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门贵妻

第09章


    
    闻言,苏姨娘的心陡然惶恐了一下。想着鸾儿今年已满了十三岁,不算小了,该不会是老太太预备让太太带着鸾儿出门与人相看,准备议亲了吧?
    若真是如此,她该怎么办?
    对于儿女的终身大事,她这个做姨娘的是没有资格插手的,一切全凭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而这个“母”,自然指的是太太这个正房嫡母,鸾儿和尘儿的婚姻大事可都掌握在她的手里。
    想到此,苏姨娘的脸色一瞬间有些灰白,她是百分之百的相信,太太是绝对绝对不会给鸾儿说上一门称心如意的好亲事的。
    苏姨娘这厢满心焦虑,隐忧重重,那厢烈鸾歌同样也在琢磨着老太太的用意。她自然也是不相信老太太给她做衣裳打头面是为了下个月的寿辰做准备,刚刚那般说是不愿让姨娘多操心。
    不过,她倒也没有像苏姨娘般想得那么深那么远,心里的疑惑,等到傍晚给老太太送养身粥过去的时候,她便会找个机会问一问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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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闯祸
    用罢午膳,烈鸾歌打了两套太极,又做了个美白祛斑的人工面膜敷了脸,之后才净了身回侧厢午憩。
    一个时辰之后,玲珑准时来唤她起床,又伺候着梳整了一翻。
    打理妥当后,烈鸾歌在玲珑的带引下,一路往二少爷司徒皓梵居住的竹幽小筑行去。
    名副其实,整个竹幽小筑内布局精巧雅致,环境宁静清幽,厢庑游廊,假山莲池,小桥流水,无一处不别致小巧,无一处不精美妙绝。
    然而,整个院子中,最惹眼的还是那处用各种竹栽盆景环摆而成的圆型立体花坛。
    其种类之繁多,让烈鸾歌忍不住咂舌。一眼望去,色彩缤纷,千姿百态。但见凤尾竹,枝叶挺秀细长;琴丝竹,金黄色的枝干上镶有碧绿的线条;湘妃竹,枝干上生有花斑,青秀婀娜;斑叶苦竹,叶片上生有斑白图案;花身竹,绿色的竹竿上镶有黄色的线条……
    其它还有紫竹、黄竹、赤竹、楠竹、寒竹、冷箭竹、粉单竹、箬竹、水银竹、花竹、金竹、银链竹、玉边竹、墨竹等等,不便一一列举。
    “小姐,奴婢曾听府里的下人说过,二少爷不怎么喜欢花草,倒是独独偏爱竹。”玲珑见自家小姐看着盆景花坛出神,适时提点了一句。
    “看得出来。”烈鸾歌点了点头,目光忽而被一盆名贵稀有的龙鳞竹吸引了,不觉举步上前,细细观赏。见那龙鳞竹叶片青翠,枝条婆娑,虚心有节,风韵独具,看起来煞是可爱,心内喜欢,不由伸手去触摸着枝叶。
    刚摸上去,冷不防的,一声刺耳的尖叫从身后传来:“哎呀!姑娘,这竹子碰不得,碰不得啊!”
    烈鸾歌和玲珑二人闻声同时唬了一跳,手下意识地缩回,却不妨袖摆勾到了龙鳞竹的枝条上。她这一缩手,带动整盆龙鳞竹当场摔了下来,花盆立时碎在了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竹枝折断了大半,竹叶四散溅开。
    “啊!”
    又是一声惊叫传入耳中,比刚才还要惊慌惶恐。
    烈鸾歌皱了皱眉,转身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水绿色纱裙的女孩儿有些气喘地站在自己身后。她十五、六岁年纪,头梳双环髻,髻上簪着坠有流苏的五色簪花,身姿婀娜,五官明艳,看穿着打扮应该是这竹幽小筑里面的大丫鬟。
    此刻,她面色些微惨白,正一脸惊恐地紧盯着已经报废在地上的那盆龙鳞竹,看形容似乎想哭又拼命隐忍着的样子。
    烈鸾歌心知自己怕是闯了祸了,干咳一声,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呃,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待会儿二少爷若是要怪罪的话,责任由我一个人来承担——”
    她话音未落,那丫鬟陡然抬起头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愤愤地瞪着烈鸾歌冷声道:“姑娘这话说的倒是轻巧,谁不知道我们二少爷素来爱竹如命,别说是摔坏了,就是碰一下,二少爷也是断断不让的。平日里任谁来了竹幽小筑,都是远远绕过这个竹栽花坛的,唯恐不小心碰着了一丝半点。姑娘今儿倒好,不说避远一些,还巴巴地凑近抚摸。这还不算,姑娘万不该打碎了这盆龙鳞竹,你可知道我们二少爷费了多少工夫才好不容易得来这一盆?一直都是如珠如宝般养着护着,这会子摔没了,二少爷还不知道会生气心疼成什么样儿。”
    闻言,烈鸾歌愈发不好意思,暗恼自己不该去乱摸乱碰。她虽然对竹子没什么研究,但也知道龙鳞竹确实很名贵,是竹子里面的稀有品种。
    见自家小姐面有尴尬和懊恼,玲珑可不乐意了,回瞪着那丫鬟,没好气道:“左右不过一盆竹子罢了,再名贵稀有也只是个死物。我们小姐又不是故意的,难不成摔坏了这盆龙鳞竹,二少爷还会打骂我们小姐不成?倒是你,看形容也是个大丫鬟,怎的如此不知规矩礼数?见着我们小姐也不上前行礼,一出声就咋咋呼呼地大叫大嚷,有你这么冲撞主子的奴婢么?”
