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醉清风

  我一口米饭差点直接喷到桌子上，转过身猛咳，旁边的小太监立刻端过来一杯水让我压一压。我一脸幽怨地看向皇上，皇上无视我的怨毒满脸幸灾乐祸之意，倒是弘历很长眼色过来给我拍背，皇上对他流露出赞赏之色，弘历也就从此被留在了宫里。
  时间似流水，宫里多了个弘历日子也凭添了几分快乐，闲暇时我们老少三代人会下一下棋，钓一钓鱼，偶尔胤祥也会过来和我们凑一凑热闹。胤祥是在千叟宴皇上大赦天下时被解禁的，十年的圈禁，原本凌角分明的砾石已打磨成玉，如今的胤祥少了份轻狂多了份淡然。
  自从入秋以来皇上偶染一次风寒身体便大不如从前，总是时好时坏反反复复，他老人家又不肯多休息，虽然写字不方便但仍坚持自己亲自阅览奏折，不能下口谕的便由我来代笔写上批示。我知皇上大限之日将近，尽量哄他老人家开心，皇上一直说我写字难看，我便回家拼命练习，一来二去竟也学得七分形似。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皇上再次发病，我请求皇上让我留在畅春园，原本以为会费一翻口舌，哪知皇上一口便应允了。我回家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见胤祺心思沉重精神恍惚，我想他已猜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我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我。我走到他身前，无力地靠在他怀里，我真想告诉他我所知道的全部，要知道我一个人守着一个天大秘密是何其的辛苦。但我不敢说，我害怕泄露天机会为他引来杀身之祸，就像多年前那个能看出我身份的乞丐一夜之间便横尸街头，也有可能像晨星在知道我的身世之后便暴毙而死。
  胤祺轻拥着我柔声说道：“早些动身吧，我送你过去，皇阿玛身边有你守着我便踏实许多。”
  我点点头，随胤祺一起赶往畅春园。
  经过几天的休养皇上的病情略有好转，除了精神弱些身体尚且不错。
  “清雨陪朕到外面走走”。
  “好”。我应了一声，为他老人家披一件裘皮。
  初冬的天气不算太冷，太阳升起后照在身上暖融融的，皇上屏退了下人，我们父女俩像平常一样，悠闲地在园子里走上一段。
  “清雨你来大清多少年了”？
  “回皇阿玛已有二十三年”。
  “时间过得真快，二十三年了，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如今你女儿都已经出嫁了”。
  我莞尔一笑“皇阿玛是在提醒清雨我已经老了么？”
  “你这丫头竟歪曲朕的意思”。皇上宠溺的回道。
  我不是歪曲皇上的意思，我是不想跟皇上讨论伤感的话题。
  “皇阿玛坐下来歇会儿吧？”
  我见皇上有些轻喘，关切地说道。
  “到前边的凉亭再歇息”。
  我想皇上必是有隐秘的话要讲，前面的凉亭三面环水，外人着实不好偷听。
  我把皇上扶到凉亭处休息，皇上遥望着水面，目光平静至极，“清雨为父时日无多，现已决定传位给胤禛，你帮朕做一件事”。
  我鼻子一酸，虽然一直知道皇上的大限之期是哪天，但由皇上亲口说出来我还是接受不了。
  “皇阿玛您别乱说，您是不是不想让清雨再蹭饭吃了，所以故意说出来气我。”
  皇上见我眼圈发红，嘴角微微上翘，“你这丫头太过重情，这一年多来你每天陪着朕这糟老头子朕已经知足了，你不用骗朕，朕看得比谁都明白。”
  “皇阿玛存心要看清雨哭是不是？”我控制不住情绪含着眼泪娇嗔地说道。
  “好、好，朕不说了，不说了”。
  皇上轻哄着我，顺手递给我一个帕子。
  我把帕子握在手中，凭手感我知道里面包了一把钥匙，皇上一脸平和眼神略带请求。我没有拒绝，把帕子收在了身上。皇上像似松了一口气，神情轻松了许多。
  午后，四哥前来请安，皇上派他代自己到天坛行冬至祭天大礼，我明白皇上想让苍天先看看他选定的未来之君。
  四哥奉命前往天坛斋宫准备祭奠，虽然忙碌他仍会每天派手下侍卫代向皇上问安。我稍感欣慰，但也不敢掉以轻心，皇上每日的饭菜和汤药都由我亲自试毒，也许是因为卸下了包袱，皇上身体渐渐有所好转。
  十一月十二日一切如常，我服侍皇上睡下后便守在皇上的寝宫外，传闻皇上大限之日，是喝了四哥进的一碗汤药才离逝的，为了防止有人毒害皇上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夜半皇上又像往常一样开始咳嗽，我服侍皇上喝了点水，皇上还是反复咳嗽睡不实。
  “格格，要不要奴才去端些安神汤来？”
