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少年

我？开什么玩笑啊？我怎么可能会去偷黄爷爷的画呢？
    “这不会是在搞什么余兴节目吧？”我转过头问身旁的陈小伟，却发现他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我。
    “妈的……”我又回过头来，发现同学们看我的眼神也渐渐地由惊诧转变为鄙夷，甚至愤怒。
    立刻有一种很不爽的感觉充斥在我心头。我一口气把手上新开的一罐‘梦幻碧绿’喝完，再把空罐子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带着点醉意，站起身来冲他们喊道：“操，你们不会真的怀疑我是小偷吧？”
    被我这一喊，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表一下态。不过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变，仍然怀疑我是偷黄爷爷画的贼。
    “你不要狡辩了……”这时又听英姐说道：“我亲眼看到你在太老爷的房间附近转悠的，还一间一间地把门推开……”
    汗！貌似我当时确实有这样的举动，但是……那幅画没了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有没有偷，我自己心里最清楚了。（可是别人不大清楚）
    “操！小朋友才不会干这种事情呢。”忽然听到张凯杰的声音从远远传来。这小子刚刚好像上WC去了，现在才回来，不过他一弄清楚了现场的状况后就马上过来帮我，实在令我感动。唉，这里也只有他相信我了。
    只见张凯杰走到英姐面前，很不客气地手指着她道：“操你妈的，我警告你啊，要是再敢乱说话，小心我扁你！”
    “张凯杰，不许你对英姐无礼！”站在英姐旁边的黄欣悦听着张凯杰的话不高兴了，不仅说话的语气加重，连称呼也由‘凯杰同学’直接改为了‘张凯杰’。
    “啊，欣悦……”张凯杰只是想为我出头，却没想到引起了黄欣悦的反感，一时间愣住了。
    黄欣悦没有理会张凯杰，而是快步向我走了过来。
    “云枫同学，虽然我很不愿意相信英姐说的话，但是……请你坦白的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拿’走我爷爷的画？”
    “没有！”对于黄欣悦的问题，我回答地十分坚定。
    “你还说……没有，我看到了就是你偷的……”我话刚刚说完，那边英姐又在大声叫了。她仍然一口咬定偷画的贼就是我。不过她的声音明显有些发颤，因为张凯杰在用凶恶的眼神狠狠地瞪着他。
    “神经病！”我冲着英姐骂了一句。心想这个叫英姐的女人怎么老跟我过不去啊？之前还把我错认成来福，什么鬼玩意嘛……对了，她不是说自己近视的吗，怎么还能看清楚那小偷就是我啊？我操，这明显就是诬陷我嘛。想到这里，我气的身体直发颤。
    身旁的陈小伟见了连忙扯了扯我的衣角道：“枫兄弟……你别激动啊。”
    “我没事。”
    我和陈小伟说了一句，又冲着英姐大声喝道：“你他妈的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想诬陷我？先把你的近视眼治好了再说吧！”
    这是什么意思？在场所有人听了都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你……你……你说什么啊？”看英姐的样子似乎有点心虚了。
    我冷哼一声，道：“我记得很清楚，你说过你眼睛近视的吧？早上我刚来的时候你还把我给认错了。这样说来你又怎么能确定你看到的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就是我呢？”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依我看，那幅画是你自己偷的吧？他妈的竟然还敢拿我做替死鬼！”
    “啊……”英姐没想到我会反咬她一口，一时间惊讶地叫出声来，而同学们的目光也‘唰’地一声全都望向了她。哈哈，这下这个可恶的老女人也成了偷画的嫌疑对象了。
    “你……你不要胡说啊！”英姐连忙反驳道。
    “嘿嘿……”我冷笑两声，心想，只许你胡说就不准我胡扯啊？正想开口再扯她几句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我知道真正偷画的人是谁！”
    只见一直默不作声，站在一边看着场上局势的韩雨馨慢慢地走了过来。黄欣悦握住她的手，一脸紧张的问道：“小馨，你也看到啦？到底是谁啊？”
    韩雨馨点了点头，手指了一个方向，道：“我亲眼看见他跑进黄爷爷的房间，把挂在墙上的那幅《天空的眼泪》给‘拿’走了。”
    黄欣悦往她指的方向看去，紧接着皱了一下眉头，叹了口气，道：“唉，云枫同学，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没想到你……”
    韩雨馨所指的人……正是我……
    我当场石化，心如刀绞一般难受，不是因为同学们又重新看向我的鄙夷目光，而是因为韩雨馨，这个我所爱的女人，竟然连她也诬陷我。
    接着韩雨馨把看见我如何偷画的经过详细地描述了一遍。她每说一句，我的心就痛一下。
