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芜似乎有些怏怏不乐的跟苏姨娘道别:“姨娘好些休息。”苏姨娘微笑道:“姐姐也是。”两人就此分别,各回自己的屋子。
苏姨娘回到屋子才松了一口气,旁边的小丫头帮着她筛了一杯茶递给她,苏姨娘喝了一口才放下来。小丫头很是着急的问道:“姨娘,还好吧?”
苏姨娘摸了摸自己快汗湿的背,随即笑着对小丫头道:“菡萏,你无须为我操心,老太太和太太今日对我还算满意。只是那个怕是碍了她们的眼。”
菡萏听了这话才放下心道:“姨娘,刚刚我都担心死了,幸好您没事。头前我见着王姨娘回来,没见到您和绿芜回来还担心着呢,现下可算是大吉大利了。”
苏姨娘并未多说话,只是轻叹道:“同样姓苏,这命就不同。”不像自己什么都要去算计去争去抢,二奶奶只是幸福的享受这一切。
菡萏是苏姨娘进府时买的丫头,也算是看过这二奶奶的,便道:“二奶奶是个难得的和气人,又和姨娘是同宗,以后姨娘也可以仰仗一下二奶奶。”
苏姨娘摇头道:“菡萏你错了,咱们不去找二奶奶便是最好了。二奶奶是什么身份的人,她爹是现任兵马元帅,娘是永安郡主,哥哥又是侯爷,难得这样的人也不娇纵。咱们若是烦了她,可就不好了。只是以后能帮着她尽量帮,让她也记住咱们的恩情,以后咱们也多有个筹码。刻意的巴结怕是会适得其反的。”
菡萏也是个一点就通的丫头,自然知道里头的门道,便换了话题:“那边的王姨娘是为何事才碍了老太太太太的眼的?”
苏姨娘有些嘲讽道:“她巴巴的穿了身银红的衣裳。又穿的花枝招展的,偏生又是个妾,老太太当场就发落了她,大爷嫌她嫌的很。按我说,她是哪个牌子上的人,正经的奶奶,二奶奶三奶奶也大多是用打扮的低调些,况且大奶奶还没进门呢。这大奶奶是老太太的外孙女,老太太肯定要维护外孙女的面子,她这样子不吃瓜落才怪。”
菡萏笑道:“姨娘也不必担心,反正大爷喜欢的人还是姨娘。”
苏姨娘听到这话有些脸红道:“你这死妮子,还打趣你姨娘来了。”
菡萏笑道:“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姨娘何必害羞,姨娘受宠咱们哥儿才会受到器重。”
苏姨娘听了这话。有些得意道:“我们哥儿聪明伶俐的很,自然是个好的。不过,大奶奶进门后咱们就得开始守规矩起来了,海家这样的人家是最守规矩的人家了,你看二爷身边听说连个通房都没有,三爷还是皇上赐的两个妻子也没有通房的。大奶奶进门咱们不仅不能明着受宠。还要让大奶奶对我们放开戒心才行。这样咱们哥儿姐儿才有个好前程。”
菡萏听了这话也道:“奶奶说的是,不过,大奶奶再怎么对咱们哥儿好,也不过是面上情而已,况且大奶奶若是生下了哥儿,那就是海家的嫡子长孙,大爷即使对哥儿再好也不过是那些钱财得了。”
苏姨娘叹道:“大爷曾经和我说过,那时听说老爷要把二房的长子继承给我们大爷呢。最后还是因为前头的大奶奶怀了孩子才放弃的。现在的大奶奶生了孩子那肯定是板上钉钉的长子嫡孙了,我们哥儿也不过是泥土罢了。”菡萏听到这些话,也有些丧气。两人一时无语,此时脚步声传了过来,苏姨娘连忙起身对着菡萏道:“怕是大爷要过来了。快去铺床。”
菡萏立马开始忙碌起来,苏姨娘略微整理了一下发髻。又抚平了衣裳才在门口等着,果不其然。敲门声随即而至,菡萏立马过来开门,看着海子墨进来了,才默默的退了出去。海子墨听见房门关的声音,才放开了些,对着苏姨娘有些心疼道:“今儿你累了吧?”
苏姨娘摇了摇头,“我知道也是为了我好,这是我的福分呢?”
