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妍皇后

100 九十九


前朝的事务也繁多,宣于懿轩真是非常忙。他甚至想把用膳的时间都省下来探望两个孩子,在沐海的再三强迫下他才随意吃了些。在用膳的过程中,他把几个御医召过来,一边吃一边听他们商量对策。几日下来,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乔清妍几次想出门,都被几个宫女太监死死拦住,她觉得宣于懿轩就是在软禁她。霁璃也在她耳边说着趃儿的近况,可她就是想亲自去看一看才能安心。
    后来她便不肯说话,也不肯吃东西,也不下床,只睁着眼躺在床上默默流眼泪。霁璃几番劝说都无果,曼衍和采萱又被分配华阳宫和建章宫照顾两个孩子,她只好让沐秦安去请皇上。
    宣于懿轩分别去了华阳宫和建章宫,两个孩子的病状相似,只是旼瑟的病情比趃儿的要严重的多。他听到沐秦安的禀报,急冲冲地跑到华清宫。沐秦安看见皇上面容憔悴,心里都有些难过,他的主子也不懂得体谅下皇上,现在还在宫内闹别扭。
    “来,喝口粥。”宣于懿轩拿着碗和汤匙,舀起一勺粥,把它吹凉后递到她嘴边。
    乔清妍推开他的手,他一不小心,一碗滚烫的粥就倒在手上。他默默走了出去,也没有喊疼。
    沐海看见主子手上红了一大片,着急道:“快去拿冷水来,你,快去喊太医。皇上,您没事吧。”等他用水浸泡他的伤口时,才发现上面起了许多水泡,心里又是急又是心疼。
    宣于懿轩真的觉得有些累了,丝毫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他叹道:“不用喊太医了,我们回宫吧,朕有些累了。”
    霁璃从屋内拿出烫伤药,她和沐海硬是帮他上了药才让他离开。采萱回屋就看见霁璃在一旁抹眼泪,奇怪地问道:“姑姑,怎么了?”她和曼衍这几日都没有时间来华清宫,今儿宣于趃烧稍微退了点,她才有时间过来看看小姐。
    霁璃便细细和采萱道来,她是气贤贵妃一向大方得体,这次怎么耍小孩子脾气。皇上的辛苦连他们这些做奴才的都看出来了,她这个妃子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呢,还把皇上的手烫成这样,真是太任性了。
    采萱的性子一向直爽,她听了不由火冒三丈。气冲冲的跑进内屋,果然看见乔清妍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她气愤地吼道:“乔清妍,你像什么样子!”
    乔清妍被她那句“乔清妍”吓了一跳,采萱向来敬重她,即使当年她执意离开时也没有这么凶过她。她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呆呆地看着她。
    接下来采萱就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讲述了皇上的劳累,两个孩子的病情,还有乔清妍的闹别扭。“你说你,有个妃子的样子吗?皇上不让你去还不是为了你,你肚子里有个孩子你还想帮什么忙?你想要建章宫的宫女太监围着你团团转转吗?皇上已经够累了,你一点也不体谅他一下,我们这些做奴才都懂得心疼主子,你是怎么为人妻子的?”采萱越说越生气,大有把乔清妍的脑袋敲破的冲动。
    霁璃听她絮絮叨叨地说了老半天,赶忙制止道:“好了,娘娘应该懂了。你快出去拿碗粥给娘娘喝吧,”采萱再说下去,乔清妍恐怕会哭个昏天暗地了。
    乔清妍非常委屈地问霁璃,“霁璃,我是不是很过分啊。”她只是想去照顾趃儿,为什么被采萱说的好像十恶不赦一样。还有,皇上什么时候烫伤了,她怎么不知道啊?
    霁璃接过彩绣递来的粥,柔声道:“娘娘,您就不要管这么多了。四皇子没什么事儿,你先把身子养好,没多久就能见他了。”
    乔清妍听了采萱的话,心里内疚的很,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霁璃,皇上的手没事吧。”
    霁璃脸色不佳地回道:“能没事儿吗?你一碗热粥倒在他手上,他都没有‘哼’,哪像你,在这儿无病呻吟。”说完,她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便安慰道:“没事儿,太医应该帮他看过了。一会夏太医过来,您可以问问他四皇子和皇上的事儿。”
    夏黎轩过来后,说了好些话才让乔清妍放下心来,并再三保证四皇子并无性命之忧。
    只是当夜,看似病情好转的宣于趃忽然又开始发起高烧,而且出现了痘疹。众人都明白,他的病情加重了。不过贤贵妃问起来,他们都统一回答四皇子病情好转。
    “皇上,四皇子的病情加重了,恐怕有性命之忧。”李太医惶恐地对宣于懿轩说道。他们原以为四皇子快要好了,没想到他的病情迅速加重,随时都有可能会断气。
    宣于懿轩也觉得有些昏眩了,但他用双手撑着桌面,努力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李太医,朕相信你们。……千万不要让朕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最后一句已经有些哽咽了。
    “臣等会竭尽全力挽救四皇子。”接下来,三个太医日夜轮番照顾着四皇子。宣于懿轩了觉也没有睡了,整夜都守在儿子身边。
    采萱和几个宫女端着几盘点心进来了,她对宣于懿轩说道:“皇上,你过来用些糕点吧。”
    “朕没有胃口,李太医你们吃点吧,朕看着趃儿。”他亲自为儿子换上新毛巾,凝视着沉睡着的儿子。
    采萱抢过他手里的毛巾,说道:“皇上,您不吃,太医们怎么敢吃呢?夏太医和我守着四皇子,皇上和李太医去吃些糕点吧。一会,咱们再换回来。”
    上官姒琦在瑶华宫里悠哉的喝着茶,没人会想到,小公主和四皇子的天花是因为她而起的,而且她已经找到了替罪羔羊,她倒要好好看看国医圣手是不是名副其实。不够乔清妍又怀上孩子了,却是她始料不及的。不过没有关系,要是宣于趃死了,她还能平安生下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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