    被玲珑这么一说,那丫鬟咬了咬唇,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上前一步朝烈鸾歌福了福身,道:“奴婢木棉见过三小姐,刚才奴婢也是一时情急,若有冲撞之处,还请三小姐勿要见怪。”
    顿了顿,她冷着脸看向玲珑,没好气道;“你们小姐打碎了这盆龙鳞竹,二少爷自然不会打骂你们小姐。可这处竹栽花坛素来都是由奴婢照管的,今儿出了这么大的差错,二少爷要打要骂必定都是对着奴婢来,怎么也落不到别人的身上。”
    听着这呛人的话,烈鸾歌眉头又是一皱,虽然不怎么感冒这丫鬟那副冰冷怨愤的态度,但想着是自己有错在先,便也没太在意,只淡声道:“这事不怪你,是我不对,待会儿我会向二少爷赔罪的。你放心,我断不会让二少爷责罚你的。对了,你们二少爷这会子在哪里?”
    话音刚落,就见刚还冷着脸没什么好态度的大丫鬟木棉一脸惶恐地跪了下去,低垂着头,微颤着嗓音说道:“奴婢失职,没有照管好这盆龙鳞竹,请二少爷责罚。”
    烈鸾歌心下一紧,有种闯了祸当场被抓包的感觉。迟疑了片刻,略微忐忑地转过头,原本还以为会对上一张盛满怒气的脸,却没有如她所想。
    司徒皓梵俊美无俦的脸上寻不见一丝怒气,仍旧是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儒雅模样,眼角微微上扬,眸里的光芒如晴日里朗照的灿烂阳光,又如月夜里流泻的皎洁银辉,璀璨而柔和,明媚而耀眼,隐约间似透着丝丝淡淡的蛊惑。
    烈鸾歌看了看地上跪着直发颤的木棉,又看了看报废得差不多的龙鳞竹,咂巴了下嘴唇,满脸愧疚道:“二哥,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摔坏了这盆龙鳞竹,你如果要发脾气,尽管对着我来就好。这事跟你的丫鬟一点关系都没有,希望你不要责罚她。”
    说罢,她低垂下头来,一副任君发落的乖顺配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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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破例
    烈鸾歌等了半天也未见司徒皓梵有何反应,倒是头顶传来一阵轻笑声,清清朗朗的,如明珠坠落玉盘,煞是动听。疑惑地抬起头,就见他嘴角勾起一抹醉心的温柔,那摇曳的笑,若冬日的阳光,直直温暖着人心。
    “呵呵,难得见三妹在我面前这般乖巧柔顺,如此模样倒是可爱得紧。”司徒皓梵眉眼弯弯地轻摇了下头,又道,“玲珑说得对,左右不过一盆竹子罢了,再名贵稀有也只是个死物。比起三妹来,远远不值一提,摔碎了就摔碎了,有什么打紧。倒是那竹枝和摔碎的瓦片,没有伤着三妹吧?”
    “呃——”烈鸾歌一时怔愣着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他的俊脸放大在她面前,甚至想要拉起她的右手探看是否被竹子划伤,她才醒过神来,后退两步,摆着手笑道,“我没事,多谢二哥关心,也谢谢二哥的不怪罪之情。”
    司徒脱尘轻笑一声,温声道:“三妹太客气了,真想感激我的话,以后就别这样开口闭口地将‘谢谢’二字挂在嘴边就好。”
    “恩,那我可记住二哥的话了哦。”烈鸾歌眸光亮亮的,瞥眼见木棉仍旧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不由略带着些娇嗔的语气说道,“二哥,给我个面子,别责罚这个丫头了好不好?这件事本来就与她无关,你要是因此责罚了她,我会觉得你是在生我的气,我会难过的。”
    见她这副容颜俏丽、语态娇嗔的罕有模样,司徒皓梵心底柔柔一动,情不自禁地伸出食指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一双温润的眼眸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三妹,你都这么说了,我哪里还敢责罚木棉。别说一个面子,就是十个百个面子,我也会给你顾全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木棉,俊脸上的笑意犹在,可那语气却已经失了温柔,而变得万般严厉,甚至隐隐透着丝丝冷煞:“今次有三妹替你求情,我便不责罚你了,日后仔细些。还有,你的规矩若是没有学好的话,回头我就让姨娘跟前的麼麼再好生教教你。今儿这是三妹心好不与你计较,若是换了别人,见你对主子这般大呼小叫的不知礼数,没一丁点儿头等大丫鬟的素质,传出去还不丢尽了我的脸?”