  听闻安神汤三个字，我顿时心里一惊，守夜的小太监被我凌厉的目光吓得立刻跪在地上。宫里的太监向来胆小，看这十五、六岁的小太监跪在脚边，我不禁觉得自己太过紧张了。
  “起来吧，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小太监如获大赦，躬着身子退出了寝殿。
  夜又静了下来，经过一番折腾顿觉有些累乏，我守在皇上的榻边微闭了会儿眼睛。又是一阵急咳，我顿时清醒，我急忙扶起皇上的身子，让他喝了点清水。
  “清雨你怎么还不去睡”？皇上有些责备地问道。
  “我一会儿就去，等您睡实了我再走。”
  “你去睡吧朕没事，让守夜的太监给朕端碗安神汤来，朕这咳嗽是旧疾每夜都得喝一次安神汤”。
  “皇阿玛……”。
  “去吧、去吧，你快去睡”。
  皇上执意让我离开，没办法我只好打发小太监去端安神汤。小太监动作很快，我端过安神汤的罐子倒出半碗，先来试毒。
  皇上每次看我以身试毒总会心情不快，今晚可能是没睡好的原因显得愈加暴躁。
  “小顺子你快给朕端来”。
  “皇阿玛，您再等一盏茶的功夫……”。我极力劝阻。
  皇上显然有些恼了，大声地吼道，“小顺子你这个死奴才，朕的话你也敢不听了……”。
  小顺子吓得浑身发抖看看皇上又看看我，显然皇上的权利比我大，他倒了一碗安神汤端给了皇上。
  皇上一口气喝完，漱了漱口便又催促我下去，我有些气恼转头便走，还没迈出殿门，只觉腹中传来一阵隐痛，我不顾一切地跑回寝殿拉起皇上“皇阿玛快吐、快吐……”。
  我急得想要用手给皇上摧吐，皇上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拉住我的手“清雨来不急了，召书在朕床榻下的暗格里，答应朕不要怪他，助他坐稳皇位”。
  我忍着腹痛，泪如雨下“太医、太医、快传太医……”。一连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应。
  皇上一阵急咳，我抬起头见他嘴角挂着一点腥红，他一脸平和看起来并不痛苦，“清雨答应朕，别为难他，让他坐稳皇位”。
  我知道皇上在掩饰自己的痛苦，他强装平静，只为让我对他少一点怨恨，“皇阿玛清雨答应您……”。
  我哭诉着跪在床边，紧紧地抱着他老人家的身体。
  身后传来脚步声，“格格身体不适带格格下去看太医……”。
  熟悉的声音显得如此陌生，我不想回头看他，只想趴在皇上的腿边紧紧地抱着他老人家。皇上无比的安详，好似这大逆不道的事根本就与他无关，他轻抚着我的头像似在哄一个婴儿。
  “格格随奴才去吧……”。
  身后传来的话语似在耳边又似在天边，我太累了，我不想动只想在这陪皇上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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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雍正
更新时间2011-5-13 13:48:04  字数：3612
 睁天眼只觉室内昏暗，不知是晨曦还是日暮。
  “你醒了？”
  温润的话语从床侧飘来，无喜无悲只有浅浅的询问，我转过头，见四哥就坐在我的床边，一身白衣加身下摆露出一抹明黄。好像有什么东西瞬间涌进我的脑海让我应接不瑕，皇上、安神汤、四哥、召书，原来一切都不是梦，我感觉晕眩，紧闭着眼睛只觉气血上涌。
  “清雨不舒服么？”
  四哥关切地将手抚上我的额头，我浑身一颤，胸中血气再也压抑不住，侧身喷出一口黑血。
  他像早已料到我会吐血，并没有惊慌也没有躲闪，只见他一身素缟染上一片暗红的血迹，像似黄泉路上盛开的彼暗花曼珠沙华。他端过一杯清水放在我的嘴边，示意我漱一下口中的血气，我无视他的动作，只用袖袍擦了擦嘴角兀自闭目躺下。
  “我是万般无奈才忍心让你受苦，你已服过解药腹中的淤血吐出来就会好的，以后四哥会加倍补偿于你”。
  他的话让我阵阵作呕，是我太高估自己了，他连亲生父亲都敢毒害何况我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妇人。皇上应该已经不在了，不然他也不会迫不急待地穿上龙袍，原来他一直是他，是那个历史上刻薄残酷的雍正皇帝。
  室内一片死寂，我知道自己还在畅春园，皇上真的去了我反而平静了许多，该来的终规要来该去也留不住，这便是命便是历史。不知外面怎么样了，皇上驾崩的消息想必还没有对外宣布。
  “皇阿玛几时去的？”我强撑着头晕坐起身来。
  “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