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神迹（1章-8章）

十年前，天下共主炎帝开创‘交换’之法，我们豫州用粮食向扬州交换食盐。这样很好的解决了我们的食盐问题。本来每月交换的数量都是由我和扬州商定好，然后由大臣王亥负责进行。但近两年，由于贩盐利润可观，有一些人竟然开始私自贩运，更为可气的是一些大臣也参与其中，与这些私盐贩运者相互勾结，牟取暴利，由于私盐价格较低，在百姓中更受欢迎，致使王亥的官盐反而出现售不出去的情形。我决定对这些暗中贩卖私盐的大臣严加查处，定不轻饶。”
  对于贩卖私盐之事，轩辕早有耳闻，但不知父亲为何突然对自己提起此事。于是小心斟酌着句子说到：“孩儿也有所耳闻，此事确实应当查办。但不知父王决定如何入手呢？”。少典笑笑：“昨天我和大臣隶首商量，他建议我派你们兄弟中的一人去调查此事。”两兄弟对视一眼。姬烈低下头去不作声。轩辕微一沉吟，迎着少典的目光站了起来，说道：“父王，孩儿愿往。”
  “嗯！”少典满意的点点头，“你打算怎么入手去查呢？”轩辕微微一笑，不经意的瞟了旁边的姬烈一眼，“孩儿还没想好呢！待我想一想然后再奏明父王。”少典点点头：“好吧！那你就做一下准备吧。”父子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后就各自散开了。
  轩辕回到自己的房间，沐浴更衣之后，唤过一名奴隶：“去请大鸿先生来。”那名奴隶答应一声出去了。不久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文士模样的中年人走进房间，他布衣素裳，手执一片六寸见方的铜牌。铜牌做工精细，上面铸着先天八卦的图案，显示了主人不凡的身份。他向着轩辕施礼：“公子安好！”轩辕连忙迎上几步，双手相扶。这个中年人就是大鸿先生。大鸿是有熊氏国中最权威的巫祝，地位极高，而且此人博学强记，才思敏捷，颇得少典的器重。大鸿不喜奢侈，虽然身受万民崇敬，生活却极为朴素，一身布衣穿了数年，已经洗得发白。轩辕将大鸿扶到旁边的草垫上坐下，又亲手奉上一杯水。
  大鸿喝了一口水后问道：“公子找我来有什么事吗？”轩辕一五一十讲述了刚才的事。“我想向先生请教，如今我该怎么办？”大鸿笑笑：“公子既然敢接下此事，又岂会毫无打算？还是请公子说说吧，我来为您参详参详。”轩辕哈哈大笑：“好吧，我就不瞒先生了。我想，贩私盐者从扬州进我豫州只有一条路可走，而此路必定要经过一个重要关口——安风关。所有的往来人员都需在此地接受严格的检查。私盐为何却能安然逃过？只要从此关口查起，然后顺藤摸瓜就一定可以查出端倪。”大鸿想了一下，说道：“我还想问公子，为何刚才大王问起公子的时候，公子不将自己的计划讲出来呢？”轩辕站了起来，走到门前看了看周围，然后把门关好。这才走近大鸿，压低声音说：“大鸿先生，刚才当着父王和大哥我不敢说。因为早有耳目向我报告，大哥姬烈也有参与贩卖私盐之事，如果我刚才说出来，他就会早作准备，我就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公子首次奉大王之命办事，一定要办的干净利索，让大王更加赏识您，而且……”大鸿冷冷一笑，“公子恐怕还希望借助此事打击姬烈吧？”轩辕不置可否的笑笑。大鸿接着说下去：“恐怕公子您虽然刚才没说出计划，也同样查不出有关于姬烈的丝毫线索。”轩辕不禁一愣：“先生请道其详。”
   “公子请想，从大王哪里我们可以知道，提出请你们兄弟调查此事的人是隶首，近些年这个隶首一直和大公子姬烈来往密切，不问可知，他是姬烈的人。他自然知道姬烈贩卖私盐的事，那他为什么还要提出查处呢？这不是对姬烈很不利吗？公子想过这些吗？”
  轩辕摇摇头。
  大鸿又喝了一口水。“所以，这是一个陷阱。这个隶首最大的长处就是算计，他发明的算盘是何等精妙的计算工具。这个人的智商绝不在你我之下，我们能想到安风关这条线索，他又岂会想不到。既然他想到了，又岂会不提醒姬烈。所以，您现在去查，根本就查不到任何可以打击姬烈的东西。”
  轩辕的眼神黯淡下来：“那么依先生说，我此次要无功而返了。”
  “非也！”大鸿脸色严肃起来，“非但不会无功而返，公子此去还会查出不少线索，当然都是无关于姬烈的。”
  “此话怎讲？”