    闻言,木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慌忙磕着头,哀求道:“二少爷,奴婢知错了,求您不要将奴婢撵走,奴婢日后定当循规蹈矩,再不敢对三小姐无礼,更不敢再丢少爷的脸,求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她今儿算是明白了,一向外表温润如玉、实则冷心淡漠的二少爷,他居然也有在乎看重的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看重与在乎。
    她想起以前二少爷的生母大姨娘不小心弄坏了他一盆竹子,二少爷可是当场冷了脸,任凭大姨娘说什么,二少爷都不听,还当着大姨娘的面重重打了自己十个手板。就为这事,大姨娘还跟二少爷闹了好一阵子脾气呢。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日后再没人敢去碰一下二少爷的竹子,见了这处盆景花坛都是自发自觉地远远绕开。想着二少爷连自己的亲姨娘都不给面子,那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今儿个三小姐不但摔坏了二少爷的竹子,而且还是最最珍稀名贵且仅有的一盆龙鳞竹,这事要是换在别人头上,那后果木棉想都不敢想。
    可是反观二少爷,他不但没有一丁点儿的生气,更关心的反而是三小姐的手有没有被竹子和碎瓦片给磕着伤着。与三小姐比起来,二少爷素来爱如生命的竹子居然不值一提。
    而二少爷也是第一次用如此冷厉威严的语气跟她说话,她能感觉出二少爷隐忍压抑着的怒气,生气的原因不是因为她失职没有照看好竹子,而是因为她对三小姐呛声呛语毫无规矩,更因为她没有将三小姐当做一个正经主子放在眼里。
    她知道二少爷此刻是因为三小姐在,所以才语气委婉了些,若不然,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她即刻撵出竹幽小筑。她也正是看出了三小姐在二少爷心中举足轻重的分量,才开口求饶的。只希望三小姐能明白她眼下岌岌可危的处境,再帮她求一次情。
    一个体面的头等大丫鬟被自己的主子撵出去,那境遇不用想也知道会是如何凄惨,单是别人奚落嘲笑的目光都能让她无地自容。
    烈鸾歌不傻,自然也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倒没想到自己的一时闯祸竟会给一个丫鬟带来如此厄运。
    轻叹了一口气,她有些难过地看着司徒皓梵,咬了咬唇,道:“二哥,你还是在生我的气。你是没有责罚木棉,却是打算将她撵出去,这可远比打骂她一顿要严重得多。二哥,你今儿若真这么做了,那我以后可再不敢来你这竹幽小筑找你了,免得带累你跟前的丫鬟遭罪,徒招人议论。”议论还算了,遭人怨恨才是真。
    听她这么说,司徒皓梵眸光微闪了下,暗恼自己一时气糊涂了,没考虑这么多。眯眼看着地上跪着的木棉,语气已没之前那般生冷严厉,却还能听出其中夹杂着的丝丝怒气:“你还怔着干什么?三妹难得来我这竹幽小筑,还不赶紧快去把最好的茶点备上,回头别忘了把这里给收拾干净了。”
    “是是,奴婢这就去。”木棉又磕了个头才起身,万般感激地看了烈鸾歌一眼,速速退了下去。
    二少爷还让她做事,那就说明不会撵她出去了。她没有忖度错,三小姐的话果然是最管用的,一向说一不二的二少爷居然为三小姐破了例。看来日后在二少爷面前是宁可得罪大姨娘,也不能得罪三小姐。
    “三妹,你今儿过来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去书房谈吧。”司徒皓梵含笑看了眼烈鸾歌,先行一步在前面带路。
    烈鸾歌暗松了口气,与玲珑随后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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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筹谋
    刚入书房门,便有一股凝神静气的熏香飘入鼻端,煞是好闻。
    房内空间很大,而且装饰精美,布置雅致。
    烈鸾歌在书房内扫视了一圈,目光定在西面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幅泼墨画上,画上画的是一片绿意盎然的翠竹,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画笔娴熟细腻,画中意境也颇佳,非丹青妙手无以作出此画。
    画卷的左侧还题着四句诗:谁种潇潇数百竿,伴吟偏称作闲官。不随夭艳争春色,独守孤贞待岁寒。
    烈鸾歌默声念了一遍,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首咏竹的七言律诗,却只写出了首、颔两联,余下的颈联和尾联却未给出。
    待木棉捧上茶点、与玲珑一起退出书房,分宾主落座后,她随口问了一句:“二哥,这首七律为何不写全呢?”
    司徒皓梵摇了摇头,笑道:“诗才匮乏,余下的四句一直想不出好的,便就这么搁置了下来。三妹若是有兴致,不如为我续上这后面的两联如何?昨儿听老太太说起三妹做的那首螃蟹诗,是极好的,可见三妹也是个才情卓越的女子,不妨帮二哥续完这首七律,二哥先承下三妹这份情。”
    “呵呵,二哥说笑了。”烈鸾歌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压下腹内的心虚,道,“我暂时也想不出好的来,容我回去细细思量斟酌一番。等得了好诗句,回头再告诉二哥罢。”她可不会作诗啊,回去后还得搜肠刮肚,少不得多费几个脑细胞,寻出几句合适的唐诗来给他续上。
    “也好,那就有劳三妹了。”司徒皓梵也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顿了片刻,方问道,“三妹来找我,不知是为何事?”
    烈鸾歌从袖中掏出一张写满了字迹的白玉镇纸来,展开后递到他面前:“二哥,这上面写的都是一些药材种【河蟹词】子,我出不了门,想请二哥帮我买来。”
    司徒皓梵接过镇纸,细细看了一遍,果然都是一些药材的种【河蟹】子名,普通的有,珍贵的也有,前前后后不下三十种药材。
    “三妹要这么多药材种【河蟹】子作甚?”他奇怪地问了一句,随手将镇纸折叠起来收好。
    烈鸾歌笑了笑,道:“还能干嘛,种【河蟹】子自然是拿来种的。二哥也知道我略通医术,平日里除了喜欢看些医书之外,还喜欢摆弄药草,或是炼药制药之类的。”
    “原来如此。”司徒皓梵凝眸看了她一眼,“三妹,你的意思是想要自己种药草,自给自足?炼出来的药都是为了医治三弟的顽症么?”
