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或者不爱

  “哦？”杨天转过身，“她现在在哪？”他现在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只有柳小雅能为他解开心中的疑惑。
  “她现在在第一医院。”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杨天转身欲出去，想了想又上了楼，自己这个样子出门别被别人误以为是流浪汉吧？还是上去洗个澡，换换衣服，刮刮胡子比较好。
  路上，等红灯的时候，他给庄庄打了一个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电话，但是显然睡眠不足，哈欠连打。“怎么了？”
  “有件事情想问你。”杨天带着蓝牙耳机，紧跟着前面开始移动的车流。
  “嗯，说吧。”
  “上次咱们一起喝酒，柳小雅怎么会突然去的？你知道吗？”杨天想去见她之前他最好有一个初步的定论。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杨天又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还是一阵沉默，杨天耐心的等着，他断定，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兄弟，我对不住你。”庄庄一声叹息，说出了这么一句。
  “你能和我说详细一点吗？”杨天一手按着蓝牙耳机，生怕自己漏听什么。
  “事情都到了这一地步，你知道了还有什么用？”庄庄很想讲出实情，但如今他们已经要结婚了，告诉他真相能怎么样呢？甩了柳小雅？那孩子怎么办？
  “小雅流产了。大出血，现在在医院。”杨天试探着说，凭感觉，他看到柳小雅和庄庄在酒吧包间门口推搡的视频资料的时候，庄庄看她的眼神，不一般。庄庄一向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他看柳小雅的眼神中有许多内容，包括温柔，担忧。这是不正常的。
  果然，庄庄立刻情绪失控，紧张的问，“在哪？什么时候的事？”
  “我是刚刚才知道的，好像是早上的事情。”杨天的冷静与庄庄的烦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小雅给我喝的酒中是不是有东西？”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情问这个？她人怎么样？”庄庄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手忙脚乱的穿衣服，他害怕极了，他怕她有什么意外，他担心她现在是不是心情不好，是不是需要他来照顾。
  “她不是有你关心了吗？你放心，她已经脱离了危险，人也醒了，只需要静养。”杨天的话说得庄庄一愣。
  “你都知道了？”庄庄叹息了一声，“也好，既然这样了，我想我们还是好好聊聊吧。”
  “地点。”
  “来我家吧。”
  挂断了电话，杨天调转了车头，急速行驶在马路上。
  两个男人的谈话，简明扼要，杨天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攥紧了拳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从她的口中得知。”
  杨天闭着眼睛倚在沙发上，脸上透出一丝疲惫，庄庄看着这样的他，心里有一些难过，曾经他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光芒，他自信，他骄傲，他快乐。如今，他还剩下些什么？
  “照顾好小雅。我从心里还是一时不能原谅她，医院我就不去了，交给你了。”杨天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站起身来。
  “你去哪？”
  “去找我错过了许久的幸福。”
  “对不起。”
  “天意，我能怪谁呢？只能怪我自己当时伤了璐璐的心，才让柳小雅有机会接近我。”
  “我替小雅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她不是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她只是被感情蒙蔽了眼睛。”
  “我知道。她就交给你了。”杨天消失在了门口，庄庄也整理好衣服，往医院赶去，同是期望捍卫真幸福的男人，同时向着自己爱的人靠近。
  别致的小院子里，婷婷手拿铁锨头上淌下汗水，“行了吗？”
  “嗯，可以了”，文璐看了一眼她挖的深度，点点头，“把这些花籽撒到里面吧。”
  “这样就行了？你确定？”婷婷听话的将花籽撒好，又重新盖好土。
  “应该行吧？种东西不都是这样吗？埋在土地就会长出来的。”
  “你，”婷婷有些颤抖的指着她，“我还问你懂不懂！原来你也什么都不懂！这花什么温度，什么土质，什么时候种才会发芽？你都不知道吧？”看着文璐莫名其妙的摇头的样子，她更是气得咬牙切齿，“我就知道我是白干了！唉。”
  用手遮挡着刺眼的阳光，抚摸着自己凸起的小腹，文璐悠闲的说，“别生气吗，也许能长出来，也不一定。”
  杜婷要不是看在她现在是孕妇的份上，真想上去掐死她！她扭过头，看见杨天从车上下来，他怔怔的看着正低头抚摸自己肚子的文璐，神情温暖。她张大了嘴巴，但很快就反映了过来，悄悄的退到了屋里。
  文璐感觉阳光被什么人遮住了，她以为是婷婷，但很快便落入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久违的味道。她静静的任由他搂着，泪水无声的滑落，离开他的这些日子，她经历了太多，被强暴，做线人，到最后生离死别，现在自己已经是一个待产的孕妇。
