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盛世(女帝)

35 六六 1(小修)


从十六岁开始我的身体和我的外貌就没再变化过,那是因为我是医圣张机手下最得意的弟子,我拥有高超的医术,而为此我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要帮他试药。暴死说过接近于神的人都是疯子,而我那个被世人成为神医的师傅绝对是一个十足的疯子,他对于药才的热衷超过了自己的生命,他亲身尝试过无数种千奇百怪的草药,而我们这些他手下的徒弟更是如此,他老人家的名言就是“尝遍百草方知百草之效用”,想学好医术先学会尝草药。我算幸运的,我只是停止生长而已,但我别的师兄弟们可没那么好运,他们有的瞎了,有的瘸了,有的毁容了,有的经脉全断了,有的早就死了。
    在那个小小的山坳里,和师父、师兄弟们每天采药、尝药、瞧病、诊脉、断症、煮药,不知不觉就走了五个年头,在第六个年头的春天师父告诉我,我的主上要接我回京,回京便意味着我要回到暗卫营。
    小时候家里穷,兄弟姐妹又多,父亲是京城街头卖艺的,我们兄弟姐妹五个从小便跟着他在街头耍把式,后来的某一天,有个穿黑色衣服带着铜质面具的人看中了我和我小哥,他和父亲低声商量了很久,最终父亲接过了一个小小的布袋,我猜那小小的布袋应该是沉甸甸的。
    那年我十岁而小哥十二岁,我俩一起被那个黑衣人带到了暗卫营,暗卫营里有很多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我们一起接受艰苦严格的训练。在暗卫营里是适者生存的,只有打败对手才可以在这里呆下去,而能在这里呆下去便意味着可以不用在街头卖艺,再也不用挨饿受冻。
    在暗卫营里按个人能力分出等级来提供生活条件,你的能力越强你的等级便越高,你享受的生活也便越好。最低阶的初级者只能吃白饭穿布衣睡通铺但随着等级上升便可以两菜一汤八人一间房,再升级便可以四菜一汤四人一间,再升级再升级直到升到最高级别一人一间房成为暗衣卫的头领或者教头,当然如果你总是被打败无法升级,那你连白饭也吃不到,暗卫营会给你一些银两送你回家。
    小哥和我都很喜欢暗卫营里的生活,小哥很壮,很讲义气,武功底子也好,教头很看好他,和我们一起受训的小伙伴们也都很敬重他,有了小哥便没人敢欺负我,有了小哥就算我打败不了对手,也可以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因为我是小哥的亲弟弟,小哥会把他的一切都给我。我不用练武不用升级,我只要跟在我小哥身后就好,但这样好日子大概过了一年,教头告诉我们哥俩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就要把送我回家。我藏在小哥身后吓的瑟瑟发抖,如果我被送回家那我就再也见不到小哥了,没了小哥我该怎么办,没了小哥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所以我必须拼命练武,打败对手,不断升级,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呆在这里,呆在我小哥的身后。
    小哥告诉我,我是他的弟弟,只要我肯努力,我也可以和我他一样厉害,小哥说了我便信了,我不分白天黑夜的跟着他一起练武,两年后我住的地方从大通铺变成了四人间,但不变的是我依旧好像小尾巴一样紧紧跟在小哥身后,伙伴们笑话我,我不以为然,我认为他们那是在嫉妒,因为他们没有我这么好的命,他们都没有我小哥这样的好兄长。
    十三岁那年的夏天特别炎热,和小哥一屋的那个人出去执行任务了,我便溜到小哥的屋子里,和小哥一起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纳凉,十五岁的小哥已经好像成人般的强壮,他左臂上还留在上次执行任务时未愈合好的伤疤,每次小哥出去执行任务时我都十分担心他,手指抚上小哥肉粉色的伤口,我问他还疼吗?他摇头说早不疼了,他笑话我是个娘们,男子汉应该再疼也要装作无所谓,我只是侧着身笑着看小哥,手指还不舍得离开小哥的手臂,小哥也随着我侧过身,和我面对面。洁白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射在我和小哥之间的床榻上,我和小哥都在黑暗中,而我们中间的部分却是洁白无瑕的,天气很热,空气中漂浮着艾叶燃烧的味道。那晚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梦见了小哥,梦见小哥在洗澡,从小我便和小哥一起洗澡,他的身体我见过无数遍,但梦中的小哥却和平时的他很不一样,小哥仰着脖颈享受着水流至上而下的冲击,黝黑的皮肤在水流下泛着异样的光,他身上每一块肌肉好像都有了生命,他的胯骨和滚圆的臀以及那充满力量的双腿就那样□□裸的出现我的梦里,第二天一早我被小哥叫醒的时候发现我居然尿床了,小哥拍着我的头说这不是尿床,这是我长大的象征,可他并不知道是因为他让我长大的。那以后我的梦里经常出现各种各样裸着身子的小哥,再后来我就想着裸着身子的小哥自渎。