    “不全是。”烈鸾歌摇了摇头,沉吟了片刻,方继续说道,“二哥,我听说北辰国的丸药很稀罕,在市面上极为少见,一般只有皇宫里的贵人或是高门大户里有身份有体面的人才用得起。而大多数生了病的贫民百姓都只能喝中草药治病,不管是大病小病,轻病重病,依靠的都是黑乎乎又苦涩难闻的药汁,药效还不见得有多好。所以,我想自己开个药堂,专门出售各类丸药,平价卖给普通百姓。我保证,我炼制出来的丸药,绝对会比中草药见效快,男女老少皆宜。不管是伤风感冒,头晕目赤,还是咽喉肿痛,溃疡上火,或者热毒泄泻,口舌生疮等,只要是一般常见的病症,都能用我炼制出来的丸药治愈,而且是药到病除。当然了,我也会炼制一些名贵高档的丸药,等我的药堂名声打响了,自然少不了会引来一些达官贵人,那些名贵高档的丸药针对的就是这类顾客了。”
    开药堂这件事她已经想了好久了,她要自己赚钱,不想仰人鼻息,更不想依靠任何人。只要手里有钱,就连腰杆都能比别人挺得直些。
    俗话说得好,财大气粗嘛。
    而且日后不管境遇如何,她母女兄妹三人的生活也都能有个保障。
    这厢烈鸾歌在为自己的未来筹谋打算,而那厢司徒皓梵听罢她的一席话,心内却是惊震不已。不单单是因为她精通医术和药理、会炼制各种丸药,更因为她这惊世骇俗的想法。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夫为纲、以夫为天的,出嫁前在家学闺训女戒,出嫁后在家相夫教子,哪里能被允许出门自己去做生意赚钱?
    在外人眼里,这可是大逆不道,自毁清誉和名声的事情。一个女子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做生意,日后若是再想寻一门好人家,那会比登天还难,能嫁出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烈鸾歌见司徒皓梵惊愣地看着自己半晌不语,不用猜也知道他此刻心里是如何想的,不由暗骂这禁锢女性自由的古代封建制度可恨可恶。
    骂归骂,却也莫可奈何,她又不是来古代闹革命的。
    再说了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凭她一己之力,不可能改变得了这种社会制度,更反抗不了整个世俗纲常,只能让自己尽可能多地去适应这个古代社会。不过也是在不触犯她底线的前提下。否则,她宁可玉碎,也不为瓦全。
    轻叹了口气,淡声说道:“二哥,你也不用这么震惊,我又没说我要自己出门去抛头露面地开药堂,这不是正在跟你商量么?我当然知道女子是不可以做生意的,所以想跟二哥合作。我负责提供丸药,其它所有的事情都由二哥来安排,包括药堂的选址、装修、开张、员工招聘等等,这些我都不管。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做药堂的第一股东,所有的盈利我与二哥六四分成。不知二哥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可愿与小妹合作?”
    闻言,司徒皓梵这才醒过神来,温润一笑道:“只要不是有损三妹清誉和名声的事情,不管三妹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帮助你,支持你。说什么合作,也太生分了,就当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心甘情愿替妹妹做事罢,不管赚多赚少全都是三妹的,二哥不会要你一文。”
    “那怎么行……”烈鸾歌想要拒绝,若是分文不取,那她欠下的人情也太大了些。
    司徒皓梵故意沉着脸,语气掩不住难过地说道:“三妹若是执意要说什么合作与分成之类的见外话语,可见是没有真心将我当做哥哥,原来一直都是我在一厢情愿地把你当做妹妹罢了。”
    “二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既然叫你一声二哥,自然就是真心将你当哥哥看待的。”虽然认了他,确实是为了寻个好纳凉的大树做靠山,但烈鸾歌自然是不会傻得说出来的。而且她现在也有三分是真心,并不全是为了利用他才亲近他。
    就她现在看来,这个二哥是真的很不错,也是真的在用心疼她护她。所以,她也不会那么绝情,连个弥补的机会都吝啬于给他。
    “那好吧,二哥,你既然嫌我太生分太见外,那我便依了你就是。”顿了片刻,烈鸾歌又笑着打趣道,“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银子送到面前了都不要,日后可不要埋怨我黑心,无偿榨取你的廉价劳动力哦!”