海子墨听她这样说便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笑道:“今天娘也问了我们大哥儿几声,我央着爹给大哥儿二哥儿取了名字,到时候也好上族谱。”苏姨娘听说要上族谱,心里面乐开了花,上了族谱即使没有继承权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让正室赶出去了。苏姨娘面上却是不露声色道:“这还要麻烦老爷了。”
海子墨笑道:“这也是他的孙子。你且放心吧,你看今日老太太和太太也都欢喜你,到时候你们家若是和二弟妹的娘家连了宗,即便是大奶奶也要敬着你几分。”海子墨心道,即使是做正室也不无不可。
苏姨娘有些惊慌道:“这怕事办不到的,我们都出了五服的亲眷,况且我一个姨娘哪能指着侯府呀!”
海子墨笑道:“乖乖,不是还有我吗?二弟妹看着在家里十分受宠,二弟妹一向是没什么主见的,都是听二弟的话。凭着我们兄弟情谊还怕办不到吗?”苏姨娘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样子。海子墨不耐烦哄着了,便拉着她鸾凤颠倒起来。
而一向被誉为好脾气的苏妍,却正在发大火。胡嬷嬷几人连忙下去,主子发火的时候奴才看到了少不得波及到。海子青看她穿着那套精致的托胸内衣,也不说话,闷闷的倒在床上,也不盖被子,便问道:“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回来也不说话?我喊你你也不搭理我。”
苏妍朝着里面转了个身。苏妍穿的睡衣是一件紧身的并蒂莲的吊带,并且这吊带刚好包住一小半屁股,从后头看无论是那柔软的腰肢还是若隐若现的幽泉,都让人想入非非的紧。海子青快些上床从背后搂住她,并且不停的用下半身去磨蹭,显然求欢的意味很浓了。苏妍往旁边挪了挪,皱眉道:“今天我身子有些不舒服。”
海子青看她态度冷淡,心里的邪火却怎么压也压不下去,只好耐着性子问她怎么了。苏妍冷笑道:“我可没怎么了,你哥哥今天拿着我跟一个姨娘相提并论,看我好性儿是吧?”楚朝的世家女子大约嫁给正室,最不喜欢的就是妾侍,哪里会自降身份和妾侍们相提并论。海子青显然都没想到这一点,他有些歉意道:“他大概就是随口一说的,哪里会有这些心思。”
这个年代大抵都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所以兄弟比着媳妇重要多了,苏妍无意争这些,只是想告诉海子青自己的态度,她苏妍不喜欢接受这样的事,况且海子墨还要帮着儿子提亲,他完全可以私下找自己夫妇商量,就这样大剌剌的说了出来,万一传了出去,她儿子岂不是就要娶那个姑娘了。
苏妍这次打量了海子墨一下,明显的觉得这个人的城府比着以前不知道深了多少倍,一会儿替自己的儿子谈嫁娶,一会儿又说着自己和那个苏姨娘同宗。况且今天懿轩还在那,虽然还小,万一记得有这回事,惦记上人家姑娘这番可就不好了。心里难免记恨海子墨。苏妍看海子青躺在自己旁边也不来哄哄自己,怕是心里头还在埋怨自己,一时恼火,把床上的另一条被子搭在自己身上,就这样背对着他睡了,却没有看到旁边那人轻叹一声,似是很无奈的样子。
第二日,苏妍是被胡嬷嬷叫起来的,胡嬷嬷在门外喊道:“二奶奶,不好了,齐家的小少爷去了。”苏妍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忙叫胡嬷嬷进来说清楚情况。
胡嬷嬷道:“丑时就有人报说齐家的少爷去了,如今您快些起来吧。”果然苏妍看旁边的海子青也瞬间坐了起来,他们两人都知道齐乐平对海氏齐雅竹意味着什么,齐乐平意味着海氏下半生的依靠,齐雅竹的娘家的后盾。这样的消息让海府的人开始担忧起来,苏妍和三房的两个妯娌跟着海家众人一道去镇上海氏买的那个宅子。
海氏十分坚持要把葬礼放在柳州老家去办,并且她认为这件事情要快才行,没有了齐乐平,意味着齐家老爷的东西,海氏必须分给那些族人。海氏自然是不服,于是她想办法断了海府的这门亲准备招赘。
陈氏当然很是恼火,还是这样的出尔反尔让海家实在是难做人,并且海家的宅子也准备好了,还有许多客人都通知了,这个时候却悔婚,做得也太不地道了。陈氏无法,只好把这件事情跟姚老夫人说了,姚老夫人听了这话虽说对海氏很有些不满,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况且这下子死了丈夫又死了儿子,也是个苦命的。海氏立即就带了女儿踏上了去柳州的征程,陈氏恨恨的骂了几天才歇火。
可是海子墨仍旧是要成亲的,要在一个月之内找到新娘子可太不容易了。陈氏每日出去,把大宝小贝送了回来,苏妍看着他们俩性子拘束了不少,很是心疼,又拿了好些糖果来哄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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