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缘劫

第99章


    “谢谢你?!”平川仰天一声大笑:“你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大言不惭?!”
    “我为你做这么多,要声谢谢难道为过?!”寒蕊既生气,又失望。
    哼哼,平川冷笑一声道:“我最多只能谢谢你自作多情。”
    “你……”寒蕊顿时语塞,气极之下不知该说什么,喘着粗气,恨恨地望着平川。
    平川瞪着她,往日历历在目,前仇旧恨,似潮汐涌上海滩,他咬着牙关,一字一句,凛声道:“我不需要你管我的事,也不想看到你这个人,从此往后,你最好离我远点,别在我面前出现!”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今生今世,我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你!”
    寒蕊怔怔地望着他,脸色渐然苍白,铁青。
    平川一甩手,愤然而去。
    “既然这样,无情可领,那我成全你,”寒蕊气急,叫道:“让父皇收回圣旨,改赐郑瑶儿!”
    平川猛然间回头,想了没想,抬手就是一耳光,照着寒蕊的脸掴下来:“卑鄙无耻!”
    只听一声“啪”的脆响,寒蕊被扇得连退几步,重重地跌落在地,身子俯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润苏、红玉和晚秋被平川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了,一时间,都愣在当场。等到红玉第一个反应过来,平川都走出了中门,而寒蕊,还趴在地上。
    “公主!”红玉大喊一声,扑了过去。
    寒蕊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睛发直,眼神空洞无一物,神色痴傻,左脸上,赫然五个手指印,红得发紫,一刻钟功夫,脸颊肿起就如同一个包子,一丝殷红的血,从嘴角渗落下来。
    “公主……”红玉心疼得大叫起来,抱着寒蕊使劲摇着:“你怎么了,说话啊?”
    过了好一会儿,寒蕊才呆呆地眨了一下眼,虚弱地往红玉身上一靠,气若游丝道:“回去――”
    润苏轻轻地把冰凉的帕子捂在了寒蕊的脸上,寒蕊直直地躺在枕头上,一动不动。
    红玉担忧地望了润苏一眼。
    润苏想了想,自语道:“既然不领情,那就去找父皇,让郭平川娶郑瑶儿吧。”话是这么说,眼睛,却望着床上的寒蕊。
    “都已经这样了,”寒蕊忽然说话了:“还改什么改――”
    憋了许久的眼泪,一忽儿冒了出来,在眼角汇成两股小小的水流,寒蕊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郭平川,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我们前世,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罢。这一耳光的痛,终于让我明白,成见在你我之间,就是永恒。从此以后,我再不管你的事。
    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无须再见,大道朝天,各走半边
节正文 第53章 一耳光扇出新仇旧恨 要救命眼见无计可施(下)
作者:天下尘埃    搜这本小说最快的更新
电闪雷鸣,一场大雨不期而至。
    平川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夜幕中的雨帘,咸湿的气息沉重而压抑,浸透着他的周遭,就象他此刻的心情,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来的憋屈。
    眼光缓缓下垂,他默默地摊开自己的手掌,今天,他就是用这只手掌,狠狠地扇了寒蕊一耳光。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下午,这么久了,手掌还在隐隐做疼。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可是,就凭现在掌心的感觉,他能知道,寒蕊那张脸,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明天,皇上就会知道一切,他该要承当的惩罚,就必须承担。
    但他,一点也不后悔。
    就凭寒蕊那付假公济私的嘴脸,他连杀她的心都有,何况扇一耳光?!
    他现在担心的,就是皇上追查他的罪责,打公主耳光,那还不是死罪?!他倒是无所谓,反正今生跟修竹已经无缘,与其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过一辈子,还不如被皇上砍了头,死个痛快。可是,他很愧疚,连累了母亲。
    但是,若时光可以倒流,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还是,会用尽全身力气,扇寒蕊那么一耳光!
    他实在是恨啊,无以复加的恨――
    他要把她从他的生命里,彻底地扇走,扇得无影无踪,扇得灰飞湮灭!
    难道她不该打?这世上,谁该打都不如她该打!毁了他和修竹的姻缘不说,还自作主张地把秀丽塞给他,更是自以为是地要他记她一个人情。这个人情从何而来,真是神经!她以为这是他想要的?!什么时候她问过他愿不愿意?!第一次婚姻,是她把自己强行送给了他,第二次即将面临的婚姻,又是她把一个他不爱的女人送给了他,她居然还以为是功德一件?!
