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天下种出来

50 新章节50


    如果自己这边听到了动静,那黎扬那里一定已经知道了发生什么。
    阮萝急切地想要站起来,却又一次地被压制着坐回了床上。
    红色盖头在手中扭曲出丑陋的褶皱,原本色彩艳丽的鸳鸯也拧到了一处,心底急切炙烤的火焰焚烧着,阮萝努力想要听的更为清晰,但始终都只是一些凌乱破碎的呼喊。
    “城主有令,任何人禁止踏足新房。”
    门口传来侍卫冰冷的声音,阮萝的心尖扑朔一跳。
    “令牌在此,我奉城主之命前来。”
    是洛白的声音!
    阮萝不让自己表现出亢奋的神情来,一阵安静过后,屋门打开,洛白有些踉跄地挪着脚步走进,看着阮萝轻轻一笑。
    黎扬就算是疯了也不会在今夜让阮萝和洛白二人有碰面的机会,在他心中除了洛白再没有能牵制阮萝更好的棋子,可现在洛白已经出现在她的眼前,那么合理的解释只剩下了一个。阮萝回答洛白的也是一个笑容,肩膀上侍卫的手犹如硕士的鹰爪,只不过没有那种小心翼翼的温柔。
    “外面没什么大事,”洛白沉稳地道,“城主让我来给她送点吃的。”
    阮萝胃中痉挛的感觉只是紧张,她早已经忘记自己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了。洛白从手中的食盒中舀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来递给她,脸上还带着笑容,阮萝舀起勺子告诉自己权当是为了之后的计划积累体力,于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粥很甜。
    将碗递了回去,阮萝用红盖头擦了擦嘴角,眼睛却一直盯着不紧不慢地洛白。窗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可是她根本没有办法甩开看守自己的人。
    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想开口询问洛白,却知道不能这样,犹豫着,她想找些别的话题来放松守卫的警惕,不知为何,胃中却突然翻滚起疼痛,冷汗霎时流了下来。
    口中涌上血腥气息,阮萝开始呕血,血的颜色呈现出诡异的黑红色,耳中蜂鸣不断。
    “她中毒了!来人!”洛白的尖叫声穿破混沌,阮萝知道毒是她下的,可疼痛让自己神智模糊,她跪在地上,血源源不断地涌出,在地上绽开暗红的花朵。
    屋内乱作一团,洛白的尖声呼救是阮萝唯一能听清楚的声音。侍卫不知所措地涌入,小小的新房站满了人。
    “去叫城主!”洛白发号施令,“还愣着做什么!快!”
    那是阮萝晕阙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有人推了推她的身子。
    阮萝迷蒙中感到自己被扶了起来,她伸了伸手,却根本抬不起来,最多只是十指弯曲,还不及她适应眩晕和疼痛,口便被人掰开,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她想偏过头不喝,却被呛到,不一会儿又沉浸在了黑暗中。
    昏睡醒来,昏睡醒来,阮萝一次次地重复着,身体好像被一个铅块压住,动也动不了。似乎有呼喊的声音远远传来,格外的不真实。
    终于,当阮萝努力睁开双眼,阳光毫无预兆地刺入,她急忙掩头,用手来遮挡。
    “你总算醒了!”
    “洛……洛白?”
    “是我!”
    很少能听到洛白这样激动的声音,阮萝疲倦地睁开双眼,看见四周都是红色,她竟然还在婚房之中!
    猛地坐起身来,头中晕眩不止,洛白慌忙扶住阮萝,再让她躺平。
    “我还以为我下错了药,”洛白的眼睛周围有一圈红色的肿胀,显然是哭过不止一次,“我本以为你只会喝一口,谁知道你那样情况下胃口竟然还那么好,一点都不剩!”
    “为什么要给我下毒,”阮萝的声音软糯极了,有点像是脱力,“我怎么还在宁府?”
    “这里的确是宁府,可却不是曾经的宁府了。”洛白的笑容舒展而放松,她握紧了阮萝的手,声音也格外柔软。
    “莫子痕?”阮萝已经不那么难受,双眼刚刚适应光亮,她体虚气若,于是没有坐起身来,只是躺在床上看着坐在一旁的洛白,轻轻勾了勾手指。
    “是云天之,他救了我。”
    阮萝整个人像是被弹簧拉扯,砰一声坐了起来,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洛白。
    “你先躺下,那药很凶,我怕你吃不消,这些日子云天之给你喂解药,你喝进去一半吐出来一半,恐怕余毒未消,还是小心为上。”
    “云天之他在哪?在哪里?”阮萝加重手上的力道,洛白显然是被握的疼了,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他今日清晨刚离开去送莫子痕出城了,不过应该一会儿就能回来。”
    “莫子痕她要走?可我……”
    “你答应她的事?”洛白皱了皱眉头,“你是病急乱投医,不过,如果没有莫子痕,云天之一个人也不能力敌黎扬。莫子痕迹州有事不能离开太久,荃湾城的人也一直在宁府做,等着给他们一个交代。”
    “没有达到目的,她怎么会善罢甘休?”
    “云天之给了她别的东西,比青越城和你能给她的更好,更实际。莫子痕这样的人之所以不背叛承诺只是因为诱惑不够,现在她得了好处自然不会再多逗留。”
    “云天之答应她什么了?”阮萝手心开始出汗。
    “等他回来再和你吧,”洛白神秘地笑了笑,“你难道不想听听那天你中毒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给我下毒!”阮萝拧了洛白的手背一下,眼里不出是责怪还是什么。
    “云天之趁着莫子痕制造的混乱救我出来就把药给了我,我怕药量不够于是全倒入了粥里,”洛白提起来时还是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自责,“只有你出事我们才能引开黎扬,所以云天之才想了这个办法,不过那个药性并不霸道,也不会伤人,可你身体一直不好,又一次喝了那么多,我们都没料到,云天之一直十分自责。”
    “青越城的军队都在黎扬手中,你们在宁府制造混乱就不怕出问题?”
    “荃湾城的人也在宁府,莫子痕早就按照你透漏的细节与他们交涉好,这些人知道后自然恨黎扬入骨,况且又是能从中分一杯羹的好事,自然责无旁贷,一旦青越出事,荃湾与迹州的军队汇合起来也不是闹着玩的。黎扬杀死宁思危的事一旦暴露,你觉得青越的将领还有哪个愿意在威胁面前再支持他?”
    “你们杀了黎扬?”
    “不,”洛白愣了愣,“他被云天之制服关了起来。荃湾的意思是要将他带回荃湾处置,云天之他无法做主,不过荃湾城的人也无非是舀栽赃嫁祸的事借题发挥罢了。”
    “黎扬杀了宁思危,”阮萝不知为何顿了顿,她叫不出父亲这两个字,“自然要留在青越处置,要杀要剐也是青越城的事情,荃湾城的人还真是反为主,自以为是。不过,我相信云天之一定能处理地极为妥当,他为何不插手此事?”
    “他不能,因为青越城真正的城主尚在昏迷之中,他可不敢越此人的俎代此人庖。”
    “城主?”阮萝一愣,“在哪里?宁思危难道还有别的安排不成?”
    “我的毒药是到了肚子里,又不是进了你的脑子,”洛白忍不住笑了出来,“青越城的城主就是你啊,阿萝,你忘了,黎扬为了娶你恢复了你的真实身份,你才是青越城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宁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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