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已成魔我为妖

秘密


    苏烟说着,若无其事的拍了拍一旁陶夭夭的手背,笑眯眯的热心提醒,“要不你改天把镯子戴来让叶小姐瞧瞧,她如果喜欢,也可以让城子再买一个嘛。”
    陶夭夭心念转动,已然了解,面上便认真的嗔怪起来,“什么给叶小姐瞧瞧啊,如果叶小姐喜欢,我送给她不就行啦?”悌
    一唱一和,两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不亦乐乎,完全忽略了早就冰冻的气氛。
    陶夭夭笑得那般灿烂,心口也因为苏烟而变得暖热起来,可是,余光还是下意识的睨向江南城。他,沉着脸,不辨情绪。
    是心疼了吗?谀
    慕臻不动声色的抚了抚苏烟的发顶,叹了口气,才温柔的说:“快吃东西吧,话怎么这么多?”
    苏烟这才抬首迎上那双沉黑的眸,却依旧学着台词娇憨笑道:“哥,你不是也快要结婚了吗?不如把订蛋糕的工作交给我吧?就是那种淡奶油的哦!还有还有,需不需要我在婚礼现场,只要是宾客能看到的地方,也都铺上粉紫色的玫瑰花?”悌
    慕臻脸色蓦地僵住,看了她良久,却再没多说一句话。
    苏烟依旧嬉笑怒骂的找陶夭夭搭话,只是陶夭夭,却失了兴致。借口要去洗手间,便逃似的出了包厢。
    慕臻要结婚?至少这个消息对于陶夭夭来说,是足够震惊。那么对于苏烟呢?谀
    原来笑容,果真不代表开心。也有可能,是为了给自己找到一个不会僵硬的理由。
    直到她从洗手间出来,才看到门口直立的身影,一刹那,就好像一双黑色翅膀,骤然遮住了所有光亮。
    停下脚步,昏暗中,陶夭夭看到江南城的眼睛好像城市冬日夜空的星辰,纵然再明亮,也蒙了尘。
    这张面孔,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相思成灾。
    “不要为难叶蓁。”他的声音悄然生成,回荡在安静的楼道。
    一句话,原本心口隐隐作痛的纹路蓦地震荡出天堑的裂痕。
    幸亏背后有依靠的墙壁才得以站稳,陶夭夭暗自嘲笑,尖细的指甲已经狠狠嵌入掌纹,脸上却巧笑倩兮的回道:“我是什么人,你不是很清楚?”
    一句话,陶夭夭看到面前的高大身形骤然一晃。只是,那俊逸脸孔上的表情,她依旧不懂。或许因为因为光线太暗,或许,因为视线突然如同泼了水的镜面,所有影响都变得不真切。
    她转身就走,不想再看。
    直到那个熟悉的背影一步步远离,消失于拐角,坚定而骄傲。江南城才恍然一震。他都说了什么?
    他原本是想问她为何一声不吭的跑掉,为何他是最后一个才知道她去了西藏?他想问她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刺猬一样?为什么他什么都没说,就被她自作主张推至于千里之外的地方?
    江南城又气又怨,明明知道她和苏烟故意让叶蓁难堪,虽不认同,却竟然有些莫名的窃喜。
    她这样的表现,是否证明她的在乎?
    可是,他有那么多要说,脱口,却变了味。
    直到江南城抽完两支烟回到包厢,才看到陶夭夭眉梢轻扬的坐在叶蓁身旁,一只手搭在对方的肩上,貌似久别重逢的旧友,把酒言欢。
    楚逸好整以暇的观望,苏烟也是兴致盎然,只有慕臻依旧面无表情。
    江南城眉心动了动,回眸恰好对上陶夭夭挑衅的目光,肆意的投到他的身上。
    叶蓁的双眼已经迷蒙空洞,脸颊嫣红,而此时,除了机械式的和陶夭夭碰杯、灌酒,似乎早就神志不清了。
    “别喝了。”陶夭夭顺着自己被制的手腕看去,迎上江南城阴沉的神情,他一瞬不瞬的看她,又重复了一遍,“别喝了。”
    陶夭夭的眼尾似有柔弱的微光闪动,一瞬间,便被锐利的冷讽所代替,悻悻的收回手臂,“刚才,可是叶小姐要我陪她喝的。”
    “她喝不过你。”江南城低语,抬手去拿叶蓁手里的酒杯,对方来不及吱声,就直接趴在了桌上,没了意识。
    陶夭夭讥诮的哼了声,心口却有灼热的岩浆慢慢涌出,然后冷冻成石柱般坚硬。
    叶蓁喝不过她,所以,江南城心疼了。
    她能喝,可是,就算次次都为他挡酒,他还是不爱她。
    “操·你大爷,江南城!”许久未言的苏烟突然破口大骂,手掌狠狠拍在桌上,两只杯子应声倒地。
    候在门口的服务生随即推门而入,被慕臻一个冷冽眼神所摄,一时不知进退。楚逸含糊的说了句“没事”,让对方出去了。
    包厢蓦然陷入沉寂,陶夭夭这才转向苏烟,轻笑开口,“苏苏,你这是喝多了?”
