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剑之宿缘

  “等着偿命吧！”
  易天行又重复了一遍：“我要见师傅。”
  “上！”
  弟子们纷纷挥剑冲了上来，易天行摇了摇头，轻轻跳到地面，右脚猛然在地上一踏，地面随之一阵晃动，弟子们立脚不稳，都摔到了地上。他连看都不看这些人，径直走上山，那把剑则自己缩小，飞入到他那宽大的袖子中。
  不识好歹的家伙，既然不想礼貌地请我上去，那我就自己去了。
  一路顺利，很快便找到了剑圣。
  “来了？”剑圣还是那副淡然的神情，看不出一点惊讶。
  “是的。”他也不惊讶于剑圣的不惊讶。
  “来干什么的？说吧。”
  “特意来看看您老人家。”
  “还有呢？”
  “想向您请教一个问题。”说罢向后一跃，竟背负双手向远处飞去，只是飞得很低，面前还出现了个半圆的淡蓝色屏障。
  剑圣看着他的背影，右脚一蹬，也跟着易天行飞去，动作和速度都一样，连面前的屏障都是一样的。
  不久，易天行落到了一条湖中心，稳稳地站在水面上，剑圣也落到了他面前，两人就这样面对面。
  微风拂过，湖面扬起道道波纹。
  剑圣首先开口了：“你知道先人为什么用‘水’来形容‘道’吗？”
  易天行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水能润万物是其一，再者是因为水无根无形，自然闲逸，随意而行，且其本质明如镜，能透析万物，静心养性。”说着用手指了下湖面。
  易天行顺着手指看向湖面，湖底铺着凹凸不平的鹅卵石，水中游鱼自由自在地摆动着尾巴，看起来很悠闲。
  果然是一清二楚。
  “上善若水，即是心如止水，能透析天地万物，感受万物之灵，感受自然，万物皆是自然，随心而动、随意而行，你的道就在你身边，它从未离开过你，只是静静地等待你，等待着你的醒悟。”
  “你还是想引我入道吗？”
  “在所有弟子中，你是最有悟性的一个，以你的资质，若潜心修行，完全可以少年入道，可你却总是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难道不入道就是执迷不悟？道？入道了又能怎么样？饿了，不一样要吃东西？冷了，不一样要加衣？吃喝拉撒，不还是一样不能缺吗？顺其自然，为什么？顺从，只会让你似一叶扁舟，在命运的大浪中随波逐流，有什么意思？最后不还是沉入大浪之中？天意真的不可违吗？我偏不信，我名为‘易天行’，就注定要‘逆天行’，天意能奈何得了我吗？哼，如果我也有我的道，那我的道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无论你怎么做，都在顺着命运的轨道走，你是走不出天地法则的，谁也做不到。其实天道即是人道，法则也是人为，命运是依自己的性格而定，命运根本无法改变，‘逆天’也只是在顺着你命运的轨迹走。”
  “谁也做不到？那是因为谁也没想过要做，天道算什么？我偏要斗它一斗！”
  “既然如此，请便吧。”
  易天行淡淡一笑：“问题也问完了，也已看过你了，师傅，保重吧！”
  说罢脚尖轻点湖面，飞走了。
  剑圣摇了摇头，长叹道：“以年轻人的性子确实无法静心领悟，等再过几年或许就能明白了，让他再多经历一些事吧。”
  如剑圣所料，易天行走后不久，龙腾和秦无伤便回到了蜀山，样子十分狼狈，还受了不少伤。
  “回来了？”
  “是的。”
  “来，到我这儿来。”
  两人搀扶着走到剑圣面前，剑圣微微一笑，右手在龙腾面前一抚，伤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有种遍身舒适的感觉，不禁惊叹：“真厉害！”
  又用同样的方法治好秦无伤后，龙腾上前道：“前辈，这是什么招？可以交给我吗？”
  剑圣微笑道：“这是自然之力，你尚未领悟，怎能运用？”
  “那要怎样才能领悟？”
  “靠自己，能否领悟全看你的造化，任何人都帮不了你。”
  “这样啊……”龙腾顿时放弃了这个念头。
  “前辈……”
  “我知道了。”剑圣打断了秦无伤的话，“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你们就听血魔的，暂时别去管它了。昨天益州城守派人来传话，让你去和他叙叙旧，无伤也可以去。”
  “叙旧？”龙腾有点疑惑，“我认识他吗？”
  剑圣淡淡道：“这个你不用管，去了就知道。我只能告诉你，他是当今大唐的三皇子，是个很有能力的人，看益州城的那些士兵就知道了，这次让你去估计是想让你为国效力，自己注意一下吧。”
  秦无伤：“什么时候去？”
  剑圣：“明天，或是现在。”随又神秘道，“见到他后，你们一定会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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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在去益州城的路上。
