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叔抵万金

第23章


柳思妤虽然看着胆子大,却连个亲吻都会被吓到,她口中的“睡”绝对指的是盖上棉被纯睡觉。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他假意咳了咳,回道:“不行,我等会儿就回房。”
  
  “为什么不行?”她不满,“多陪我一阵不行么?”
  
  “那我等你睡着了再走。”柳籍不知怎么跟她解释。若说之前勉强还能同床共枕,毕竟有叔侄这层关系挡在中间,他还可以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但是现在绝对不行,这个傻子对男女之妨没什么自觉,又那么爱缠人,他对自己的定力实在没多大信心。
  
  柳思妤见他一脸坚持,只得妥协:“那好吧。”
  
  听她这么说,柳籍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在她头顶揉了两下:“时辰也差不多了,早些睡吧。大哥跟顾盟主今晚也不知能谈到什么程度,明早还是早点起来的好。”
  
  *
  
  夜半三更,一只棕羽鸽子扑棱着翅膀落在窗台上。
  
  “咕咕”它叫唤着,屋内却没有丝毫动静。棕羽鸽歪起脑袋状似思索,过了会儿,索性用坚硬的鸟喙猛啄窗框,发出“笃笃笃”的响声。清脆的敲击声,回荡在这静谧的夜色里,却平添几分诡异。
  
  终于,房门开了,却是隔壁的。
  
  方忻披着一件外衫,睡眼迷蒙地走近将鸽子抓过来:“师父答应给你两倍鸟食了么?用得着那么卖力?”他从信筒里取出一张信纸,衬着月色看——
  
  “亲亲吾徒……”
  
  怎么办?第一句就想烧信。他忍着,继续往下看。
  
  “亲亲吾徒,见信如晤。为师苦思三日,此事宜远不宜近,速回。另,觉汝等,为师甚感欣慰。”
  
  果然还是烧掉吧!
  
  突然,斜后方传来细微的悉索声,他猛地转头看去:“出来。”
  
  没有回应,半晌,树上嗖的飞出一道黑影,往外逃窜而去,瞬间消失在夜幕之中。方忻沉脸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轻哼了声,将信纸一撕为二,复又塞回信筒中。
  
  “刚才有人来了?”身后的窗户“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露出方忱的脸。
  
  “真难得,大哥你半夜竟也会醒。”方忻朝棕羽鸽努努嘴,“师父来信了,让我们想办法脱身,别留在啸风堡趟浑水。”
  
  “是该回去了,这不是被人盯上了么。”方忱伸手摸了摸棕羽鸽的羽毛,轻推了一把。鸽子振翅飞起,按原路折返回去。
  
  话分两头,黑影火速逃离后,一路躲过啸风堡的守卫和暗桩,险险回到安全之地。
  
  “怎么慌慌张张的,被人发现了?”密室里,一男人搁下手里的画像,不满地质问,正是那日的面具人。
  
  黑影拉下脸上的黑巾,回道:“被那方忻发现了,不过没交手,属下截到了碎叶山庄送过来的信。”
  
  面具人扬眉:“说什么?”
  
  “是碎叶庄主的亲笔信,要两名徒弟离开啸风堡。”
  
  “也就是说,碎叶山庄不打算插手这件事了?”面具人点点头,“那就最好了。丙午,今日冬瓜汤内被人落毒的事你怎么看?”
  
  丙午垂首恭敬道:“属下不知,但啸风堡内肯定混进了我们还没有掌握的人。”
  
  面具人瞥他一眼:“废话。吩咐下去,给我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毒。柳家孙小姐可是尤如梦的女儿,能不能找齐两只耳环全在她了。务必看好她,不能让别人钻了空子。”
  
  “是,主人。”
  
☆、第二十二章
  
  柳思妤起了个大早,洗漱一番便屁颠颠地跑到隔壁去找柳籍。谁知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不由感到奇怪。
  
  “柳姑娘,柳五公子方才已经和柳大公子去堡主那儿了。”一守卫见她疑惑的样子,好心过来提醒。
  
  “去盟主那儿了?”柳思妤失望地叹了口气,想必早饭是得她自己吃了,他们在顾盟主那里肯定是谈正事的,也不知要谈多久才能回来。
  
  “柳思妤!你给我出来!”正想着,院外陡然传来一声暴喝。她被吓了一大跳,惊诧的看了看那守卫,指着自己鼻子道:“有人叫我出去?”
  
  守卫皱眉,点点头:“我先去看看,柳姑娘稍等。”说罢,握紧腰间的剑柄转身走出去。
  
  守在院门口的几人正阻挡着来者的闯入,那守卫一看便认出是天华剑门的邱阑,当即头疼不已。堡主说过,他们虽然是被派来监视柳姑娘的,但她的安全也务必要保证。问题是,这个邱阑他们也得罪不起啊。
  
  “邱少侠……”才刚出口了个称呼,邱阑便打断了他:“把柳思妤给我叫出来,现在证据确凿,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如何狡辩。”
  
  “不知邱少侠这是何意?”
  
