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那媳妇可再没脸面出去见人了。”
“太太自然思虑的是。”老太太笑了笑,微顿片刻,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也没说是我老婆子要重新操起这份家务,年纪大了,也的确是没有这份精力了。我是想找个人暂代太太之职,在太太身子大好之前,帮着打理内宅里的一切家务。先就听说太太为着主持家务劳心劳神,累得身子受损,如今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歇一歇,将身子彻底补养一番。待身子彻底好了,以后还有得太太操劳的呢。”
柳氏面上神色数变,心知老太太不是跟她说着玩儿的,而是的确动了这份让她暂时交权的心思,所以她再怎么婉言推拒想必也是没用的。
暗自平复了一下满腔的愤懑之气,柳氏极力扯出一抹笑容来,佯作感激道:“媳妇多谢老太太的体恤和关心,那就听从老太太的话,好好养养身子,权当做忙里偷闲罢。只不知老太太要让何人暂时代职,帮着媳妇打理家务,主持阖府中馈?”
老太太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烈鸾歌一眼,笑着说道:“这个我还得好好想想,毕竟府中偌大的家务也不是那么好操持的。能力不够的人,反倒会闹得内宅一团乱。”
说罢,老太太站起身:“太太好生歇养着罢,我们不扰着你休息了,这就回去了。”
柳氏忙道:“老太太慢走,请恕媳妇不能相送。蜜儿,快替我送老太太回去。”
“不用了。”老太太摆了摆手,“有三丫头陪着我就行了。蜜丫头还是留在这里好生照顾太太罢,有什么旁的状况别忘了打发个丫头到养心居禀报一声。”
“是,蜜雪会的,老太太慢走。”司徒蜜雪一一应下,将老太太搀着送到了房门外。直到老太太与烈鸾歌上了青帘软轿,一行人渐渐远去,她才重又回到房里。
还没走到床前,就见柳氏猛地操起床头花几上搁着的一个美人耸肩花瓶,奋力摔到了地上。上好的名贵古董就这么一下子报废了,碎瓷片溅得到处都是。
司徒蜜雪被那“哐当”的一声脆响给唬了一跳,赶忙上前,伸手帮柳氏顺着胸口:“娘,您又怎么啦?好端端地发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
“大权都要落到那个小贱蹄子手里了,我还能不生气么?我只差没被气死!”柳氏一字一句磨着牙说道,气得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娘,您不要这么动怒,没的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多不值得啊。”司徒蜜雪不停地抚着柳氏的胸口,想了想,又问道,“娘,您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大权要落到那个小蹄子手里了?”
柳氏轻戳了下女儿的额头,咬牙切齿道:“老太太之前说的那番话你没明白么?那明显是要抬举那小蹄子,让她来暂代我的主母之职。老太太这明面上是为着我的身子着想,暗里却是趁机夺了我的掌家之权。虽然我交权只是暂时的,可那小蹄子又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定会趁着掌家的这段时间兴风作浪。我把话说在前头,她要是不生出点事儿来,我还就不姓柳了,你且等着看好了。”
“那可如何是好?”司徒蜜雪撅起了嘴,一脸愤恨,“那小蹄子要是掌了家权,还不愈发得意了?”
“那也没办法,谁让老太太不是偏心,而是将整颗心都搁在那贱蹄子身上了。”柳氏面上乌云罩顶,眼中直冒冷光。
其实,她最担心的还是,老太太爱屋及乌,不但宠爱那贱蹄子,还会连带着抬举苏姨娘。她好不容易彻底斗倒了老爷身边的一个女人,这再又抬举起来,不是给她添堵么?
本就有大姨娘赵氏和二姨娘周氏两个不省油的狐狸精没有收拾掉,这再冒出来一个,又要耗费她多少精力去争去斗?
柳氏正闹心着,忽听司徒蜜雪愁眉问道:“娘,您眼下身体不好,毒素一个时辰就会发作一次,那明日侯府夫人举办的百花宴可怎么参加啊?”
