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或者不爱

  “没有呢，你也没睡？”文璐压制住想要对他大哭一场发泄惊吓的念头。理智告诉她这事不能告诉他，不然他又会发了疯似的要把她接走。
  “我想你了，睡不着。”杨天也没有打算告诉她今天他的母亲来过。他不想她有太大压力。
  “我也想你。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的。我们不久就又会在一起的。”
  “嗯。我等着。到时候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我困了，你也早点睡。”她确实又困又累了。
  “晚安。宝宝。”挂上电话，杨天苦涩的笑了，这个不听话的女人，总是让自己饱受相思之苦。
  静谧的夜空，挂着点点繁星，月儿弯弯的笑，谁家的灯火还在等着牵挂的人儿？
  “染颜，又一年了，我来看你了。”章子风将鲜花放在墓前，照片上年轻美丽的女子巧笑嫣然，“你还是那么漂亮，一点都没变。我这次回来不打算走了，打打杀杀的日子过够了，累了，想回咱们的故乡多陪陪你。”章子风成熟俊朗的容颜此刻再没有一点厉色，他看上去这么的温文尔雅，眼睛注视着照片上的人，温柔似水。“哎，对了，我今天遇上一个女孩，她和当初的你长得很像，长长的卷发，大大的眼睛，又黑又亮，她很能吃，会跳舞会喝酒会享受生活。”
  章子风忽然一滞，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染颜的墓前说起那个只见过两次，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那张明媚爽朗的笑脸总是在他脑子里转来转去。
  周游和李木在远处候着，周游拿了支烟出来，李木赶紧给他递火，“事情办得怎么样？”
  “她们昨天一出酒吧就直接打的走了，我开车在后面跟着，看她们在云岭酒楼下了车进去了。”李木笑嘻嘻的问，“游哥，咱们老大是不是对那小丫头有意思啊？他可从来没管过这等闲事。”
  “管好自己的嘴巴，老大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品头论足！”周游严厉的眼神吓得李木立即点头称是。就再也没了其他交流，由于职业的原因，神经总是紧绷的看着周围的动静。
  章子风深情的望了一眼照片上依旧笑的纯真可爱的女孩，才依依不舍的转头离开，和周游擦肩而过的时候淡淡的说，“走吧，去会会那个年轻的总裁。”
  在云岭的一个贵宾包间里，弥漫着一股强烈的火药味，两个男人相互对视着，一个肤色白皙，面带微笑，一个眼神冰冷，浑身散发着杀气。章子风这次回国就是打算回来漂白，不想再混黑社会了，为了安置手底下这帮兄弟，就在各大城市开了连锁酒楼，生意很红火，但是没想到他的生意都有人敢抢。
  “柳青，我敬佩你年纪轻轻就能把企业管理的井井有条，迅猛发展。你们集团不光有餐饮，也有医药，有化工，珠宝，奢侈品牌，你为什么就非得和我抢这点生意？再说，我是谁你不应该一点耳闻也没有吧？我本身不缺钱，但我手下那么多人呢，就指着酒楼生活了，你把我生意抢了，他们没饭吃了，不得去折腾你啊？到时候我可是管不了。”章子风眯着眼睛，玩弄着手中的酒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接到邀请的时候柳青才知道最近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大型连锁酒楼就是这个大名鼎鼎的黑道大哥开的，刚开始他也很头疼，这事下边的人确实做的有点过了，看人家生意好就去挖人家大厨，拉人家客户。可事情已经出了，只能硬着头皮来赴约。“章先生，恕我说一句实话，生意场上就是这样，不管用的是什么方法，到最后钱挣到自己口袋里了，就没有什么可耻的。”
  “哦？”章子风周围的气温瞬间下降，眼神像淬了毒的弓箭无情的射向还尽力保持冷静的柳青，“你的意思是，我们生意被你们抢走，人被你们挖走，是我的能力问题？”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是很正常的竞争手段。”柳青被那两道凌厉的眼光看的稍微有点语无伦次。
  “混蛋！”章子风把手中的酒杯摔的粉碎，指着柳青阴沉的说，“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否则我的弟兄会怎么办我可压不住。”
  赤裸裸的威胁！柳青虽然聪明，但第一次和黑社会打交道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与这种杀人放火都不眨眼的人，这么近的接触，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努力保持的微笑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章先生希望我怎么做？”他既然来找他，心里就应该是有一个计划的。
  章子风点燃了一只雪茄烟，吐出一个烟圈，“我希望你与我合作。”
  “合作什么？”柳青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有什么可合作的？拉他一起下水？自己也不是那块料子啊！
