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红尘

第25章


  司南影玄也服下了解药,正在静静的调息。
  片刻后席芙蓉转过身便看见他坐在软塌上,狭长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叹了口气,她缓缓走了过去在他身旁站定,俯□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她出了影庄,朝南边去了。”
  听见这话,司南影玄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轻拍了下席芙蓉的肩膀朝她笑了笑,站起身抬脚便要往外走。
  孟朝歌疑惑的看着他满脸愉快的表情连忙拉住他:“你不会把我们丢在这里就这样走了吧?”
  拍开他的手,司南影玄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芙蓉的生辰你们不是特地来祝贺的吗?况且北墨受了伤得在这里静心调养才好吧!”他转头看着身后的席芙蓉:“记得好好招呼他们,这庄里清净最适合疗伤,待北墨少爷的伤好了再派人护送他们回去。”
  还说着话脚已经迈出了厅去,脚下一点便掠过湖面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欲哭无泪的孟朝歌咒骂声四起。
  “这家伙,重色轻友到这个地步了!丢下我们在这里是什么待客之道!”哎…又不能丢下受伤的北墨一个人走掉,也只能暂时呆在这里了。
  
☆、幕后真凶
  也许快要下雨了,惨白的月光似乎将大地都包裹得透不过气来,空气闷得令人窒息。
  寂静的山巅上,远远的便看见打斗的两个人异常激烈。形势一开始便已经很清晰,莫浅妤对她的攻击已经毫无还手之力。
  被一掌击中要害从半空中跌落下来,红绫被撕裂成两段,蒙住脸的面纱也掉落下来,脸在跌倒时被尖锐的石头划出了许多血道子。
  她捂住胸口想要站起来,终究还是没能站稳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血气流窜,她痛苦的闭上眼将翻腾的血气压下。紧紧的咬着牙,甩掉袭来的一阵阵晕眩,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不能输!莫浅妤决对不能输得这么惨!
  可是还没有等她缓过气来,对方便一脚将她踢倒在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手撑住身体在沙地上紧紧的攥起拳,丝毫不在乎砂粒将自己的手硌得生疼。她抬眼狠狠的盯着眼前的黑衣人,此时的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兽,静观其变,伺机寻找一个时机高高跃起,再一口咬断猎人的咽喉。
  可是似乎猎人早已将她看透,至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她像是被人束缚茧里,挣扎不得。
  “想拿回这颗珠子?那可不行。”黑衣人那颗盈盈流动着的凤血珠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状似为难的摇摇头。
  眼前的黑衣人一身黑色劲装只露出一双眼睛,但那身形很肯定是个女人,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苍老和疲倦想来也不年轻了。
  很奇怪,为什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是在哪里遇到过?!
  沉吟片刻莫浅妤突然面色一冷,眼中顿时卷起血色的风暴。
  “啧啧…你这样的女子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喜欢,长得倒是好看却一副吃人的模样实在是不怎么好。”黑衣人摇摇头,有些可惜的道。
  莫浅妤心里气闷却发作不得,此人的武功竟高出她许多,硬碰只有吃亏,只好再等等…
  “那天引我到影庄的人是你?”压下喉间的血气,她冷冷的问。
  黑衣人一愣,点点头笑了起来。“小丫头倒是聪慧过人,没错,是我引你去的。”
  “为什么?”
  “你这么聪明,就自己猜猜看吧。”黑衣人俯□,看着她那双血色的眼睛平静的道。
  莫浅妤只感觉头脑里一阵晕眩,冲撞的血气再也压制不住,鲜血从唇边蜿蜒而下浸湿了本就鲜红的长袍。
  她垂下眼睑,语气低沉缓缓开口,“我最讨厌别人利用我。”
  她利用她去偷珠子,然后坐收渔利,而自己竟然也蠢得现在才察觉出来。
  “讨厌?呵…”黑衣人突然尖锐的笑了起来,蹲□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这个世上,讨厌的事情还少了?我都没有生气,你凭什么!”
  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她的眼神里渐渐变得有些狂乱,捏住莫浅妤下颚的手也不觉的加重了力道。“你又懂什么?不过是个任性妄为的小丫头,竟然也敢这么看着我,跟我这么说话?恨!我恨的还少了吗?”
  她又突然细细的端详起她的脸,声音低沉,“这样看…你跟莫芷兰那个女人还真是很像!你们母女都是只会勾搭男人的贱人!”她尖锐的指甲划过她的脸颊,一脸莫名的兴奋。
  “这样的脸,早就该毁了!怎么可以允许它再出现呢?看着它真是让人生气…”她的情绪似乎已经不受控制了,眼神虚浮涣散正是好机会。
  “你会后悔今天不该这般对我!”莫浅妤继续刺激她,伺机而动。
  果然,黑衣人疯狂的笑了起来,声音沙哑刺耳。她突然站了在原地来回的踱着步,朝着莫浅妤说着些含糊的话,眼神混沌着越来越狂乱。
  瞅准机会,莫浅妤使出全身的内力将袖中所剩不多的血蔓花瓣洒出。花瓣呼啸着像一片片尖锐的刀般射了出去,黑衣人愕然回神急急的用掌风化成屏障遮挡。
  莫浅妤咬着下唇退后几步,侧过脸望了望身后那悬崖万丈脸色淡然,潋滟的眸微合,张开双臂仰身坠落而下。山崖间传来她悠长坚定的声音,“他日我若活着,定会回来将你碎尸万段,我莫浅妤说到做到!”
  花瓣飘然落地在黑衣人的身边围成了血泊般的红,她挥开那一地的冲到崖边只看见一袭绯衣翩然陨落,瞬间便被黑暗遮盖,但那双眸子里盈盈流动的红却越加明显。
  黑衣人笑了起来,将遮住脸的黑色方巾一扯,赫然露出一张美若璞玉的年轻的脸庞,细长的眉微弯,一双眼若秋水环绕般美丽。
  看着莫浅妤掉下去的地方眼神里带着轻蔑,“真是不自量力!”声音却远比她的脸要苍老许多。
  低头看了看手心里的凤血珠,黑衣人扬起丰润的唇,“来来去去,这世间的人还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挣扎不得,你又怎么可能例外!”
  月色微凉如雪将整个山谷都笼罩成了冰冷的灰色,夜风从山谷里穿过,将那远去的笑声卷了近来听着却像是种呜咽的声音。
  
