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凉帝的伺寝女婢:替罪禁妃

第86章


此时,一名女弟子慌张的跑进来喊道。
  峨嵋掌门脸色一白,“是谁?”
  “就是那个魔教大祭祀,叫什么巫臣华禹的。”
  掌门人脸色瞬间失去血色,出去的脚步也显得有些踉跄,一下子,大厅殿内的女弟子全走了光,只剩下我与柳吟二人。
  柳吟起身,缓缓走到我面前,蹲下:“真可怜啊,瞧你,都变成什么模样了?求我啊,求我我便放过你,还有可能让大夫来看看你哦。”
  我冷冷望着她,眼底没有半分求饶,甚至连丝痛苦也不表露。
  “哼,”柳吟冷哼一声:“跟我斗,你可知道我娘是怎么将爹爹的原配和小妾们一个个打败坐上现在这个右相夫人的位置的?”
  我闭上了眼,不想再听她说什么。
  蓦的,一道冰凉的东西在脸上划地。
  我猛的睁眼,就见到一锋利的金钗在眼前晃动,刘吟目光微眯,阴狠的道:“虽然不知道幕哥哥喜欢你哪里,不过男人都是看女人的脸的,你这张脸还是不要吧?”
  “你,你想做什么?”我的声音微颤,想到了她的意图。
  不,不,要在以前,我并不在意自己的长相,只觉得能平安平凡的生活下去便是一种奢望了,如今,我有了孩子,有了全心全意要去付出的人,不想被毁容,不想有一天相遇,他再也认不出我,成为傅京云被他认出,已是一种奇迹了。
  见我眼里的慌乱,柳吟笑得更为得意,表情一狠,抡起金钗往儿脸上刮下。
  陈陈雨丝将我打醒,冰冷是此时唯一的感觉。
  身体异常的沉重,伴随着无法缓解的疼痛。
  耳边的声音很吵杂,女人的声音,男人的声音,小孩的声音,甚至还有着狗叫声。
  以及陈陈的恶臭味。
  睁开眼,印入眼底的是一些肮脏的烂叶子和污浊的东西。
  这是哪?
  想起身,刚爬起又趺倒。
  这才发觉根本没力气。雨丝如幕,打得我睁不开眼,脑海里这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事。
  “不,不。”我抚上脸,粘粘的,凹凸不平,再看双手,沾满了血腥:“我的脸,我的脸——”
  疼痛已不算什么。
  再次奋力爬起,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站不直,只能如老人般伛偻着身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敢置信的喃喃,难道这就是挑断筋脉的后果?
  “爹爹,有个疯子在脏物堆里呢。”小女孩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望去,正见到一个父亲拉着女儿的手提着一篮子的烂叶过来:“不要去理这种疯婆子。”说完,将整篮烂叶丢在了我面前。
  冰冷,疼痛,这种身外的感觉远比不起我心底受到的痛苦。
  疯婆子?是啊,我这模样,不是疯婆子是什么?
  我摸上自己的头发,发丝凌乱,我快速整理着。
  踉跄的离开这个堆脏物地方。
  不远处竟是个市集,人群涌动。
  疼痛,使得我的身子不住的轻颤,冰冷的雨丝更让身体瑟瑟发抖着。
  行人匆匆,他们望我的眼光有怜悯,有冰冷,有蔑视。
  心一陈陈的紧缩着,这是哪儿?
  脸上早已不知是泪珠还是雨水。
  不知是谁撞了我一下,经不起一丝波动的身子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刘幕,刘幕,你在哪。”沙哑的痛哭起来。
  行人都以看怪物的眼神望着我。
  直到雨停了下来,阳光露出云层。
  直到声音哭得发涩,再也发不出音来。
  直到绝望。
  才静了下来。
  使劲的用双手支撑起身子,任痛苦蔓延全身,用尽了全力才将身子站起,伛偻着极慢的往前走着。
  “疯婆子,让开——”身子突然又被一个孩子撞倒。
  那孩子看了我一眼,竟骂了句‘丑八怪’,然后哈哈大笑着,甚至朝我做了个鬼脸离开。
  欲再次爬起,却在一边的水池里看到自己的模样时,方才的绝望又再度袭上来,那是一张布满了伤痕的脸,蜈蚣般丑陋的疤痕爬满了面部,披散着头发黑白参半,一身的肮脏。
  这是我吗?
  再次痛哭,已然不知道这样的绝望该用何词来表达,只当再一次努力爬起时,脑海里想到的是刘幕,此时此刻,突然好想见他,好想听到他的声音。
  他在哪里?
  不不,不能见他,这模样让我如何见他?
  不,不能让他看到我现在这模样,这么丑,这么肮脏,这么的伛偻……
  那我该何去何丛?
