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得不到,就请放手。放了别人,也放了自己。
冰儿虽然医术高明,但是也只能抑制瘟疫蔓延,拖延时间,总是无法解决病症的。冰儿又冰冰冷冷,百姓们不喜。倒是欧阳天羽受百姓们爱戴,亲自照顾病人,没有一点皇帝的架子,要知道皇帝可是千金之躯,古往今来,也只有欧阳天羽一个不要命的在这里照顾百姓的皇帝吧,就算是好皇帝,最多进来看看,又岂会不辞劳苦,不怕瘟疫亲自在这里照顾百姓。欧阳天羽来凤凰城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天下,百姓们将欧阳天羽奉做神仙,这也为后来的赢得天下人的民心奠定了基础。谣言散播的如此之快,当然离不开传播消息之人。笑云做事,从来都是万无一失,这次更是如此。
已经是第三天了,没有人能够进的去,隐峰也只是端药到门口,就会被云简拦住,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他如实相告,欧阳天羽却也只是默默的看着天空。
第三天晚上,欧阳天羽一身疲惫,脸色发白,没有感染瘟疫,也好不到那里去,却还是会悄悄回来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已经三夜两天了,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他等的已经不耐烦了,刚想迈动脚步,却听见了房间内有了声音。
“是梦么,梦也好,能够看到你!”沙哑的声音,有些刺耳,对于欧阳天羽来说更是这样。伊若醒了,看到的是一脸疲惫的笑云,心疼,也高兴。笑云心里还是有他的。
“是虚幻还是事实,你不知道?若,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笑云没有因为看到伊若醒来而惊喜,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以前伊若胡闹,也不会真的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这次,若不是她救助的及时,很有可能被阎王收了性命。他怎么老是长不大!
伊若醒了,她,也该走了。转身,不想再看他一眼,不想再说一句话。
“不要!若是这样,为何又要救我,我宁愿死掉。”笑云的手被伊若抓起。笑云止住脚步。
“我只是想你!每天晚上闭上眼睛,就是你的身影,我受不了了,只能来找你!”伊若的声音苦涩,他只是因为想她,只是因为想她啊!
“我去熬药!”隐峰不在。笑云不忍心再去看伊若,每每看到伊若祈求的眼神,她的心就会莫名的变软。
“我也去!”在床上躺了几天的人,掀起被子,就要下床,奇怪的是,笑云并没有阻止,默默的拿起一件衣服披在伊若的肩上。她知道,就算她阻止,伊若还是会跟着她去。
门开了,欧阳天羽怔怔的看着笑云,三天不见,她瘦了,可是她却没有看到他。伊若的手,很是自然的放在笑云的腰间,半边身子倚着笑云,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笑云的身上。夜晚的风总是凉的,吹的伊若打了个激灵,笑云替伊若拉了拉衣服,两个人仿佛是一副画,却忽视了同在画中的另外一人。伊若回头看看,眼睛里是复杂,没有欣喜,没有挑衅,是他也说不清的复杂。没有人知道笑云有没有觉察欧阳天羽,只是这一幕总是刺眼的。
药放入锅中,浓浓的药味,萦绕着厨房,伊若从笑云身后环住笑云,温热的气息传至笑云的脖颈,却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觉得心里凉凉的。
“药好了!”笑云挣开伊若的怀抱,弯身取药。伊若也不在意,当他离开她的时候,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只是为什么来凤凰城受这病痛的折磨,他也不知道,是真的想见她吧!还是爱的。爱的痴狂,爱的没有了自己。当眼里心里只有她的时候,他真的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趁热喝。”对于伊若,笑云总是有足够的耐心,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弟弟,却也止于亲弟弟。笑云复杂的看着伊若,伊若的情一半是因为她宠出来的,她有责任负责,却是就因为这愧疚之心,让伊若总是得寸进尺,而她毫无反击的能力。笑云怔怔的想着,拿伊若总是没有办法。
伊若乖巧的喝下药,只要笑云在,再苦的药都是甜的,哪怕是毒药,何况他中的毒药是无解的。这辈子,解毒的时候,估计也是离世的时候了。没有想到,伊若的沉思成了他最后的结局。爱到深处,至死方休。
“走吧,病刚好,不要着凉!”笑云走在前面,伊若走在后面。片刻的宁静也是让人享受的。
笑云突然止步,伊若抬头看到欧阳天羽。伊若这次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几步走到笑云身边,往笑云身边靠了靠,两人紧密的贴在了一起。“笑笑,冷!”伊若缩了缩身子。
笑云转身,即使知道伊若的意思,还是没有办法责怪伊若“走吧,回房间!”
