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善如良

第四十六章 丝丝牵出旧时事


里间房子里的程月凌见外面的桂儿半天不出声,半坐在铜镜前拔下了头上的一支钗,又向外间喊了一句:“桂儿,是谁在敲门?”
    桂儿看着蹑手蹑脚正往里走的少主子很是好笑,急忙应声:“没谁,是下人问夫人可还要用晚膳。”
    “哦!就给他们说我不用了,也吃不下。”程月凌对着铜镜又开始发起了呆。
    只顾着垂目,程月凌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有人,从善悄悄走到了身旁给她捏起了肩膀。
    “好了桂儿,你也去外间休息吧!”程月凌拍拍身后正在给她按摩的手。
    “当真不用我给你捏了吗?”
    程月凌一听这熟悉的声音,高兴的回头:“善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从善半趴在程月凌的肩膀上,使劲的撒着娇:“人家回来很久了,四娘一点儿都不心疼我,这么半天才猜到是我。”
    程月凌转过身子,扶正了正在撒娇的从善,仔仔细细的把她拉着圈的前前后后的检查了一遍:“好像瘦了呢!”
    从善伸平双臂,乍得老高,调皮的绷着圈儿:“有吗?有吗?我怎么觉得都跳不动了,分明是胖了吧!”
    这时,程月凌眉头的那个川才渐渐变成了一字,慢慢舒展开来:“就你最调皮了,快点儿坐下。”
    从善乖乖的拽过一张椅子,乖巧的坐下来,靠着程月凌:“四娘,你又瘦了。我才走在你门口,就听见你又咳嗽了,善儿给你把把脉。”
    其实,从善的右手早就搭在了程月凌的腕上。过了一会儿,从善直起身子,不高兴地批评着眼前温柔的少妇:“你又没按时服药,不然怎么会病情又加重了。”
    一番责怪,程月凌淡然一笑,只是爱抚的替从善整整额前的乱发。桂儿从外间探出头:“少主,这还不都怪你。夫人要不是想你,怎么会愁的茶饭不进呢!”
    程月凌看了一眼桂儿:“小丫头不要乱说话,这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桂儿憋着嘴,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
    程月凌用那双温柔的双眼,看着从善:“善儿,这次回来不走了吧!琅邪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从善本不知道如何开口说大宛的事情,一听程月凌刚好问到这个档口,索性心一横:“暂时不走了,过两个月可能还要去趟大宛。大宛的大皇子这次和琅邪的小郡主定亲了,于三个月完婚。我和他们的交情都不错,到时候可能还要去一趟。再加上如良现在是琅邪的半个皇子,他要嫁妹妹,我怎么着也算是娘家人,该送亲的。”
    程月凌明显的听到这个消息眉头一紧,随即又恢复原状。虽然她这点儿异样稍纵即逝,可是还是被从善看在眼里。
    程月凌明显的也感觉到了从善眼光里的探究,支支吾吾的尴尬一笑:“善儿,为什么这般看着你四娘?”
    从善拉了拉椅子,缩进了和程月凌的距离,用自己的双手抓住程月凌那双柔荑,郑重其事的看着她:“四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如果有什么事,我希望你如实相告。四娘虽不是我亲娘,可是待我胜似亲儿,我也一直未曾把你当外人看待。你如果遇到什么困境,或者说以前遇到什么困境,我希望你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
    程月凌听完从善这么说,明显的身子一震,站起身子步步退后:“没有,四娘能有什么事情。我这么多年一直深入简出,和外界未有接触,我能有什么麻烦!”
    虽然程月凌觉得自己很是镇静,可是她说的话仔细想还是漏洞百出。聪明如从善,怎么又扑捉不到里面的丝丝信息。
    从善也站起身子,张开双臂抱紧了眼前身子微微发颤的女子,她的头深深埋在程月凌的肩上,小声的叹息:“四娘,其实你已经露洞百出了。我想帮你,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在你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请你不要害怕,以前没人帮你,可是现在不同了,有你的善儿。我不怕告诉你,你的善儿不只是一个商人,我手中也有可以操控的势力。”
    程月凌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和她双目对望的从善,发着颤问道:“你知道了什么吗?”
