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缘劫

第9章


    瑶儿迟疑了一下,无奈道:“好吧,那我,就先走了。”
    一语出口,平川当即长吁一口气。请神容易送神难,哎呀,我的姑奶奶,终于是走了。
    “好走啊,瑶儿小姐。”北良做了个请的手势。
    瑶儿悻悻地走了两步,忽又停住,回头,板起脸,对北良正色道:“你可不许偷喝!”
    “唉――”北良长叹一声道:“你看我象是那么无聊的人么?”
    我看你嬉皮笑脸的,还真是象呢。瑶儿心里半信半疑,认真地看他一眼,转向平川,转瞬之间就换了口气,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道:“平川哥,如果你现在不喝,那等你出操回来,记得拿到伙房去热一下,别喝凉的啊……”
    又来了,又来了,临走了还不忘指挥一下,你快走塞……
    平川默默地皱了皱眉头。
    北良赶紧堆上笑:“你放心,我会督促他的。”
    瑶儿这才放心地走了。
    前脚一走,后脚北良就放声大笑。
    “你笑什么?”平川不悦地问。
    “人家一片好心,大老远来送汤,礼轻情谊重啊,你看看你,一脸挂羊头卖狗肉的样子,”北良一屁股坐下来,问:“你喝不喝啊?”
    “不喝!”平川干脆地回答。
    “你不喝我喝了啊,”北良看着碗里的汤,砸砸嘴:“看上去,味道不错呢。”
    “你想喝就喝吧,哪来那么多废话?!”平川气哼哼地回了一句。
    北良也不客气,一口气喝干了碗里的,又一仰头,把暖煲里的也喝光了,这才心满意足地摸摸肚子,呵呵地傻笑起来。
    “你到底有什么事那么好笑啊?”平川闷闷地问。
    “我真搞不懂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了?”北良纳闷道:“人家姑娘这么关心你,你连个笑脸也没有。”
    平川默然着,没有回答。
    “你表妹瑶儿,眼睛大,人机灵,长得漂亮又能干,就是皮肤黑点,挺好的,”北良说:“有她操心家里,你就能省好多事呢。”
    平川没有回答,闷闷地坐下。
章节正文 第5章 居功不自傲心生好感 偏门入飞人尴尬相见
“我知道,你喜欢修竹,”北良挨着他坐下来:“可你这样对瑶儿,实在没必要,不喜欢就跟她讲清楚,何必摆个脸色,人家姑娘家,也要面子的不是?”
    “人家一番心意,不喜欢也可以对她好点嘛……”北良还在说。就刚才平川那臭烘烘的脸色,好在是瑶儿,要换了别人,不一定受得了,也难为瑶儿,这么迁就他。唉,问世间,情为何物――
    “你喜欢?送给你好了。”平川慢悠悠地开了口,一听就知满腹惆怅。
    “我?!”北良呵呵地笑起来:“受不起。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就是我愿意,人家还不定肯干,她喜欢的,可是你啊。”
    “你也知道受不起啊,我一听到她开口瞎指挥,就想逃,有多远要逃多远。”平川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说要我对她好点,我也不想这样对她,可她吧,你态度稍微好点,她就更加没完没了了……”
    “跟她说清楚?怎么说?”平川把手一摊:“我说,你是个女孩子,要温柔一点,跟人家秀丽学学,她说,人有千百种,我这样蛮好的,干嘛要跟人家学?!我说,你也不小了,该找个人家了,她更干脆,别想挤兑我,除了你,我谁都不嫁!”
    平川的话还没有说完,北良就张大了嘴巴,僵硬着往后一倒,重重地跌落在榻上,长声道:“我的妈呀,幸亏我不是你郭平川!”
    “我还为这个事愁呢,”平川黯然道:“我娘就是有这个意思,已经跟我提过几次了,说是过了孝期就去舅舅家提亲,我不想执拗着,让娘生气,可是这口风一放出去,瑶儿直接就住我们家来了,俨然就是少奶奶,我啊……”
    哎呀,他用一声重叹结了尾。
    北良也无语了。
    “要不,”北良想了想,开口道:“让我爹去跟你娘说说,修竹的事?”
