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夜行

    “如果我有办法，你们还会被邀请来吗？”夏洛克无奈的摊手。
    “第一个感染者还活着吗？”杨宗保问。
    “这个，不好说！”夏洛克没有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怎么？死人活人你都弄不清？”日鬼不耐烦的问。
    “你们自己看吧！”夏洛克说完就领着杨宗保他们去另外一个房间：“这里的医院很小，根本容不下同时隔离这么多的患者……现在只有最初的感染者留在了医院。”
    “我想问下的事，没感染者都被转移了吗？”穆言强忍住呕吐感，问。
    “女士，恐怕不像您想象的那样！”夏洛克抱歉的说。
    “什么意思？”穆言不太能够领会西方语言的内涵，所以多问了句。
    “他是说没感染的人也被隔离在岛内呢！”杨宗保好心的解释。
    “怎么可以这样？”穆言不敢置信，用眼神质问夏洛克。
    “……”夏洛克默认了。
    “你们怎么能这样？这里充满了会被感染的危险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只是知道暂时没被感染，而不确定是不是永远不会感染！”蔷薇有点瞧不起穆言一惊一乍的。
    “好了！”杨宗保阻止了穆言：“我们先去医院看看！”
    “跟我来，我来开车！”
    几人挤进了夏洛克的车子，一起开车走。
    医院离宾馆不算远，大概约十分钟的路程。
    医院很小，面积大概就是一般的社区超市而已。
    夏洛克进去的时候只有两个护士在忙碌。
    “其他人呢？”杨宗保不认为这么大的医院会只有夏洛克一个医生。
    “在这里！”夏洛克打开了一扇检查室的门。
    “我的天！”穆言只是王丽看了一眼，就迅速的退出房间，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检查室的床上躺着一个人，或者说不能称之为人了——几乎全身大部分骨头都裸露了出来，身下的床垫被坏死融化的组织给浸染了，体内的脏器基本上都暴露了出来并且还在缓慢的搏动……
    “你们现在明白不知道我说那句话的意思了吧？这种情况说活着还是死了好呢？”夏洛克语气沉痛十分无奈：“他是我们这里的另外一个医生，叫雅各布。最初他接待一个感冒的患者之后，没多久就开始出现症状了！”
    “那是什么？”杨宗保指着墙角的一块污渍问。
    “咦？”夏洛克也像是刚刚注意到的一样，走了过去，用手在地上摸了摸，发现竟然和床上的雅各布那些融化了的人体组织似乎是一样的……他突然有了种和不好的想法。
    “你这里似乎很受小动物青睐呢！医院的卫生环境堪忧啊！”日鬼挖苦道。
    “从通风口爬进来的！不过怎么会吃人呢？”夏洛克全身打了个寒颤。
    “老鼠本来就是杂食动物，有的时候吃死人不足为奇！”杨宗保冷淡的解释。
    “现在怎么办？”夏洛克问。
    “他醒了！”董亮惊呼了一句。
    就在众人说话的时候，床上的雅各布醒了。
    “……”
    雅各布只是醒了，但是却张不了嘴，发不出声音……
    “雅各布！”夏洛克立刻冲到了床前叫道。
    “……”雅各布面无表情，只是一双眼睛死灰一般的看望着众人，无比的绝望哀怨。
    “你们先出去！”杨宗保突然发话了。
    “爷！”日鬼跟了杨宗保这么久，自然知道他要干什么。
    “出去！”杨宗保再次发话了。
    “我们出去吧！”日鬼把众人一把揽了出去。
    “这……你们要干什么？”夏洛克不愿意，但是架不住日鬼手臂有力。
    当检查室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杨宗保走到了雅各布的视线里。
    雅各布还是没有表情，但是眼睛里的灰败之色比刚才更加的明显。
    “你还想活着吗？”杨宗保问了一句。
    ……
    “杨医生在里面做什么？”夏洛克在检查室门口转来转去。
    “……”日鬼只是拦在门口，并不负责回答问题。
    “宗保在里面做什么？”穆言也担心起来。
    “等下不就知道了！”蔷薇翻了个白眼。
    终于，日鬼身后的门被从里面给打开了，杨宗保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夏洛克冲了进去。
    “没什么！”杨宗保阴郁的说。
    “你对雅各布干了些什么？”没过多久，夏洛克从检查室里重新冲了出来，给了杨宗保狠狠一拳。
    杨宗保被揍的身体一歪，瞬间嘴巴里就有了血腥味。
    “爷！”日鬼见杨宗保吃亏立刻就要拿夏洛克当沙包，可是被杨宗保阻止了：“没事！”
    “你做了什么？”穆言声音都在颤抖。
    “这不是很明显吗？还问什么？”蔷薇反应冷淡。
    “杨宗保，我要你回答！”穆言疾声厉色。