闻言,柳氏一双黛眉拧得比死结还要紧。胸膛上下起伏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恨恨说道:“这当口碰上这等无妄之灾,明日的百花宴我自然是无法参加了!可恶,以后看到一只猫,就给我杀一只!”
司徒蜜雪被她眸中迸射而出的凶狠厉芒惊了一下,但也并不害怕。她知道母亲是最疼她的,不管用什么手段去谋害算计别人,也永远不会害她这个宝贝女儿。
“娘,你不能参加百花宴,那女儿可怎么办啊?”
“傻丫头,我不能参加,又不影响你去侯府,明儿你就跟着你大姐和二姐一起去吧。”柳氏怜爱地摸着她的脸蛋,想了想,又说道,“蜜儿,别的贵夫人你无须花心思,只要在侯府夫人面前留下好印象就行。娘跟你说啊,这侯府夫人是个极为严谨,又极重规矩和礼数的人,在她面前切记要端庄稳重,柔婉识大体,尤其在规矩礼数上万不可有半步行差踏错,记住了么?”
“知道了娘,蜜儿也学了这么多年的规矩和礼数,明儿不会出错的,娘大可以放心。”司徒蜜雪爱娇地拉着柳氏的手臂,默了片刻,又撅着嘴说道,“娘,昨儿个大嫂的诬陷也没有成功,反倒害得娘被老太太训了一番,想想就让人来气。不过,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那贱丫头什么惩罚也没有,明天岂不是要跟我们一起去侯府参加百花宴?”
“娘,您快想想办法啊,我讨厌那个贱丫头跟我一同出现在外人面前,她太容易抢人风头了,比大姐还要更容易引人注目。每次跟她在一起,我都感觉自己像是个陪衬,而她才是那个高贵体面的嫡出大小姐,这种感觉实在是让我心里熬得慌,浑身都难受透顶。”
“我不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个贱丫头明天去参加百花宴,她那张可恨的利嘴最会哄人,要是把侯府夫人哄得开心了讨了她的欢心,那我可怎么办啊?娘说过侯府未来少奶奶的位置是我的,谁也不能跟我抢!”
“蜜儿,你又急躁了不是。”柳氏拍了拍宝贝女儿的手背,笑着安抚道,“放心吧,有娘在,自然不会允许任何人阻了我宝贝女儿的好姻缘。我明日参加不了百花宴,那个小蹄子自然也别想参加。”
司徒蜜雪忙问道:“娘可是想到什么好办法来阻止她了?”
柳氏点了点头,双眼带毒,嘴角勾起的一抹冷笑直让人心里泛寒:“这一回即便是害不死那个小贱人,也定会让她去了大半条命。”
话落,又猛地醒悟一般,满脸愉悦道:“哦,倒忘了这是个一举两得的事,那贱丫头一旦被斗得半死,那我说不定也就不用再交出掌家之权了。”
——
烈鸾歌陪着老太太回到养心居,祖孙俩坐在一张罗汉床上,一边吃着茶点,一边闲谈叙话。
没什么重点地闲磕了一阵,老太太忽而拉着烈鸾歌的手,委以重任似的说道:“丫头啊,我想好了,这暂代家权、主持中馈的重任就交给你罢。”
闻言,烈鸾歌心底并未有半分惊讶,因为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不过明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
轻轻咬了下唇,烈鸾歌故作出满脸的惊震之色,似乎从未想过老太太会对她说出这话一般。思虑了一会儿,她婉言推拒道:“老太太,孙女儿知道您是疼爱我信任我,所以才会让我暂代家权,打理府中一应大小事务。可是孙女儿从未掌过家,没有半分管理内宅之事的经验,孙女儿怕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当好这个家,还请老太太能够收回成命。”
“呵呵,傻丫头。”老太太笑得一脸柔和与慈爱,顿了顿,方又开口说道,“没有谁是天生就会掌家理事的,都是一点一点慢慢学来的。三丫头聪明过人,什么事稍微一点便能通透,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将内宅打理得井井有条,丫头自己也要对自己有信心才是。再说了,不是还有我么,我老婆子可是过来人,经验丰富着呢。丫头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过来问我,我都会一一教你的。”