伊若牵着笑云,往房间走!相逢难道是陌路?
欧阳天羽身体僵住,地上的血一圈一圈化开,却毫无知觉。眼睛定定的看着两个牵着的手。何其的讽刺!自己的妻子见到自己形同陌路,却被另一个人牵着手。
伊若上床,没有吵闹,没有撒娇,闭上眼睛。笑云离开,伊若睁开眼睛,是自嘲也是嘲笑。讽刺的又何止是外面的人,他又何尝不是?再怎么得宠,他终究不是她爱的那个人,而他要的不是宠爱,而是爱情!笑云的那颗心,总是冰冷的无法打开,就算是外面那个人估计也没有那个能耐吧!若是笑云真的喜欢欧阳天羽,怎会把他送入房间,才出去解释?伊若看的透彻。这世间,除了凌宇,也就只有伊若最了解笑云了吧!
冰冷的触感,欧阳天羽甩开笑云的手。却没有离开,定定的看着笑云。笑云挽起欧阳天羽,离开那里。
是为了不让伊若听见吗?是怕吵醒他吗?不管是什么,欧阳天羽还是没有拒绝笑云的离开,因为他不想呆在那里。那里的一切,都让欧阳天羽喘不过气来。
“天羽哥哥你瘦了!”笑云心疼的给欧阳天羽涂着生肌粉,鲜红的血,刺痛了她的眼。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又会变成这样?
平平静静的一句话让欧阳天羽再也无法说话。他该质问她,为什么对他那么好?他该质问她,为什么要让她牵你的手?他该质问的。他该告诉她,三夜两天的煎熬,他该告诉她,他有多想念她。
猛地把笑云抱进怀里,什么也没有说,他舍不得责怪她,舍不得她受累,舍不得让她为难。可是她知道他的心吗?看到他的那一刻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甚至一个眼神也不给他,是因为怕那个男人伤心吗?
“天羽哥哥,睡觉!”似乎习惯了跟欧阳天羽撒娇,愣是一个解释也没有,是她太相信他会原谅她,还是真的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
欧阳天羽抱着笑云,一步一步的走在月光下,身影被拉的好长好长。远处的一扇窗户,看着这一幕,心缩的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没有了。他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不是吗?他这次来,不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可是看到她跟欧阳天羽在一起,心还是会疼,疼的麻木了,怎么还会有感觉/
这一夜,欧阳天羽终于睡着了,看着怀里熟睡的容颜,闻着熟悉的香味,心里的一切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昨晚,他虽闭着眼,却是什么都听见了。笑云说,她爱他,只爱他。伊若只是她的弟弟!这样就够了,他需要的也不多,笑云的一颗心而已。
欧阳天羽的指腹细细的划过笑云的额头,眉,眼睛,鼻子,脸颊,嘴唇,那是最深刻的爱恋。
笑云张嘴含住欧阳天羽的手指,眼睛含着笑意。这才是真正的笑云。
“醒了!该起床了!”欧阳天羽起来,穿好衣服,又抱起笑云,笑云一把搂住欧阳天羽的腰,头靠在欧阳天羽的心脏处。“天羽哥哥,我想你!”
欧阳天羽手中的衣服滑落,欣喜的捧起笑云的脸。深深的吻着笑云,他也想她,疯狂的想,他想要她,却怕她太累,只是紧紧的抱着,只是抱着也是满足的。那一句想让欧阳天羽的理智彻底崩溃,他只知道他爱她,他要好好的爱她。
重新穿起的衣服,又脱下,一室的旖旎欢乐,却让前来正要敲门的人愣住,他从来不知道笑云可以笑的那么真实,他从来不知道笑云可以这么幸福,只是在他听来,却是一种讽刺,没了心,为什么还会痛?痛的窒息。为什么,那个人不是他,他不比欧阳天羽差。从来都是。脚步变的虚浮,十年了,快十年了,原来她找到了心里的那个人,如果没有,他们会继续好好的相处下去,只是现在,却是没有办法了。一切都无可挽回。指尖的落叶变得粉碎,谁也没有想到那片落叶的命运也是笑云的命运,连他都没有想到。
那一刻该高兴的,他却想自杀,随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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