  “公子，所以我说这是一个陷阱。这些年您和大公子明争暗斗，所为者就是能在大王百年之后继承有熊氏国君。按照我们现在族内的规定，当大王归天之后应当由大臣们公推德行高尚者继位。所以你们所争的根本其实是人心。眼下，大公子姬烈马上要带着胡巢、于则两位将军平定嵩山作怪的妖兽，根本不可能抽调他来处理私盐的事。所以隶首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他就算准了大王必定会让您去处理。而此时姬烈已经在隶首的提醒之下消灭了不利于他罪证，而后他反而会故意留给你很多蛛丝马迹让您抓到不少贩私盐的大臣。那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们往下推想，当您查完此事之后自然要法办这些罪臣。这样一来事情似乎是解决了，可是您得到了什么好处呢？当然，大王会更赏识您，可您却因此得罪了很多人，失去了很多人的支持。而姬烈呢，这些年，姬烈聚敛了不少财富。当您查出了那些大臣的罪证之后，姬烈则可以趁机利用手中的财富替这些大臣开脱，这样一来，他反而借助此事近一步拉拢了人心。您去得罪人，而他收买人，等大王百年之后，您说这些人会向着谁？到那时，您还有力量和姬烈抗衡吗？”
  “但如果您没有查出什么呢？或者您查出了却没有上报大王呢？那么他反而可以找出一些人的罪证报告大王，然后倒扣您一个包庇之罪。所以这件事不管您处理成什么结果，不但没办法打击大王子，反而要被他算计。”
  轩辕倒抽一口冷气，站起来向着大鸿连拜两拜“若非先生指点，我必中此贼之计。”大鸿慌忙站起来还礼“公子言重了。”两人重新坐好之后，轩辕说道：“那么请先生指点，我该怎么办？”
  大鸿静静地说道：“很简单，我们来个‘明查安风关，暗访姬烈宅’。将计就计。打他个措手不及。”
  “明查安风关，暗访姬烈宅。”轩辕不解地看着大鸿。
  “公子尽快上路，摆出一副彻底清查安风关的样子，然后公子暗中回来。我们暗中潜入姬烈的住宅，查他府内往来的账目，找出他贩私盐的罪证。
  轩辕一拍桌案，“好！就这么办。”
  三．夜半惊魂
  第二天，轩辕就向父亲少典辞行了。轩辕是第一次独自出门办差，临走时，少典将宫中至宝御尘珠送给了轩辕。轩辕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卫力牧踏上了东去安风关的大路。力牧已经跟随轩辕多年，其人性情严肃，不苟言笑，但性情耿直，对轩辕衷心耿耿。两人皆通法术，此时御空飞行，走的极快。
  如今，正是九月天气，秋高气爽，景色宜人。远处青山如黛，河流蜿蜒。大片的农作物已经成熟，不时能看到赤裸着上身的人挥舞着石镰收割着他们果实。偶尔路过某些村庄，鸡犬之声此起彼伏，一群群的小童嬉闹打斗。让人感受到质朴而纯真的生活气息。轩辕不由得叹了口气：“黄发垂髫，怡然自乐，芸芸百姓，舞鹤升平。父王真是治国有方。”力牧不大懂他文绉绉的话，但也明白他意思，于是接口说道：“公子，我有时在想，等我老了就在这乡下种几亩地，盖间房子安个家，也来享受享受天伦之乐。”轩辕不禁笑了出来，指着力牧说道：“你啊，怎么这样想？好男儿大丈夫应该抱吞吐天地之大志，展不世之雄才，怀三尺长剑，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才对。怎么年纪轻轻就萌生了退意。”力牧笑笑不再说话。
  两人顺着官道飞行。沿途的百姓并不多。当时还处于原始社会时期，商业只是刚刚出现萌芽，绝大多数百姓的谋生方式仍然是以耕种，饲养为主，很多人终生都不曾离开故土一步。所以官道上只有稀稀疏疏的行人。中午时分，两人飞过一片山区，力牧说道：“公子，我们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轩辕本来不累，可是贪恋群山风景秀丽，于是左右看了看，只见南面一座大山高耸入云。轩辕心中豪气大升，他用手一指那山，说道：“那里最高，我们就去哪里。”说完不待力牧回答，当先飞去。
  两人落在山上，力牧自去捕来一只羊，架起火开始烧烤。轩辕却仍是兴致勃勃，他爬上山峰的最高点，仰望那一碧如洗的天空，饱览那此起彼伏的山峦，欣赏那水波不兴的大湖。心中畅快至极。
  自古以来，人都有登高望远的欲望，大概因为高山让人与天更为接近，更易感受到那种原始的对天的崇拜。而且更容易得到那种“一览众山小”的成就感和满足感，故而高山常常能激发人们心中的豪情。杜甫在《望岳》一诗中吟道：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十分生动地道出了登山观景者的心态。
  如今，轩辕面对这一切，也不禁感慨良深。他掏出随身的骨笛吹奏起来，悠扬的笛声飞扬在阵阵松涛之上，回荡在白云蓝天之间……
  一阵清丽的歌声和着轩辕的笛音传来：
  “溱与洧方涣涣兮，
  士与女方秉蕑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