听她这么说,烈鸾歌仍旧是一脸为难和迟疑。
老太太摇头笑道:“丫头,我都对你这么有信心了,你还犹豫什么,不可以让我失望哦。”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烈鸾歌不再继续假装矫情,一口应承了下来:“那好吧,孙女儿多谢老太太垂怜,定当竭尽所能暂时当好这个家。”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扬眉笑道:“呵呵,这就对了嘛。”
烈鸾歌亦是一脸嫣然笑意,默了片刻,她有些不解地问道:“老太太,您为何要让孙女儿来掌这个家呢?”她知道老太太若是要挑代掌人,定会挑中她,却猜不透老太太因何原因会挑中她。
“丫头,这会子怎的又迟钝了,我的用意你还不明白么?”老太太摇了摇头,好笑道,“我这是给你找机会让你实践学经验呢。你现在做好了这份重任,以后到了婆家,当起家、主起中馈来可就得心应手了。”
“啊?”烈鸾歌这回可是真的惊愣住了,怎么又扯到婆家了?
这老太太对她还真是一片苦心啊,现在就训练起她的当家能力来了。什么婆家不婆家的,她还从未想得那么远好不好。
哎!
烈鸾歌暗叹一声,半晌无语,看着老太太不知说些什么好,脸上的笑容都不那么自然了。
“丫头怎的不说话了,莫不是因为我刚才的话而不好意思了么?”老太太摸着她精致俏丽的面颊,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女大不中留,总是要嫁人的。丫头将来也定是做正室主母的人,早日学好了如何当家理事,以后到了夫家才不会手忙脚乱。”
“老太太,您说的会不会远了些。”烈鸾歌微微撅了下嘴,神态娇嗔,有些不依道,“而且还一口一个‘婆家’‘夫家’的,孙女儿可真的是不好意思得紧,还求老太太莫要再说这个了。就算要说,老太太也别当着孙女儿的面说嘛。”
“好好好,我不跟你说这个,瞧你这小脸红的。”老太太眉眼弯成了月牙儿,笑得甚是愉悦。好一会儿,她才转移了话题,“对了丫头,太太眼下遭了这份无妄之灾,明天侯府的百花宴定是不能参加了,那就你们四个丫头去罢。这蜜雪最小,素来也被太太娇惯着,性子有些刁,你们几个要担待着些,莫在人前失了礼数闹了笑话,损了我们司徒府的体面。”
“恩,孙女儿会的,老太太的教诲孙女儿都记住了。”烈鸾歌温顺乖巧地应下,心里却忖着,柳氏想必快要出招了罢?
第74章此章无题
从老太太的养心居里出来,见巳时将近,烈鸾歌便直接去了栖梧阁。
司徒老爷给府里的四位小姐安排的是上午学习才识和技艺,下午学习规矩和礼仪。
烈鸾歌今儿运气似乎不怎么好,正赶上学习她最不擅长的书法,写出来的狗爬大字没少让女西席皱眉头,直罚她重写了一次又一次。
那司徒三姐妹暗自幸灾乐祸,笑得就差没有当面揉肚子,不屑的白眼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抛。
烈鸾歌仍旧把她们三人当做空气,无视了一个彻底。虽然悬得手腕都酸麻了,还是咬着牙,认命地握着毛笔一遍一遍地写着练着。
哎,这古代的名门闺秀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一样一样学起来,于她来说还是很有几分挑战性的。
尤其是这书法,她觉得自己还真的是没有这个天分。写来写去,写出来的字都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丑。
一想到哥哥那手龙飞凤舞、力透纸背,且可楷可隶可篆可草的精绝书法,她就汗颜。跟哥哥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真正的云泥之别啊。
烈鸾歌一边老老实实地练着字,一边郁闷地想七想八。
一会儿想着回头就去跟哥哥请教一下书法的要领;一会儿想着接下来她该如何当好这个家;一会儿想着明儿要去侯府参加百花宴的事情;一会儿又想着柳氏已经是蠢蠢欲动,马上就该耍阴招了罢。
神游天外地这么想了一通,一个时辰的学习时间总算在不知不觉中熬了过去。
回到梨香苑,烈鸾歌直接去了苏姨娘的房里。
“鸾儿回来啦。”苏姨娘见着她进来,立刻停下了手中的绣活儿,笑着问了句,“今儿都跟女夫子学了些什么呀?”