  龙腾：“前辈还真够神秘的，这也不说，那也不说，不过益州城守就是三皇子的事还真是让我惊讶呢。”
  秦无伤提醒道：“应该叫‘三皇子殿下’吧？”
  龙腾摸了摸后脑勺笑道：“对哦，马上就要见到三皇子了，还真紧张啊。不知他是个怎样的人。”
  秦无伤：“连剑圣前辈都说他很有能力，那就一定不错了。”
  “是啊，那我们见了他之后应该怎么做呢？我可不懂那些礼仪。”
  “说实话，我也不懂，尽量做得好一点吧，我们都是闯江湖的，相信他能理解。”
  “但愿如此吧。”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益州城守住处，向守卫士兵通报了姓名之后，在一名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三皇子的办公大厅。
  见到三皇子后，如剑圣所说，两人惊讶地快叫出来了，眼前的确是一位久违了的熟人。
  “风！”龙腾激动地叫着。
  “大胆！敢直呼殿下名讳！”风身后的军官很愤怒。
  风皱了皱眉，转头道：“你下去吧。”
  军官恭敬道：“是！”斜了两人一眼后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大厅只剩下他们三人。
  听了军官的话，两人又拘束起来。风看到两人拘束的样子，笑了笑道：“不用那么拘束，放松下来，把我想象成当时的‘风’就行了，你就是那个时候的秦无伤吧？想不到你也会来，和龙腾合好了吗……嗯？龙成怎么没来？”
  龙腾：“龙成……和他的未婚妻一起闯荡江湖去了，哦，现在应该是妻子了吧？”
  风笑道：“呵呵，就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儿吗？他们确实很般配，龙成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啊。”
  龙腾：“嗯，当然，变了就不是龙成了。”
  秦无伤站在一旁没什么话说。
  风：“没事，他没来就算了，来，我们今天好好喝几杯！”
  说罢领着两人坐下，把早已准备好的三大坛酒一一打开，在他们面前的酒碗里都倒满了酒。
  “来！今天不醉不归，干！”
  两人倒没反对，现在他们对风几乎是唯命是从了：“干！”
  “干！”
  三人同时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然后又满上。
  三人一边喝酒，一边叙旧，眨眼已喝了半坛，风忽然话锋一转，叹了口气道：“唉，现在的形式对我大唐很不利啊！”
  龙腾一愣：“怎么了？”
  嘿嘿，上钩了。风知道龙腾是个忠义之人，对他告以天下大势，他一定会心甘情愿为自己效力的。
  “就从汉中说起吧，现在汉中守将名为朱晃，年龄比我稍大，是个文武全才，整个汉中大小事务几乎全由他一人处理，简直能干得不像人。拥兵十万，几乎全是精锐，正因为他有能力，又兵强马壮，所以野心不小，只是暂时还没明显表露出来。而我的其他三位兄弟，也就是二皇子——现在的太子铭、四皇子权和五皇子旦，他们各怀异心，四弟和五弟是想夺皇位，二哥则是害怕未来皇位不保，想提前做皇帝，因为我十二岁的六弟飞羽深得父皇宠爱，看样子很有传位于他的意思，毕竟父皇年纪大了，也有点昏庸了。至于我大哥李晔……原本太子之位应该是他的，可惜英年早逝了。”
  龙腾和秦无伤在一旁都听得眉头皱了起来。
  风皇子还在继续：“不只是他们，大唐边境的吐蕃也是蠢蠢欲动，他们的骑兵比较厉害，虽然比起我的士兵来差了一点儿，但有朱晃给他们暗中撑腰，最近他们异常猖獗，总带小股兵力在我边境骚扰，本想一举歼灭他们，可苦于不熟悉地形，又怕朱晃乘虚而入，毕竟现在能镇住他的只有我的五万大军了，所以现在可谓是内忧外患样样齐全啊！”
  龙腾和秦无伤听了这么多，也算是明白对方的意思了，龙腾正要开口，秦无伤突然道：“那太子殿下和殿下的诸位兄弟都在长安吗？”
  风摇头道：“只有六弟飞羽留在父皇身边，二哥驻扎在离长安最近的洛阳，五弟在驻守荆州，四弟因野心最大最明显，被父皇看出来了，所以被派去驻守北方的幽州。”
  秦无伤：“既然形势如此危急，那大丈夫岂有不舍身报国之理？在下秦无伤和好友龙腾愿效忠殿下，为大唐江山尽微薄之力！”
  风闻言立即脸色转喜，大声道：“好！有龙腾兄和无伤兄帮助，大唐岂有不治之理？来，干！”
  “干！”
  “干！”
  三人一饮而尽。
  放下酒碗，风皇子道：“你们的能力我还不知道，不如先一人分五百步兵，看看你们的统帅能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