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豆腐压海棠

30 二蟾恶斗


“你们竟然没有死?!”
    看见从屋檐上下来的百香君二人,云白术的面容上无疑露出了狰狞恐惧之色,他喃喃道,“我明明看见你二人七孔流血而死,怎么会……”
    他们二人明明是中了馥心,怎么会完好无损地重新站在他面前……
    一时间云白术心神大乱,只听他大吼一声,戴着皮手套的右手黑气暴涨,又召唤出一群黑压压的蛊虫来。
    傅云楼见状忙往后推了推几步,这南疆蛊虫剧毒无比,他可没有傻到要去硬碰硬。然而此时,有一道白色身影从后头压过来,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劲,蓄势凶猛直逼云白术!
    好内力!
    傅云楼赞叹一声,见那无常君三步两步已是来到那云白术面前,而那些常人看起来凶狠无比的小虫在他的气势逼临之下,竟不敢上前,仿佛实为惧怕一般,反而纷纷往后退,任凭云白术如何驱使叫唤都不管用……
    无常君面无表情地立在云白术面前,眼神轻蔑,仿佛是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一般看着他,缓缓道,“当年在西域,我师父看你可怜才收留你,交给你驱使蛊毒的本领。只是他早就看出你心术不正,迟早会被蛊毒反噬,是以未将全部绝学交付与你。如今你只有三成功力,要与我斗简直是找死!”
    他话音未落,那云白术率先大笑起来,“笑话!什么叫做心术不正,你一个堂堂魔教副使敢跟我谈心术不正?!当年我被那关辉搞得家破人亡之时……怎么未有人说他心术不正丧心病狂?!”
    无常君拧了眉,“看来我今日真的不用再看什么同门情面了……”
    云白术嗤之以鼻,“什么同门情面,那南疆蛊神竟没有将一般绝学交付于我!还配我叫他一句师父?!笑话!”说着,他凛了面色,自袖中掏出一枚白色瓷瓶捏在手中。
    “你别忘了,我除了会蛊之外,还会毒……”他狞笑着将瓷瓶捏碎,而一股淡绿色的细粉自半空中飘散开来。
    众人见状,忙飞身后退几仗。然而那无常君却冷着脸立在那里道,“不必后退,此毒乃是施给蛊虫的。”他话音未落,那些吸食了绿色粉末的蛊虫就犹如疯癫一般,尽数朝他面门飞去。
    然而尚未接触到他人,便被他长袖一挥带出的那一片金黄色的虫子咬翻在地上。两虫相互撕咬,终是黄虫占了上方。
    “金蚕蛊?!”
    云白术咬牙,摘去右手手套,露出一只布满黑色诡异纹路的手来,只见他双手结印,口中喃喃有词,一道红光在他手背上绽放开来,沿着那道黑纹一直走,缓缓向上延伸到了他面容之上。
    紧接着他那张满是红光的脸上突然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那青筋暴起,狰狞之色毕露。
    “糟了!他竟将蛊王养在自己身体之内?!”
    无常君面色一凛,而环绕在他身边的那些金蚕蛊好似惧怕一般,纷纷退了回来。
    此时,那云白术的面容早已狰狞不似人类,而随着他一声凄厉的叫喊,一道红光自他嘴中迸射而出化成一团圆球落在了地上。
    傅云楼定睛一看,那红光包裹之下,竟有一只巨大的蟾蜍待在里头。只是它外貌与寻常蟾蜍不同,全身火红,那突起的□□皮上包裹着黑色的汁液。
    只见这火蟾蜍落地的那一片青砖地上早就被腐蚀出了一块巨大的凹坑……傅云楼心下凛然,想必这便是无常君口中所说的蛊王了吧!
    “这该死的老匹夫!竟然将这臭□□放了出来,真真是讨人嫌了不够!!”百香君立在傅云楼身侧几步开外,望着那火红色的蟾蜍面上露出万分嫌恶之情来。
    傅云楼问,“敢问百香君,这只蟾蜍是何来历?”
    自蟾蜍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酸臭之味尤为倒人胃口,百香君掏出帕子掩了掩口鼻,这才对傅云楼道,“用蛊之人都会养蛊王,而这老匹夫所养得乃是一只火云蟾蜍,传说这只蟾蜍水火不侵,无坚不摧,剧毒无比,而且最是难养成,十来年才出这么一只……没想到居然被这个老不死的给弄出来了!”
    傅云楼见她面上虽有不忿之色,却无半点惊慌,不由笑道,“那无常君可否有驱赶蟾蜍的良方?”
    百香君眼波一转,冲着傅云楼笑嘻嘻道,“傅公子不愧是傅公子,你可知无常的蛊王是何物?”
    傅云楼挑眉,“自然是比那火云蟾蜍更为厉害的东西罢!”
    百香君大笑,“是了是了,你看着自然就知道了!”
    此时,无常君与那云白术对视,而那只火云蟾蜍在云白术的驱使之下正怪叫着朝他逼近。见它黑乌乌的唾液撒了一路,铺在地上恶臭扑鼻,无常君不由得拧了拧眉头。
    而对面的云白术见状还以为是他怕了,当下便十分嚣张地嘲笑起来,“怎么?!怕了啊!告诉你,火云蟾蜍可是蛊王中的极品,这下看你如何招架!”
    无常君眼神还驻留在那只□□身上,无视云白术的叫嚣,他只敛了眸子淡淡道了一句,“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不能让珍贵的蛊王满世界乱爬,还乱流口水嘛?你这样真是太失礼了!”