    司徒皓梵弯了眉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就是个劳身劳命的人,被你榨取劳动力,反倒觉得全身舒坦。”
    烈鸾歌呵呵一笑道:“那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前期工作你先准备好,等我的丸药批量炼制出来后,我们的药堂就可以正式开张了。”想了想,又道,“对了二哥,还有一件事情想麻烦一下你。我姨娘正在绣一幅刺绣,预备给老太太做寿礼用的,等绣好之后想请二哥帮忙拿到外面找人装裱成一架紫檀嵌螺钿的转轴圆形大插屏。”
    “这只是件小事罢了,到时候定会给你办好的。”司徒皓梵一口便应承了下来。
    烈鸾歌本想说谢谢,想着他不喜欢,便没有说。见窗外天色也不算早了,遂起身告辞:“二哥,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先回去了。”
    “好的,三妹慢走。”
    司徒皓梵随烈鸾歌一同起身,直将她送到竹幽小筑的苑门口,方顿住脚步。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想着老太太给她做衣裳打首饰的事情,心内不觉有些烦躁,更有些怅然若失。
    他终归要眼睁睁地看着鸾儿嫁给别人,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去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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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疑云
    傍晚天色将暮的时候,烈鸾歌再次备好粥膳,带着玲珑去养心居给老太太请安。
    走到主院门前,迎面对上司徒香雪和司徒雅雪两姐妹从门内出来,看样子是已经请过安了准备回去。
    玲珑顿了下,便上前福身给她二人行礼:“奴婢见过大小姐,二小姐。”而后退到自家小姐身侧。
    烈鸾歌神色淡淡地扫了司徒香雪和司徒雅雪一眼,她二人面上的神色倒是千差万别。一个波澜不惊,眼角眉梢甚至还堆满了笑意,虽然那笑容很假,可至少表面功夫做得很足;而另一个则是恶狠狠地瞪着她,眸光又冷又凶,一脸的嫉恨和不满。
    看来这司徒雅雪对自己的怨恨之气还不是一般的深啊。
    烈鸾歌蹙了蹙眉,无视她那抹恨不能吃了自己的凶狠眼神,礼节性地唤了两声:“大姐,二姐。”
    司徒香雪朝她点了点头,又瞥了眼玲珑手中拎着的嵌螺钿八宝黑漆食盒,笑道:“三妹又给老太太准备养身粥了么?呵呵,真是有心了,也难怪能讨得老太太的喜欢,我们可都没你这份手艺和心思呢!”
    “大姐说笑了,为人子孙的,给长辈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自是应该的。”
    烈鸾歌话音刚落,就听见司徒雅雪重重地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冷嗤道:“什么力所能及、应该不应该的,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其实你自个儿心里想的是什么当我们会不知道么?哼,不就是讨巧卖乖,花尽心思地想要抱稳老太太这个靠山吗?”
    微顿了片刻,她上下打量了烈鸾歌一眼,神情愈发不屑:“不过,你也当真是好本事,居然还知道对症下药、投其所好,就凭一碗破粥就得了老太太的心意,手段和心机还真不浅呐!”
    闻言,烈鸾歌冷笑一声:“二姐似乎对我此举颇有微词呢,你若是看不过去,大不了你也去给老太太做一碗你所谓的‘破粥’,尽一尽你这做孙女的心意,绝对没人会拦着你向老太太‘讨巧卖乖’的。”
    “你——”司徒雅雪气得柳眉倒竖,瞪得溜圆的双眸中似能喷出火来。
    司徒香雪知她说不过牙尖嘴利的烈鸾歌,便赶忙帮着打圆场:“呵呵,好好的这是做什么呢!一家子姐妹,何苦这么针锋对麦芒的,应该和和气气的才对嘛!”
    烈鸾歌眯眼看着她,似笑非笑道:“大姐说的是,家和万事兴的道理,我想只要不是脑子有毛病的人,都会懂得的。”
    “你说谁是脑子有毛病的人呢?!”司徒雅雪横眉怒目,气得差点跳起来,却被司徒香雪拉了住。
    “二妹莫要如此急躁,没的失了名门闺秀的礼仪和风范。”她安抚性地拍了拍司徒雅雪的手背,随即侧过脸来看着烈鸾歌,转移话题道,“三妹,听说老太太请了锦绣坊的巧娘子师傅亲自来为你量身做衣裳,又让人去京里最有名的银楼给你打首饰,这可是份天大的恩宠和殊荣,我们姐妹可从来没有得过呢!想来老太太必是对三妹寄予了很高的厚望,到时候三妹可要拿出真本事来,莫要辜负了老太太的这份恩宠才是!”
    “大姐这话是什么意思?”烈鸾歌拧眉问道,听她这么说,似乎是知道老太太为何会急巴巴地给自己做衣裳打头面。
    “呵呵,什么意思三妹总会明白的,我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早。总之,三妹学好才艺和规矩礼仪,别丢了我们司徒府的脸面就是了。好了,不多说了,三妹赶紧给老太太请安去吧,我们先回去了。”
    说罢,司徒香雪笑意不明地看了烈鸾歌一眼,拉着司徒雅雪莲步而去。
    没走几步,就听到司徒雅雪假意压低声线,却又以明显能让烈鸾歌听到的声音拿腔作调地嘲讽道:“大姐,你就不用担心了,你的美丽和光环,对于某些人来说永远都只能仰望,而无法企及。野鸡就是野鸡,即便披上再华丽的外衣,佩戴再名贵的首饰,也变不成凤凰。云小侯爷是什么人,那是天之骄子,是龙凤中的龙凤,要配自然是配才貌双绝的名门淑媛,如何都跟野鸡沾不上边的。某些个没有自知之名的低贱之人,就让她一辈子做美梦去吧……”
    听着那嘲讽不屑的声音渐渐远去,玲珑黑着脸,气愤不已地说道:“小姐,她们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小姐才不是野鸡,小姐明明是凤凰,她们两个才是表里不一、矫揉造作、尖酸刻薄的野鸡呢!”