    我发现小哥在我心里已不止哥哥这么简单,可是小哥对我却只是弟弟这么单纯,哥哥疼爱弟弟天经地义,但我呢?我对我小哥的爱已经有悖伦理,我渴望抱着小哥,我更渴望小哥能抱着我,我想和小哥合为一体,我想和小哥永永远远不分开。我知道自己这样龌龊的想法是不对的是可耻的,但我不管不住自己,只要我看着小哥,我便忍不住去想。我不敢让小哥我的想法,我怕小哥因为我对他的那些龌龊想法而不理我不要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小哥的欲望越发的强烈,我真怕有一天我会忍不住冲上去抱住小哥。
    正巧在十四岁快要结束的时候,我被主上选中,我必须离开暗卫营,我不想离开,因为我离不开小哥,但小哥却很开心我能被选中,他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他的兄弟一定可以成为最棒的郎中,我看着小哥高兴的模样,也只能装作很开心的模样,我不想小哥对我失望,如果出去学医能让小哥开心,能让小哥为我而感到自豪,那我便去吧,离小哥远点,也许小哥会更想念我,也许我也可以控制好自己的欲望不让那些龌龊的想法玷污了我最亲爱的哥哥。
    就这样,我背着自己的行囊在小哥的目光中离开了他,而在那小山坳学医的五年中,我没有一天不在想念着小哥,渐渐地对小哥的情感也沉淀下来,小哥成了我的唯一念想,也成为了我坚持下去的唯一支柱,我只想有朝一日学好医术让小哥为我而自豪,我只想小哥可以指着我对旁人炫耀这是我的兄弟,我亲弟弟,他是神医,你们瞧病只管找他就行。
    而现在主上终于接我回京了,我也终于可以见到小哥了,但回京之后,我只是被送到一个大院子里,那里并不是暗卫营,可我却看到了很多是曾相识的面孔,当年和我一起被送往各地受训的伙伴们大多都回来了,大家都变了些模样,只有我还和以前一模一样,他们好奇的看着我,我也好奇的看着他们,直到主上把抱司带到我们的面前,我们的主上是个漂亮高贵的女人,她是大盛的皇后,是她从暗衣卫里把我们挑选出来,把我们送到各行各业的高人那里学习,她把我们送走的时候曾经说过把我们接回来的时候便是我们建功立业之时,我以为我们会去上战场又或者是去做谋朝窜位之类的大事,但都不是,主上只是把盛世推到我们面前,说她是我女儿,大盛的长公主,以后你们都要听命于她,即便以后暗衣卫的主人换成别人,你们也要记得你们主人只有盛世。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轩辕氏的暗衣卫开始变味了,他们不再只是暗藏在大盛深处的某种神秘力量,它开始变的产业化,我最初不懂什么是产业,暴死说产业就是经济社会的物质生产部门,我理解不了这个定义,但我能看得到暗衣卫不再单单只是属于轩辕氏的一支武力组织,它是属于盛世属于整个大盛的大型产业。
    噢,我好像忘记介绍我们暴死了,我们暴死便是盛世,大盛的长公主,也是大盛的下一位皇帝。她让我们叫她暴死,暴死暴死的多不吉利,但她是主子,既然她让我们这样称呼她,我们便按照她的要求这么叫她,暴死是个很奇怪的人,她的脑袋里充满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词汇和想法,我个人认为她就是个神,所以按照她的说法她就是个疯子。
    我一直忘不了八岁的暴死站在一张椅子上,用大毛笔在一块块白色麻布上教二十好几的我们奇奇怪怪的阿拉伯数字,教我们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教我们顾客是皇帝,微笑服务是挣银子的唯一法宝,她还教我们什么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地等等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很能说,说起来没完没了,只要是她感兴趣的事情他就会不停的说不停的说,根本不理会我们听不听的懂,愿不愿意听,她会一直等到自己说累了才不说。后来我整天呆在她身边,我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个爱说的人,她只是在她喜欢的领域里滔滔不绝,但在平日的生活中她根本就不说话,她不知道怎么和人交流,也不会和人交流,她总是自己觉得这么干对别人她就那么干,从来不顾虑别人的想法,越是她珍惜的人她越是如此。暴死这种人天生只能当皇帝,她可以管理一个国家可以造福万民但是她却不能把自己心里的话说给她最爱的人听,不是她说不出口而且她根本就不是会说的主儿。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我们还是说说在暴死长达八个月的长篇大论摧残下,我们终于迎来了考核。考核的题目都写在一大张纸上,我们必须在规定的时辰内作答,然后由暴死选出十位优胜者,而剩下未被选中人可以自由选择是回暗卫营还是出去自谋生路。很不幸我成为那十位优胜者之一,我的试卷基本是空白,我一心只想回暗卫营,我才不要做商业精英,我根本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号,但为何现在我左胸上要被纹上那怪怪的6 !!
