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缘劫

第209章


    他笑道:“凌王爷比你母亲小吧?”
    “小四岁。”寒蕊说:“父皇被封为太子入住东宫,凌王叔那时还在宫里生活,太后奶奶吩咐母后督管弟弟们的学业,他也就跟母后常有接触,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他爱上了母后。”
    “看得出,凌王爷很喜欢你。对了,我们走后,他托人送来了这个。”平川轻轻地推过一个匣子:“是送给你的。”
    寒蕊信手打开,只见明晃晃金光乍泄,竟然是一只黄金打造的开屏孔雀,尾羽上坠满了各种颜色的宝石,巧夺天工,富丽非凡。她惊异地看了一眼,轻轻地盖上。
    “很漂亮啊。”平川没话找话:“没想到,凌王爷这么疼你。”
    “爱屋及乌吧,”寒蕊说:“这个给琼云送过去,大概可以抵得上两万两银子。”
    “不用了,凌王爷已经借了钱给琼云,他说,怕你把礼物给当了。”平川轻声道:“我告诉他,你把所有的钱和首饰都给了琼云……他比我了解你……”
    “将军费心了。”寒蕊客套一句。 
 寒蕊眼睛一眨,泪水夺眶而出。被伤害得已经够多了,却还要被自己真心对待的人来欺骗和愚弄,真相,令她如此地受伤。
    凌王爷爱怜地望着寒蕊,递过丝帕,凄然道:“你母亲要是知道这样的真相,该会怎样的伤心啊……”
    寒蕊一抽鼻子,低下头去,擦干泪,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郭将军――”凌王爷又喊,这下,平川也藏不住了,只好走出来。
    琼云的脸瞬间转白为红,窘迫而赧然。
    修竹凄切地哭倒在地。
    凌王爷看了地上的修竹一眼,凛然道:“我这就去跟皇上说,要废了王妃,将军若还是余情未了,尽管拿了去,”他说:“可怜了我这单纯的侄女寒蕊,不知道事情这么复杂,既然都说白了,将军就放她一马吧。”
    平川默默地看了寒蕊一眼,寒蕊只将脸别向一边,并不看他,此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却感觉心如刀绞。
    夜已经深了,红玉进了屋子:“公主,将军请你去书房。”
    “我不去了,”寒蕊望过来:“你在书房里呆了那么久,是想来做说客么?”她冷冷地说:“我不去了,以后再也不会去了。”
    红玉顿了顿:“公主,还是去吧。”
    寒蕊决然地摇摇头。
    “将军明天就出征了,他说,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红玉硬着头皮说:“您忘了,皇上的交代了么?”
    皇上的交代?!郭平川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寒蕊轻叹一声:“他们都来逼我,现在,连你,都跟他们站到一块去了……”
    红玉感伤地低下头去。
    江山社稷啊,我还是公主――
    寒蕊缓缓地站起身,走向书房。
    “寒蕊!”他微笑着站起身,急切地迎向她。
    她站定,幽声道:“将军有什么要吩咐的?”
    “没事,只想跟你说说话……”他一张嘴,却蓦地一阵心酸。迫切地,想要抓住她,却无奈地发现,她越离越远。
    她站着,不动。
    他想了想,挑起一个不那么沉重的话题:“今天才知道,凌王爷原来,深爱你母亲……”
    “这不是秘密,宫里都知道,父皇也知道,”寒蕊淡淡地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母后一直避开着他,也不太喜欢我们跟他接触。”
    他笑道:“凌王爷比你母亲小吧?”
    “小四岁。”寒蕊说:“父皇被封为太子入住东宫,凌王叔那时还在宫里生活,太后奶奶吩咐母后督管弟弟们的学业,他也就跟母后常有接触,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他爱上了母后。”
    “看得出,凌王爷很喜欢你。对了,我们走后,他托人送来了这个。”平川轻轻地推过一个匣子:“是送给你的。”
    寒蕊信手打开,只见明晃晃金光乍泄,竟然是一只黄金打造的开屏孔雀,尾羽上坠满了各种颜色的宝石,巧夺天工,富丽非凡。她惊异地看了一眼,轻轻地盖上。
    “很漂亮啊。”平川没话找话:“没想到,凌王爷这么疼你。”
    “爱屋及乌吧,”寒蕊说:“这个给琼云送过去,大概可以抵得上两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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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不用了,凌王爷已经借了钱给琼云,他说,怕你把礼物给当了。”平川轻声道:“我告诉他,你把所有的钱和首饰都给了琼云……他比我了解你……”
    “将军费心了。”寒蕊客套一句。
    “琼云,”他顿了顿:“你不恨她?也不生她的气?”