烈鸾歌撅了撅嘴,搬了个绣墩挨在苏姨娘身边坐了下来,拉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姨娘,我今儿跟女夫子学的书法,可把我累惨了。那毛笔字实在是太难写了,最要命的是手腕还得一直悬着,悬得我手臂都要忍不住发抖了。”
哎,她好怀念二十一世纪的碳素钢笔和鼠标键盘啊。
苏姨娘摸了摸宝贝女儿的脸颊,又好笑又心疼地说道:“哪个人习书法不是这么过来的,姨娘当年练字的时候也跟你一样,直悬得腕部酸麻、手臂发颤呢。”
顿了顿,又道:“来,姨娘给你好生揉捏一下手臂,待会儿就不酸了。”
“嘻嘻,就知道姨娘最疼女儿了。”烈鸾歌眉眼一弯,笑得像个月牙儿,将自己的右臂直接伸到苏姨娘的面前。
“对了鸾儿,太太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苏姨娘一边帮宝贝女儿揉捏着小胳膊,一边问道。“今早原要过去请安的,可太太那边打发了小丫头过来,说是今儿的请安免了,而且近几天之内也都不用我去落梅苑给太太请安了。”
闻言,烈鸾歌一脸愉悦道:“这样岂不是更好,不用去给柳氏请安,姨娘倒落得清闲。早上还可以多睡会儿觉,养养精气神呢。”
苏姨娘笑了笑,面上神情不置可否。
烈鸾歌瞅了她一眼,语气明显带着幸灾乐祸地说道:“姨娘,柳氏今儿的确是恶人遭罪了。女儿告诉你啊,柳氏今晨被虫蚁给咬了,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红一块肿一块的。已经请了坊间最有名气的王大夫瞧过了,说是中的虫蚁之毒不轻,虽然毒素不致命,可是在毒素被解之前,每隔一个时辰就会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会让人痛得钻心呢。可不是么,早上女儿陪老太太过去看柳氏的时候,就看到了她毒素发作时候的样子,满头大汗地又嚷又叫,还满床直打滚,就跟被人剥了一层皮似的。姨娘都不知道,女儿看到柳氏那副痛得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有多畅快,只差没有放声高歌了,呵呵。”
苏姨娘面上一阵诧异,惊疑地问道:“太太好端端地怎么会被虫蚁给咬了?还咬得这么严重?”