    待她说完后，同学们耐不住冲动开始起哄了。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啊，原来副班长是这种人。”
    “刚才还反咬人家一口呢。”
    “没办法，谁叫他家穷呢？不偷点东西哪来的钱付高昂的学费啊。”
    “操！小偷就是小偷，哪来那么多的理由？”
    “对，对，我们打110报警吧，把他抓起来。”
    我瞥了一眼讲最后一句话的人，是那个和我有过节的陈守灵。不过我也懒的鸟他了，我现在完全没有那个心情，心灵上受到的创伤已经彻底让我的思想神经麻痹掉。
    这时耳边隐约听到张凯杰的声音：“妈的，报个屁110啊！只有人证没有物证，凭什么就认定小朋友是偷画的贼啊？”他本来还想说编故事的话他也会，不过想想刚刚说话的是韩雨馨，于是便作罢。
    其实张凯杰心里也在矛盾。他不知道韩雨馨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过出于道义，他站在了我这一边。
    身旁的陈小伟也站了起来，道：“是啊，在事情没有完全弄清楚前，我们不能马上就认定云枫就是偷画的贼，就像张凯杰同学说的那样，至少也要先找到物证再说。”
    “那小伟同学……”陈小伟话一说完，黄欣悦就冷冷地问他道：“你是怀疑小馨说的都是假话了？”
    “啊……我没那个意思啊……班长……”面对黄欣悦这一句反问，陈小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好了……”我慢慢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很不耐烦的说道：“你们就打110报警好了，到时调查一下不就知道谁是真正的小偷了。”反正我真的没做过那种事，怕他干什么？
    “好。”黄欣悦道：“英姐，你去打110。”这时我要是注意一下，会发现她说话时脸上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关键人物悄无声息地走进了会场内。他咳嗽了两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哇！快看，是黄大千，黄老先生啊！”
    现场立刻又是一阵哗然，平常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名人此刻近在咫尺，怎能不让人感到兴奋。不过大家都是大学生了，思想上也比较成熟，因此没有出现有谁上前围住黄大千索要签名的场面。
    “爷爷，您来得正好。”黄欣悦走上前去，搀扶住黄大千的肩膀，道：“爷爷，您的那幅《天空的眼泪》是不是不见了？”
    “是呀。”黄爷爷点了点头，道：“欣悦你知道它到哪里去了吗？”
    黄欣悦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的神色，慌忙摇了摇头，愣了一下，又点了点头，道：“我们已经找到偷您那幅画的……贼了，是我们……我们班上的同学……”
    “哦，是吗？”黄大千皱了皱眉头，手指向我，问道：“是不是他？”
    黄欣悦瞥了我一眼，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才点了点头。
    “哈，哈，哈。”跟着黄大千就大笑了三声。
    黄欣悦不解了：“爷爷，您怎么啦？”
    “呵呵，我想欣悦你是误会了。”黄大千拉住黄欣悦的手，走到我的面前，道：“我的那幅《天空的眼泪》不是被这位小朋友‘拿’去了，而是我送给他了。”
    “什么！？”黄欣悦闻言一脸的惊愕，不敢相信，黄大千刚才说出的那一句话是真实的。而其他同学也是一样的表情，都在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他叶云枫是什么人啊？不就是清洁工的孩子吗？凭什么能让画坛泰斗黄老先生赠画给他啊？
    “爷爷，您不是在开玩笑吧？”黄欣悦想证实一下自己确实是听错了。
    黄大千摇了摇头道：“刚刚这位小朋友好像是在找洗手间的吧？却无意中闯入了我的房间里。起先我感到很惊讶，但是通过交谈后我发现和他甚是投缘。而且他的绘画天赋之高，也让我刮目相看，于是我突然就决定要把自己最得意的这幅作品，《天空的眼泪》赠予他，希望能激励他继续努力，将来取得更高的成就。”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问我道：“你的名字叫做叶云枫，对吧，记住黄爷爷的话了吗？”
    “恩。”我点了点头，心想黄爷爷竟然也这么能扯，不过他还不忘吹捧了我一把，这让我不免感到有些得意。但一想到韩雨馨的事情，我的心情马上又低落下来。
    再看同学们，一个个看我的眼神都转变为了羡慕。只有黄欣悦，韩雨馨，以及英姐三人的脸色变的十分的难看。
    我把这些看在眼里，越想越不对劲，联想到之前的种种，好像是有人精心策划好了来整我似的……
    难道是她们？可是……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
    那一边黄大千轻轻拍了拍黄欣悦的肩膀，道：“欣悦，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哦……”黄欣悦答应了一声，又用怨恨的目光瞥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