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谁会不死呢?老朽活了百岁,还有什么看不开的。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女儿。老朽死后,公子若还记得老朽救护公子的一点微功,就请代我照顾她。”
嫫母早已泣不成声。轩辕向着老人跪了下来:“前辈放心,您救我的大恩轩辕永记在心。但有轩辕命在,绝不让嫫母姑娘受委屈。”
老人听完这句话哈哈笑起来,在长笑声中离世了。
石厅里静了下来,轩辕默默地注视着老人。直至此时,他仍不知老人的姓名,可他却救了自己的性命。空气中只剩下嫫母嘤嘤的哭声。片刻之后,轩辕向着老人的遗体拜了一拜。然后站起身来,脱下外衣盖在了老人的脸上。他回过身,扶住了嫫母的肩:“姑娘,别伤心了。我已在老人家面前立誓照顾你,跟我走吧。”他已经感受到了自己肩头巨大的责任。
“不,我哪也不去,我要守着父亲。”嫫母挣扎了一下,但还是由轩辕扶了起来。
几人将一些乱石堆在老人身上,算是将老人草草安葬。
那个红衣女子始终没有说话,轩辕安葬老人,她也默默地跟着帮忙。此时,安葬老人已毕。轩辕这才冲她一揖道:“请问姑娘芳名?”那姑娘的双眼泛起一点笑意,但是因为刚刚安葬过老人,为了避免对死者的不敬,她终究没有笑出来。冲着轩辕轻轻说道:“我叫方雷女节,南荒人氏。这次来中原是访亲戚的。”
力牧接过话:“姑娘好身手啊!怎么和宁封子他们斗了起来呢?”
方雷女节道:“我昨晚驾着火凤赶路,却发现三个人正在拘捕游魂,准备布下那邪恶的‘万灵鬼阵’。使用如此邪恶的法术,我想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就上前质问他们,然后就和他们动了手。后来就碰到你们来给我解围了。说起来倒应该我谢谢你们呢。”
轩辕想起当时看到方雷女节被围,自己不顾一切的救护的情景,不禁脸上一红。连忙咳嗽几声掩饰过去。
力牧早已看出端倪,见轩辕尴尬,急忙替他解围:“公子,老人家刚才给您的卷轴是什么?”
轩辕如梦方醒般地点头,从怀里掏出那幅卷轴。众人好奇,都围过来观看。轩辕将那幅卷轴展开,只见这幅卷轴非革非布,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但颜色微黄,一看就是古物。
卷轴的第一行写着四个大字“盘古之力”。“这是修习法术的秘本吧!力牧说道。”
“是的!那是我们家世传的宝物。只是有了传儿不传女的规矩。所以父亲从不让我看。”嫫母坐在老人简单的坟墓前幽幽的接口说道。
轩辕感到了那幅卷轴的份量。他怀着无比的敬意开始阅读。因为听说是别人家世传的宝物,力牧和方雷女节都不便再观看,于是都退开了。
石厅里安静下来,轩辕细心看那卷轴,里面的内容不长,就是千余字左右。可是语句饶舌艰涩。轩辕一遍读下来,虽然字字都识得,可是意思却丝毫不懂。轩辕不禁焦躁起来。原想自己修成奇功,日后就不再怕那个骁勇的兄长了。可是现在连读懂都做不到,还谈什么照章修习。他收起卷轴,背着手在石厅内来回踱步。心中反复回味卷轴上的文字。卷轴并不长,轩辕又是何其聪明,看过一遍后已将卷轴的内容尽数记在心中。
正在焦躁踱步的轩辕突然感到眼前闪过一丝刺眼的亮光。一直在看着他的方雷女节叫了起来:“咦!公子,你的御尘珠在发光!”轩辕低头一看,刚才他将自己的外衣盖在了老人脸上,把御尘珠露了出来。轩辕惊异的发现,御尘珠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不仅发光,还能感到它在一阵阵的发热颤动。“御尘珠是盘古大神魂魄所化,这里又是盘古山,难道是它感受到了盘古的召唤吗?”轩辕不由的向着祭坛上那幅《盘古擎天图》看去。
这只是一幅很简单的壁画,但又的确是一幅精品。清晰而简单的线条勾勒出栩栩如生的画面,空中翻滚的乌云层层叠叠,盘古虬起的肌肉也显出分明的质感,刀笔光洁柔润,画面层次突出。“嗯!”轩辕发现画上有一处异常,他几步走到近前细细观察。他发现,在盘古大神的心脏位置处竟有一个小小的圆坑。
胸前的御尘珠不仅发出了耀眼的亮光,而且已经由刚才的颤动变成了剧烈的跳动,似乎要挣脱轩辕的束缚投向那幅画。轩辕轻轻地抚摸着那个小坑,“这里或许就是最早存放御尘珠的地方吧。”轩辕暗想。他摘下御尘珠,试探着把它安在了盘古胸前的圆坑上。