    什么玩意儿?!
    平川狠狠地一锤,砸在桌子上。扇她一耳光,是解恨,却没有完全解恨。若她不是公主,若她不是个女人,他岂自扇她一耳光!
    就这么个碍眼的公主,他哪里招她惹她了,她怎么就是阴魂不散呢?!他的生活,他的将来,他开不开心,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如果被爱是一种幸福,老天,这被寒蕊爱上,可真是天大的“幸福”,“幸福”得他每一天都水深火热得,恨不得去死掉。
    这样的幸福,到底哪一天才能得到解脱?!
    平川烦躁得要死,心里一股手机的怒火窜腾着,却到处都寻找不出一个可以突破的口子。
    “将军,小姐回来了。”管家拍打着房门,惊动了平川的思绪。
    平川立马觉察到了不对。这样的天气,这么晚,英霞从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出什么事了?
    他略一凝神,忽然,就想明白了。
    还未踏进母亲的房间,就听见英霞的哭声从里间传来,无助而绝望:“娘,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别哭,别哭,”郭夫人也有些慌了神,只一个劲地安慰道:“看看你哥哥有什么办法没有……”
    “我能有什么办法?!”平川推门进去,缓缓坐下,望着母亲和妹妹,无言。
    英霞的泪还挂在脸上,一听这话,登时绝望,她一把抱母亲,放声大哭。
    “你是朝廷重臣,多少有些关系,就不能打点一下?”郭夫人看见平川的脸色沉默倔强,不禁有些气恼:“还没说什么事呢,就一口回绝!你就这一个妹妹,都不帮?!”
    “我帮不了。”平川沉声道:“朝廷为了重修水利,连内廷都在紧缩开支,他们却敢把这样一大笔拨款,中饱私囊,别说砍头,就是一百个
    脑袋,都不够砍啊。”
    郭夫人一听,大惊失色,她也是出身官宦,哪能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有多严重。扶着英霞的肩膀,不禁连声音都紧张得变了调:“这是真的?就是淮北水利的事?你们牵扯进去了?”
    英霞大哭着,点头。
    “事发后,随便找了个县令顶罪,以为一杀便百了,谁知款项巨大,疑点重重,朝廷誓要一查到底,他身为知府,如何干净得了?”平川默然道:“若我没有猜错,你丈夫,就是主犯,而且出这个主意,你也有份……”
    郭夫人惊诧地望向英霞,却极不情愿地,看见英霞闭上眼睛,号哭着扑倒在床上。她终于不得不相信,女儿女婿闯下了弥天大祸,这样的罪,不要说他们会满门抄斩,而且还要株连九族。
    郭夫人只觉大脑一片空白,惊惧万分,好半天,才哀号一声:“天呐――”
    “啪!”窗外滚过一声惊雷,掩盖了母女俩绝望的哭声。
    “平川,难道我们就这样等死吗?”郭夫人乱了方寸,满脸泪痕,怀着唯一的希望,转向平川:“难道你没有一点办法?你可是战功赫赫啊,皇上……”
    平川默默地摇摇头。别说皇上会对这件事网开一面,单就说他今天扇寒蕊那一耳光,郭家满门,都难逃厄运。
    “皇上那里,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郭夫人胆战心惊地问。
    平川黯然道:“现在正是整顿**的关键时候,皇上就是准备拿这个事情来杀一儆百,别说我,就是霍帅,就是所有大臣联名,都未必有用啊,早些天,还杀了个刘吉成,为的,是去年的一个旧案,刘吉成犯下的,也不过是知情未报……”
    郭夫人一惊,只觉得天旋地转,心在眩晕中重重地跌落。
    刘吉成,是两广总督,皇上的叔叔敏王爷的大女婿,他可是风头正健,大有可为之人啊,人头落地居然只是因为知情未报,皇上惩处的决心可见一般。她郭家,有什么势力堪跟敏王爷相比啊。
    “哥哥,我不想死,”英霞哭道:“你去求寒蕊吧……”
    平川一刺,低下头去。
    “你去求求她吧,”英霞见他不语,只道他是不肯向寒蕊低头,扑通一声跪下来,抱住平川的膝盖,哀求道:“你就去求求她吧,她那么爱你,只要你肯求她,她一定会帮你,她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
    “除了她,没人救得了我们了……”英霞绝望地哭泣着,摇晃着平川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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