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缘劫

第7章


    “这么神奇?!”皇后惊叹一声:“那,如果他肯出手,我们寒蕊,就没事了?”
    “看他肯不肯解了,”皇上幽声道:“一切,都看寒蕊自己的造化了……”
    山门外,明哲大师鞠身一拜:“师兄。”
    “皇家祭祀好热闹啊。”明悟笑眯眯地说:“赶明我有了闲功夫,也来耍一耍……”
    “我一直想去拜会师兄,可惜,你老是漂泊无踪,如今难得云游至此,就多住些日子吧。”明哲大师打量着明悟,感叹道:“师兄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你看看我,都老得胡子一大把了……”
    “嘻嘻,”明悟笑道:“你要当方丈,就得想事,哪能不老?”
    “一说有人找我,是个和尚,还带着寺牌,我就该想到是你。”明哲大师嗔怪道:“你看我,一大把年纪,糊涂了。你也是,来了怎么不进去,你还是归真寺的人呢,出去几十年了,终于舍得回来看看了,偏偏还不肯进门……”
    “嘻嘻,我不去,”明悟说:“要是那半大小子看见了,还不缠着我,要我跟他捉迷藏?!”
    “哪个半大小子啊?”明哲大师莫名其妙。
    “可不就是那个搞祭祀的呀。”明悟伸手一指,又把手指缩回来,放在唇边嘘一声。
    明哲大师猛一下,醒悟过来:“你说皇上啊,如今他已经年过四十了,什么半大小子?!那都什么时候的老皇历了?”忍不住嘀咕一声:“现如今,就是你想跟他捉迷藏,他还不定肯干呢。”
章节正文 第4章 身有富贵却犯命中煞 母意初定心是有他属
“我不去,”明悟笑嘻嘻地说:“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是了,皇上不把寒蕊公主的事情问个明白,是不会让他走的。明哲大师想想也是,便不强求,只问:“师兄准备在白洲逗留几日?要不,等祭祀结束了,你再过来小住几日?”
    “我哪有这闲功夫,我可忙着呢。”明悟摸摸光头,说。
    “哎呀,反正你到哪里不是云游,住几天,又耽误得了什么?”明悟不肯见皇上,但明哲还想问寒蕊公主的事呢,于是一个劲地挽留。
    明悟却不干了,正色道:“我可不是来云游的,我可是有要紧事才来,可是特意来的,可急着呢……”
    “你哪来那么多可啊,可的……”明哲习惯了明悟的笑脸,难得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得好笑:“那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明悟说:“诺,有人叫我送封信,又有人叫我送样东西。”
    他说:“信我交给你了,你送过去吧。”
    明哲接过信,问:“送给谁呀?”
    “当然是皇上了。”明悟一脸的大惊小怪,好象明哲不知道这是送给皇上的信,是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明哲可开始嘀咕了:“你又没告诉我,我不知道正常啊,反过来,不知道却变成了我的不是。”
    “嘻嘻,我做事,老有那么点颠三倒四的,呵呵,呵呵……”明悟摸摸光头,兀自笑了。
    明哲知道他的习性,当然不会计较,将手中薄薄的信封翻转着看了看,说:“谁要你送的呀?”
    明悟复又笑道:“我不告诉你……”
    明哲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那东西呢?”
    “信,是一个人的,由你去送,东西呢,是另一个人的,我亲自去送。”明悟说着,伸手一掐:“哎呀,要过淮河了,来不及了,我要在他上船之间给他的,糟了,糟了,又要误事……”
    淮河?
    明哲一愣,淮河离白洲城,可是几百里地啊,明悟师兄这一番话,令人砸舌。莫非,明悟真的已经成佛?
    一愣神间,明悟倏地不见。明哲大师四下望望,不甘心地叫道:“师兄啊,我还有事要问你呐――”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答案都在信里呢……”远远的云端,传来明悟的回答。
    明哲大师一回禅房,就迎上了皇上和皇后急切而殷切的目光。
    他默默地,将手中的信递给皇上:“小僧没有来得及问公主的事,师兄就走了,但他留下这封信,要我交给皇上,他说,他知道我要问什么,答案都在信里……”
    皇上的目光定定地停留在手中的信上,这个传闻成佛的和尚,真的知道我们想问什么,这里面,真的有寒蕊命格的破解之道?
    是能破,还是,不能破?
