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可栗其实很心虚,没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被夸大成神迹奇事,过了一整年的学习,不但没有发现自己跟别人哪里不一样,还被村人转晕了。
凯恩把村长婉拒在门外,自己一个人步入祭坛,因为看村长的反应他也拿不准圣女是否真的有法力,一路旅行下来,什么事情都见多了,尤其是自以为有异能的神棍,但他已经决定要骗一笔旅费上路,那就要让圣女真的是有法力才行。
进入祭坛就看见一个小女娃,拿着圣杯在漱口,已经杯盘狼藉的祭品,甜品被嗑掉最多,凯恩眼皮抽了一下,跟他设想十二三岁以上的女孩颇大的差距,这该怎么办呢?
可栗漱口水还含在嘴里愣愣的看着凯恩,回过神把漱口水吞下肚,看凯恩还看着她以及瞄了一下祭坛上的食物,可栗腼腆一笑:「叔叔,要吃点吗?」
凯恩是真饿了两天,看是个小女娃也没有几起太多戒心,但还是做高深样:「也好。」然后走过去秋风扫落叶,连坛里的葡萄酒都一滴不剩。可栗当然也不会有任何觉得奇怪的地方,这一年多被封毛村长老们弄得胡里胡涂的。
酒足饭饱后的凯恩还是懂行的,没有问可栗会什么招风咒还是引火咒,也没问你感受到什么灵动之类的鸟问题,直接要可栗让把沾在衣服上的发丝吹掉,可栗爬上靠近凯恩旁边的椅子上,把凯恩衣服上的发丝吹掉,凯恩嘴角一抽。
一年前的可栗听到凯恩的要求,可能下意识就借风引道帮忙,一年下来跟人相处久了,第一反应就跟一般人一样。凯恩在心中强逼自己淡定,遇到最惨的情况,傻子、幼女童、假魔力天分,傻子不好勾结合作、女童说不清人话、假魔力天分还要自己帮她装神弄鬼,太惨了。
基本检验中,控风流动是魔力检定中最简单的,因为风最轻,一搧一吹都可以带动风流,再来是控水流动、控火焰大小、驱使土动、最后是无中生有的闪光。有魔力但还没训练过的人,懵懂间就能轻微控风,凯恩叹口气:「你通过初级测试,有魔力天赋,准备准备,我带你去首都。」
这样也行!!!可栗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点点头到:「好。」
「今天的测试不能跟任何人说,是秘术界的秘密,这是修行的第一课。」
「是,老师。」可栗对于这样说话教导他的人,习惯称呼老师,也习惯服从。
凯恩点点头:「我去跟你们村长说一声,你就别出来了。」说完也没等回音,就转出祭坛唬骗村长。
其实哄骗没太大难度,主要是这村的人没见过世面,适当的引点风流,营造出魔力强大的假像后,基本上提什么要求都轻松简单,凯恩独自旅游磨练的这三年,洗过盘子、当过掮客、做过佣兵,这次是最轻松简单取得高报酬。
☆、第 4 章
可栗不知道凯恩是怎么跟村长谈的,反正天没亮,北村口就停了两匹马,一匹上了大大的鞍,另一匹背负了两羊皮带的水、一小袋金币、一大袋银币、一箩筐干粮。可栗往村里望了过去,没有看到任何人,有点沮丧,自从当了圣女,村里的人有意无意的隔开她与父母亲见面,但每隔一两天发叔发婶还是会来林子里偷偷送吃的。
「叔叔,我们可以从东村口出发吗?我家在东村口,我想跟阿爸阿母说一声」可栗争大眼睛看着凯恩,虽然是问句,但凯恩感受到小女孩的坚持。凯恩想想这样也好,去中天国首都绕些路也好,没准遇到村长所说的乙组人马就不好办了:「可以,你带路吧。」
其实凯恩还在考虑,粮食金钱已经到手,原本设想带可栗到中央炼术学院丢下就走,这样他就是受托办事取佣金,可是七岁女娃带在身边很不方便,有点想半路甩手,这样他就变成实打实的骗子﹝虽然现在凯恩已经是骗子,但他内心不认为﹞,到底是要送到学院门口,还是干脆把小圣女寄放其他村庄在让人取信接回?