    从善点点头:“你还记得你给我的那块虎头红玉吗?这次我去琅邪,遇到一帮大宛人的行刺。这块虎头红玉被人认了出来,说那是他们大宛女国巫的信物,也代表着谁有这块虎头红玉,谁就能指挥飞虎头,我现在就被死死认定成了飞虎头的新任家主。大宛国的皇子佐尔台也在一直寻找他的亲生娘亲,他的娘便是那女国巫。现如今,佐尔台和飞虎头的首领暮成红雪都随我一起来到了梁国,居住在不远处的别庄内。”
    从善的这番话,无疑惊得程月凌倒退出了很多步。恍惚了很久,在从善的注视下,程月凌才叹了口气:“该来的终是来了,躲都躲不掉。二十多年了,难道我的命运始终逃不出那天定的命运吗?”
    眼看着程月凌就要瘫软下来,从善赶紧上前一步接住了她,把她搀扶到了床榻上休息。
    给程月凌盖上了厚厚的锦被,从善坐在床榻边紧握着她的手,半天都没有说话。良久之后,程月凌用自己的双手亲亲拍了拍从善的手背。
    从善迎上程月凌早已经满目池水的眼睛,掏出锦帕给她擦拭着,也说出了自己猜定的结果:“四娘,若善儿没有猜错。四娘你就是二十多年前失踪的大宛女国巫,你也是大宛国皇子佐尔台的生身亲娘,飞虎头的旧主对吗?”
    程月凌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聪明过人的孩子,之后,无奈的点点头:“是,善儿没有猜错,我的确就是大宛国的女国巫,也是佐尔台的亲娘。”
    虽然自己已经猜到了,可是由程月凌亲口说出这个事实,她还是不由得很是震惊。她怎么能想到这个眼前陪伴自己十五年的温柔女子,竟然有着这么个让人乍舌的身份背景。
    以前小时后的种种,一幕幕的重新再从善眼前闪过。琴棋书画,自己的所会都是程月凌手把手的亲自所教。那温柔的怀抱是自己从小贪恋的,还有自己身上所穿的的任何衣服,哪样不是她熬着夜针针缝制。
    就是自己跟着青紫老道山上学艺那几年,从善的衣服从薄到厚,一样未缺。这种种怎么能让从善心里不拿程月凌当做亲娘来看待,可是现在这些,也许都是四娘在想念自己的孩儿所致。
    从善虽然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可是仍然镇定自若:“四娘,那么你准备下来怎么做。你是否要认下佐尔台,跟他一切返回大宛,恢复你女国巫的身份。三个月后,亲自去主持他的大婚?”
    “我,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去做什么所谓的女国巫,不想再做回暮成月凌。这么多年大宛没有了女国巫,不是照样平平安安的过了这么多年。”
    从善拉着程月凌,现在她才知道四娘的真名,暮成月凌。
    “如果照那样子说,暮成月华该是四娘的妹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差点儿丢了命?为什么你会逃到梁国,还被我爹爹救了?为什么你会嫁给我那不通文墨的爹爹,做了惠家的四夫人?”
    一连三个问题摆出,程月凌有点儿应接不暇。
    “这,这要怎么说。我想你大概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跟大宛的君王生下了大皇子佐尔台吧!其实我不是爱慕那佐尔嘉仁才和他生下了佐尔台,而是为了完成历届女国巫的职责罢了。虽然我不爱那君王,可是毕竟皇子是我十月怀胎才产下的,我怎么能不心疼那孩子。可是这就是女国巫的命运,就是奉命诞下皇位继承人,完成暮成家女人的天命。谁知道我这一切遭到了我亲妹妹暮成月华的妒忌。她从小爱慕佐尔嘉仁,从小就嫉妒我的一切。自从那时我诞下大皇子,也加快了暮成月华对我背后的加害。她雇了杀手,在那次我做完神使之后,埋伏在我返回的途中。后来,我被几个手下和身旁一个忠心的女仆所护,她穿了我的衣服扮作我,我才能侥幸逃过那次劫难。”
    看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程月凌,从善赶紧倒了一杯热茶让她饮下,让她稍作休息。
    从善不紧不慢的叙述后面的事情:“后来,你一路夺命而逃,才逃到了梁国的边境,途中被我爹爹所救。后来,因为感念我爹爹的搭救,给他做了四夫人,成为了我的四娘。”
    咳嗽了一阵,程月凌喘了口气纠正了从善的一个认知:“不,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是感念你爹爹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是在被救后的日子里真的对他产生了情感。虽然你爹是个粗人,只知道做生意赚钱,可是他给了我在大宛从未感觉到的温暖。那是家的温暖,我从小渴望的温暖。”
    当程月凌这句话说出,从善当然的怔了一下,这个她还真的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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