    长久的沉默之后,皇上终于,轻轻地拆开了信,皇后紧张地注视。
    信笺上,画着一枝梅花,暗色的枝杆上,红灿灿的梅花夺目鲜艳。
    旁有几行字:
    瑞雪降,红梅香,心有一点,情系一生。
    寒蕊当有小名,唤“心心”,此名除父母,不得告诉任何人,若无处得知,能自主唤出此小名者,当为之夫婿。切记,如果泄露天机,则寒蕊命格一世无解。
    满足三个条件之人,能解桃花煞者,为其可终老夫婿:之一,她真心所爱,亦真心爱她;之二,心甘情愿娶她,不带任何杂念;之三,命格为纯阳之男,且有天印之记。
    皇上静静地,将信笺递给皇后。皇后一路看下来,只黯然地,把信笺交给明哲大师,沮丧道:“这三个条件,如何达到?”
    复又忍不住垂泪道:“这个毒上加克的桃花煞,竟是这么难解?情路坎坷艰辛,到底是怎么个坎坷法,又究竟有多艰辛啊……”
    明哲大使也是束手无策:“这三个条件,前两个还好,这后一个,可就难了,天下之大,到哪里去找带有天印之记的纯阳之男?”
    “何谓纯阳之男?”皇上好奇地问。
    “要细讲,就复杂了,简单点说,就是生于阳年阳月阳日阳时,最好是正午时分的男子,这个倒是不难找,普天之下,总会有的。最难的,就是带有天印之记。信上也没有明示,这个天印之记,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指的是印记,那么又是什么形状,长在什么部位,或者什么物体,可以随身携带,”明哲大师说:“所有的条件中,说穿了,就是这点难以达到。”
    “唉,”皇上叹道:“要是能再问问明悟大师就好了……”
    “没有用的,”明哲大师说:“我师兄有一个规矩,凡已经答复了的事情,不能再追问更多,就算再问,他也一个字都不会说了。”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他不肯见您,想来是怕您多问,而他又不便多说,所以干脆回避吧。”明哲大师劝道:“他既然是专程送信而来,想必公主也是有福之人,能得到他的眷顾,皇上和娘娘大可宽心,凡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也只能这样了。”皇上默然道。
    想起往事,皇后愁绪满怀:“以前,老觉得她小,还有很长时间,这些事,都可以不去想,可如今,一晃就这么大了,也该出嫁了,唉,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娘娘,我们请明哲大师来商议一下对策?”桑丽出主意。
    皇后摇摇头:“没有用的,要是他有办法,还不找就告诉我们了。”
    桑丽也沉默了。
    “过了这一段,我就去跟皇上说,先给她挑着驸马,不管怎么样,死马做活马医,先找个纯阳之男吧,至于天印之记,就再说吧,可遇而不可求啊……”
    桑丽轻轻地笑了笑,说:“或者这一个,就找准了呢。”
    第一个,就找准了,怎么可能呢?要知道,如果一找一个准,何来情路艰辛之说?桃花煞呀,桃花煞,克寒蕊,也克别人,更有别人克她啊。
    皇后半晌之后,才幽声道:“但愿如此罢……”
    心里却忐忑道,我的寒蕊,娘的心心,可别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瑶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郭夫人望了望门口,忽然有感而发:“要不是你父亲……我本来,是想在今年春节前去给你舅舅提亲,好让瑶儿明年过门,一来是有个人帮我管这一大家子,二来你也不小了,也该成家立业了。若不是常年征战耽误了你,媳妇也早娶了,象你大表哥,现在都已经是孩子的爹了……”
    郭夫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一直摇头叹息不停,平川却没有心情听,忽然开口打断了母亲的话:“现在不合适宜,再说吧――”
    “瑶儿也不小了,说话就满十七了,都耽误人家好几年了――”郭夫人并没有止住话头。
    “如果她等不及了,可以许了别人家……”平川陡然间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郭夫人惊讶之余,也生气了:“你看你什么态度,你以为瑶儿真没人要,得等着嫁给你啊?!人家提亲的可是一箩一箩的,要不是这孩子死心眼,非你不嫁,我再是她姑姑,也留她不住!”
    平川见母亲生气了,没有再说话,沉默了一会,转身进了里间。
    “娘,你也真是,哥哥才回来,你一进门就跟他说这些,他怎么会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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