说我过目不忘,我当年也是背了许久的。颜蔻色心想,嘴上却说:“我也会写诗的,不过我们那个年代的诗跟凌狐国的诗不太一样。”
  “哦?蔻儿那时的诗是怎样的?”凌霄寒很感兴趣的问。
  颜蔻色想了一下,开口道:“白月如霜,夜暗自凉,谁的肩上覆着你的华裳,留我在阁楼,冰冷的绝望?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谁夺走了我一夜夜的思念?/
  别人有丹唇媚眼,而我只有嗓音的绵软,轻俯你的耳侧,细雨呢喃:
  /亲爱的,我早已把眼泪哭干,只为了浇开你心里的万亩玫瑰田。”
  这是她大一时候为初恋写过的诗,原本是中英文双语的,得过校级和市级的奖励。
  凌霄寒听着,心都变得柔软了。他忍住要落下的泪,取笑她。“真是小女子的情怀,你的大气磅礴呢?”
  颜蔻色低头:“我没有大气磅礴,我的坏都是被逼的。”她知道,做为一个女人,她的很多做法都太过极端了一些,会被很多人不喜欢。凌霄寒轻轻地把她抱起来揉进怀里,“傻瓜”他说,把话题转回了给始航书院找夫子的事。
  “我可以教古文,”颜蔻色自荐说,“蝶衣可以教歌舞,莫贤可以教医术,哥哥可以教音律,而王爷你可以教剑术。”
  “你倒是想得好,把众人都绑在这儿了,你和蝶衣还好,没有什么事情做。我、欧阳还有莫贤可都是男人,忙得很。”凌霄寒道。
  “哎呀,你们三个教得东西是副科,一星期有那么一两节课就好啦!”颜蔻色解释说。
  “什么副科?什么一两节课?”老古人接受度再高也不能预知未来,凌霄寒不理解也是应该的。
  于是颜蔻色找来笔墨纸张,详细地说明了如何把七天当作一个周期,如何把一日分成八节课的做法,提出了“每五日便休息两日”的科学作息。
  “若是上朝也按着这样来,我倒是轻松了。”凌霄寒诧异地听着颜蔻色的描述,最后总结陈词道。他这个小王妃,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什么啊!
  “就是就是!”颜蔻色符合。
  马上着手动员另外几人去了。
  蝶衣本身就做过抛头露面的行当,又听说颜蔻色是在做“一件解放天下女人”的大事,便欣然应允了她。
  欧阳怀远本身就是个性子极好的人,凌霄寒恨不能把颜蔻色宠上天,而且听说每周只是上一回课,自是好说话的。
  困难就困难在莫贤那边了。
  作为一个来自二十世纪尾端的人,教书育人的事他倒是愿意的。可是一听说被颜蔻色找来教书的人里还有蝶衣,就拉下了脸来。
  “程蝶衣也在?”他问,很是不悦。
  “怎么?你也叫她程蝶衣?”颜蔻色心想哥哥那部《霸王别姬》还真是挺火的,不仅她这个腐女喜欢,莫贤这样冷若冰霜的男人也看过,“哎,你说她是不是有种风流千古的媚劲儿,特别勾人?!”
  “谁?张国荣吗?”莫贤继续冷脸。
  “蝶衣啊,”颜蔻色说,“当然,张国荣也是!”
  “她?你那是不了解她,真正的程蝶衣就是笨蛋。”
  “嗯?”颜蔻色诧异地向莫贤看去,发现他的眼神别扭,仿佛情人间在闹脾气。她忽然就有些开窍了。
  “莫贤,你也喜欢她的,对不对?”她问,语气欣喜。
  这下换莫贤怪异地看她了。
  “有病。”他冷冷地抛下一句话,把她推出了门外。
  “莫贤,即使你不高兴我也是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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