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他的身孕有没有什么联系?”
少典默不作声。
“大王,我也是女人,我很清楚,男欢女爱才能成孕,为什么附宝在宫中不孕,偏偏回娘家一段时间就有了呢?这也太蹊跷了吧。再说,大王,您见过天上来的七彩玄光吗?如果真是天神降下的祥瑞,为什么我们的巫祝却不知道?所以,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七彩玄光,我看倒是未知之事呢。”
少典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听任姒话中之意,难道……,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窗外,轰隆隆的雷声也越来越沉闷,似乎是在刻意迎合少典紧张的心情。一阵冷风吹进来,灯火晃动了几下,熄灭了。夫妻两人在黑暗中对视着,谁都没有去点燃灯火,似乎黑暗的环境更适合他们的心情。
“大王,退一步讲,就算真有玄光罩身这件事,那么罩身的是究竟玄光还是妖气呢?大王您还记得吗?附宝怀孕整整两年才产下轩辕。俗话说‘十月怀胎’,普通人哪有怀胎二十四个月的?”
“咔啦”,一声惊雷响起,耀眼的电光闪过,屋内的摆设都被镀上了一层诡异的幽蓝色。少典在幽蓝的光中看到,任姒正昂着头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他不禁莫名其妙的有些害怕起来。
“还有,大王,您记不记得,轩辕生下来十几天就能讲话,这也太反常了。当时把他的奶妈都吓得要命。您说,这不是妖是什么?这宫内宫外怎么会不起流言?”
少典的双手紧紧地捏在一起,攥得发白,他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他的脑子里“嗡嗡”直响。任姒没有添油加醋,她说得每一件事都是少典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难道轩辕真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什么妖孽吗?不,不可能。
任姒还在继续说下去:“大王,还有件事,您可能没想到。二月,炎帝外出查看遭灾的百姓,在回荆城的途中看到天上出现了两个太阳,还遭遇了巨大的鸟妖,当时就有人说这是妖孽将出的预兆。您知道,轩辕就是二月出生的。这难道只是一种巧合吗?”
大雨已经倾盆而下,天地间笼罩在一股蒙蒙的水雾中。宫里很暖和,但少典的身上却不由的一阵阵地发冷。从前他也想到过这些事,但是只是觉得奇怪而已,甚至有时还觉得,轩辕出生的不平凡也许是预兆着他将来也会有不平凡的业绩。但今天,任姒把这些事串在一起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开始疑惑了。轩辕平时的所作所为不断的在他眼前闪现,他在寻找着什么,他想从中找出一些证据,找出一些能够一举说服任姒的证据,证明轩辕的清白,也说服自己不要去相信任姒的推理。可是,没有!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迹象说明轩辕是妖,可是也同样没有什么事实能够说服任姒,证明轩辕不是妖。猛然间,他发现自己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为什么我要找证据,这不是说明我已经相信任姒的话了吗?”他的呼吸开始粗重起来。“咔啦”又是一道电光,任姒的双眼映着幽蓝的电光,像两团鬼火幽幽地闪动着。少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惧意,他一把推开任姒,冲出了房间。
任姒看着少典的表现,得意地笑了。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七.夜探姬宅
三天后,剿灭妖兽大获全胜的姬烈班师回朝。文武百官,黎民百姓齐到城门迎接。香花美酒沿街排列,欢呼之声传遍城内外。人们热情的迎接凯旋归来的英雄。
辰时刚过,大队旌甲整齐的士兵开始入城,首先是一队三百人的士兵手执黄色大旗当先开路,一路旗风翻卷,遮天蔽日。两旁的百姓把大把大把的鲜花向着士兵们撒去。士兵们个个昂首挺胸,在鲜花构成的缤纷花雨中步伐整齐的行进。铜盔铜甲肃穆威严,刀枪剑戈铿锵有声。三百人过后,一身戎装的姬烈在两队近卫军的保护下威风十足地进了城。姬烈身着黑色铜锁子甲,头戴兽头盔,手提他的玄铁枪,坐在大车之上,一脸傲气地看着迎接他的百姓和官员。周围的近卫军不停的驱赶着围上来的百姓。
“大王驾到!”一声高呼。有熊氏国君姬少典在文武的簇拥下,高坐在陈香辇上,迎到了宫门外。六十四位乐官围绕着陈香辇唱起高亢的歌曲《丰年》、《扶犁》。百名甲士分别持长戈、铜剑,盾牌护持在左右。姬少典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的长子跳下大车,疾步跑到陈香辇前向着自己叩拜。周围文武大臣的赞誉之声不绝于耳。少典高兴之极,他从陈香辇上站起来,伸手拉住了姬烈的手,一把把姬烈拉上了陈香辇。父子二人共乘一辇走向了宫廷。这莫大荣誉让姬烈激动地满面通红,他无限兴奋又略带拘谨的坐在父亲身边。
