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少年

“伟哥，你说的‘她’不会就是班长吧？”
    我正等着陈小伟的回答，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回过头，一个满脸横肉的大叔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
    “干嘛？”我有些纳闷，却听那大叔恶狠狠地冲我骂道：“好啊旺财，我找你找得这么辛苦，原来你躲这偷懒来着，快，跟我去市场买菜去。”
    汗！我没听错吧？他刚刚叫我什么来着？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那大叔二话不说地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然后就拖着往前走，到客厅中央时，我们的举动引起了所有同学们的注意。
    在同学们诧异的目光下，我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甩开了那个大叔，跟着很不爽地问他道：“大叔你是不是搞错了啊？”
    “搞错？”那大叔和那个门口遇到的大妈一样，眼睛眯眯地看了我几眼，接着挺直了腰，很肯定地说道：“瞧你这人模狗样的，不是旺财还能是谁啊？你就少跟我忽悠了，别以为我今天没戴眼睛就好骗。”
    他这话一说完，在场的同学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尤其是那些看我很不爽的男生，包括那个和我有过节的陈守灵，简直开心得差点要拍手叫好了。
    我火了，嘴里骂道：“操！你妈*的，你才人模狗样呢。”说着拳头握的紧紧地，就要给那个出言不逊的大叔点颜色瞧瞧。
    那大叔也是个性情中人，见我骂他，也不客气地回骂道：“好啊，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他妈的竟然跟老子叫板……”说着挽起了袖子，露出他那有我大腿一般粗的胳膊来。拳头也握得格格直做响。
    就在我们要打起来的时候，张凯杰冲了上来，按住我的肩膀，道：“小朋友，别闹啊，这是在欣悦家里，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一下就没事了。”
    “操！”我瞥了张凯杰一眼，妈的，这小子什么时候变成和事佬了？以前我和别人起冲突的时候他都是什么屁话也不说就上前先盖人家两巴掌的，可今天……
    这时黄欣悦也过来说道：“云枫同学你别生气啊。这当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了。”接着又转过身冲那大叔训斥道：“李叔，你怎么能对我的同学这样无礼呢？”
    “他是小姐的同学？”李叔一脸纳闷的样子，问道：“不是旺财？”
    黄欣悦摇了摇头，道：“不是。”
    “难道我眼睛近视到这程度啦？”李叔这时火气降下来了，揉了揉双眼，又仔细打量了我一番，才不好意思地说道：“看来我真的是看错了，对不起啊，小兄弟。”
    他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样呢。俗话说君子不记小人过，只好强行把火气压下，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心里却纳闷了，怎么黄欣悦家的仆人都是近视眼啊？还有那两个叫来福，旺财的，又是什么人呢？真的和我长的很像吗？
    “那就好，那就好。”李叔这时候的态度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也让我的心情舒坦了许多。不过他走的时候嘀咕了一句话差点把我气个半死。
    “难道旺财这狗崽子和哪只母狗**去啦？”
    “……”我当场石化。
    “班长……”我转头问黄欣悦道：“这个李叔说的‘旺财’到底是人的名字还是一只狗的名字啊？”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是黄欣悦说是，我拼了命也要上去把那李叔的**踢爆。你说近视能到那种程度吗？连畜生和人都分不清楚，分明就是故意找茬的。
    “这个……”黄欣悦这时的脸色变得非常的委屈，她低着头，拿起桌上一杯鲜榨的橙汁，递给我道：“云枫同学，真的很不好意思啊，你喝杯橙汁消消气吧，不要跟李叔去计较了，好吗？”
    “恩……”看在黄欣悦的面子上，我忍。然后接过黄欣悦递给我的橙汁，一饮而尽。
    “好了，好了。”张凯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现在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我们继续聊天哈。”说着还使了个眼色给我。妈的，这小子的意思是叫我走一边去，不要防碍他和黄欣悦继续单独聊天。
    唉，误交损友啊。郁闷，窝火。刚想走到还呆呆趴在窗户边上看风景的陈小伟那边，找他侃侃，忽然肚子没来由地一痛。妈呀，我连忙跑出大厅，向边上一个仆人问道：“卫生间在哪里啊？”
    那仆人看了看我，微笑地说道：“从这里向前走50步左右，往右拐走20步，看到一个十字路口，再往左拐走到尽头，最后往右拐看到两个门，那个左边的门就是了。”
    我听了一阵迷糊，道：“等等，能不能说的简单点？”
    那仆人笑意更浓了，只见他伸出手做了一个经典的要钱手势。
    “汗！”我皱了皱眉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仆人马上变成一脸严肃的表情，道：“这都不知道？你上公共厕所都要五毛钱，更别说我们黄家这么高档的五星级卫生间了，总得意思一下吧。“
    我无语，腹部传来的疼痛使我想都没多想就直接丢了一块钱给他。“说吧，最近的卫生间在哪？”
    仆人没有鸟我，而是甩了甩这一块钱，再对着灯光看了看，最后点了点头，嘀咕道：“恩，恩，恩……看来是真钱……”
