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预告:奇门异行录

第85章


方楚就曾见过从南海到师门造访的某位宗派长老身上有一颗很普通的小玻璃珠,大小还不到半寸,与以前小孩常玩的玻璃弹珠并无两样,但这却是修法界中独一无二的一颗避水珠,只要运转法诀催动这宝贝,就算直接跳进游泳池再上来,身上也绝对不会被弄得湿漉漉的。而河北一个宗派的看家法宝,竟然是大门口一尊重达三千斤的巨大石狮,据说发动之时会让对手有被千斤石狮镇于身下,无法动弹的错觉,而这样巨大的法宝倒也不怕被人惦记——就算修习过某些空间搬运术,想弄走这么又大又重的一块石头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在方楚曾经见识过的,曾经听说过的法宝里边,还真的从来没有什么法宝具有自主行为能力。法宝的本质就是具有一些特殊功能效用的高级法器,必须由人用法力催动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而且法宝本身要是具备了自主能力那还了得,那就不是死物而是活物了,而一件活物显然并不适合再称其为法宝。玄果刚才所说的这种情形,即便只是在脑子里想想也会觉得荒诞不堪——一件法宝能在无人驱使的状况之下主动追击在周边骚扰自己的敌人?那是怎样一种诡异的状况?
  想到这里方楚不禁冷笑道:“你不觉得你的说法有点太离谱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把我当作了不懂法术的圈外人来唬弄?”
  “我如果要唬弄你,肯定会想一个更好一点的借口,怎么可能编一个会被你当面拆穿的故事?”玄果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道:“我知道你对我不太信任,既然如此,你自己下水去验证一下就明白我说的是怎么回事了。”
  说完这话之后,玄果便慢慢往荆庙村方向行去了,或许是因为刚才在水中体力消耗过大的缘故,走路时仍是不免有一点踉跄。方楚知道即便拉住他再继续追问也问不出更多的情况了,便只是目送着他离开,并没有再试图阻止他。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正面质问(2)
  方楚并不完全相信玄果所说,但也实在想不出在这江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会拥有刚才自己目睹的那种须状触角。方楚望着滚滚东去的江水,心中满是疑惑。此时江面上的大雾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散去,遥遥可以看到江心处有一长串的驳船正慢慢地逆流而上,这种景象让人根本无法想象在江面以下的某个地方会藏匿着一个连形状的难以确认的凶险妖物。
  方楚很想马上就进到江中去确认一下玄果不肯细说的那个妖物究竟是什么东西,但他也很清楚既然玄果都被追得如此狼狈险些无法脱身,那自己下去的结果也未必能好得了多少,这种冒失的举动还是不做不作为妙。
  荆伯庸是否知道江底有这种谜一样的妖物存在?方楚认为这个答案几乎是可以肯定的。照着荆伯庸的性子,就算他早就知道江底的确切状况,也不会一次就坦然说出来,更大的可能是随着他的计划一步步的实施才慢慢向其他人揭晓出来。别看荆伯庸每次找方楚都摆出一副开诚布公的模样,但方楚能很确切地感受到他其实每次所吐露的内情都有所保留,总是有那么一些关键的地方,荆伯庸不会在第一时间主动说出来,而今天玄果的遭遇似乎便是这种情况的又一次体现。
  方楚在江边怔怔地站着想了半天,还是没有理出什么头绪来。直到听身后传来一声咳嗽,他才猛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让人到了自己身后几米的地方而不自知,方楚不禁有些心惊于自己的大意。
  方楚转过身去,便见到荆伯庸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不知为何,发现来人是荆伯庸反倒是让方楚心中暗暗舒了口气。
  “你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急急匆匆地赶到这里来,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了?”荆伯庸嘴里问着,眼神却是迅速扫视左右,似乎在寻找什么。
  “彼此彼此,你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急急匆匆地赶到这里来找我,是不是怕我有了什么新的发现?”方楚想到刚才所见到的江中妖物,便对荆伯庸有些手机恼火,因为这极有可能是荆伯庸又一次刻意隐瞒了实情。想到此节,方楚的语气中便多了几分火气,少了些许善意。
  “如果真有什么新的发现,我希望做到这件事的人是你而不是玄果。”荆伯庸并没有因为方楚的态度而觉得有什么不妥,目光仍是在扫视着方楚身后的江面:“看样子玄果好像不在这里。”
  “你如果要找他应该去别的地方。”方楚冷笑着应道,心说你再怎么厉害大概也想不到玄果只是片刻之前才从这里离开。当然如果说玄果在半路就撞上循迹而来的荆伯庸,那大概也就不会有此一说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荆伯庸当然也察觉到了方楚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对:“如果有的话,趁着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你不妨直接问出来。”
  “真的可以问?”
