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夜行

    第一天，蔷薇没有回来，杨宗保在宾馆待了一天。
    第二天，蔷薇还是没有回来，杨宗保还是在宾馆里待了一天。
    第三天，日鬼按耐不住了，和杨宗保打了声招呼，就消失在夜幕中找乐子去了。
    “哼，这也是你的仆人！？”出乎意料，米娜那个小女孩却非常有耐心的陪着杨宗保喝茶。
    “你喜欢喝茶叶？”杨宗保见米娜的脸色这几天好了很多知道补充的蛋白质起了效果。
    “还行吧，苦苦的，没有咖啡好喝！”米娜有些嫌弃的说。
    杨宗保但笑不语，其实米娜想什么他知道，但是有些感情他不能回应的。米娜面前的茶水可是一点都没浅。
    米娜不知道为什么，被杨宗保的眼神看得心烦意乱，随口换了个话题：“什么时候走啊？”
    “等蔷薇回来！”杨宗保笑了笑。
    小女生耐心有限，要不是因为病长期待在家里，也不坚持不到现在。可是毕竟还小，所以最后米娜最后还是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米娜走后，杨宗保独酌起来。
    ……
    “爷……”日鬼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杨宗保意外日鬼竟然天没亮就回来的了。
    日鬼闷闷的一屁股坐在杨宗保的对面，端起桌子上茶杯一饮而尽。
    杨宗保见日鬼不愿意多说，也比逼问，他了解日鬼，心里肯定是藏不住事的。
    果然没过多久，日鬼还是忍不住了：“爷，咱们走吧！”
    “怎么啦？这里的女人不合胃口？”杨宗保好笑的问。
    “爷，不开玩笑行吗？”日鬼受不了杨宗保的态度，可是刚才见到的情景让他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杨宗保放下茶杯认真对待。
    “蔷薇夫人……”日鬼犹豫开口，但是马上又闭上了嘴巴：“我们还是走吧！”
    “日鬼，不要让我再重复一句了！”
    “我看到蔷薇夫人了！”日鬼的语气很压抑。
    “然后呢？”
    “她和另外的人在一起！”
    “另外的人？”杨宗保瞬间明白了日鬼指的是谁：“那是她老公，自然可以待在一起！”
    “可是爷……”日鬼还想反驳，但是细想却没有什么能够反驳的理由，最后时能毫无底气的说：“爷和蔷薇夫人才是真感情！”
    杨宗保很少见到日鬼灰头土脑的样子，不禁被逗乐了，开解这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汉子：“放心吧，什么事蔷薇知道分寸的！”
    “知道就好！”日鬼还是不高兴。
    “去休息吧！”杨宗保对日鬼说：“如果不想出去玩的话！”
    “爷，那我先去了！”日鬼起身告辞。
    杨宗保愿意相信蔷薇，但是他需要解释。
    茶叶换了一遍又一遍，杨宗保一直在等。
    日鬼和米娜每天都会陪着杨宗保。
    杨宗保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两样，但是日鬼还是很明显的感觉到爷有些不同了，明显很疏离也很冷漠。
    一个星期过去了，杨宗保没有迈出房间一步。
    “爷！”日鬼终于忍不住了：“蔷薇夫人这几日都出现在了公众场合！”
    杨宗保已经在落地窗边站了一天了，听到日鬼这话之后，过了一会才回答：“告诉蔷薇为我准备飞机！”
    “是！”日鬼叹了一口气。
    “怎么？被抛弃了？”米娜挖苦道。但是很快她就闭上了嘴巴，因为杨宗保正看着她，一点情绪都没有。
    米娜闭嘴之后，杨宗保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姿势。
    米娜没有再开口。
    可是米娜不说话了，杨宗保却开口了：“等下我们就走吧！”
    “去哪里？”米娜问。
    “回我家。我的几人都挺好的！”杨宗保声音里带着丝丝的想念。
    米娜没有反驳。
    飞机很快就敲定好了。
    没有收拾任何的东西，杨宗保带着米娜赶到了机场。
    “穆言已经回到了国内！”等候在机场的日鬼和杨宗保汇合后报告。
    “好的。哪架飞机？”杨宗保问。
    “那里！”日鬼指了指离他们最远的飞机说。
    “走吧！”杨宗保的脚步没有一丝留恋。
    ……
    “爷，不和蔷薇夫人说再见？”日鬼在杨宗保上了飞机之后问。
    “不用了。一个星期她都避而不见，也没有一个电话，一句留言。不管什么原因，已经都不再重要了！”杨宗保很累，累得不想再去想其它的。
    日鬼知道杨宗保表面越是平静，心里就越是哀伤。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爷，或许蔷薇夫人有难言之隐呢？如果您不给机会，不解释清楚，不是会造成遗憾吗？”
