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婚后

我的手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她的另一只手在旁边的围栏上拉了一把。
  我就那样和她一起摔了下去。
  那一刻，我意识到了什么，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之凡哥——”
  我刷地回过了头，凌之凡正朝这边快步走过来，阴沉沉地盯了我一眼。我和她一起重重摔在了地板上。只是她仅仅是摔了，我却因为她故意使力一颗磕在了扶手上，头昏眼花。
  “纤云，怎么样，没事吧？”凌之凡扶起的第一个人是她，首先关心的第一个人也是她。而我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却这样自生自灭。
  小腹一股刺心的坠痛，我知道这孩子注定还是要在今天离开了。头上也被撞破了，血顺着额头一直往下流。可是这个痛算什么，心里的痛远远比这痛上千倍万倍。今天，我要知道最后的结局。凌之凡，今天我要看到你的选择。
  “凡哥哥——”
  “之凡哥。”赵纤云在凌之凡怀里梨花带雨地哭着，“之凡哥，我只是想和清墨姐聊聊天，可是我不知道哪句话让她误会了。”
  然后很惊讶地发现我也摔倒在地，“之凡哥，这——清墨姐，你怎么样，摔到哪里没有？”很假惺惺地想过来扶我。我呸，刚刚还一口一个“白小姐”，现在“清墨姐”。
  “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没有你这样大的妹妹，别乱人姐姐，当不起。”
  “清墨姐，我——”
  然后赵成彪来了，何煜哲来了，还有两三个应该是名门贵族的千金小姐。小腹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我用手按着肚子，不让眼泪流下来。
  “之凡，这是怎么回事？”赵成彪底气十足，杀人般的眼光看着我。如果可以，我想他会直接把我踩死在他那高傲的脚下。爱女心切，呵呵——
  凡哥哥看了看我，然后转向了赵成彪，“赵叔叔，清墨——”
  “爸，没什么事情，刚刚地太滑，清墨姐不小心滑到了，我刚从上面下来就被推到了。您别担心，我没什么事情，就弄破了点皮。这也不能怪清墨姐。之凡哥，还是快把清墨姐扶起来吧。”
  这是狗血。肥皂剧里的小三怎么演的，这在我的眼前就来了个真实版本的。
  我抓着扶手，慢慢地自己站了起来，即使是死我也要有尊严的死。
  一步步挪到了凌之凡身边，看着他的脸，最后一次，为我的婚姻做出这最后的挽留。
  “凡哥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推她。”身上的气力一点点消失，说完这句话，我又重重地跌倒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仰着头，死死地拉着他的衣角。
  他却如帝王般居高临下看着我，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嫌恶与不屑，而他怀里却搂着那个女人。
  “我真的没做，真的没有！救救我，我痛。”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着。
  可是，他不信，干脆利落地转身，生生扯落了我手里的衣角，也扯落了我最后的奢望。
  鲜红的血顺着大腿，染红了我的裙，漫了一地。
  凌之凡，我们——完了。
  他们走了，赵成彪也走了，何煜哲看了我一眼也走了。
  “哼，不自量力，也不看看纤云姐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天和地的区别，还是早点吧丈夫让出来的好。真不知道凌之凡那样的人怎么回去了你这样的女人。”一个女人踩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在我手背上踩过。然后，后面几个，依样画葫芦。手骨应该是断了。也好，同就要痛得彻底，都断的干干净净的。
  凌之凡，如果你知道你亲手把你的孩子推上了死亡之路，你会怎么样呢？即使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想你也接受不了是你亲自动的手吧。
  “哈哈哈——”空旷的通道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大笑声。
   
☆、第六十七章
  “姑娘？姑娘？”在我快失去意识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清洁工在眼前晃动。
  “帮——帮——我，大婶。”我要活着，因为我看到了刚刚何煜哲塞在我手里的那张纸条。强烈的求生欲望支持着我保持着最后的意识。
  “你还能找起来吗？姑娘。”大婶扶着我从一个侧门出去了，几乎是拖着我了。
  “手机——风——风——”
  我想告诉她帮我联系风情的，可是我真的没有一点力气了，没有说完终于还是昏睡了过去。风清，求求你，帮帮我，别不要我了。
  我感觉自己经历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一直在田第初开之际那样混沌的世界中独自行走着，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我能哪里了，就那样一直走一直走，只有我一个人，看不到一点阳光。
