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生存宝典

第168章


    贞娘以手抚胸,连声道:“太子要来看望父亲?也就是说圣上并没有忘记咱们家,没有忘记父亲的功绩咱们家的好日子是不是又快来了呢?”
    雅娘只对那位神秘的“右贤王”表示出极大的兴趣,眨着眼睛问娴娘:“八姐,赤夷国的王爷是什么样子的?跟我们大陈国是一样么?是不是很高大威武?”
    娴娘从鼻孔里哼哼冷笑了两声。此时慕容俊虽然已经回了营,但家里还有下人在旁边伺候着,不便说得太多,只淡淡道:“右贤王很凶悍的,你们不了解。”
    弄玉轻声道:“我听说,右贤王杀人不眨眼,他娶的几位夫人都死在了他手里?”
    娴娘低头啜了一口茶,道:“吃完饭,回屋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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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们伺候着净面濯足毕,掩门退了出去,姐妹几个脱鞋上了床,雅娘专门躺在了娴娘旁边,侧着身子急急地问:“八姐你快讲讲赤夷的王爷……”
    娴娘坐在被窝里,一边解着发辫,一边睇了雅娘一眼,皱眉道:“听说过北齐皇帝高洋么?那个残忍的疯子?”
    雅娘睁着一双清亮亮的大眼睛,茫然摇了摇头。
    弄玉脸上变色,忙道:“九妹小,别讲那些个有的没的吧……”
    阿离镇定地说道:“让八妹说,咱们都听听,明日可以多留神些。”
    娴娘便好整以暇地缓声道:“北齐皇帝高洋,好色,残忍,疯狂。他曾有一个薛姓爱姬,有一天他觉得不高兴,便把这位爱姬的头砍了下来揣在怀里去赴宴会。席间和大臣们正在把酒言欢,他忽然从怀里把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掏出来扔在桌上,看着众大臣吓得魂飞魄散,自己哈哈大笑;回去以后,又把那薛贵嫔大卸八块,用其大腿骨做了一把琵琶,自己边弹边哭着唱:“佳人难再得”。你们听着恐怖吗?”
    雅娘听到这里早已吓得小脸煞白,磕磕巴巴地说:“这……这是人,还是野兽?”
    娴娘扫她一眼,淡淡道:“那位右贤王野力都罕,比这北齐皇帝毫不逊色,一样的凶残,狠毒,嗜血。而好色。只不过他更加野心勃勃而已。”
    雅娘不禁呆住了,好半晌才颤声道:“我的天啊……他干过什么事?”
    “他先后娶过五位夫人,乌孙国的也有,月氏的也有,我们大陈国的也有,但娶来后没有一位活过两年的。”
    屋里顿时寂静下来,几个姑娘全都勃然变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心升了起来,头皮一阵阵发麻。
    弄玉白着脸将雅娘搂在怀里,低声道:“太吓人了,这样的人明天竟然要到家里来?”
    娴娘吸了口气,放缓了脸色,道:“不过也没什么好怕的,明日家里人要出来给太子行礼,姐妹们都不要打扮,都穿着布衣粗服,低头行过礼退下去也就是了,可都记住了?反正他们待不了一会,就会走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她说一句,弄玉几人便应一句,雅娘更是吓得早钻进被窝一声不吭地躺着。
    唯有清娘面朝里靠着西墙边躺着,微微发出一些均匀的鼻息,似乎早已睡着了。
    弄玉便要过去叫醒清娘,再嘱咐她一遍。
    娴娘瞅了瞅一动不动的清娘,淡淡道:“四姐如今倒用不着担心了。那右贤王虽然好色成性,眼光倒挑剔得很呢。”
    雅娘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惊胆战地小声问娴娘:“那右贤王如此狠毒……八姐你如今身在赤夷,不要紧吧?”