烈鸾歌撇了撇嘴,哼声道:“听说是猫打翻了柳氏房里的蜂蜜花酿,而后招来了一大堆的虫子和蚂蚁,还爬得柳氏满床都是,她能不被咬到么。”
“原来如此。”苏姨娘了然地点了点头,“这还真是一场无妄之灾啊。”
她身侧立着的碧颜忍不住说了句:“什么叫做无妄之灾啊,依奴婢看,这就叫做恶人自有恶报。”
玲珑连忙应声附和:“碧颜姐姐说得对,太太就是恶有恶报。”
苏姨娘摇了摇头,笑道:“你们两个丫头,说话也没个忌讳,当心说顺口了,到了别人面前也管不住自己的嘴。”
玲珑与碧颜互看一眼,异口同声道:“才不会呢,奴婢也就敢在姨主子和小姐面前,说话这么没遮没拦的,在外人面前素来谨慎着。”
“知道就好。”苏姨娘再次笑着摇了摇头,蓦地似想到了什么,忙叮嘱道,“碧颜,以后记住让人看好露露,别让它到处乱跑。太太这回因为猫而吃了大亏,只怕往后见了猫都会恨得牙痒痒。”
“太太以后会恨上猫那是肯定的了,只怕还会往死里恨,见一只杀一只都是极有可能的。”碧颜可是深知柳氏的心狠手辣和阴毒,“姨主子放心,奴婢会让人看好露露的。”
听苏姨娘和碧颜提起露露,玲珑忽而恍然大悟地看向烈鸾歌,蓦然明白小姐昨晚带着露露是去干什么“好事”了,原来小姐是去算计太太了。
心里一阵痛快,不过当着姨主子的面,玲珑也不好说什么,只偷偷朝自家小姐竖了下大拇指。
烈鸾歌佯作未见,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了翘。
默了片刻,她又正了正脸色,拉着苏姨娘地手说道:“姨娘,柳氏眼下身上大不爽快,体内的虫蚁之毒短时间之内都是解不了的。所以老太太让柳氏暂时好好补养身子,内宅里的一应大小事情都不用她再操劳。老太太还说在柳氏身子大好之前,由我来暂代柳氏的主母之职,掌家主中馈。”
“什么,老太太让鸾儿来当这个家?”苏姨娘一脸震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太太当了一二十年的家,这陡然让她交出掌家之权,她怎会愿意?”
“柳氏自然不愿意,暗地里还不知气成了什么样呢。”烈鸾歌冷笑一声,“不过她就算不愿意也得照做,老太太都发话了,她还敢忤逆不成?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呢。”
“那倒也是,老太太的话没有谁敢不听的。”苏姨娘想了想,忍不住有些担心道,“鸾儿,这个家恐怕不是那么好当的。虽然有老太太疼着你给你撑腰,可太太已经当了二十年的家了,这府里上上下下各处都是太太的人,十个管事里面就有八个是她提拔起来的。鸾儿要是代太太当了家,用的人可都是太太的班底,这太太想使什么绊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这个问题我有想过,自然也知道柳氏定然不会让我当好这个家。她要是不给我生点事添点乱,那太阳还不得打西边出来啊。”烈鸾歌耸了耸肩,顿了片刻,又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以为意道,“柳氏要闹腾尽管随她,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还有多少阴招可以出。她要阴谋阳谋地乐此不疲,那我就陪她慢慢玩。我还就偏不一棒子打死她,那样太没意思了。我就跟柳氏细水长流,让她一次又一次地体验斗败公鸡的滋味。”直到柳氏双腿一蹬两眼一闭,活活被她给气死。
“跟太太对着来,我总是不放心,太太实在不是个心善的人。”苏姨娘拧起了眉头,她是多年来被柳氏給欺压算计得有了心理阴影,所以担心忧虑成了习惯。
“姨娘,柳氏的确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可你的宝贝女儿如今也不是软柿子了呀,不会任柳氏搓圆捏扁的。”烈鸾歌伸手抚上苏姨娘的眉心,将隆起的褶皱慢慢抚平。“姨娘,总让你安心,总让你不要皱眉头,可你总是不听。长此以往,姨娘会老得很快的哦。到时候顶着满脸的皱纹,姨娘可别唉声叹气跟女儿抱怨。”
闻言,苏姨娘忍不住笑了起来,摇头说道:“姨娘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早就已经老了。”
“姨娘,你才三十二岁好不好,风华正茂呢,哪里就老了?”烈鸾歌切了一声,微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苏姨娘一眼,笑夸道,“姨娘,不是女儿哄你,你看起来可年轻了,顶多也就二十出头。这要是走出去,不认识的人看到我们,肯定会以为我们是姐妹,说是母女没人会相信的。”
她可没说假话,姨娘看起来就是很年轻,脸上可找不到一丝皱纹。而且姨娘的五官相当精致,容颜堪比花娇,身姿婀娜纤细,气质更是婉约清灵,给人一种空谷幽兰的高雅素洁之感。
要她说,这司徒老爷的所有妻妾中,就没有一个比得上她姨娘的。她觉得日后有她在,姨娘想要重新获得司徒老爷的宠爱,绝对不会是件难事。
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她得趁着当家掌权的这段时间,好好培养出一批自己的人来,等到以后将姨娘扶上了主母之位,姨娘再来当家就要顺心顺手得多。
“鸾儿,在想什么呢?”苏姨娘伸手在女儿面前晃了晃。
烈鸾歌立马醒过神来,摇了摇头,又笑道:“没什么,女儿只是在想姨娘人比花娇,姿仪袅娜,压根儿就跟‘老’字沾不上半点儿边。姨娘若不信的话,你问问碧颜和玲珑呗。”
说罢,她看向碧颜和玲珑二人:“你们说,我姨娘是不是跟‘老’字沾不上半点边儿?”