  隐隐约约间，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是谁？快来救救我，把我带出这个没边没际没阳光的地方。
  “清墨。清墨。”
  我真的听见了，是在叫我，没错，是有人在叫我。是谁？快把我带出去。
  循着那声音，我快速地奔跑着，一直跑一直跑。
  好像终于看到了一丝丝的光亮，这给了我满满的动力更加用力地向前跑去。
  “风清！风清！”
  喊着喊着，我突然睁开了眼皮，终于看到了光明。眨了眨眼皮，终于看清楚了，的确是风清。我就知道，就知道风清不会不理我的，刀子嘴豆腐心。
  “清墨，你终于醒了？”
  “风清，对不起。”我拉着风清的手，我真不该不听她的话。
  “说什么呢。我那是气话，你还当真了。对了，清墨，你不是去参加生日晚宴吗？怎么会弄成这样的？孩子——已经没了。医生说——说——”
  风清说着趴在我身上大哭起来。
  “风清，别担心。医生说什么了，只管告诉我好了。放心吧，我都可以接受。”
  风清直起了身子，擦了擦眼泪，“清墨，你以后不能再怀孕了。”
  “这也没什么，这辈子我也不会在需要怀孕了，不会了也正好，没什么。”是真的没什么，反正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在怀孕了，即使可以。
  “清墨，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只有一个大婶陪着你。”
  “看了一场戏，结果不小心把自己变成了戏中人。你知道凌之凡身边一直有个女人的，是赵氏集团的千金。他们父女自导自演了一场戏，正大光明地抢别人的丈夫。就是八点档电视剧一样的情节，是苦肉计把我拉上当垫背的了。风清，我真是昏了头了，知道他搂着那个女人看也不看我一眼离开的时候，我才真的觉悟了。”
  说到这里，我想起了何煜哲当时塞给我的纸条上的内容：雷震是赵纤云的青梅竹马，背后主使者赵纤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赵纤云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开始有行动了，只是我后知后觉。何煜哲为什么会在赵氏集团。它提供给我这样的信息又是什么意思？
  “风清，我见到何煜哲了。”
  “何煜哲？”
  “嗯，他在赵氏集团上班，在晚宴上看到他的。他塞了一张纸条给我，说那次雷震的事情其实赵纤云才是幕后主使人。”
  “什么？这消息可靠吗？”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如果可靠，何煜哲是怎么进入赵氏的，照理说因为当年的事情赵纤云也不会允许何煜哲进赵氏集团。
  “我想请杨阳再帮我查查，风清，你帮我联系他一下好吗？”
  “嗯。当时我就好奇杨阳说的雷震那个青梅竹马，如果是赵纤云，那也说得通。要真是她，我非宰了他不可，做出那么没人性的事情。”
  风清激动地怒冒着，一边掏出手机和杨阳联系起来。风情向来是个行动派的，说出立马就开始干活的，效率特高。
  我不知道杨阳在那边说了什么，风情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杨阳怎么说？”
  “他说他那边的确有一些新的消息了，但还是缺少一些证据，应该在这一两天能拿到了，他拿到那些证据就回来。那个女人，的确是你说的赵纤云。”
  真的是他。那么何煜哲没有骗我。如果是这样，何煜哲说的应该全部是真的。我了解他，他这个人性格在有些事情上很极端，如果要骗我他就骗到底，如果是要帮我就会帮到底。赵纤云，看来我们之间的战火三千之前就开始了。
  你可真是送了一份又一份的大礼给我呀。
  可惜，画蛇添足了，如果你没有做的这么绝，我也许已经和凌之凡离婚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何不和你耗着呢？看看我们究竟谁耗得起。
  我在医院休养了三天，第四天我坚持出院了，仍然回了那栋我守了三年的别墅。只要我还住在那里，赵纤云，你就别想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当“凌太太”。
  风清把涵涵带了过来，一起陪着我，照顾我。我有所顾忌，怕凌之凡再次看到涵涵。随着涵涵年龄的增长，他父亲的因子在他脸上越来越显现出来。我一点都不想别人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一个涵涵的存在。我不想打破我的生活，也不想打破涵涵的幸福生活。我知道，风清一家人对涵涵是真的很好，视如己出。
  但是风清坚持带过来，想想凌之凡回来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最后涵涵还是留了下来。对于涵涵能留下来这一点我当然是很高兴的，这是他出生以后我第一次那么多天可以每天和他相处。
  “干妈，你怎么不吃？爸爸说吃的多多才长得壮壮。干妈，这个好吃，给你。”
  涵涵用他使用的还不太灵活的筷子夹了一块白白嫩嫩的鱼肉在我碗里，催着我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