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极品

第68章


这里,是凌仲升长大的地方,也是他们的父亲多年前离开的地方。
故事很平淡,他们的父亲以及妻子都是在南苑出生的穷人,他们因为相同的信念走在一起,从小摊小贩开始,一起打拼事业。可后来境况好转,有了钱,却要分开。
离婚后,大哥凌仲升跟了他母亲,而父亲通过结识的朋友去了欧洲,跟一个华裔女人结婚,生下凌泰。
凌泰的母亲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她知道自己丈夫过去的事,并没有介意,反而非常温柔的给予这个大她很多岁的男人更多的爱。
后来,凌泰的父亲因病去世,他母亲也在不久后思虑成疾过逝。母亲过逝后的数年,凌泰在一次整理遗物的过程中,发现父亲在中国还有另一个儿子。
失去亲人的孤单感令他萌生了去见一见对方的念头。
那时是夏天,除了同父异母的哥哥,他还见到了那个仅比自己小八岁的侄子。
“你是我叔叔?”男孩子抱着篮球,站在家院的香樟树下,一张精致的小脸挂满了汗水。这一年,他才只有九岁。活泼好动天真可爱,与他说话时,略带了些腼腆以及兴奋。
“叔叔,就是指我爷爷的儿子吗?”
“叔叔你是高中生,篮球一定打的很好吧!”
“叔叔,为什么以前我从来没见过你?”
……
那个暑假,他在南苑住了两个月。大哥的母亲刚刚去世,企业又出现问题,他的出现,使得原本情绪低迷的凌仲升重新振作起来。血缘的力量如此奇妙,它将两个从未见过并相隔半个地球的陌生人紧紧维系起来。
凌仲升是个很有梦想的人,他从来不信命,他很像他们的父亲,想要凭着自己双手,打出一个江山。他把从母亲那里接手的仅仅只有几十人的小工厂,用数年时间发展成了一个上千员工的建筑企业。
那时,国内的房地产市场还未起步,大众买房的意识不浓,但他却直觉,未来十年,土地和房产将成为国内最赚钱的项目。
那两个月里,凌仲升总喜欢在傍晚带着凌泰在南苑散步。铺着青砖的狭窄小巷,喧嚣曲折的街市,林立的小摊,古朴的石板桥,充满旧时代气息的建筑。
盛夏的风拂来,带着浓浓的烟火气息,有一种令人心安而温暖的奇特感。
凌仲升说,总有一天,他要把这块地买下,在这里建起现代化的高楼,给每个街坊一个新的家,让它成为S城最闪耀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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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凌仲升成立了凌氏,他们一家三口,连同那些远远近近的亲戚们,也都一同去了Z城。
这一年,凌泰与他们第二次见面。仍旧是夏天,他刚刚读完大一。
这一年,凌仲升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他对他说,阿泰,你来帮我,好么?
凌泰从未跟凌仲升细细说过自己在欧洲的家族,一来是因为他在那边长大,思念观念与国内的人不同,从不觉得家族的产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以后有一天会去经商。
二来,他跟他的母亲一样,自小信封基督,无欲无求,生活非常简单,只想继续学习自己喜欢的美术,以后在适合的地方开一家宁静的画廊。然后与一个喜欢的女孩相遇,结婚生子,携手同老。
而这些,凌仲升都不知道。
他开口求他帮忙,凌泰考虑了两天,回欧洲后,将所读的美术专业改成了工商管理。
他并不觉得这是一种牺牲,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亲人太辛苦。他希望尽自己的能力,帮他分担。
那之后的五年,除了学习,他亦在欧洲开了属于自己的公司,家族的人帮了不少,他自己的实力也渐渐跟上。
期间,他只回过Z城一次。凌仲升仍然忙碌,和他妻子关慧心的关系却有些微妙转变。改变最大的恐怕还是洛安。
十五岁的少年,大约因为太过优越的生活,渐渐开始生事打闹逃学。凌仲升自小对儿子宠爱,但并不溺爱。只是这几年他的重心都在生意上,对儿子管的也少,根本不清楚为什么原本懂事的儿子会变得叛逆乖张。
五年之后,二十五岁的凌泰正式进入凌氏工作,坐上了仅次于凌仲升的第二位置。
这时的凌仲升,身体已越来越差,而凌洛安依旧每日胡闹生事,甚至早恋。凌仲升知道,儿子虽然不成器,但本质并不坏。只是从小到大,他的生活环境太优渥太顺利,品尝不到挫折,也没有任何危机意识。
此后的一年里,凌仲升感觉到身体每况愈下,一直在筹谋准备。
他清楚知道,自己和妻子早已同床异梦。
他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弄成这样,也不能全怪她。是他先犯了错,而她竟以同样的方式报复,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修补。他只希望,她不要因为这些仇恨,伤害到他们的儿子。
但如果她真的不顾念母子亲情,他也要给他的儿子留一条后路!