    “你都看到了！”杨宗保的回答和蔷薇意思是一样的。
    “你们这是违法的！”夏洛克被日鬼控制住，痛苦的说。
    “这是雅各布要求的！而且全身腐烂到那种程度没有一丝存活的可能性！既然如此何必让他在受苦呢？况且这次疫情的根本原因是不可逆转的DNA感染，所以我们要清除不必要的隐患！”杨宗保头疼的解释。
    “你们……”夏洛克还是很抵触。
    “好了，我没记错的话，安乐死在内达华是合法的。而且我刚才也征询过当事人的意见了，只不过把程序简化了而已！现在我们去见下一个患者吧！”
    听到杨宗保的话，夏洛克嘴巴无力的张了几下，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反驳的余地：“你们东方人难道天生这么冷漠吗？”
    “日鬼，放开夏洛克医生，他清醒了！”杨宗保见夏洛克恢复了理智，就让日鬼放手。
    “开始看下一个感染者吧！”杨宗保不给夏洛克休息的时间。
    “哼！”夏洛克还是不满，但是也无可奈何，因为他知道杨宗保说的都是正确的。
    “怎么会这样？”穆言还没从惊吓之中恢复过来：“杨宗保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不会是这种人？他就是这种人，难道你不知道？”蔷薇从穆言身边走过的时候，嘲讽道。
    “你……”穆言气愤。
    “夫人！”雷恩担心的叫了声。
    “不会有事的！”蔷薇安慰道。
    几人之中反而只有董亮最为不起眼，从头到尾一点反应都没有。
    ……
    “你不会把所有感染者都杀了吧？”在打开下一个病房门之前，夏洛克担心的问。
    “不会！”杨宗保肯定的回答：“我只挑选没有一丝生存机会的感染者！”
    在得到杨宗保保证之后，夏洛克终于打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里面的两个感染者明显好上不少能够勉强说话。
    杨宗保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退了出去。
    夏洛克这才放下了高悬的心。
    就这样，在查看完了全部的患者之后，几人集中在了药房里。
    “有什么发现没有？”雷恩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紧张的问。
    “让你去做的对比结果如何？”杨宗保没有立刻回答雷恩的问题，而是问了类人猿实验的情况。
    “已经交代下去了，暂时还没结果！”雷恩摇摇头。
    “那就是说感染需要时间！”杨宗保点头：“这里的情况算好的！多亏了夏洛克医生反应及时，把人全部隔离在了自己的房间和屋子里，这才阻止了病毒的蔓延！如果没有变异的话，那大概3-4天之后会是最糟糕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会有患者大规模的死亡！只要熬过了那个时期就好了！”
    “嗯！”虽然对杨宗保某些行为很反感，但是夏洛克也无法否认他的说法。
    “那是多少人？”蔷薇开口问。
    “疫情爆发的时候，岛上大概有4000人左右，目前发现的感染者是400多人……隔离起来的人由军方每天配送食物和水！”因为同为西方人的原因，夏洛克对蔷薇没什么反感。
    “那400感染者是不是全部都集中在宾馆和医院？”杨宗保问。
    “是！暂时是！”夏洛克回答。
    “现在没有好的治疗方案，在上面方案下来之前暂时就这样吧！”杨宗保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只能这样了！我们现在分别去给感染者检查一遍吧，顺便给他们补充抗生素和电解质吧！”夏洛克补充说。
    “开始吧！”
    ……
    回到宾馆之后，几人分工很快就对所有的感染者有个大概的了解了。
    “很累吧？”蔷薇给杨宗保冲了一杯咖啡。
    “还好！比医院查房舒服多了！”杨宗保紧锁的眉头并没有因为咖啡的温度而解开。
    “怎么了？情况不是还好吗？”蔷薇在杨宗保的对面坐下，自己手上也握了一杯咖啡。
    “就是因为情况比想象中好太多了我才不放心！”杨宗保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疑问：“我有种感觉……事情远远不止于此！”
    “你知道是什么事情？”蔷薇问。
    “就是不知道才更加恐慌啊！”
    “你也会恐慌？”蔷薇问了句。
    杨宗保没有回答，而是突然问：“肩膀上的伤好了？”
    蔷薇摸了摸肩膀，那里已经开始结痂了：“好了！”
    “好了就好！”
    “好了没好到这都一样！”蔷薇勉强的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