  “真的可以。”
  “你真的会说实话?”
  “那得看你是不是真的愿意相信我。”
  方楚似乎是在心里酝酿着要向荆伯庸提出的问题,目光凝视他良久之后才开口问道:“你要在长江里寻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第一百一十八章 寻求真相的勇气(1)
  方楚知道自己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便已经是一种示弱的表现了。
  当每一次有新的情况出现之时,方楚都会很悲哀地发现这其实早就在荆伯庸的掌握之中,而自己所能接触到的信息,唯一的来源似乎就只能来自于荆伯庸如同挤牙膏一般挤出来的那么一点点东西。每一个阶段,荆伯庸都能极好地掌控着局面,把他所掌握的信息有计划地按步骤分批透露出来,让方楚和玄果在能够了解目前状况的同时,又不至于因为知道的过多而导致给他带去某些不必要的麻烦。方楚已经几次试图想要突破荆伯庸的这种信息封锁,但却一直都没有获得成功,而这一次很显然他又败给了荆伯庸,这对一向自诩聪明过人的方楚实在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要为了争下这口气干脆撒手不管吗?事情已经进行到眼下这一步,现在就算让方楚撒手,只怕他也狠不下这个心了。这倒不是因为荆伯庸所要追寻的宝藏或是他对事成之后承诺的报酬有多么诱人,而是方楚已经没办法放弃寻求整件事情的真相的好胜心了。
  争强好胜,本就是男人的天性,即便是修法之人在这个方面也不会有什么例外。方楚又正值血气方刚之年,又是第一次从师门出外游历,自然是不肯就此作罢认输,荆伯庸越是如此作派,方楚便越是下了狠心一定要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哪怕为此必须暂时向荆伯庸低头也在所不惜。
  “这件东西究竟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要拿到它!”荆伯庸不紧不慢地说道:“荆庙村的镇棺阴宅局气候已成,如果不能及时拿到那件宝物施以相关的法术,这边的阴灵一旦大量出现,就将会变成无法收拾的局面。”
  “荆庙村的风水局是人为所布置出来的东西,当然可以再靠人力改变它!只要现在毁掉镇棺阴宅局,至少也能先延缓阴灵大规模爆发的时间。”方楚对于荆伯庸的耸人听闻却是有些不太赞同。
  “毁掉?毁掉也不见得能有多大用处。”荆伯庸摇摇头道:“荆庙村这地方已经积蓄了二十多年的阴气,不是你说句毁掉就能让地下的阴灵烟消云散的。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为!”
  “如果那只是一件法宝,我想你还不至于要用这么多的手段来遮遮掩掩,我要是没猜错的话,那件东西并不是你所说的法宝,或者说跟传统意义上的法宝根本就不是一码事!”方楚盯着荆伯庸,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东西不是一件死物,对不对?”
  短暂的沉默之后,荆伯庸开口反问道:“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识把一部分信息隐瞒的这种做法很不满?”
  “难道我应该为此感恩戴德?”方楚毫不客气地反讽道。
  “我从来都不认为知道得太多是一件好事,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死于非命的人,都是因为看到的太多,听到的太多,想到的太多。你还太年轻,对很多残酷的生存规则可能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认识,我不需要你的感恩戴德,但我也不希望你因为知道得太多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荆伯庸的语气中听不出有什么不快的情绪,声音枯涩毫无感情,就像是在述说一件无可争辩的事实。
  “俗世的生存规则对我们来说或许不是太适用,我想你忽略了这一点。”方楚自然不会就此罢休,立刻便反驳道。荆伯庸的话里带着一丝威胁的味道,方楚听出来的,但他此时正在火头上,自动就将其无视了。
  “修法界的生存规则只会比俗世更残酷更无情,只是你现在还没有机会去切身体会而已。”荆伯庸说到这里脸色变得狠厉起来:“如果你祖上经历过灭门惨祸,你现在就不会还持有那么幼稚的看法!”
  方楚心道你随时都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难道当年的祸事不是你荆家先祖自己招惹上门的吗?百年之后的此时此地,你荆伯庸又在重复着当年的情节,如果消息走漏出去,现今的修法界各个宗派也同样不能容你。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
  想归想,这话终究没有从他嘴里说出来,毕竟方楚的目的是要从荆伯庸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而不是在这个时候跟他恶语相加当场翻脸。荆伯庸对自己所提出的问题避而不答,让方楚感觉到这其中必然有些荆伯庸不便明言的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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