    她叹一声:“算了,琼云也是为了朋友,她这个人,向来仗义的。”
    “你比我想象中要大度很多呢,”他幽声道:“我以前,从来没有发现你有这么多优点。”
    她摇摇头:“我很容易生气的,只不过,消得也快,隔一会就忘记了。”
    他笑一下:“是不是任何人你都容易原谅?”
    她抬起头,不解地望他一眼。
    他迟疑了一下,说:“修竹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她笑一下,摇摇头,好象是说她不在乎。
    “我们没有什么的,”平川决定老老实实地承认,把一切和盘托出:“我以前,是很喜欢她,我跟凌王爷一样,喜欢你母亲那样的妻子,我也以为,修竹就是理想中的妻子,可是后来,觉得她不是外表看上去那样的……”
    “你们应该在一起,你那么喜欢她……”她低声道:“她还可以回来,只要我走。现在,你们已经没什么障碍了。”
    “我不喜欢她。”他轻声纠正。
    “不,你喜欢她,所以你才会恨我,”她忽然抬起头来,望着他:“一开始,你就恨我把她指给了太子哥哥,然后恨我硬要嫁给你,后来太子哥哥死了,你终于可以娶她了,但我又自以为是地把她指给了凌王叔,你就更加恨我,你一直都恨我,就是这个原因……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你恨我……”她的眼睛里怀着对往事的难以置信,睁得大大的,却无法将眼泪容下,瀑布般直直地流下来,布满了她整个的脸。
    “难道你没有听见,是她不肯嫁给我,她追求的是荣华富贵……”他强压下内心的抽搐,柔声道:“而且我现在,对她也没有感情了……”老天,佛祖,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样,来安慰她?
    “赐婚凌王叔之前,北良提起过的,他甚至提醒我,你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可惜,我全然都没有听进去……”她沮丧而懊恼地说:“你们都知道,却独独瞒着我……为什么要到现在才知道真相?来得太晚了……”眼泪,就那么无声地淌下来,她的话,让他心痛得无以复加。
    “今天只是个意外,”他抓起她的胳膊,盯着她的眼睛:“我发誓,寒蕊,我真的已经不爱她了――所以我才觉得,没有必要跟你提起……”
    “可你爱过,你曾经很爱很爱她,”她无力地说:“原来你心里,从头到尾,自始自终爱的都是她……她在你心里那么重,你藏得这么深,那秀丽什么的,都是假的……我又自作聪明了,我以为我什么都知道,以为我什么都能处理好,其实我什么都不是,就是愚蠢……”她喃喃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北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也觉得,我那么恶毒,绝对不会肯成全你们……”她骤然间感到,所有的力气都化成了虚无,正被一丝丝地抽走,她正慢慢地,变成空壳,就象蝉蜕。
    “那是曾经,那只是过去……”他急切地解释和申辩,虽然知道与事无补:“我早就跟你说过,没有什么是永远一成不变的,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过去能代表什么……”
    “代表你对我的恨,与生俱来;代表你现在对我的表白,除了谎言就是跟从前一样的沉默;代表我的愚蠢,从未改变……”她悲伤的语调,是地狱般的绝望:“到底还有多少真相?到底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
    “寒蕊……”他无言地拥住了她,她的香味是这么的真切,萦绕在他的鼻腔,可是他却无限悲凉地发现,这香味,已经逐渐淡去,即将不再属于他。他闭上眼睛,心悸着喃喃道:“别离开我,寒蕊,你若走了,我也活不成……”
    她泪水横流,推开他,转身走向门口:“明天我会去送你,不过,我不会等你回来……我想,我欠你的,都该还清了,我们,各不相欠……”
    他呆呆地站着,如同被她宣判了死刑,费尽了心力,他终究,还是留不住她。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在盘旋,报应――
    城门处,大军集结。
    “皇上驾到――”一声长诺,平川翻身下马,跪下。
    磐义从龙辇上下来,轻轻抬手:“平身。”
    平川才起身,就听见磐义和悦的声音:“你看,谁跟朕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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