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菜馆还没有打烊,不过可能正餐时间已过,客人很少。
那个老板低着头在收银台里理着帐呢,杨汉走过去叫了一声,老板抬起头,惊喜地说:“哟,是小杨啊,最近好吗?”
杨汉笑着说:“好啊。老板,我们点个火锅。”
老板瞄了一眼站杨汉旁边的夏云,有点暧昧的意味,说:“开个包厢好吗?”
杨汉说:“行啊,老板你看着办吧。”
老板帐也不算了,收起来放抽屉里,把两人领到通道尽头一间包厢,开了灯,让两人进去,临关上门时又看了夏云一眼。
去年底陪杨汉找工作的时候,夏云和这个老板见过一次,可能时间太长了,他已经忘记夏云了。这时见杨汉带个女孩过来,很好奇,不停地打量。
夏云只在外头张望过,从没进店里来。这时一看,桌子椅子不算破,就是有点旧,上面有一层油腻腻的感觉,用手一摸,倒不赃。
杨汉拉开椅子,说:“坐吧。”
夏云张望了一会,问:“这里有多少了]女服务员啊?”
杨汉微微一怔,想了想说:“五六个吧,也不是很多。”
夏云又问:“女服务员的年龄大不大?”
对这个问题,杨汉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正踌躇,外面有人敲了一下门,把门打开,端了火锅底料进来。眉开眼笑地对杨汉说:“听说小杨现在出息了,有空常来转转啊。”
夏云见进来的女人三十多岁年纪,胖胖的,和蔼可亲,把火锅底料放下后,又和杨汉聊了几句才走,说话间也是不停地打量着夏云。
接着上肉上菜的服务员夏云也仔细端详,虽然对杨汉都很亲热,但年龄明显就不对,最少比杨汉都要大好几岁。
上完菜,把房门带上,房间里就剩杨汉夏云两个人。夏云还纳闷着呢,杨汉却已经把羊肉涮了夹到她碗里,说:“肉质很好,酱料也很香,你吃吃看。”
夏云狐疑:“你带我来这里,只是因为这里的羊肉火锅好吃?不是你想以前这些同事了吗?”
杨汉涮了一筷子羊肉搁自己碗里,说:“都是啊。同事刚才已经见过了嘛。”
“不是吧?”夏云有点搞不情楚状况:“你这是哪跟哪啊?”
“什么?”这下轮到杨汉不明白了:“什么意思啊?”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锅里腾腾上升的水蒸汽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迷了眼。
杨汉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对夏云说:“这是我第一次请客,也不知道选哪家店好,这一家我熟,所以便来这家了。”
“你不是……”夏云冲口而出想说:你不是要和我约会吧?话说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杨汉看着夏云张大的眼睛,微微笑了笑,说:“你们总说我是铁公鸡对不对?”
这是事实,夏云点头。
杨汉轻轻叹了一声,说:“我的家庭情况你是知道的,跟孙晓鹏有天壤之别。我听别的室友说,他在追你,是不是真的?”
夏云反问:“听说你们两人不大合得来?”
杨汉说:“我也想和他搞好关系,不过他一向对我总是冷冷的。”
“哦。”夏云想了想,又问:“如果他真的在追我,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接受他?”
杨汉浑身像触了电一样颤了一下,不说话。
夏云也不再追问,只是埋头吃起碗里的羊肉。杨汉却有心事似的,呆了半晌,又夹起一筷羊肉放夏云碗里。
此时夏云的心情也很微妙,杨汉如遭雷击的神情她看在眼里,可是这家伙却再没有任何反应,难道说两句好听的哄哄她开心也不会吗?