“当然沾不上边儿了。”玲珑用力点了下头,笑眯眯道,“姨主子的风姿可从未消减过半分,仍旧是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波粼,娇娇柔柔的美人儿一个呢。”
“行了行了,你这小丫头可真是被鸾儿给惯坏了,说话越发没个正形。”苏姨娘笑着朝玲珑摆了摆手,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不过脸上的愉悦之色甚是明显,想来定是因玲珑的那番夸赞之词而高兴。
这是肯定的了,哪个女人被人称赞年轻貌美、容颜不老,会不开心的?
玲珑吐了吐舌头,装乖作巧道:“姨主子,这跟小姐惯不惯没什么关系,奴婢说的可句句都是大实话呢。”
“呵呵,你这丫头都要跟鸾儿一副德行了,还真是有什么的小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苏姨娘笑着摇了摇头,转而又拈起了绣针,着手绣起花来。
烈鸾歌看了看更漏,见时辰也不早了,便起身告了退,带着玲珑去厨房准备午膳。
第75章抄检内宅
在厨房里忙弄了近一个时辰,烈鸾歌将姨娘的那份午膳命玲珑送去姨娘房里,自己则另外拎了个八宝食盒,一路往哥哥的西厢院行去。
入得庭院数十步,就见司徒脱尘仍像上次那般站在一株琼花旁边。
他白衣翩跹,负手而立,气韵悠然,姿容绝世,整个人既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灵,又仿佛成就了一卷美绝人寰的写意画。
烈鸾歌不由顿住脚步,驻足看了一会儿,才又再次举步朝他走去。
听到脚步声响,司徒脱尘忙转过身来,待见到是那个让他总是忍不住心怀悸动的人儿时,一瞬间舒展开如画眉目,纯净而雅润的眸光圣洁如天山莹雪,温柔若秋水波粼,绵延铺展开绝世的风华。
“鸾儿,你来了。”清雅恬淡的语气中似含有丝丝惊喜,仿佛有好久没有见到她了一般。
“哥哥,我给你送午膳来了。”烈鸾歌指了指手中拎着的食盒,笑问道,“饿了没有?”
司徒脱尘轻摇了下头:“还没呢。”
烈鸾歌撅了撅嘴,娇声道:“可是我饿了,哥哥要陪我一起吃哦!”