御尘珠发出的光泽瞬间消失,随即,一团团的白雾却在它周围环绕起来。几个人都默默地看着。白雾渐渐笼罩了整个祭坛。一团柔和的黄光在画面上闪动起来,画中的盘古像被镀上了一层黄金,闪烁着迷人的光泽。淡淡薄雾之中,轩辕似乎看到那画面上的盘古睁开了眼睛。金黄色的光泽不断的扩大着,轩辕看着盘古的眼睛,盘古也在看着轩辕,时间似乎静止了,只有那一圈圈的金光笼罩着轩辕。
时空在交汇,轩辕似乎感到自己飘进一个永无止境的黑洞,四周是一片寂静,石厅,老人,嫫母,力牧,一切都消失了,化为了虚无。他飘浮在一无所有的黑暗虚空里。然而,他并不害怕,他明白自己的目的地在那里。他在那漫漫无边的虚空里游过了千万年……
天空和大地都是灰色的。乌云翻滚,雷声隆隆。眩目的闪电划过长空,黑暗的浓云中不时有一道道霹雳击中地面。没有方向的风疯狂的刮着,他的长发在风中飞舞,他的衣襟在风中摆动。地面上火红色的岩浆四处横流,炼狱一般的炙热。刚成型的岩石随着岩浆流动。地面竟也像海上一般翻起滚滚岩浆波浪。他知道,自己来到了天地初生的那一刻。
一座大山拦住了他的路。他抬起头来,仰望那高山,不!那不是山,那是一个人!不!那不是人,那就是大神盘古!盘古赤裸着全身,他高举双手,毅然撑住天空;他足踏大地,凌然不惧地承受着天地将合的巨大压力。虬龙般的肌肉盘绕在他周身,散乱的头发随风飞舞。轩辕昂起头,看到了大神的眼睛。他们对视着,交流着,跨过千万年的对视,跨过千万年的交流。那幅卷轴上的文字缓缓地流过心间。他默默地诵读着,领悟着。他像一个在盘古大神的引领下跨入宝藏的淘金者,拼命地收集着每一块珠宝。他如饥似渴的学习着。
一股巨大的力量流过轩辕的全身,同时,另一股力量压向他的头顶,他不由的伸出双手托向上方。每一块肌肉都在绷紧,都在向他的身体里源源不断的注入力量。他仰起头,长啸一声,挺直了身躯。他托起了天地。这一刻,他已和大神盘古融为了一体,他就是盘古,盘古就是他……
“公子!公子!”耳边传来了一声声呼唤。轩辕似乎从梦中清醒了一般。压力消失了,大神消失了,刚才一切都消失了。轩辕又回到了古洞石厅。身旁,嫫母和力牧正在不停地呼唤他。
“公子,你刚才怎么了?”力牧关心的问。轩辕低下头,看看自己的全身,一股股的力量流向四肢。轩辕明白,他得到了大神的眷顾,他已经在大神的指引之下得到了打开卷轴秘密的钥匙。从而领悟了开天辟地的终极力量——“盘古之力”。
但是轩辕什么也没说,他是那种城府极深的人,不会轻易向别人讲述自己内心的想法。他走到画前,取下了御尘珠,重新带回胸前。然后对三人说:“我们走吧。”
“公子,宁封子一定还在外面守着。”力牧说道。“那我们能在这里呆一辈子吗?”轩辕反问。说着向石门走过去。
“公子!”嫫母追了过来,“这洞还有另一个出口。”
五.战神刑天
半个时辰后,四人已经离开了盘古山。轩辕带出了老人曾使用的那柄破旧的石斧。石斧的柄上镌刻着四个篆字“开天干戚”。
轩辕心中明白,虽然自己在大神盘古得指导之下,修习了“盘古之力”。但这深奥的法术不知蕴藏着多少玄机,绝不是自己一时一刻可以尽数领悟的。要和宁封子这样的强敌对抗,还需要自己不断修炼。所以唯今之计还是避之为上。
因为怕被宁封子发现,他们不敢御空飞行,只好步行。这样长途跋涉,嫫母一个女子又岂能受得了,所以他们只好慢慢的前进。到了中午,终于走到了一个小村庄。四个人进了一家饭店。轩辕主仆和方雷女节还好,嫫母却已经疲惫不堪,几乎走不动了。三人匆匆吃了些东西。看着嫫母,轩辕和力牧不仅有些发愁。
“公子,不然我们把嫫母姑娘先托付给别人照顾,否则这样走下去,我们一个月也到不了豫城。”力牧试探着问轩辕。离开了盘古山后,轩辕做出了返回豫城的决定。而方雷女节则感觉到有宁封子这个大敌环伺在周围,一个人行走不安全,所以提出和轩辕一道。轩辕自然是极为情愿与她同行,而力牧也看出方雷女节身手极好,有她同路,会更有利于保护轩辕,所以也对方雷女节极力邀请。
轩辕当然明白力牧所谓的“把嫫母姑娘先托付给别人照顾”是什么意思。他坚决地摇摇头,但也是叹了口气。方雷女节却依然是那付乖巧可爱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她侧过脸,歪着脑袋打量了轩辕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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