  “别怕，我都懂，以后，我一步也不离开你，再也不说让你伤心的话。”杨天感觉出她情绪的波动，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你不觉得，一切都变了吗？再也无法回到从前。”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他的温暖。
  “不会，我的心没有变。我相信你也没变，你还是从前的你。”
  文璐推开杨天，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所有人都认为章子风是个恶人，曾经我也这么认为，但经过接触，我发现他并不是像你们表面看得的那样，他也有许多的无奈。最重要的是，他对我的一片真心。我出卖了他，他早就知道，非但没有为难我，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等待警方的抓捕。我心里对他充满了愧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一生的时间来赎罪，生下他的孩子，让他有个安慰。”
  “别说了。”杨天重新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我知道你心里承受了太多太多，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并且，我愿意陪着你。”
   
☆、第七十一章  选择
  “杨天，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你又何必为难自己？我现在的生活挺好，每天就等着孩子的出生，以后，孩子就将是我的依靠和快乐。你有了柳小雅，你们也即将迎来你们的孩子，我们就这样断了吧？各自过好各自的生活。”文璐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她觉得，如今这是最好的结局。
  “别胡说，我真的心里从来没有过别人，我承认，和柳小雅那一夜糊涂造成了一个无辜的孩子的出现，但是那全是柳小雅设计的圈套，是她在我的酒里下的药，而且现在孩子也没有了，我可以毫无牵挂，毫无愧疚的回到你的身边，守护你一辈子！”杨天深情的看着她的眼睛，他好久没有这么抱着她了，好怀念这种感觉。
  文璐不可思议的皱着眉头，“怎么会这样？”杨天的话让她震惊，过了一会，又了然了，柳小雅只是爱的深了，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孩子怎么没的？”她自己如今有了宝宝，理解一个即将做母亲的心，孩子没了，最伤心的莫过于母亲了吧！
  “心理压力大，流产了。”
  “哦。”文璐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倒影在脸上，许久才抬起头来，“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去陪陪她吗？她正是虚弱的时候。”
  “放心，庄庄去陪她了，这个时候，他去更合适。”
  “庄庄？”文璐越来越迷糊，搞不清楚什么跟什么。
  “我慢慢的再和你解释，我们回屋吧？我去见见伯父伯母。”杨天拉起她的手，怕她累着。可她还有些别扭的定在那里，不肯一起随他进去。
  “今天，就算了吧。你还是先回去吧，都冷静冷静。”经过了这么多，她心里已经麻木了，什么幸福，什么爱情，想都不敢去想了。章子风走了之后，她就告诉自己，从今以后，她只有孩子和父母。
  杨天有些呆愣的看了她好一会，他能感应到她内心不为人知的苦涩，低声说，“好，我先走，明天再来看你。”轻轻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来回揉搓，好半天才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冲她笑笑，转身离开了。
  她感觉很累，心累，疲惫感顿时席卷了全身，她一下子瘫坐在小院的椅子上，屋里的婷婷和文爸文妈一起跑了出来，将她围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大抵就是问一些，他来都说什么的话，又问他怎么来了又走了？文璐懒得回答，眼睛疲惫的睁不开，“妈，我想睡会儿，有点累。”
  文妈妈看看女儿，又看看自己丈夫，一脸焦急。她是希望她能和杨天重归于好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得到真正的幸福？可女儿就是这么不让她省心，一点也不愿意透露。
  “好了，带孩子进去休息吧。”文爸爸知道妻子心中的着急，但是这种事情，急不得，他相信好事多磨，他的女儿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她会幸福的。老天已经让她经历了许多的磨难，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日子也不远了，他看到杨天看自己女儿的眼神，他知道，杨天那孩子没变。自己的女儿也没变，只是她还不能从章子风的死中将自己解脱出来，她总是觉得他的死，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第二天，她去了青岛，还住他们住过的宾馆，还去他们去过的大排档和海鲜餐厅，她走过他们一起走过的每一块海滩和岩石，唯一不同的，就是身边没有了他。她从日出坐到日落，闻着海风的味道闭上眼睛回想着他们短暂的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