气氛有些沉闷,不过饿了这么久,夏云的胃口很是不错,干脆放开了吃,先把肚子撑饱再说。
杨汉默默地注视着夏云,吃得并不多。
两人吃完饭走出包厢,收银台前站了男男女女好些个同事,看着他们走出来,都笑着围上来和杨汉打招呼,看得出,杨汉在这边兼职时人缘很是不错。
有一个年龄比杨汉大几年的小伙拍着杨汉的肩指指夏云,故作神秘问:“你女朋友啊?”其他人全都笑出声来,那神情,他们大概都达成共识了。
杨汉看了看旁边的夏云,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其他人又一阵大笑,那意思,没有否认就是承认了。
夏云面不改色,像是完全没听到这句话没看到这一幕似的。
回华轩,杨汉送夏云到女生宿舍,看着夏云进去后才离开。没走几步,突然听到夏云在身后喊:“你明天下午竞选吗?还是后天?”大概太忙,夏云一恍惚,有点记不准杨汉竞选的时间,这不,匆忙跑过来问。
杨汉回了一句:“明天下午,地方你知道吗?”
夏云说:“知道。行了,你早点休息,明天加油啊。”
“好。”杨汉说着,又重新和夏云挥手,目送夏云进门上楼,又站了一会,看夏云没再下来才回去。
第二天下午在礼堂里,杨汉和三个竞争者分别做了竞选演讲,夏云在前排坐着,为杨汉打气加油。之前已经做了很多工作,该是看到结果的时候了。
杨汉还是很用心的,今天的演讲比昨天的修改彩排又流畅熟练了些。
夏云仰起头全神贯注地看杨汉在台上表演,不知孙晓鹏什么时候来了,也不知他用什么方法把坐夏云身边的人弄走,反正当夏云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含情默默地看着她呢。
夏云朝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又神情专注地看着台上的杨汉。
此时的杨汉正神彩飞扬,慷慨激扬地阐述着他当选后的主张和为同学谋福祉的壮举。
在夏云看来,杨汉的身上像是泛着一层光环似的,她的眼神不知不觉中,便有些陶醉的意味了。孙晓鹏看在眼里,在她耳边说:“切,他就是会装模作样。”
夏云目不转睛地看着杨汉,只用手朝孙晓鹏的方向摇了摇,说:“别吵。”
孙晓鹏哼了哼,不再说话了。
杨汉的演讲稿并不是很长,半小时也就讲完了,在同学们热烈的鼓掌中鞠躬后走下讲台。
坐回夏云左边的空位,杨汉悄悄问夏云:“怎么样?”
夏云向杨汉竖了竖拇指,表示赞扬。右边的孙晓鹏又冷冷地“哼”了一声。杨汉也不以为意,向他点了点头。
杨汉是第二个演讲者,第三人接着上台,站在那儿像根木柱子一样把稿背完,在同学们礼貌性的掌声中走了下来。
最后一人名叫李高,特地穿了西装,在台上像个主持人一样自信满满地朗诵,音调高低起伏,刹是好听。
杨汉有些紧张,低声问夏云:“他讲得比我好吧?”
夏云摇了摇头,说:“不见得,做作的痕迹太重了。”
杨汉就不再说什么了。
好不容易都讲完了,然后进行投票。这时候,不要说杨汉,夏云的心跳也加快了,如果没选上,对杨汉将是怎么的打击啊。
孙晓鹏却只是双手抱在胸前,高高扬起了头,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样子。
夏云看着来气,问孙晓鹏:“你来干什么?”
孙晓鹏说:“来看你呀,你不来我怎么会来?”他的声音大了点,左右后排有听到的都朝这里看了一下。
夏云差点没晕倒,这什么人啊。
时间好象过得很慢,捱到点票,杨汉和李高的名次咬得很紧,每看主持人在黑板上李高的名下划上一画“正”字,夏云的心就狂跳了一下。杨汉也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夏云的手,夏云只觉得他手心里全是汗。
孙晓鹏发觉杨汉握了夏云的手,气呼呼地伸出手要去把他拍开,被夏云用眼神拦住了,看杨汉紧张的神情,他狠狠瞪了杨汉一眼。
票数终于点完了,谢天谢地,杨汉以高出三票胜出。公布结果那一刻,杨汉兴奋地跳起来,把夏云拥进怀里。
夏云还来不及感受杨汉怀里的温暖,孙晓鹏已经一把把杨汉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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