    “玲珑,别乱说话。”烈鸾歌忍住笑意,轻斥了一句。心里的疑惑却在不断加深,她不明白老太太给她做衣裳打首饰这件事,怎么就跟小侯爷云墨非扯上关系了?
    难不曾,老太太是想让自己穿戴给云墨非看?有这个可能么?肯定没有!她跟云墨非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个人!
    烈鸾歌好笑地摇了摇头,懒得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抬脚往上房行去。心忖着,到底什么原因待会儿问过老太太不就清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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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议亲
    小丫头打起帘子,烈鸾歌带着玲珑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凝神静气的檀香,抬眼瞧去,就见老太太歪在一张黄花梨描金嵌螺钿的罗汉床上,阖目养神。
    梅心坐在一旁的柳条小凳上,手里拿着个美人槌,不缓不急地替老太太轻捶着双腿。另一个大丫鬟兰心则立在罗汉床头,手里拿着一卷经书,在给老太太读经,声音柔曼婉约,清脆如珠玉,听入耳里很是舒服。
    二人见着烈鸾歌进来,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做了个静声的动作,仍旧各自做着手里的事情。
    烈鸾歌回她二人一笑,自不会上前打扰老太太养神。示意玲珑轻手轻脚地放下食盒,而后寻了个绣墩坐了下来,双手托腮,看起来似在听兰心诵念经文,实则神游天外,又纠结司徒香雪和司徒雅雪先前说的那一番话去了。
    她实在不明白,老太太给她做衣裳打首饰,跟老太太对她寄予厚望有什么关系?为何司徒香雪会说让她到时候要拿出真本事来,莫要辜负了老太太的这份恩宠?到时候?什么到时候,是要她等到什么时候?
    还有,司徒香雪还让她学好才艺和规矩礼仪,不要丢了司徒府的脸面,这又是何故?是要和谁进行才艺礼仪大比拼么?那可找错了人,让她不丢脸还真不容易。
    诗词歌赋她还可以盗用一下唐诗宋词什么的来充充数,可这古代的琴棋书画,她可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琴她只会钢琴和小提琴,棋她只会象棋和五子棋,书她只会写硬笔字和敲键盘,画她只会漫画和涂鸦。
    想起这些就郁闷,在现代她好歹也算是一个各方面都有所涉猎的才女,到了古代却几乎成了一个什么才艺都不通的盲女。还好这个异世使用的不是繁体字,否则她可不敢保证自己能认全古代所有的繁体字,真成了个半文盲,她还不呕死。
    正想得入神,忽听老太太的声音:“三丫头来啦?”
    烈鸾歌立马收敛起跑远的心神,起身走到老太太跟前,笑脸盈盈地福了福身道:“孙女过来给老太太请安,不曾想扰了老太太安神休养,是孙女的罪过,还望老太太莫要见怪。”
    “瞧你这丫头说到哪里去了,你可没扰到我,你过来请安我心里欢喜着呢。”老太太眉眼含笑,一脸慈爱。梅心服侍着老太太坐了起来,又拿了个软垫垫在她后背上。
    兰心收了经书,赶紧端来一杯清淡的温茶双手捧上。
    老太太接过紫砂销金茶杯,缓缓地喝了一口茶,又将茶杯递给了兰心。而后亲昵地拉着烈鸾歌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微顿了片刻,她笑道:“三丫头,你做的养身粥可有带过来?老婆子我今儿早上吃过之后,可一直都惦记着呢!”
    闻言,烈鸾歌不由弯起了眉眼,笑容灿烂道:“能让老太太惦记上孙女做的粥膳,可真是孙女的荣幸和福气。不过,孙女这回做的不是紫薯红豆粥,而是松仁莲米粥。”
    说着,她从八宝食盒里端出青花瓷粥碗和调羹,一边解说道:“老太太,夏季燥热,很容易中暑上火,适合食用清热解毒、消暑止渴的粥,如绿豆粥、松仁莲米粥等。绿豆粥性味甘寒,具有清热解毒、消暑止渴的功效。而松仁莲米粥能健脾补胃、疏肝理肠、益气滋阴,对夏季腹泻、心烦失眠也有一定的疗效。除此之外,孙女还加了些甘菊和茉莉,甘菊可以养血明目,理气解郁,而茉莉则可以生津止渴、祛痰治痢、固齿强心抗衰老。老太太,这粥膳做给您吃再合适不过了,老太太身体康健,便是我们阖府最大的福气。”
    “好,好,乖丫头,难为你为我这个老婆子如此尽心尽力,真真让人老怀欣慰。”老太太面上的神色无比柔和,开心与欣慰之情溢于言表。顿了片刻,又笑言道,“丫头啊,有你这份心意,这便是碗苦黄连,老婆子我也甘之如饴。”
    闻言,梅心和兰心都捂着嘴轻笑了起来。
    玲珑忍着笑意装稳重,心里却比吃了蜜糖还要甜。自家小姐如此得老太太的疼宠和欢心,她能不激动兴奋么?
    烈鸾歌似有些不好意思,微撅了下嘴,娇嗔道:“老太太可不许笑话孙女,孙女就是自己吃黄连,也舍不得让老太太尝一丝苦味呢!”