少典拉着姬烈的手,突然他在百官群中看到了轩辕。轩辕正由力牧搀扶着,病态怏怏地看着陈香辇中姬烈。少典猛然想起了那个风雨之夜任姒所说的话,看看自己身边威武挺拔的长子姬烈,再看看轩辕的萎靡不振,少典突然无端地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厌恶。他冷哼一声,不再看轩辕。
庆功宴至到晚上才结束,文武大臣们说了一大车的恭维话,连少典也说姬烈“乃有熊氏之虎也!”姬烈在的吹捧中酩酊大醉。觥筹交错之中只有轩辕独自在角落里默默地忍受着冷淡和寂寞。不要说群臣不来理他,就连父王也整整一天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他紧紧地攥着酒杯,一杯一杯地喝着闷酒。眼前是群臣争相向姬烈谄媚的丑态,耳边是各种腔调令人肉麻的恭维。怒火在他胸膛充塞,他的身体几乎要爆炸了。但是,他始终一言未发,他默默地告诉自己:“忍!一定要忍!多大的委屈也要忍。”最后,他迷迷糊糊的被力牧扶回了住所。
戌时,天已经黑透了,入秋以来,下了几次连阴雨。俗话说“一重秋雨一重凉。”在这寂静的夜里,瑟瑟的秋风更加透出了重重的寒意。这个时候,居民百姓,商店酒肆都纷纷关门闭户,整个豫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人们纷纷钻进被窝开始寻找梦乡的温暖,只有城楼上还透出一些灯火,只有值夜的士兵们还在往来巡逻。
嚓!嚓!嚓!随着不太整齐的脚步声,一队巡逻的士兵从另一条街走了过来。两个人影急忙在矮墙后俯下身子。直到那队士兵走远了,俩个人才重新施展御空术飞起来,依然是小心谨慎的向前行进。
两个人都是一身黑衣,前边一人背负铜剑,后边一人则在腰上盘着一条枯藤。显然,他们是轩辕和力牧。按照计划,他们要夜访姬烈住宅,以图查出姬烈贩私盐的证据。自从那日离开盘古祭坛后,轩辕日夜苦修“盘古之力”,如今已是今非昔比。此时展开御空术,身体灵活异常。甚至连力牧都开始有些跟不上他了。
飞了片刻来到姬烈的府邸外,两人站在大门前的暗影里向外张望。只见四名卫兵手按长剑站在府门前。这时一个人急急匆匆地走向姬烈的府邸,此人个子极矮,瘦小枯干,却穿着一身极度华丽的袍服,显得他本来就瘦小的身躯更加瘦小。门前的卫兵拦住了他。“隶首大人,大公子有吩咐,任何人都不见。”一名士兵一边向来人陪笑,一边小心的解释着。隶首大怒,挥手就给了那个士兵一个耳光:“混蛋,大王子什么时候不见我了?”那士兵不敢再说,连忙退到了一边。
轩辕与力牧对望了一眼。轩辕心道:“隶首这个时候还来找姬烈,难道有什么大事。”两人迅速绕到西墙外,悄无声息地跃上了墙头。在墙头上伏了片刻,确信无人发现他们。轩辕带头两人穿房越户,借着树木和房屋的掩护跟踪着隶首。因为轩辕和姬烈始终不睦,所以很少互相拜访。所以轩辕队对姬烈的府邸并不熟悉,但府内的大致方位还是知道的。看隶首去的方向,似乎是姬烈的书房。
隶首是这里的常客,他果然是去向姬烈的书房。到了跟前也不叫门,一把就推开了屋门。眼前的情景让隶首也不禁尴尬。只见姬烈赤裸上身,左右手各搂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正在调笑。隶首的突然闯入把姬烈吓了一跳。那两个女人则是一声尖叫,躲在了姬烈身后。
姬烈正要大怒,但抬眼一看门前站的是隶首,马上就换了脸色:“哟!是隶首先生啊!门前的侍卫是干什么吃的。竟不来通报。真是混蛋。”隶首沉着脸:“公子不要怪罪他们,是我硬闯过来的,有要事相商。”“好好好!先生早派个人来知会我一声就好了,我派人去接先生。”姬烈连忙站了起来,又冲那两个女人喊到“你们出去!”两个女人胡乱套上衣服匆匆忙忙地跑出了屋。隶首回身掩上了屋门。姬烈自己也穿上衣服,然后给隶首倒了一杯水。隶首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公子,你要享乐,那也无可厚非,但眼前不是时候。”整个有熊氏,除了国君姬少典和他的两位妃子之外,恐怕隶首是唯一敢这样搅了姬烈的好事而且又当面斥责他的人。这些年以来,随着轩辕的成长,姬烈与轩辕之间的利益冲突日渐严重。姬烈得到了这个隶首的支持。别看这个隶首身裁瘦小,头脑却严密发达的可怕,传说中国古老的计算工具—算盘就是他发明的。足见此人智商之高。从此隶首便成为了姬烈的智囊,数年之间为姬烈出谋划策,使姬烈一直稳站上风。所以姬烈对隶首一直是尊敬有加。“公子,如今我们形势一片大好,您在轩辕的身边安插下了杜当,监视和威胁轩辕;我们通过宫女素雀在宫内放出的流言也已经被大王听到,大王妃又在大王面前趁机狠狠地打击了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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