最后一次入院时,他已有了预感,他在病床上写了信,并将那些准备好的钱和股份都交付给凌泰。
他很清楚他的为人,只要是他开口,他就一定会答应,并且会坚持到底。然而他同样也清楚,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交付。洛安才十八岁,距离他大学毕业还有很多年,这是一条非常漫长的路。
除了公司众人的压力,他还要面对关慧心的刁难,甚至是洛安的不理解。
在这条路上,他将独自一人艰难跋涉。
他才二十六岁,为了他,他已经放弃了原本的梦想,放弃了成长的土地,他甚至都没谈过一场像样的恋爱!难道现在又要他把自己年岁里最好的时刻都贡献给他的公司和儿子吗?
那一刻,凌仲升觉得自己就像个无情的恶魔,一次又一次的剥夺他的人生,只为修补自己的人生!
然而,他的弟弟却只是轻轻一笑,按住了他本打算收回文件的手,“已经开口的话,不可以收回。我是你的家人,难道你要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返回欧洲?你放心,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公司的事我早已上手,至于洛安——他这么聪明,也许不用太久,这个任务我就能转交给他。或者……过不了几天你的身体就会恢复,根本也用不着我。”
那天,他坐在床榻,静静陪伴他。
那时的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守,就是六年多;他们也都没有料到,这天,竟成了他们的最后一面。
这天深夜,凌仲升抢救无效去世。
一个星期后,他出示文件接手公司,震惊了整个凌氏。那天,凌洛安在指责他趁乱夺产之后,怒然离去。仿佛众叛亲离一般,世上唯有一人。
那夜,素来自律淡漠的他第一次去了酒吧。早已知晓是如此的局面,可人心终究不是钢铁一般的死物。他告诉自己,总是需要一个习惯的过程。
只要撑过去,撑过去就可以。
只是无论如何——今天这个晚上,他想彻底的忘记。
他向全能的主祷告,求他给予他勇气,求他给他指引,求他宽恕他的罪:那些本不该有的退却与懦弱,连同这一晚的酒醉。
朦胧中,有人走了过来。迷离光线里,她长发披肩,妆容浓重,却偏偏有着明媚无比的美丽眼瞳和可爱笑容。
她那么大胆,那么放肆,不经许可便吻了他的唇。那唇带着浓重的酒味和甜甜的水果味,她冲他软软一笑,像只妩媚性感的小猫,“别生气嘛,喜欢你才亲你的,别人我才不亲!”
他有些怔愕,因为他看见那笑的背后,藏着深深的寂寞。
那是失去至亲之人的痛,与他一样的痛……
【完】
番外【斐济蜜月记】
秋意浓浓的十一月来临时,危瞳和凌泰踏上了前往南半球的蜜月之旅。
依照危瞳的意思,她原本想在澳洲转机,先在悉尼找渃宸和邢丰丰玩几天,再和他们一起飞去斐济度假。结果临行前接获邢丰丰电话,说渃宸不久之前借口有“重大事务”,已逃离澳洲,她正努力“追赶中”。
探亲这类事,下回请早。
危瞳郁闷的不行,难得出一次国,本想人多热闹开开心心玩一场,结果临时被放鸽子。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中,除了睡觉,她大部分时间都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研究自己死党怎么一年了还没把她家的大师兄给拿下。
对她偶尔发出类似自言自语的疑问,凌泰一概当没听见,一派静淡的看杂志。
有些时候有些事,其实很需要人为调整一下。难得一次蜜月旅行——重点是,一个非常适合他的正常蜜月地点,他不想多两个煞风景的电灯泡。
他们的飞机在南迪降落。
达到的时间是上午八点,南太平洋湿漉的海风拂面而来,危瞳看着蔚蓝天空下的陌生国度和各种肤色的旅人,突然间就兴奋起来。
“怎么了,这么高兴?”将行李交给出租车司机后,身材修长的清隽男子自她身后搂来,优美薄唇在她脸侧吻了吻,“你如果喜欢这里,以后每年都来一次。”
“每年来一次还哪有神秘感啊!”危瞳说的煞有介事,“我只是突然想,这里离中国这么远,如果万一我们在这里丢了所有钱和物品,说不定能展开一场别开生面的冒险之旅!你说如果我在街头搞中国武术卖艺,会不会很受欢迎?”
凌泰低咳一声,默默走开。
两人定的酒店是位于珊瑚海岸的沃里克度假村,这条长达八十公里的沿海公路各类酒店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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