    “你别‘恩’了，快说啊。”我郁闷，一块钱哪有假的啊？
    只听这仆人咳了咳嗓子，道：“你直接从这直走到尽头，倒数第二个房间就是了。”
    “靠！”我瞪了他一眼，快速往卫生间的方位跑去。路上心里足足问候了他妈22下。
    那边和黄欣悦聊得正happy的张凯杰无意中瞥见我急匆匆地跑了出去，有些好奇地自语道：“小朋友干嘛去啊？跑那么急……”
    “应该是去洗手间吧……”黄欣悦说话的同时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不过稍纵既逝。“凯杰同学，我们接着聊刚刚的话题吧，你说你和……”
    找到了卫生间，我连忙一把抓住把手，可怎么拧却也拧不开，貌似里面有人在。
    晕死，我现在很急呀。可一时间又找不到别的洗手间，只好用力敲打了几下门，并且大声地嚷嚷道：“里面的人好了没有啊？快点，我快急死掉了。”
    可是我敲了好久叫了好久里面的人就是不搭理我。
    我一时火大，抬起脚来就要狠狠地把门踹开。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敢和我抢卫生间的。（汗，貌似你要抢人家的吧？）这时卫生间里面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年轻人不要这么心浮气躁，伤身更伤神啊。”
    这声音有些苍老，似乎还有些熟悉。我正猜测着，就见卫生间的门打开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年人慢慢地走了出来。我看了他一眼，第一感觉是‘仙风道骨’（夸张了），然后就觉的挺眼熟的。而那老年人和我打了个照面后，竟也露出一脸措愕的表情。
    不过肚子传来的阵阵疼痛让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大步流星地就冲进了卫生间里面，“砰”地一声把门重重地关上。
    犀利哗啦一阵后，我感觉舒服了许多，舒了口气，把**擦干净了提上裤子，推开门出去，发现那个老人竟然还站在卫生间的门口。他看到我出来，连忙上前问道：“你……”
    老人的话还没问出来呢，我的肚子又开始痛起来了，急忙转过身，进了卫生间，重重地把门关上。
    又是犀利哗啦一阵后，我感觉舒服了许多，吐了口气，把**擦干净了提上裤子，推开门出去，发现……那个老人依然站在卫生间的门口。这次他还没开口，我就先上前问他道：“你……唉呦……”
    晕死，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又没什么吃什么东西，肚子竟然接二连三地疼起来……赶紧转过身，再次冲进了卫生间。
    妈的还是犀利哗啦一阵后，我确定自己自己的肚子真的舒服了，才起身把**擦干净提上裤子，然后推开门出去，果然，那个白头发的老人仍然在门外等着我。
    不过这次我们谁也没说话，就眼神对视着，打量着对方。良久，老人突然开口问我道：“你不用去啦？”
    “去？去什么？”我先是一愣，当明白他的意思后脸不由的一红，道：“应该不用了吧……”我也不敢肯定，虽然现在我暂时没有那样的感觉。
    “恩。”老人点了点头，接着问我道：“你姓叶？”
    “你怎么知道？”我又仔细看了这个老人两眼，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你是叶云枫？”
    “黄爷爷！”我想起来了，他就是有‘当代凡高’之称的画坛奇人黄大千老先生。
    “果然是你小子。哈哈。”黄大千知道我的身份后显得很是高兴，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我看着他，不禁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来。其实黄爷爷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很喜欢我了，当时还要我认他做干爷爷呢。不过那时候我脾气很拽，硬是没认。这也让黄爷爷感到遗憾了好一阵子。
    “对了，小枫，你怎么会到我家来？不会是来看黄爷爷我的吧？”
    “嘿嘿，当然不是了。”我回答他道：“是您孙女黄欣悦邀请我来玩的。”
    “欣悦？对了，这丫头今天叫了她班上一大堆的同学来玩……”黄大千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疑色，问我道：“难道小枫你和欣悦现在是同班同学？”
    “是啊。”我点了点头道。心想黄爷爷现在果然是老了许多，思想都有些迟钝了。
    “是吗？唉……”黄大千听到我的回答，不知道怎么地竟然叹了一口气。
    我感到纳闷，问他道：“怎么了黄爷爷？您为什么叹气啊？是不是因为我和欣悦……”
    “咳……”话还没说完呢，就被黄大千的一声咳嗽打断了。“小枫，我先问你……你还记得‘小兔’吗？”
    “小兔？我当然记得啊。”我点了点头，脑海里不自觉地又浮现出小兔那天真可爱的身影来……
    “那……那小兔……小兔可以做小白的新娘吗？”
    “当然可以啊。”
    “真的？”
    “恩，这是约定，好孩子与坏孩子之间的约定哦。”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是这段纯真的美好回忆都还深深地保存在我的记忆里，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名叫小兔的小女孩。不过我现在心里有一个疑问。
    “黄爷爷，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恩……说吧。”看的出来，黄大千眉宇间透着隐隐的忧虑，似乎也猜到我要问什么问题了。
    我吐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道：“黄欣悦，就是小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