    还是熟悉的冷嘲热讽,却满溢着感激。苏烟心疼,张了张口,终于没发出声音。
    陶夭夭再次看向几步之外的男人,他此时一言不发,只是这样的距离,看起来如同对峙,亦或,对弈。
    她默默地出了神。
    “夭夭,要不我们散了吧。”楚逸试探着提议,“你刚回来也没来得及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聚。”
    陶夭夭喝过酒后的眼睛水光清冽,只是突然噙起一抹打转的笑意,纵然冷如霜雪,却异常清明。
    她像是压根没有听到楚逸的话,过了半晌,才蓦然一笑,冲着江南城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坐啊。”
    一刹那,笑靥如花。
    江南城唇角紧抿,依言坐下,看到陶夭夭手腕微转,把他面前的酒杯端了起来。
    “不是让我放过你女人?”她突然凑到他的耳畔,温热的呼吸让他周身一紧,面色却无丝毫变化,只听对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婉转低吟,“你陪我喝酒,我就放过她。”
    那一刻,江南城突然觉得面前的女人,不是他所熟悉的。
    陶夭夭下一秒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对他不紧不慢的说:“还记得我们上次打赌吗?你说如果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件事情。”
    江南城的喉咙滑了滑,声色低迷,“棋没下完。”
    陶夭夭无声冷嗤。
    没下完的棋,就如同无疾而终的爱情,哪有胜负?哪有错对?
    “对,我们下了一半就被我妈叫去吃饭了嘛。”她满不在乎的附和,话锋一转,已是郑重,“我们现在重新打赌。”
    陶夭夭手臂一抬,刚开的茅台,已经握在手中。
    当着众人凝神的面,她一字一顿,一颦一笑。
    “我们喝酒,如果我赢……”陶夭夭看到江南城眼中的利光有一瞬间涣散,若无其事的错开视线,故作轻·佻,“你就归我。”
    同时,她错开了他一刹的恍惚,他亦没注意到她失神的脆弱。
    “如果你输呢?”
    陶夭夭静静的端起酒瓶往杯子里倒,酒精好像洋葱汁四窜,让眼睛越发涩然。
    如果我输……便退出你的世界,让你和叶蓁重修旧好,百年好合。
    仰起脸来,已是一片莹泽浅笑,“我不会输……”
    话音落,已执起一杯酒先干为敬。
    隐隐的,听到他模糊的声音,“如果你输,以后就不许喝酒。”
    陶夭夭的指尖不经意划过眼尾,拭掉多余水迹。
    一杯杯不动声色,觥筹交错中,陶夭夭想起苏烟曾说过的话。城子狐狸似的,如果没有把握,能随便和你打赌?
    包厢中的灯光照不亮江南城发梢底的阴影,也照不清他眼中的情绪。陶夭夭只是无声的看着他,仿若较量。他的轮廓比起几年前成熟得多,侧脸勾勒出流淌的线条,从前总觉得染着几分风流的阴柔,如今才发现,甚是刚毅。
    他每一次举杯尽饮,额前的碎发便轻轻拂过那双扇子似的睫毛,似乎还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任是千回百转的柔情,也化不开他面上冰冷的表情。
    又或者,纵然他负担着柔情万种,那情,也不对她。
    心口,似是被生着荆棘的劲草所伤,划出一道道不深却纵横交错的红痕,那疼,也只有自己明白。
    再一次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一饮而尽。
    陶夭夭觉得胃里已经烧灼的阵阵抽搐起来,可是面前的男人,却无恙无虞般平静。
    三杯倒么?
    她暗笑。
    直到陶夭夭眼中的笑漩越发旖旎,江南城终于止住了她送到唇边的酒杯,声色浓郁,“别喝了。”
    陶夭夭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漾着迷离粼光,说出的话却异常冷静,“我不喝,岂不要认输?”
    江南城的眉心陡然阴沉,依旧耐着性子说:“没,你没输。”
    “那是我赢?”
    听到陶夭夭喉咙中滑出白玉坠盘般清零的笑,江南城却觉得原本压在胸口沉闷的重石蓦地被人一击,粉碎的疼。
    见江南城没有吱声,陶夭夭也不在意,突然凑上前去对他风情一笑,“其实你会喝酒对不对?根本不是酒精过敏。”
    她说着摇摇头,笑得更轻盈,一双桃花眼似是被露水打过,莹泽通明。
    “那么,这算是你骗了我,为了公平起见,我也说一个骗了你的秘密。”陶夭夭顿了顿,才说,“其实我……”
    说了一半的话被骤响的手机铃声打断,陶夭夭恍惚回神,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是容斯岩打来的,他前段时间出差,陶夭夭给他打电话时是关机,就猜到他大概在飞机上,现在才刚回到B市。
    两人又说了几句,听得出对方口气也多有乏累,但依旧温暖而舒心,陶夭夭和他约好改天一起吃饭,便挂了电话。可是,之前未完的话,就好像那盘大树底下的残棋,再也没有人提起。
    一顿饭,草草收场,楚逸送她回去。走之前,苏烟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如同心有灵犀的无声交流,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脆弱与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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