    梅心看了她一眼,一边伺候着老太太用粥,一边笑道:“老太太,瞧瞧我们三小姐,这嘴真跟抹了蜜似的。如此乖巧可人的姑娘,任谁见着都欢喜,也不怪老太太疼上心尖了。”
    兰心也忙附和道:“可不是么,像三小姐这般聪明灵慧的妙人儿可不多见呢。说出去只怕人人都要羡慕我们老太太,得了个如此心灵手巧又极有孝心的孙女儿。”
    老太太用帕子擦了擦嘴,忍不住道:“是啊,能得三丫头这么一个乖巧伶俐又孝顺的孙女儿,是我老婆子的福气,能不好好疼着么。三丫头,日后有何委屈和不顺心的地方,可都要过来给祖母说,祖母定会替你做主的,可不能再让我的乖孙女被人欺了一分去。”
    烈鸾歌眸光微闪了下,乖巧又不乏娇俏地笑道:“老太太,有你这般疼着孙女护着孙女,以后还有谁敢欺负孙女,给孙女委屈受啊,只怕避都避不及呢。”
    说罢,瞧见老太太愈发和颜悦色,不由转了话题,满脸感激道:“老太太,您让锦绣坊的巧娘子师傅亲自过来给孙女量身做衣裳,又让人去京里最好的银楼给孙女打头面,孙女真真是受宠若惊,都不知道该如何来回报老太太的这份恩宠了。”
    “傻丫头,老婆子我真心疼爱自个儿的宝贝孙女,要你回报作甚?”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重又拉起她的手,慈爱道,“你姨娘也是个知书达礼、颇有才情的女子,空了的时候跟你姨娘多学学,往后出门见客的时候,也不至于失了名门闺秀的风范和气度,让别人笑话了去。”
    闻言,烈鸾歌忙问道:“老太太,您是要让孙女出门见什么客人么?”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现在不见,往后总有要见的时候。丫头只管学好该学的才识、规矩和礼仪,这样走出去才不会丢了我们司徒府的体面。丫头啊,得我老婆子的喜欢还是其次,要让京里的那些个贵夫人们也喜欢你才是要紧。眼下你也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在贵族圈子里有体面,得众人欢心,总归是对你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的。”
    烈鸾歌微微红了脸,心里惊震着“议亲”二字,半晌不知如何接话。
    正尴尬之际,门帘外有丫头传话道:“老太太,老爷过来给您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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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父亲
    听到自己还尚未谋过面的便宜父亲突然来了,烈鸾歌心里略微“咯噔”了一下。转头看向老太太,见她投给自己一个“莫要紧张,尽管安心”的疼溺眼神,笑着朝老太太点了点头,随即起身乖巧地立在罗汉床一旁。
    帘子被打起,走进来一个身材颀长挺拔、着一袭玄青色云纹锦袍的中年男子,正是一家之主的司徒老爷司徒长卿。
    他几步走到老太太跟前,撩起衣袍双膝一曲跪于地上,面有愧色道:“儿子请老太太安,好几日未能过来,还请老太太原谅儿子的不孝,不知老太太身子近日可还好?”
    这段时间他又忙生意上的事情,又绞尽脑汁地周旋于皇族党派之争中,身为京都首富兼第一皇商世家的当家之主,想要明哲保身、置身事外,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每日里晨出暮归,都有七八日未能过来养心居给母亲请安,说起来当真有些不孝了。
    “我的儿,快快起来,过来让母亲好好看看。”老太太几日未见自己的儿子,心里怎能不惦念。忙将他拉到跟前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见他下巴削尖了,面容也清减了不少,不由略略红了眼眶,酸涩道,“长卿啊,这才几日不见,我的儿都瘦了一大圈了。生意再忙,外事再闹心,也要顾及着自个儿的身子啊。”
    “儿子不孝,让老太太操心了。”司徒老爷握着母亲的手,嗓音也有些发哽。顿了片刻,又道,“老太太莫要再为儿子劳心,儿子行事自有分寸的。老太太只管养好自己的身子,安享晚福和天伦,老太太过得舒心安稳,便是儿子最大的福气了。”
    “我的身体硬朗得很,你就不用时刻挂记在心上了。”老太太拿帕子掖了掖眼角,转头看向乖顺立于一旁的烈鸾歌,扬唇笑道,“长卿啊,以前是我们眼拙,竟让明珠蒙了尘。想着三丫头这么一个聪明灵慧的可人儿被人忽视了这么多年,我这心里就难受,往后可定要好好补偿回来。”
    说着,老太太又朝她使了个眼神:“三丫头,莫紧张,赶紧过来给你父亲问安。”
    “是,老太太。”烈鸾歌嫣然一笑,随即落落大方地走到司徒老爷身前,双手交叠于腰侧,仪态端庄而优雅地福身行礼道,“女儿见过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安好。”
    “恩,姑娘家大了,礼数也学得周全了,起身吧。”司徒老爷满意地笑了笑,伸手将烈鸾歌扶了起来。略带探究和审视的目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似有些感慨又似有些唏嘘地说道,“都道是女大十八变,鸾歌如今变得为父都要认不出来了。不单单是容貌变了不少,最主要是这气质和神态全然变得与以前不同。听你二哥说,你这次受罚之后因祸得福,神思台明陡然间就清醒起来,不再混沌愚顽。若果真如此,还真是上苍有好生之德,让你有这般福祉和造化了。”
    默了会儿,又接着说道:“既是头脑清醒聪慧明事理了,往后就要好生学习才识、馨德、规矩和礼仪,将以前落下的东西都尽数补起来。我们司徒家的女儿走出去,必须要有名门闺秀的风范和气度,万不可让人笑话了去。”
    “是,女儿省得,父亲大人的教诲女儿定当铭记于心。”烈鸾歌一一应下,神情柔顺而乖巧。虽碍于礼数,不敢直视司徒老爷的面容,但眼角的余光还是将他的五官打量了个全。
    不得不感叹一声,她这名义上的便宜父亲还真当得起“风度翩翩,俊美无俦”八个字。明明已是不惑之年的人,看起来却才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亮如寒星的双眸中有着商人的精明和犀利,丰神俊朗的面容又给人一种文人的温文和儒雅。都说无奸不商,可他身上却寻不到半丝奸商的贪婪和市侩铜臭之气,有的皆是世家之主的高贵和威仪。
    也难怪府里的少爷和小姐们不是帅哥就是美女,原来都是源自于司徒老爷这优良的遗传基因。
    司徒老爷点着头:“恩,省得就好。才学礼仪不可荒废,从明儿个下午开始,你就跟你大姐二姐四妹她们一起上家塾里学习。府里请了女夫子和教引麼麼,该学些什么她们自会给你安排好。再莫要贪玩胡闹,要用心学些东西,姑娘家的外貌仪表很重要,可内在涵养更是轻慢不得,德才兼备才容易寻上一门好婆家,明白么?”
