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生存宝典

第179章


    慕容俊显然松了口气,高兴地向曾雪槐深深地一揖到地:“小婿谢过岳父大人”
    玉凤听完壁角,用手捂着嘴,高抬脚轻落步,又一溜烟地小跑着去报告阿离。
    “姑爷说拜完堂就上船,不在这里洞房呢……”玉凤把听来的话一五一十学给阿离听:“姑爷说京里的总兵府各色都是齐全的,在自己家里洞房比较好,还说在别人家里洞房,怕姑娘第二天早上起来见了人不好意思……”
    阿离的脸顿时飞上两团红云,红得能滴下血来,啐了玉凤一口,低骂道:“死丫头,满嘴里胡说八道的是什么,什么洞房……什么姑爷的……别乱叫,让人听见了还怎么见人……”
    心里暗暗埋怨慕容俊,这样的话当着未来的岳父大人,也能说得出口?真好意思的男人家真是脸皮厚啊……
    然而屋里的几个丫头都互相挤眉弄眼起来,故意咳嗽个一两声,或细细地叹口气,惹得阿离越发尴尬起来,连忙绷起脸高声道:“都伤风了吗?还不干活去呢”
    ……
    三月二十,是慕容俊和阿离大婚的日子。
    礼堂设在已经整修一新的总督府正堂,由新任总督亲自负责操办,倒也办得花团锦簇,热热闹闹的。
    一大清早,慕容俊披红挂彩,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领着迎亲队伍亲往曾家的庄子上迎娶阿离。全幅的执事,仪仗,鼓乐喧天,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阿离穿着大红嫁衣,盘膝坐在床上,由喜娘为她梳头净面。
    脸上细细的汗毛用细棉强绳绞得干干净净,越发显得皮肤白嫩莹洁,吹弹欲破。阿离手里拿着一面铜镜照着,镜中人眉眼盈盈,唇红齿白,她不知不觉倒滴下泪来。
    她听见父亲在院子里大声地吩咐人做这样做那样,苍老的声音里竭力装出欢愉,心中的伤感越发满溢出来。
    喜娘拿着梳子细细梳理着她乌黑油亮的长发,嘴里念念有词地唱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举案齐眉……”
    远远地听到一阵鼓乐之声传来,立刻便听见院子里的父亲紧张地大声吩咐小子们:“来了来了,快,鞭炮放起来”
    念北和庸儿脆生生地应着,立刻便带着人冲了出去;紧接着雅娘和贞娘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汤团。
    “姐姐,吃汤团……”雅娘一眼看见阿离已经打扮好了,一身红通通地坐在床上,眼泪就掉了下来,用手抹着眼睛笑道:“姐姐真好看……”
    院子外头鼓乐喧天,鞭炮声震天价响,一片欢声笑语如潮水般涌来。曾雪槐推开房门,温和地看着阿离,强自镇定地笑道:“闺女,上盖头吧,姑爷来接你啦。”
    阿离看着老父微微佝偻的腰背,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双膝跪倒,伏地向父亲叩了三个头,泣不成声道:“女儿走了,您老人家……多多保重……”
    贞娘,雅娘,刚扶正的五姨娘,和二姨娘忍不住全掩住嘴闷声哭起来,反倒是曾雪槐强忍着一滴眼泪没掉,自始至终温和地笑着,轻轻拍着阿离的背,柔声道:“好啦,好孩子快别哭了,把脸上的粉都哭花了就不好看啦。”
    阿离站起身,又和贞娘雅娘抱头哭了一场,方慢慢止住悲声,又嘱咐了姐妹弟弟们好些话,这才狠下心肠,顶上盖头,由姐妹们搀扶着走出房门。
    花轿早已在院门外等候多时,蒙着大红盖头,阿离只能看见自己的脚尖。然而不用看,她也能立刻感觉到慕容俊的目光远远地越过众人,温柔如水地投到她的身上,远远近近地追随着她。
    由弟弟念北背着,将她一路背到院外,送上花轿。轿帘放下的一瞬,她忽然听见曾雪槐哽咽着叫了一声“闺女……”
    阿离忙不迭地掀起轿帘一角向外看去,正看见曾雪槐的身影隐在门口一群喜气洋洋的人们之后,脸上老泪纵横。
    阿离张了张嘴,没容得她出声,便听有人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起——轿——”,登时鞭炮齐鸣,震耳欲聋的鼓乐声再次响彻了半边天。她的花轿颤巍巍地向前行去。
    前面马上端坐的是她英俊温柔的夫君,后面是自己渐渐远去的家人,阿离的手紧紧攥着盖头上垂下来的大红穗子,哽声自语:“父亲,念北,雅娘,贞娘……你们保重……”
    泪眼朦胧中,身后那所宅院渐行渐远,痴痴伫立于院外的那些人的身影渐渐模糊,终于看不见了。
    慕容渊夫妇头两天便已赶来了江宁,暂时安顿在总督府中。
    阿离下了轿,和慕容俊于堂上向公爹婆母叩了头,拜了天地,略歇息了半个时辰,便由慕容俊随行而来的十数个侍卫的护送下一路送到了码头上。慕容渊原本公务繁劳,好容易于百忙中分身出来,亲眼看到儿子拜过了堂,再无遗憾,将儿子媳妇送到码头上,也即刻便携了夫人上车南下了。