    他说:“你们俩倒是挺般配的,我看我爹,也有这个意思,这个媒,他该是很愿意去做的。”
    霍帅德高望重,又跟父亲是多年至交,由他出面去说,的确是再合适不过了,胜算也大得多。平川的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不由得微微一笑。
    北良沉吟片刻,忽然话头一转:“可是,你现在还在守孝,不宜提亲事呢,缓一缓,不会夜长梦多吧……”
    “过了孝期再说,应该没事的,”平川点点头:“我娘就是想办,也得等孝期过了。”
    “那倒是。”北良点点头:“回头我就先跟我爹说,到时候,再提醒他。你放心好了,一定包你称心。”
    平川顿时如释重负,他猛地一下精神百倍,站起来,叫北良:“走,继续操练去!”
    “不去了,”北良横呈在塌上,懒懒地说:“没力气了,休息一下。”
    “什么没力气?!才喝了我那么大一碗汤!”平川一用力,把他拽了起来:“走!”
    北良无奈地,被平川架出了屋子。
    五月刚过,边境再次告急。霍帅指派新任骠骑将军的平川带霍家军一字营前往边境平敌,北良随同前往。
    远远地,看见一队人马迎上来,北良高兴地大喊一声:“四哥!”
    霍振邦黑红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听说一字营到了,我想这回又可以跟平川来个一醉方休,没想到你也来了,爹的信里可没有说。”
    振邦、平川和北良,从小一起长大,振邦比平川大两岁,平川又比北良大一岁,年纪相仿,是感情最合得来的,但自从长大以后,振邦就随同大哥常年驻守边关,一张脸也经风吹日晒,染上了边关特有的颜色,黑红发亮,更显得比实际年龄大。北良还是一副未经大风浪的样子,帅气的脸上成天笑嘻嘻的,开朗灿烂。平川因为父亲的早逝,有了些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老成,五官俊朗却不苟言笑。
    振邦亲热地拍拍平川的肩膀:“我可等了你们好久了。”
    再转向北良:“其实爹不说,我也该猜到,你们俩个,从来都是喜欢粘在一起的。”
    “爹是不准备让我来的,他说,这么好的机会,得让平川单独历练历练,人家现在,可是骠骑将军了,”北良耸耸肩,笑道:“我说,找现在的军衔,我也可以给将军当副手的,爹想了好久,才准我来呢。”
    “就怕我抢了骠骑将军的风头……”他哈哈地笑起来,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去你的!”平川忍不住揍了他一拳。
    “还副手呢,别把自己当副将搞,你现在,也就是个都尉,还差一截呢。”振邦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过去。
    呵呵,北良无所谓道:“管他什么,能来就成!”
    “这又没什么,”平川说:“等我们打几场漂亮的帐回去,北良不就可以拜将军了……”
    “就是!”北良冲振邦一扬下巴,挥鞭一策,跑远了。
    边境一役,力挫蒙古。皇上新封的骠骑将军郭平川以出色的战功,胜利回朝。
    大军回朝,皇上在崇明殿设宴庆功。
    “虎父无犬子啊,想不到你如此年轻,就能成为朕的一员猛将,你父亲在天之灵,该是多么安慰啊,”皇上端起杯:“来,大家为骠骑将军的胜利干杯!”
    众将一饮而尽。
    平川跨出席位,跪下道:“皇上,此次胜利回朝,并非臣一人之功,多亏霍北良的帮助,他给了我不少建议,还有霍振邦,他无私地将自己多年与蒙古对决的经验传授给了臣,还有霍家军中……”
    “朕心里都有数的,”皇上微笑道:“论功行赏,一个也不会少,骠骑将军就放心吧。”
    “公主,我们走吧,”红玉低声道:“别让娘娘等久了。”
    寒蕊却还一个劲的透过纱帘,瞅着崇明殿内,没有说话,只伸出一根手指来,示意红玉不要说话。
    “公主啊,人家吃饭有什么好看的?”红玉嘟嚷道:“你都站在这里大半天了。”
    “嘘!”寒蕊轻声道:“你懂什么?!这里面的将军,可都是战功赫赫的英雄呢!”
    红玉探头往里一望,只见一屋子披甲之人,却看不分明面容,她也没心思去看什么英雄,只顾着催促:“我们走吧,公主――”
    一抬头,只看见寒蕊一副恍惚的模样,还在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虽然少年得志,却还如此稳重,胜而不邀功,真是难得……”
    “公主,您说谁呢?”红玉好奇地问。
    “刚才是谁在说话呢?”寒蕊眉毛一扬,狡黠地反问了一句。
    红玉斜过头,再往里一望,还不是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哪里有站出来讲话的,于是不解地摇摇头。
    寒蕊将嘴一撅,顾弄玄虚道:“你如此不用心,当然活该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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