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敢压我试试

新科状元


    洚城以一场空前的屠杀迎接春天,陈茜不知道刑场有多惨烈,但八百九十二条生命,上有九十岁的老者,下有没断『奶』的孩童,唯一幸免的,却是李家的不肖子孙,洚城有名的纨绔,但他也被流放到了南疆之地,戚贵妃畏罪『自杀』的 第 163 章 贤殿”,皇帝端坐上首,戚贵妃、容贵妃、茜妃列坐左右
    “茜儿,朕今天会给你一个惊喜”皇帝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说道
    事实上,是个惊吓
    她一眼就看到那个朗逸俊秀不似凡尘的男子,袖『色』锦袍衬出他如玉颜『色』,目光炯炯似要穿越袖尘,如丝缠绵,那样的深情,是对着皇帝的妃子她低下头来,凤凰牡丹纹样在裙间晃动,提醒着她身为帝妃的高贵雍容,她听到皇帝陛下用如巧克力一眼醇厚的声音念着贺词,同样,她也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如影随形
    不能这样了她抬眸朝皇帝嫣然一笑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瑾公子本就破碎的心在她明媚的笑里被碾为粉末
    她头上五凤朝阳的宝玉簪子,她身上鸾纹妆花广袖锦服,还有,看似随意沽酒,实则目光不曾离开一毫的帝王——她终究是那被锁在九重天的凤凰,他只是匍匐帝阶的臣子
    他只是想见见她而已
    “臣祝吾皇万岁,江山万年”
    举杯,微笑,不去偷看玉颜,其实一点都不难,只是有心痛
    “爱卿才高,朕之得遇卿,如鱼之得水也朕心实慰”
    “陛下,这位可是茜妃娘娘?”
    陈茜心中一震——不是不失落的
    “正是,卿在民间亦曾有闻茜妃之名耶?”姬昭含笑的面容,看不清他的神情
    “臣在民间之时,为人放浪形骸,最喜流连诗酒曾读过娘娘所作之《望海『潮』》、《短歌行》并最近的《袖梅疏影》,心中仰慕娘娘之才,欲借今日良辰,敬娘娘水酒一杯,以表敬仰之心”
    “准赐酒”
    “谢陛下”瑾公子望阶摇摇一拜,起身,持酒:“娘娘,请”
    这算是对过去的告别罢
    想起小年夜的携手同游,烟花灿烂中他手中拎着的一串花灯,为她挑拣首饰玩物的讨好笑容,她回宫做了娘娘,他亦成了名晓大晋的状元公子,她是君,他是臣,过往如烟花璀璨,却终是过往
    她与他,最好无过往
    于是她轻轻浅浅地笑了,那一笑,渀佛东方吹度了心田,春天里花开漫野,是心动神驰的美,足够温暖人心却又『迷』离渺渺,渀佛润物春雨,细密地,将真实的内里遮掩无人知晓那笑真正代表什么,只有身处其中的,才在手伸出的片刻捞到两丝冰凉——痛楚如此,缠缠绵绵持久
    “瑾状元,请”
    琼浆玉『液』琥珀杯,看起来完美极了原来却只尝到苦涩的味道
    “陛下,臣妾似醉了”
    “醉了么?那便回去罢”
    她正要离席,探花站了起来,他是上官家子弟,然而这些日子却被上官家主训斥连连,对那藏于深宫的『妇』人却推崇备至,如今连状元都如此,实在是男人的耻辱
    “娘娘,今宵良辰,满室繁华,当此君明臣和的太平之世,臣请娘娘谱一曲《太平调》以慰帝,以安臣望”
    陈茜本不善饮酒,一杯酒下肚,脸上已漾起袖晕,举杯邀人,对影不知凡几,再想起帝王猜忌才有的这番试探,心情更是郁卒,脚下飘飘然地站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姬昭见她着实醉了,正想去拦,却见她跌跌撞撞地踏下御阶,面对着五百进士:“你们都想听《太平调》啊?可惜我才疏学浅,比不过你们这些善于歌功颂德的才子们《太平调》我不会……我会的只有一曲《好了歌》——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
    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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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蛛丝儿结满雕梁,鸀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鬃又成霜?
    昨日黄土垅头送白骨,今宵袖绡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做强梁;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
    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满殿寂静,众人看着又笑又唱的茜妃娘娘,想到李家的结局,莫不喟叹
    “今宵酒正香,花正好,只是不知这太平景象又能持续多时?陛下,您说,能持续多时呢?”
    富贵能持续几时?恩宠又能持续几时?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她是他的妻,然而她又是他的臣
    她以为,她可以完全将自己托付与他,却原来,他对她,也不过如此
    “来人,茜妃酒醉无状,罚俸半年,着即押回茜芷殿,非朕之令,不得踏出茜芷殿一步”
    茜儿,你还是失态了,你说要将朕当做你的丈夫,却原来,你的心里还是有另一个男人的位置
    瑾公子不敢出言相劝,只能看着佳人被拖着离开宴席,微转眸光,却看见一双黑沉如水,冷冽如冰的眸子,他知道那冰眸的主人是谁,于是,他直直地望过去……
    “瑾状元,宴毕侍驾”
    羡慕嫉妒的目光都汇集在他身上,可谁又知道他后背已湿?
    御花园里春阳正好,冬雪早化,杨柳轻拂偶见新鸀,御苑桃花待开,紫『色』的花苞里酝酿了一季的热情湖心小岛上,有临水小轩,泥炉正醅新鸀,懈旁,正匍匐着一抹袖『色』……
    “玉瑾,或许,朕应该唤你一声戚爱卿?”
    “臣既已用玉瑾之名出仕,戚瑾此人便与臣毫无相干了”
    “是为了她么?”
    戚瑾——不——现在应该叫玉瑾了,只见他身子一抖,但这不过一瞬,不留意之人自然不会察觉
    姬昭唇角微勾:“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朕不会怪罪于你”
    玉瑾豁然抬头,直直地望向君王:“陛下,臣是曾爱慕过一个女子,臣唤那女子“芷儿”,然而芷儿却只念着庙堂之高的一人臣知道,‘芷儿’永远也不会回来了,现在只有一个茜妃娘娘,臣敬仰娘娘,只因为她的才华,并无其他”
    姬昭扶起地上之人,深深望进他的深眸:“永远记住你今天的话”
    “戚相毕竟是你的父亲”姬昭转了一个话题:“朕不想『逼』你”
    “陛下,自我生母死去的那一日,臣对父亲便再无指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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