    曾雪槐为女儿准备的嫁妆早已装了两只船,在那里等候着。阿离和慕容俊两个弃轿登舟,顺水北上,眼看着夕阳西下,河水在晚霞的映衬下反射着五彩斑斓的金光,心神都有些恍惚起来。
第五十四章 船上的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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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 船上的洞房花烛夜 (二更)
    三月底,正是不冷不热的好时候。前人诗云“烟花三月下扬州”,现在虽是乘舟北上,两岸景致却是一般不二。
    、桨声欸乃,水流潺潺,斜阳正好,春意正浓。
    慕容俊和阿离这对刚刚拜过堂的小夫妇,加上侍卫丫环共二十人,分乘五条官船,行驶在大运河之上,一路悠悠然顺水北去。
    一上了船,远离了喧嚣的送亲队伍,便到了另一个清静而恬然的世界。
    阿离端端正正坐在床上,听见慕容俊就站在面前,向她微笑道:“要不要现在就揭开盖头呢?要是一直这样枯坐到晚上,可就辜负了两岸的美景啦。”
    阿离心中既羞怯又有些慌张,喉咙里微微咕噜了一声,连自己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便见慕容俊轻巧地伸手将她头上的盖头缓缓掀开,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慕容俊也穿着一身大红的吉服,就站在面前,幽黑如潭的双眸中闪动着清醇的柔波,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细瞧。
    在那火红的吉服映衬下,他清隽的面庞越显俊俏,唇红齿白,眉目磊落分明。
    两个人挨得那样近,呼吸可闻,阿离由不得就有些脸红耳热,慌忙低下头去。
    慕容俊倒显得从容大方得多,他含着笑定定地望了阿离好半天,目光越来越温柔如水,终于伸出手轻轻按在阿离手背上,柔声道:“舱里闷,走,我陪你到船头吹吹风去。”
    阿离抿着唇顺从地点了点头,慕容俊便将她的手轻轻握进自己的掌心中,引着她走出船舱。
    阿离出嫁只带了青云和玉凤两个,此时她二人正坐在船头风炉前烹茶,忽见慕容俊拉着自家姑娘的手从舱内走出来了,先是一呆,继而自己倒红了脸,想笑又不敢笑,板着脸又不好,只能齐齐站起身垂着眼帘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姑娘。”
    见慕容俊有些不满地皱眉瞅了她们一眼,玉凤立刻又甜甜叫了声“姑爷”
    慕容俊这才松了眉头,满意地“嗯”了一声,气定神闲地吩咐道:“船头风大,给你们奶奶拿件披风出来。”
    奶……奶奶……?
    青云和玉凤面面相觑,心说这人改口改得还真快啊,说得真顺溜啊,若无其事得就跟这么叫了几十年似的。之前喊一声“六姑娘”都很窘迫,这刚一拜了堂就又拉手又叫“奶奶”的,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了
    男人的脸皮就是厚。玉凤轻而易举地得出结论。不过仍是面不改色地恭声道:“好的,爷。”
    阿离显然也被这声“奶奶”震了一下,飞快地瞟了慕容俊一眼,赶紧偏过去假装闲看岸上风景,脸上却慢慢地红了。
    慕容俊从玉凤手上接过披风,亲自替阿离披在肩上,仔仔细细帮她系好带子,一只胳膊顺势不着痕迹地搂住了她的肩膀,就再也没有松开。
    阿离的身子微微一僵,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但那微弱的挣扎立刻湮灭在一股强大的力道中,只得依了他,心虚地半依半靠在他怀里,并肩看那岸上的袅袅炊烟,面色如酡,心中擂鼓。
    玉凤站在慕容俊的背后,惊讶地看着他这一连串动作,又是撇嘴又是笑,心里不停地腹诽着:男人……哼……男人……,终究自己倒羞惭起来,又不甘心地偷眼看了看船舷上依偎在一起的小夫妻两个,方红着脸蹑手蹑脚地悄悄溜回了舱里。
    夕阳的最后一线余晖终于被吞没了,水面上只剩下哑哑的桨声,越显静谧。
    前后的船上都点了灯,萤萤然连成一线。
    慕容俊的身子有些异样的反应,不安地悸动了几下。
    “起风了……你冷吧?”他的声音轻轻响在阿离耳边,微微有些喑咽,口中的热气喷在后脖颈上,酥麻而痕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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