    此话一出,云白术那张得意的脸瞬间黑了一片,而后头的百香君则捧腹大笑,一口一个赞无常君真有冷笑话潜质。
    唯有傅云楼一人注意到无常君紧握在背后的一只手,手背上竟划过一丝淡金色的光纹,这道光纹一圈又一圈地扩散着,在无人注意之下,缓缓地遍布无常君全身。
    魔教阎罗副使无常,果然是名不虚传!傅云楼迅速地攀上一棵高树,以避免池鱼之殃。
    云白术盛怒之下自然没有注意到那无常君身上的异常,他暴怒之下一声怒号,“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我倒要看看一会你如何向我求饶!”说着,他掏出一枚管笛放在唇边。
    一串呜咽凄迷的笛声悠悠传来,而那地上的火云蟾蜍竟似听了指令一般霍地一下一跃而起,带着黑沉沉的气浪径直朝无常君面门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在那交错的一瞬间,一道金光在无常眉心迸射而出,紧接着那金光与火云蟾蜍直接相撞在一起。一时间,金红光芒交相呼应,声势之浩大,竟映照了这片天空!
    受到冲撞的云白术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无常君,仿佛是在看地狱来的恶鬼一般,惊骇不已。
    “你!你!”他终于看清了那团金光之内所包裹的东西,那是一只纯金色的蟾蜍,模样倒是比那火云蟾蜍大上一倍,一身金光覆盖,眉心还顶着一枚红彤彤的珠子……
    “你竟然养成了金玉蟾蜍?!”云白术的声音带着莫名颤抖,他有一种预感,今日他会惨败在面前这个表情淡漠的男人手上,只是……只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这又有何难?”无常君面无表情地指挥着金玉蟾蜍,没有打算让云白术有片刻的喘息,两只蟾蜍又缠斗在了一起。
    此时,傅云楼坐在树上正滋滋有味地看着两只□□打架,心道出来混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两只传说中蛊王斗在一起,看来这卧龙山庄一行,也不算是白来了~
    他突然又想到了四喜,若是此时她在自己身旁,想来应该是怕得要死吧~脑中浮现出一张四喜受了惊吓后小脸通红的表情,傅云楼唇边溢出了戏谑的笑容。
    想这蛊王也是一级级分品阶的,那火云蟾蜍虽珍贵,却远远不及这金玉蟾蜍威力之猛,很快那红□□就被金□□打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不能动弹。
    而云白术眼见不好,转身想逃,却被后头送来的一掌直接击飞出去。
    “原来是你……原是竟是你……”关辉颤抖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原来是他在屋中难眠想要回云曼阁看看情况,孰料却正巧撞见了这一幕。
    “是我又如何……?!”云白术伏在地上剧烈咳嗽,鲜血满地,他虽气力全无,然而看向关辉的眼神中却带着一股浓烈的仇恨,仿佛恨不得见关辉拆皮去骨吞入腹中一般。
    “云娘已走了这么多年,你还放不下?”
    关辉看着云白术,终于长叹一声道,“当年那件事有误会,我和云娘并非是你所想象中那样啊……”他双眼混沌,仿佛是回到了过去一般。
    “你不但辱我妻子,还要我们夫妻分离,这难道是误会么?!”云白术看着关辉,眼中是十足的恨意。
    面对云白术的质问,关辉只长叹一声,许久都未有开口。
    众人深知这其中一定牵涉到数年前的恩怨纠葛,在此也不作细究,百香君上前一步指着云白术道,“这老匹夫用毒计暗算我们,罔顾教主指令,教主令我二人绑他回去交差,不知关盟主可否有何异议?”
    “罢了罢了……都是多年前的恩怨了……今日便一道说了吧,免得我到了地下无颜面见云娘啊……”关辉看着地上的云白术,慢慢地道出了一段隐藏在二十年前的爱恨情仇……
    关辉的同门师妹洛云娘在一次外出历练当中认识了当时还是江湖郎中的云白术,两人暗生情愫打算私定终生,熟知关辉也深深爱慕着自己的师妹,见自己的小师妹竟要与别的男人私奔,痛心之下将这个消息报给了师门。
    同一时间,师门有人发现云白术与魔教颇有纠葛,当下颁布禁令让洛云娘离开云白术。洛云娘百般不愿,在一次围剿中为了保护云白术跌入山崖,不料却被随后赶来的关辉而救。
    两人跌至山崖,云娘重伤不醒,高烧不退,关辉不得已才褪下自己的衣服包裹在她身上将其护在怀中,孰料云白术循迹而来竟发现自己的妻子衣衫不整躺在关辉怀里。当下便怒不可赦冲过去与那关辉缠斗起来,关辉因护着云娘收了重伤不敌其杀招,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关辉师门之人到来,将云白术逼退,并带着关辉云娘离开。
    后来云娘醒来之后失了记忆,二人师父做主,令关辉娶了云娘为妻,这才导致了后头云白术那夺妻之恨。
    “当日并非我侮辱云娘,而是事从紧急不得不为之啊!”
    “不可能……不可能……云娘怎么会忘了我……不可能……”云白术在地上呐呐自语,像是丢了魂一般一直喊着云娘的名字。
    “云娘啊……云娘……”
    傅云楼对无常君二人道,“看来他已然是神智失常……你们将他带走吧!”
    二人点头,无常君走过去将云白术一把提起,对着关辉点点头道,“那么盟主,我们就将云白术带走了。”
    关辉叹气,“算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吧……只求他以后能够改过自新,莫要害人啦!这样……云娘在天之灵也能够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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