☆、相依
  当司南影玄找到她时她就静静的躺在山涧之中随水而动,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蹦跳出来一般,有一种自己无法掌控的情况迅速蔓延。
  他跳入水中将她抱起时,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才松了口气,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庆幸过。
  如果他再迟半刻…他真的不敢再往下想象。
  轻轻的将她放在草地上,脱下披风将她已经湿透的身体包裹起来,借着月光小心的查看她的伤势。
  手臂和肩部已经被悬崖上的树枝划伤,脸色惨白不时有鲜血溢出。
  他紧蹙着眉眼里露出浓浓的心疼,轻掬起一捧溪水将她把脸上、手上的脏污洗静。
  手指将她额前凌乱的发拨到耳后,静静的看着她的脸微笑着。
  “还好你没事…”低沉磁性的声音里带着微颤,他俯身,唇轻触她冰凉的额。
  尾随而来的银貂儿在一旁走来走去,不时抬起眼疑惑的看着躺在主人怀里的女人,嘴里发出威吓的“嗬嗬”声,呲着牙一副备战状态。
  但过了很久都没有见她像上次那样攻击它,便大胆的靠了过去。用鼻子在她的长袍上嗅了嗅,前腿轻拍了下她的手臂再瞬间跳开。
  见她仍然没有动胆子便大了起来,继续凑过去使坏。
  司南影玄将玩儿的正欢的貂儿一手提了起来,看着它那双漆黑的眼睛难得正经的道,“她以后就是你的新主人了,知道吗?貂儿!”
  银貂儿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在他的手里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屈服了。
  *
  月光被风吹散,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快要下雨了,天空闷热得令人窒息。情急之下司南影玄找到了一间破庙暂时避雨。
  附近没有人烟,废弃的佛像已经斑驳不堪想是很久都没有人来祭拜,庙墙早已破旧不堪但避雨还是可以的。
  他找了些稻草在地上铺上厚厚的一层,将披风盖在稻草上让它更加暖和一点。貂儿在破庙里转悠了一圈儿便径直跳上他铺好的草塌,下巴搭在前腿上打起盹来。
  他将昏睡着的莫浅妤轻轻放在草铺上,很轻但仍然让她细眉紧蹙,想来是伤口牵引着疼痛了吧。
  捡了一点干枯的树枝生了火,房里顿时暖和了一点。
  暴雨骤降,雷声在头顶上轰隆而过一阵高过一阵,闪电将整个破庙照得透亮。怀中的人蜷缩着紧紧抱住他的手臂,脸在他的衣袖上蹭了蹭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司南影玄低头看着她,眼神温润柔和。
  指尖轻触她皱起的眉宇,一点一点的想要将它抚平。睡梦中的她却不耐烦的将脸埋进他的臂间,低吟一声将他的手臂搂得更紧。
  轻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引得貂儿抬头望他,圆溜溜的眼睛里充满迷茫,主人刚刚还愁眉苦脸的怎么突然高兴起来了呢。拍拍它的头示意它赶快睡觉,动物的思维一向很直接,银貂儿经过特殊的训练当然更是明白主人的意思,所以它呜呜了几声低下头继续打盹。
  外面风雨更加的大了,这暂时栖息的庙宇漏雨严重,冰冷的风透过破败的窗棂卷着雨滴钻了进来。
  对于司南影玄来说,他从未如此狼狈过。睡在草垛上,破旧的庙宇在雷声乍歇时在耳边响起滴滴答答的水声,他本能的挡在她的身前免得水溅到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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