    烈鸾歌怔了怔,忙囫囵吞枣似地应道:“女儿明白,女儿定会努力学习才识和礼仪,不让父亲大人失望。”
    “你能如此作想为父就放心了,以往有什么磕磕绊绊的你就莫要再放在心上,为父有什么管教严厉的地方那也是为你好。往后一家子亲人要和和气气的,你们兄弟姐妹几个可都要好好相处,莫要让你们祖母闹心。”
    “是,女儿谨记父亲大人教诲。”烈鸾歌除了乖巧应“是”,什么也没得说。
    她知道她这便宜父亲话里话外无非是让她不要记仇,以往的不快过去了就过去了,往后要切记家和万事兴的道理,不能小家子气,要与姐妹们一块好生相处,要做司徒府里的好女儿,不能给他脸上抹黑,不能惹得老太太不快。
    若是忤逆长辈、不友爱姐妹弟兄,这便是失德不孝,传出去可要丢了整个司徒世家的名声和脸面,更别说往后再给她寻门好婆家了。
    一想到这先后被老太太和司徒老爷提起来的“议亲”和“婆家”之事,烈鸾歌头都有些大了,心里莫名烦躁不已,面上却未敢表露出丝毫。
    司徒老爷这会儿似想起了什么,语气略含关切地问道:“鸾歌,你哥哥的身子如何了?听皓梵说你医术不凡,而今你哥哥的顽症由你全权负责,可有什么起色没有?”
    “谢父亲大人关心,哥哥的气色眼下日日见好,咳喘气虚之症较往日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能吃得下饭,睡眠也安稳了不少。”烈鸾歌暗自握了握拳,微顿片刻,又郑重其事道,“哥哥的痨病并不会传染,以前是那些大夫误诊了。父亲大人想想看,若是哥哥的病会传染的话,那女儿和姨娘为何这么多年都还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痨病说起来虽有些骇人,是个让人棘手的顽症,可也不代表就没法可医。只要药材齐全,治疗和调养的方案合理,哥哥的痨病终有一天会痊愈的。父亲大人,请你相信女儿,我有信心治好哥哥的顽症。”
    闻言,司徒老爷儒雅俊朗的面容上流露出丝丝喜色,以一种全新的眼光深深看着眼前这个从未被他放在心上过的三女儿,心忖着这个女儿是真的变了,而且变得彻彻底底,变得让他觉得陌生。
    不过,他却又乐于见到这种脱胎换骨般的变化。无论如何,一个聪明灵慧的女儿总要比一个痴傻愚昧的女儿好上百倍千倍,他也不用再担心外人知道他有一个傻子女儿而嘲笑他了。
    “鸾歌,为父相信你。往后有什么难处尽管跟你祖母说,你祖母会疼你的,为父也不会再慢待了你。”司徒老爷伸手摸了摸列鸾歌的脑袋,嘴角勾起一抹慈爱的笑容来。静静看了她半晌,方道,“你先回去吧,让为父单独和你祖母说会子话。好好照顾你哥哥,改日得了空,为父会去梨香苑看看脱尘的,去吧。”
    “是,女儿告退。”烈鸾歌朝他福了福身,又朝一直面含疼爱笑容看着她的老太太行了一礼,方带着玲珑退了出去。
    “梅心,兰心,你二人也下去吧。”老太太摒退了房内所有人之后,才一脸凝重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忧心问道,“长卿啊,宫里的两派势力还在轮番向你施压么?”
    司徒老爷微拧着双眉,点了点头:“树大招风,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近年来皇上的身子不大康健,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储位之争日渐激烈,几乎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朝中的文武大臣分党分派,各持阵线。我们三大皇商世家也跑不了,想要保持中立很难,迟早都要被迫给出一个明确态度的。”
    “那可如何是好?”老太太愈发忧心起来,沉吟了片刻,问道,“长卿,那依你看,大皇子和二皇子,谁被立为储君的希望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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