“好。”司徒脱尘忙一口应下,微顿片刻,有些不好意思道,“刚刚说不饿是骗鸾儿的,早就等着你的午膳呢,我都饿了好一会儿了。”
闻言,烈鸾歌笑弯了眉眼,一把拉起他的手,边走边道:“饿了就直说嘛,干嘛不好意思呀,我又不会笑话你。哥哥,你都吃了好几天的药膳粥了,想必也有些腻味,今儿午膳给你换换口味,我准备了米饭菜肴和汤羹,保证你会喜欢哦。”
“是嘛,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司徒脱尘眉舒唇绽,眼中温柔醉人的波光,犹如潋滟多姿的秋水。“不过,鸾儿做的药膳粥,我都很喜欢,再吃几日也不会觉得腻味的。”
“呵呵,老太太还说我嘴上像是抹了蜜一般说话中听,我看哥哥才是呢。”烈鸾歌眉眼弯弯,俏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明媚。
司徒脱尘侧头凝视了她一眼,温柔的声色不乏认真:“鸾儿,你在老太太面前说的话多半是为了她老人家开心,所以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可我不一样,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不是为了哄你高兴,而是句句出自真心。我从不说假话的,也不会说假话。”
“是是是,我知道哥哥不会哄我骗我,不过哥哥的真心话可比所有的甜言蜜语都要中听呢。”
烈鸾歌放开司徒脱尘的手,走到桌边放下食盒,而后将里面的四菜一汤,以及米饭和碗筷一一布上桌。
翡翠豆腐,菊茉鸡片,百合炒香心,归参炖排骨,鲜莲银耳汤。
五道菜肴,荤素搭配,营养均衡,有香有色又有味,不但看起来赏心悦目,闻起来更是让人食指大动,而且每一道都是针对他的病症而精心做出来的。
司徒脱尘深嗅了一口,眸光灿亮道:“鸾儿做的饭菜真的好香,只看了一眼便让我食欲大增。”
“那好啊,待会儿把这些饭菜都给我吃完了,最好一丁点儿都不要剩下。”
说完,烈鸾歌与司徒脱尘一起净了手,而后围着紫檀方桌相对而坐。
“哥哥,来,先喝点汤,将胃暖一下比较容易消化。”说着,她将盛好的小半碗鲜莲银耳汤递到他面前。
“好的。”司徒脱尘柔柔一笑,接过汤碗,便一口一口举止优雅地喝了起来,还不住地点头称赞味道不错。
没一会儿的工夫,小半碗汤羹便尽数喝完。他放下汤碗,顺手就夹了些鸡片和两块排骨放入烈鸾歌的碗里:“鸾儿,你不是饿了么,快吃吧。”
“恩,我知道。哥哥别只顾着我,你也赶紧吃,都是对你的身体很有益处的食材呢。”烈鸾歌每样菜都给他夹了一筷子,“哥哥多吃点,男子不需要那么苗条的身材,还是结实一点才好。”
“苗条?”司徒脱尘愣了下,忍不住笑道,“鸾儿,你不是说这个词是形容女子的吗?”
“呵呵,口误,口误。”烈鸾歌嘴角抽了下,暗自腹诽道:真是的,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哥哥,我的意思是说你长得太瘦了,需要好好补补。”
说罢,又给他每样菜都夹了一筷子,直到他碗里堆满了菜方作罢。
司徒脱尘轻咳一声,面上神情似有些哭笑不得:“鸾儿,这菜堆得老高,米饭都看不到半粒,你让我从哪里下口是好?”