「阿爸、阿母」可栗绕到自家后门口轻声叫唤。
「女儿,乖女儿,是我们可栗吗?」
「怎么这时候回来,来来,快进来,这位是?」
「凯恩,村长让我送圣女去中天国首都。天不亮就要出发,赶时辰,圣女说要回家一趟。」
「今天就走?怎么这么赶,东西有带够吗?都准备齐全了吗?是咱自家的可栗,事先怎么都没说一声……」发嫂很少会这样不停的碎碎念,女儿怎么马上就要走了,还没缓过神来。
「自从可栗当了圣女,村里的人嫌我两俗气,不让我们接近圣女,自家闺女呀!能这样吗?怎么说走就走了哪。」发叔也有些不知所措,搓搓手跺跺脚,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家老实人,凯恩有些不忍心,心中天平缓缓偏向,如果圣女一路上不扯后腿,那就送她去学院吧:「两位别担心,是送圣女去上学,这是好福分,看,清风报喜呢!」为了安抚两老,随手集了两卷风,卷起花瓣树叶绕着可栗身上转,这招对没有见识的一般人来说已经很够唬人了,村长就是被这招唬住的。
风旋一停,一家人都认清即将分离的事实,可栗与父母舍不得分开无声的流泪,一家人紧紧抱在一起,凯恩心想,干脆把可栗留下来,快马就走应该不会被抓到,只是这样就坐实了骗子,为期五年游历就差两年完成,可是个污点,凯恩也不多想了,转身回到马上,不管怎样,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圣女爱来不来。
发婶瞧到凯恩要走,心里一慌,不管怎样是女儿个好前程,这个叫凯恩的高人似乎有点不耐,疾呼:「凯恩大人,等等…等等…马上…我取个东西。」回头对丈夫女儿说:「我去拿三颗白煮蛋,你们路上吃,该高兴的,该高兴的,别耽误咱可栗的好前程。」发叔也一抹眼泪,女儿都够舍不得了,怎能还哭给女儿不放心,免强微笑:「可栗呀,快跟上去,别让大人等呀,路上乖乖听话,好好学本事唉。」
可栗才快七岁呀,在怎么坚强也还是小女童,哭哭跌跌的让发叔抱到凯恩的马上:「阿爸,我舍不得,村长大人说要我当上魔导士,是很厉害的事情,我…我…什么都不懂,我怕呜…呜…。」
「女儿乖…女儿乖…好好学…好好学…」发叔也是不擅言词的,反反复覆就这两句,心里也难受,轻轻拍安抚可栗外,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
也不知道怎么折腾的,反正天亮前凯恩与可栗已经在封毛村东边的小径,等到看不到村子时,凯恩抱紧可栗快马加鞭,往没有道路的林子里钻,可栗在凯恩怀里抽抽噎噎,没发现什么异状。一路颠簸到了晚上,可栗早已经哭累了又醒睡了两轮,刚好到了背山小丘陵,凯恩掂量差不多安全了,就抱着可栗下马休息。
凯恩捏一个火诀燃烧刚聚集的干材,生火烤干粮,再念了个咒,手脚并用的快速架了个小帐棚,这才回过头打里可栗。凯恩发现可栗已经稳定下来,看到自己施法咒也没特别表情动作,照理没见识过法术的普通人因该不是这样的反应呀。
经过一整天可栗已经完全镇定下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知道她接下来要去练术学院上学,可栗被营火的熏得难受,手指指着火堆绕一个圈,所有烟都往另一个方向吹。凯恩看到说:「原来你也是能力者,在封毛村装什么普通人?」可栗知道凯恩在跟她说话,但不很懂他的意思:「什么意思?」
「你能借风引流是个能力者,也就是你们说的魔法天赋。看你用的很轻松,看来天赋不低喔。」
「大家都是能力者?」可栗有些疑惑,她并不知道这项能力是特殊的。
「你看过其他人像你这样引烟?」凯恩有点讶异,难道封毛村是个魔法村?
「其他人也没看过我这样引烟。」可栗的意思是,我没看过其他人用,其他人也没看过我用,我会用,别人也会用,只是没看到对方用而已。
「……」凯恩懂了,这小女孩什么都不懂,感情在鸡同鸭讲。
其实也怪不了可栗,小时候讲话不顺被取笑所以不常说话,没养成与一般小朋友一样动不动就问为什么,也没能常跟人交谈聊天你是不是也会之类的话题。父母也是缺跟筋的,晒衣服比较快干,可栗升火比较旺等等小事也没多想,晒谷场事件的反应也只是还好女儿还有些用处,比较好找婆家。
夜晚长长有些无聊,可栗也是乖巧不闹的好孩子,凯恩就顺手帮可栗普及一下常识:「只有很少人都会引用自然元素的,引风、控水、招火、固土、辟光是成为魔导士最基本的能力,有这些法力的人我们称为能力者,能力者很稀少,你们村村史上可能就你一个,不然也不会无知成这个样子,绝大部分的能力者穷极一生也只会几种简单法术,这可是与天赋息息相关,不是靠意志力跟努力可以得到的。」
「跟长老们说的不一样,但你说的我比较听得懂,长老们说的内容常常把我弄胡涂。」
「喔!你们村里那些普通人是怎么跟你说的?」凯恩有些兴趣,把能力者努力培养成普通人也算是奇谈。
「什么大自然的呼喊,还有什么元素精灵在心中感应,还有人说不同种颜色的气流在眼前飞。他们感受到的我都没有,我想他们都是利害的能力者。」可栗回想乙组人马这半年来对她说的话。
感情是普通人的胡乱想象,反而误导真正能力者,真是什么跟什么呀,凯恩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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