    我很纳闷我对数字一点也不敏感,根本就没什么经商的头脑,但为何我会被选中呢?我们十个人被暴死其中在大屋里,她按1-10的顺序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计划书,她说只要按照她上面写的去做便可,她会给我们提供足够的银两和支持。我打开我的计划书里面居然是一片空白,我不解的望着小小的她,她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小子不但长不大而且还没脑子,出去也是白浪费姐的银子!你就留在姐身边吧!”她居然叫我小子,她居然自称姐,我真想一巴掌拍死这小妮子,她比我小十二岁,就算我一直没长大,我现在的模样也比她大,她这个小不点居然敢笑话我。就这样我翻着白眼,无奈的跟着暴死入了宫。随暴死入宫的我是需要净身的,但她却说不用净,我问她为何不给我净身,她说净身只是净了身却净不了心,有的太监净了身还是和宫女胡搞,你净心之人,净不净身都一样,就这样我便成了宫里唯一一个带把的太监。
    入宫之后出宫便非常的难,我很想念小哥,但已经六年了,见与不见其实也没多大差别,我只要知道小哥过的好,便也心安。
    但在我入宫的二天的晚膳时分,小哥却出现在我的面前,但来的不光小哥自己而已,小哥还带来了他的妻儿,小哥的妻子是个普通的女子,不算漂亮但却温柔,小哥的孩子和小哥小时候一模一样,虎头虎脑的很招人喜欢。小哥前年便娶了妻,他现在已经成为了暗卫营的教官,小哥看着我久久的不语,我笑着和他打招呼,他还是光直直地看着我,倒是他身边的女子适时的出来打了圆场,她从手里的提篮中拿出了几道菜和几壶酒,说了句客套话,便带着孩子安静地离开了。
    小哥给我倒酒,我也给小哥倒酒,小哥一直不说话,只是闷着喝酒,我说:“小哥吃点菜,只喝酒伤身子。”然后小哥手中的杯子就碎了,鲜红的血顺着小哥的手掌流到桌面上,我急忙起身去拿药箱,我仔仔细细的把碎瓷片都挑干净,小心翼翼给小哥上药,我低着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小哥的呼吸,忽然间有水滴滴在我的手上,我抬头去看,我发现我最坚强的小哥居然无声的哭了,我不知所措,我小哥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让小哥失望了?我胆怯的问他怎么了?小哥咬着牙一把把我揽进怀里,呜咽着:“是哥不好,是哥没用,哥没照顾好你,让你受苦了!”我笑了,原来我的小哥是在心疼我呢,我轻声安抚着好像孩子般抽泣的小哥,“小哥几年没见你就娘们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不光能呆公主身边还能永葆青春,这可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呢!”
    那晚我小哥一个大老爷们就这样靠在我怀里把他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他留宿在我屋里,我俩抱着酒壶喝了个痛快,我们笑着哭着一起大声喊着,然后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头疼的厉害,小哥还没醒,我看着他熟睡的模样手就不受控制的拂过他的脸,小哥皱了皱眉,嘴里嘟囔着:“阿秀让我再睡会儿”,小哥的话让我好像被蛇咬了一般,急忙收了手,阿秀应该是他娘子的闺名。
    我送小哥出宫的时候,小哥说:“兄弟那天宫里呆不住了就去找小哥,小哥活着小哥养你,小哥死了小哥的儿子给你养老送终。”我重重的点着头,瞧着小哥一步一回头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送走小哥直接去找暴死,暴死看了我一眼便让我回去休息一天,我应着,刚转身,暴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说:“想他了,随时都可以去看他。”我停住脚步但没回头,我问道:“殿下是怎么知道的?”“你在试卷上写的名字是司徒昂而不是司徒庚。”听完她的回答我低头笑自己居然想念小哥到这种不知觉的田地,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世间的爱有许多种,但没有一种爱是可耻的,只要是爱便是美好!”这话就好像一道阳光照进了我心底最黑暗的角落,我仰起头大步走出了文华殿,回去好好的睡了一觉。
    睡醒了,我便成了大盛长公主身边的小六子,后来长公主即位大家又叫我为司徒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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