  “哼,你们啸风堡不是两边都不想得罪么?以为拖着不解决就行了?”邱阑用了个巧劲,将阻挡自己的守卫纷纷挣开,一个跃身闯进院子,径直朝柳思妤而去。
  
  柳思妤傻愣愣地站在院中,邱阑的话她倒是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可是有听没有懂,根本不明白究竟发生何事。什么叫证据确凿?难道他还能找到了她杀害陈广箴的证据不成?
  
  一支银簪“啪”地被甩在她跟前,只见邱阑气势汹汹道:“你自己看,这是我在师叔屋里找见的,你怎么解释?”
  
  柳思妤狐疑地将东西捡起,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簪子的确是她的东西,就在昨天,五叔还用它在菜里试了毒。因为只是用汗巾擦了一遍,她嫌上面有菜味,便没再戴回头上去。照理来说,应该好好地搁在自己屋里的,怎么又会到了邱阑手上?
  
  “无话可说了?”邱阑涨红着双目,浑身都气得发抖,似乎只要她一点头,他便会扑过去了结了她性命。柳思妤紧张的往后退了两步,反驳道:“这只簪子昨天还在我头上戴着……”
  
  “这么说,这只银簪的确是你的东西?”邱阑根本不想听她解释,“我师叔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你竟然对他下此毒手?”
  
  柳思妤也恼了,眼见着守卫们围了过来,她便有了底气:“你这人怎么那么不讲理?簪子是我的没错,可你若把这当成证据那也太可笑了。你师叔已经死了那么多天,你们也把啸风堡里里外外翻了个遍,若这簪子是我杀他时遗落的,那怎会到今天才让你找到?”
  
  邱阑虽然遇事容易冲动,却也不是真的蠢笨。此时听柳思妤这么说,多少有些冷静下来,自然明白她话中的道理。只是他依旧不甘心,愣要抓着那些微的可能性继续质问:“簪子落在床脚的缝隙之中,之前疏忽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柳思妤辩解:“簪子昨日还在我这里,很多人都可以作证的。”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在发虚。昨天那种情况下,除了五叔,谁会真的注意他用了哪只簪子去试毒?万一找不到证人证明,那她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行啊,那你把证人找过来。”邱阑扬起下巴,斜睨着她,“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就算你找出来了也没什么用,说不准你有两只一模一样的银簪呢?一只落在我师叔房里,一只便拿出来继续戴着。”
  
  “也说不准是思妤妹妹昨晚临时起意,想回自己杀人的地方瞧瞧,结果便把簪子落在那儿了。”一个声音堪堪插入进来,院外走进一人,“邱少侠的假设真当是有趣,你怎么不干脆说思妤妹妹就是凶手算了?”
  
  柳思妤见到是郑怜云,心下稍安,面露欣喜之色:“郑姐姐,你没事了?”
  
  郑怜云原本板起的脸微松,笑了笑:“没什么,睡一觉就好了。本来怕你担心,就说过来知会一声,谁知刚到门口就听见有只疯狗在这里乱吠。”
  
  “你说谁疯狗?”邱阑险些冲上前去,幸亏被守卫拦下。
  
  “谁应说谁。”郑怜云瞥他两眼,“一个大男人,一天到晚就知道找小姑娘麻烦,真不知廉耻。你若真觉得是思妤妹妹做的,那就把东西交到盟主那里去解决。趁着柳家庄的两位长辈都不在,跑到这里来大呼小叫算个什么意思!”
  
  邱阑被她说得面红耳赤,色厉内荏道:“我不过是要跟她当面对质,免得到时闹到盟主那里去,谁都不好看。”
  
  “你这哪里是对质,根本就是过来给我定罪的。”柳思妤翻了个白眼,眼角恰巧瞄见又有两人出现在院内。定睛一看,却是卞辞和顾齐谦。今天这是刮的什么风,大清早的,怎么什么人都往这小院跑?
  
  顾齐谦抬眼,目光触及柳思妤的视线,默然移开去,旋即绕过众人走到两拨人之间:“邱少侠,陈副掌门的事啸风堡已经查到眉目,虽然尚未找到凶手,但已能确定绝非柳姑娘所为,还请邱少侠不要再为难于她。”
  
  邱阑闻言,眼底露出一丝光亮:“此话当真?究竟查出什么了?”
  
  “邱少侠请先随我来。”他伸手往外引。邱阑疑虑地看了柳思妤一眼,终于没再多说,跟着顾齐谦和卞辞离开。
  
  卞辞行至院门,笑嘻嘻地回头给两人打了个招呼,这才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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