  “我的酒店与你的酒店合作，全部由你来统一管理，利润我们五五分成，这样我既不用担心你会挖我的墙角，也不用再费心思去管理，我的脑子打打杀杀还行，真让我干管理我还真不是你的对手。”章子风又吐出一个烟圈，看着若有所思的柳青，等待他的回答。
  要说这样做也并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但是和这么一个人合作，总觉得心里没谱。再一想，以后如果能有他给自己说上几句话，可以为自己省很多事情。最近海关那边，总是扣住他们的单子。药品原材料也总是莫名其妙的涨价。
   
☆、第二十六章  培训内幕
  “好。我同意。”柳青终于下定决心表情郑重的说。
  章子风一扫刚才阴郁的表情朗声大笑，“今后我们就是合作伙伴，酒店就交给你照顾了，具体协议什么的就交给手下人起草吧，咱哥俩儿喝一杯！”他用力拍了拍柳青的肩膀。
  柳青小时候和杨天一起在武术学校学过跆拳道和散打，四五个壮汉一般不放在眼里，而章子风这几下拍的他都几乎没站稳，他是在向自己展露实力吗？要自己别耍花样？
  自己身处这个位置上，就算是鸿门宴也得赴，重新挂上了招牌式的微笑，也想开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辛雨薇可够狠的，让他们每天熟悉一个工种，今天还跟着跑业务，也许明天就又开始学文案，文璐的脑袋都要晕了，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让他们学习全面的技能，以后无论被分配到哪个工作岗位都能够胜任。
  “哎，婷婷，还能坚持吗？”中午休息时间两人打算在楼下的咖啡厅度过，看着一脸倦容，精神不振的她文璐有些担心。
  黑咖啡冒着热气，喝上一口，苦涩的难以下咽。
  “你这是何必呢？你本身不爱喝黑咖啡，为什么还要啊？又品不出它的魅力所在。”文璐瞧她一脸痛苦的表情忍不住说她。
  “你哪知道，这种苦涩的滋味正是我此时的心情！我一个做文秘的天天让我跑业务去，我哪干的了？还没说话我就紧张，一说话对方就笑，他越笑我越紧张，烦死我了，还必须跑出业绩，不然不算合格，我都要把自己逼疯了，为什么我一和陌生人说话就脸红！我鄙视我自己！”她烦躁的看着窗外的行人，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过头盯着文璐。
  文璐被盯的头皮发麻，可乐的吸管就在嘴巴里都忘记了吸，“你想干什么？”
  “嘿嘿，”婷婷一声怪笑，“你忘了，你可以去找柳青啊！他肯定不知道辛雨薇在这么整咱们呢。”看文璐一脸仿佛在听天方夜谭一般的表情，抓起她的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你看看咱们这帮人，被折腾的都成什么样子了？那个女人为什么会这么对咱们？还不是因为你！所以你要为我们着想，去找柳青重新调整培训计划！”
  “我不去！能行就干，不能行就再找别的工作。”文璐抽出手，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知道她任性，认准的事情轻易不改变，婷婷叹口气，也不再多费口舌，闷头继续小口啜饮她的黑咖啡。
  咖啡厅放着贝多芬的钢琴曲，动听的旋律倾泻在午后温暖的空气中，文璐很享受这种气氛，微微闭上眼睛。柳青轻易不来这里吃饭，这里是上班族填饱肚子，休息聊天的好地方，今天办完事回来无意间看到文璐坐在靠窗的位置闭目养神的姿态，让他想起了几年前她在学校草地上小憩的样子，那么迷人，不由自主的挪不动脚步，犹豫了一会儿才推门进来。
  婷婷这个时候也趴在了桌子上休息，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我打扰到你们了吗？”他轻声询问。俩人都睁开了眼睛，只不过一个表情激动，一个表情无奈。
  “柳总！快请坐。”婷婷看文璐无动于衷便主动往边上挪了一点，给他挪出个位置。
  “谢谢，怎么，培训很辛苦吗？感觉你们都很累似的。”他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毫不避讳的用关心的眼神询问文璐。
  “还好。”文璐看婷婷那马上要抱怨一番的架势抢先说道。婷婷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的憋了回去，没好气的白了文璐一眼。“柳总怎么也会来这种小地方？”没理会婷婷愤怒的眼神，不温不火的说着闲话。
  柳青心情复杂的看着她，容颜未变，但为什么要和自己这么生疏？毫无任何感情的不咸不淡的话语，在他听起来却那么的堵心。从上次杨天来之后他还没有找过她，脸上被杨天打的淤青前两天才退下去。他还是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好的女朋友怎么就忽然之间变成了他杨天的？她此时面对自己就好像在面对一个陌生的人，有防备的心里，有疏远的意思。为什么这段感情自己还身临其境，不能自己，而在她那早已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