  可不管我是如何的痛苦,如何的茫然,腹中的饥饿告诉着自己必须找到吃的。
  看到了不远处的包子铺,我摸摸怀里,钱袋呢?钱袋怎么不见了?
  摸上脖子,还有脖子上的项链还在,这项链是从宫里带出来的,多少值点钱,得赶紧去找当铺才是。
  “使疯婆子,竟敢偷我的项链。”就在我解下金链子时,一只肥胖的手突然横了过来抢走了链子。
  只见一个长相蛮横的妇人贪婪的望着被拿走的金链子。
  “这是我的,还给我。”我冲上前去夺,然而,身子根本不能快步走,才半步,就痛得不行。
  “你的?你看看你这模样,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值钱的东西,大家快来打小偷啊,这小偷抢我的东西。”妇人突然高喊。
  一下子很多百姓围住了我。
  “我,我没有偷,这项链真的是我的。”我急急辩解,但声音早已哭哑,发出的声音弱如蚊声,在闹哄哄的人群中,根本没人听到。
  “最恨小偷了。”一女子上前就踢了我一脚。
  我忙蜷缩起身子。
  “打他。”偷项链的妇人喊道。
  恐惧的看着周围,我拼命往外爬,根本毫无用处。
  眼看无数的脚落在了地上,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们还有同情心吗?竟然那么多人欺负一个人。”
  这声音?这声音……
  许是那个男人身上不得不让人臣服的气势,周围的人让出了一条道。
  背着阳光,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样傲岸,修长,目光是那般的温煦。
  这一刻,忘了疼痛,我站了起来,看着他向我走来,满脸欣喜,张嘴欲喊,却在他说话之时,仿如一盆冷水被浇了下来。
  他温和的说:“老婆婆,你没事吧?”
  他,他叫我什么?老婆婆?他叫我老婆婆?我僵在原地,只愣愣的看着他。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塞在我手中,笑了笑。
  “幕哥哥。”清爽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就见一个穿着鹅黄裙纱的少女窈窕走来,见到我时说:“老婆婆,这些钱你可以买些吃的,再去治治伤,别人就不会欺负你了。”
  她是谁?怎么会和刘幕认识的?
  我望向刘幕,却见刘幕正四处看着,那目光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幕哥哥,时候不早了,我们快找家客栈住下吧,若是再下雨就麻烦了。”少女说道。
  “也好。”刘幕点点头。
  看着他们一步步的离开我的视线,我踉跄的跟上,喃喃不清的喊着:“不要走,不要走,是我啊,我是京云啊。”然而,这样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见,更何况是他呢。
  我只得锁紧着他的身影,努力的跟上他,然步脚步一快,身子就钻心的痛,每走二步,我就得停下喘息,让这样的痛楚稍稍平缓再跟上。
  可一柱香的时间之后,当我平缓了痛楚抬起身子时,已没有了他们的身影。
  人呢?人呢?我四处寻找。
  “刘幕,刘幕——”我悲伤的喊着,就算喊声近不可闻,依然喊着。
  “老婆婆,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啊?”那个清爽的声音从后传来。
  我迅速转身,就见她和刘幕站在我身后。
  刘幕的深邃的视线紧锁着我。
  泪涌上眼眶,心底一慌,赶紧低下头,慌着摇摇头,就离开。
  不见了他,想见他,想在他身边,哪怕多看一眼也是好的,然而,当真正与他见上了,心里竟有一种恐惧,近君情怯,怕他认出我来,怕给他不好的印象。
  匆匆的离开,这一次,不敢回头,怕再回头,又会忍不住跟上他。
  夜深了下来。
  天气更为冰冷。
  找到了一处破庙,点起火取暖。
  将自己蜷缩着。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喃喃,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几天前,我与他还在谷里幸福的在一起,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女孩子是谁?她长得真漂亮。
  耳边是刘幕那一声‘老婆婆’,他竟然叫我老婆婆。
  痛哭起来,嗓音还是没有好起来,呜呜咽咽的,低鸣着,悲伤的,绝望的低鸣。
  “吵死了,哭什么?”懒懒的声音,有些稚气,又有些困意。
  我被吓了一跳,转身,就见一个穿着青衣的小少年睡在干草堆上,长相俊美,但此刻满脸的不悦:“老婆婆,你哭什么?家里死人了?”
  只是个孩子,我松了口气,摇摇头。
  “那是因为脸被人毁了?”
  我一愣,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从这深度看来,”少年老气横秋的道:“应该是被女人毁的吧。”
  他才不过十三四岁吧,是怎么看出来的?
  少年打了个哈欠,又道:“看你露在外面的肌肤,年纪也不大,乍一看还真以为是个老婆婆。”
  我黯然,连一个孩子都能看出来,他为什么没有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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