    “日鬼，你我认识有些年头了。我们一起出生入死，从没有背弃过对方。所以有些话我可以和你说。蔷薇是个很重感情的女人，她为了我甚至可以去死，但是却不会伤害家族的利益，这点你知道吗？”杨宗保透过飞机窗，看向窗外。
    “我不懂！蔷薇夫人连命都不要了，难道会在乎家族的利益？”在日鬼心里，命是最重要的，没了命有钱有什么用。
    “这就是蔷薇啊！”杨宗保叹息：“为了她好，就不能让她左右为难。我们都是可以互相杀死对方的交情了。”
    “爷……”日鬼觉得口苦。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动起来，杨宗保终于收回了视线，放下了窗帘。
    贵宾候机厅里，一席红色的身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竖在落地窗边，直到眼前的飞机从她都顶上略过，眼里透漏着绝望。
    “别伤心了，约翰医生会理解的！”威廉在蔷薇的身后劝慰道：“以后好好解释就行了！”
    “不，你不了解杨宗保。我们没有以后了！”蔷薇很笃定。将近20年的朋友了，什么不知道。
    “不会的！”威廉还在安慰，但是蔷薇已是不信了。
    ……
    “宗保怎么还没下飞机？”杨家老太太在机场焦急的等待着。
    “奶奶别着急，就快到了！”杨凤凰嘴上安慰，可是心里却也十分的焦急，眼睛总是看向出站口。
    “奶奶，没事的。杨哥说了快到了！”江松现在也十分盼望见到杨宗保。因为他又再一次挽救了人类。
    “还是你这孩子乖巧，不像窦家那两个没良心的，一出门就不知道回来了！”杨家老太太还在为窦雯雯和窦宝两人长期不归生气：“你们说人不回来吧，总得打个电话吧？总的来说就是不把我这老婆子放在眼里。”
    “奶奶，别生气，雯雯最近要忙一场服装秀，二宝在忙学业呢！”梅温馨帮着解释。
    “哦？要你解释给我听？”老太太很不待见梅温馨。
    梅温馨被老太太呵斥之后，退到一边，瞬间红了眼泪。
    杨凤凰顺了顺梅温馨的背，让她宽心。
    一下飞机，杨宗保竟然有了种归属感。那种感觉很奇妙，杨宗保从来不认为这种情绪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出来了，出来了！”老太太眼尖，瞧见了坐在轮椅上被推出来的杨宗保，扑上去问：“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老太太开始摸眼泪了。
    “我没事！”杨宗保只能用语言安慰。
    “老太太，少爷肯定累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梅叔在一边劝解。
    “好，先回去再说！”老太太虽然心疼孙子，但是总算还识大体。
    “老太太，我想和少爷说说话！”梅叔对老太太说。
    “行，那我带着凤凰坐前面的车！”没想到老太太瞬间就答应了。
    上车之后，梅叔把手扣在了杨宗保的手腕上。
    杨宗保任由着梅叔把脉，知道梅叔是老太爷的老仆，自然有点门道。
    梅叔眉头从一开始就没有松开过。
    “梅叔，怎么样？”日鬼很担心杨宗保的身体，见梅叔脸色不好，心也是高提了起来。
    “少爷，恐怕我得照实说，您的情况不太好！”梅叔也没想到杨宗保的身体竟然毁到了这种地步，体内生机微弱。
    “嗯，我感觉到了！”杨宗保点头：“胸口的伤口愈合缓慢！梅叔说吧，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
    “这么说吧！具体的说少爷什么病都没有，但是却又都有问题，各个器官似乎都在快速的退化！”梅叔解释说。
    “嗯，那我还有多久？”杨宗保问。
    “不知道呢！大概还有几年吧！”梅叔也不确定：“如果少爷的身体再受一次比较严重的伤害的话，那几年的时间都不会有！”
    “知道了！别告诉老太太！”杨宗保提醒道。
    “我知道！”梅叔答应了。
    日鬼一个人闷闷不乐。
    “日鬼，我又不是马上就要死了，你在那里感伤个屁啊!”看到日鬼意兴阑珊的样子，杨宗保忍不住爆粗口。
    “爷！”日鬼没有开玩笑，表情严肃的说：“我这一辈子什么都经历过了，能活到现在就是个奇迹。所以如果有一天爷不在了，那我也不在了！”
    “我可不用你陪葬！”杨宗保开玩笑的说。
    “不是陪葬。是士为知己者死。爷就是我的知己。我以前是什么？是人渣！处处被人嫌弃，被人瞧不起。可是自从跟了爷之后，我感觉自己活得像个人了！有尊严了！所以如果也不在了，那我就跟着爷到地狱去！”日鬼难得表露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