    娴娘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那倒不至于,我好歹还是吐薰王妃,他见了面也要行礼的。九妹想多了,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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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曾家全家人早早起来,阿离特意从庄头娘子那里捡来好些粗布衣裙给弄玉,贞娘,雅娘,清娘等人换上;众人也不梳洗,头上一概簪环皆无,齐齐聚到曾雪槐屋里等着。
    众人都被昨夜娴娘对右贤王的描述吓得狠了,坐在一处心神不属地小声议论着,人人心神不宁,对太子的关注倒减淡了不少。
    慕容俊一大早便带了数百兵丁将这座庄子周遭四五里开外警戒起来,分别有兵士在东西南北各个路口把守着。直到未时二刻,才见东边大道上黄土漫漫,一队人马整齐肃穆地逶迤而来。
第四十三章 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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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 不怀好意
    因是出京在外省巡视,太子仪仗已是大减,并未有招展的五色龙旗,也没有祥云飞龙华盖,不过是一乘北大营骠骑在前面开道,随后是太子亲兵二十人,再后面一辆宽大的马车平缓前行,前后车帘严严密密地低垂着,显然太子殿下就端坐于车中。
    再后面一乘人马服饰迥异,皆是偏襟窄袖的胡服装扮,内中一首领模样的人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三十出头的年纪,肩宽背阔,魁梧得如同一座铁塔一般;一头略微卷曲的浓密黑发随意披散着;紫棠面皮,络腮胡须,虎目圆睁,只管坐在马上四下观看。
    此人正是右贤王野力都罕。
    曾雪槐坐在轮子车上,早被护院的推到大门外迎接。
    此时那唯一一辆马车在院门外缓缓停住,有亲随上前打起车帘,恭恭敬敬地放了一张脚踏在地上,便见一年轻人弯腰踩着脚踏不紧不慢地走下车来。
    曾雪槐见他穿一身杏子黄五爪四团金龙袍,腰系金镶玉版带,连忙在轮椅上俯头行礼,诚惶诚恐地说道:“小人曾雪槐见过太子殿下小人身有残疾,无法向太子殿下跪拜叩首,请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陈煦紧走两步上前,握住曾雪槐的手,含笑道:“老大人腿脚不便,何需多礼?尽管安坐便是。”
    一边说,便抬眼向他身后这座宅院细细打量了一番,口中惊诧道:“老大人和家眷就在此处容身么?这实在也太寒陋了些”
    说着,便皱着眉回头向陪在身后的董自忠道:“曾老大人为国为民操劳了十数年,告病还乡后却住在这样的地方,你这位巡抚大人怎么不好好安置一下呢?”
    董自忠慌忙躬身上前,讷讷道:“太子殿下说的是,只因灾后省内诸项事务冗杂,下官一时竟将曾老大人疏忽了……”
    曾雪槐忙道:“小人自幼生长于乡间,很喜欢这里的清静恬淡,希望能终老于此。大灾后一切从简,眼下虽住得挤了些,来年春上就会将先前震塌的老房子修整起来,太子殿下毋须为小人挂怀。
    太子殿下千里迢迢为国务而来,心中却还记挂着小人,怎不令小人感激涕零只是家中实在简陋,竟连个太子殿下的坐处都没有,小人实在惶恐之至……”
    太子陈煦便笑道:“老大人宽心。我来跟老大人讨一杯茶吃就要回京了,便是想多耽搁一会都不能呢。”
    曾雪槐连忙道:“里头香茶已备好,太子殿下快请随小人进来。”
    曾雪槐坐在轮椅上,陈煦笑盈盈地携了他的手,两人并肩便向里走,后头一群人跟着鱼贯而入。
    因土坯屋子实在狭小拥护,容不下几个人,便只有陈煦一人被让进了曾雪槐所居住的正房,在主位上坐了;其他随行官员,包括赤夷来的右贤王及随从们都在院子里,只不过别人都肃然站着,独有右贤王多了一把椅子,他便一撩袍子大马金刀地坐了。
    接着便是曾家的少爷,小姐及下人们走来,由念北领头在院里跪了一地,给端坐于主屋的太子行礼。
    姑娘们听了娴娘的话,皆朴朴素素地装扮着,低了头跪在正房门外。阿离低垂着眼帘,眼风仍能瞥见旁边不远处站着一排人。视线所及,只能看见那些人的下半身,石青官袍也有,薄底快靴也有,都规规矩矩站着。唯有右手边一张椅子上大喇喇坐着一个人,满不在乎地翘着二郎腿,态度极是倨傲。
    阿离猜想那人应该就是右贤王野力都罕,便屏息凝神更深地低下头去。其他几位姑娘显然也都有同样的顾忌,大气不敢出地行了礼,单等太子说一声“起吧”,便可退下去了。
    果然,太子和颜悦色地隔着门问了念北两句话,便褪下腕上笼着的一串伽楠香佛珠,命侍从拿去给念北,笑道:“头次见面,也没备着表礼,这串珠子我倒带了好多年,有些灵气,如今就送给二少爷戴着玩吧。”
    念北连忙叩谢毕,跪直了身子,双手从侍从手里恭恭敬敬地接过那串佛珠。陈煦又另赏了一块玉佩给庸儿,便颔首笑道:“都起吧。”
    众人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依旧低垂着头起身,慢慢退后几步,方欲转身退下。
    就在这时,站在阿离身旁的清娘突然指着阿离的脖颈,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哎呀,毒蜈蚣”
    原本寂静的院子里突然爆发出清娘这声惊叫,便显得格外响亮。众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便都扭头向阿离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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