烈鸾歌“扑哧”一声,见牙不见眼地乐道:“无处下口,那就处处皆可下口啰。”话落,径自端起饭碗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见她一副独自偷着乐的小狐狸模样,司徒脱尘笑着摇了摇头,将自己碗里的菜拨了些放入她的碗里,而后甜滋滋地吃着自己碗里剩下的饭菜,还不忘时不时地帮她多夹一筷子她喜欢吃的菜式,温柔的举措满溢着浓浓的宠溺。
礼尚往来,烈鸾歌自然也不忘给他添菜盛汤。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相互夹着菜,一顿饭吃得既舒心又甜蜜。
饭后,烈鸾歌将盘碟碗筷都收进食盒里,也不急着回去,而是让司徒脱尘教授自己习练书法的要领。
司徒脱尘欣然应允,带着她来到书房。
“鸾儿,你先写个字来让我看看。”说着,他将蘸好了墨汁的狼毫递到她手边。
烈鸾歌点了点头,也不管自己的字有多丑了,提起狼毫,几笔下去,随手就写了一个“空”字。
司徒脱尘低头瞧了一番,只见那个“空”字上面的一点下笔太重,就像是滴的一大滴墨汁,接下来的一横又太长,而且左边下笔宽右边收笔窄,最后一个“工”与上面的“穴”旁搭配起来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而且间距隔得有些开,像分了家似的。
他没有说字写得如何,而是先从她的握笔手法说起:“鸾儿,你握笔的姿势先就不太规范。正确的握笔姿势应该是,大拇指的第一节内侧按住笔杆靠身的一方,大拇指处于略水平的横向状态;食指的第一节或与第二节的关节处由外往里压住笔杆;中指紧挨着食指,钩住笔杆;无名指紧挨中指,用第一节指甲根部紧贴着笔杆顶住食指、中指往里压的力;小指抵住无名指的内下侧,帮上一点劲。如此这般,形成五个手指力量均匀地围住毛笔的三个侧面,使笔身固定,而手心虚空。”
“除了规范正确的握笔姿势,再来就是执笔的高低与松紧问题了。执笔的高低指的是执笔的无名指与笔头之间的距离,距离长就是执得高,反之,距离短就是执得低。如果执得高,手指在笔杆的中部或尾部,书写时手腕或手指移动一分,笔毫就会在纸上移动一分。不过由于执笔高,手中之力传到笔尖的距离远,笔画容易浮滑,因此这种执笔方法一般有利于书写行书和草书。相反,如果执笔低,笔力易于到达笔尖,笔画较沉稳,这种执笔方法有利于书写篆书、隶书以及楷书。所以,你要写哪种字体的书法,首先就要拿捏好执笔的高与低。”
“最后再说说执笔的松紧问题,这个也是比较关键的。执得太紧,手太用劲就会颤抖且手指酸疼。值得太松,一点力也不用,笔就会掉下来。对于初学者来说,从未拿过毛笔,心理可能会比较紧张,因此先要尽可能地放松心态,放松双臂和手指。当然了,放松归放松,并不是说写字不用力,常言道‘力在笔尖’,意思就是说要将力通过执笔的手传递到笔尖上,而不能停留在手臂或者手指上,需知写字用的是巧力而不是死力。等到你写字时感觉不到自己在用力,那就说明你运笔自如了,再要练就出一手好书法就很容易了。”
“原来如此。”烈鸾歌颇受教益地点了点头,“哥哥,你说的这些真的好有道理,我都没注意这几个方面的,都是执起狼毫就下笔,难怪写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那好,我现在就按照你讲的要领再写一次,看看会不会好一点。”
说罢,她极为规范地握着狼毫,选了个低执笔法,又将全身都尽可能地放松,而后用正楷字体将“空”字重又一笔一画的写了一遍。
虽然还是不怎么好看,不过比刚才写的那一个明显有了些进步,至少下笔的轻重该如何拿捏她掌握了几分要领。不再一点下去,就跟滴了一大团墨汁在纸上似的。
“恩,孺子可教。”司徒脱尘点了点头,继续指导着她。这回是一边讲授一边示范,点横撇捺勾该如何落笔收笔,他都讲得甚为细致,也示范得极为耐心,甚至是手把手地教她。
烈鸾歌也学得很是认真,由哥哥躬亲示范地手把手教着她,她觉得在她眼中一向认为枯燥单调的书法学起来也不是那么乏味无趣了,反倒还提起了好几分兴趣。
直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裙角边抓啊挠的,她才搁下毛笔。低头往脚下瞧去,竟是好几天没有见到的小雪貂,而且它嘴里还叼着一只火灵芝。
“小貂儿,原来你又跑回山里去啦!我还当你野到哪里去玩得乐不思蜀了呢!”烈鸾歌一俯身,双手将雪貂白乎乎的小身子给掬了起来。拿下它嘴里叼着的火灵芝,而后将它托到自己的面前,笑眼眯眯地说道,“去了一趟山里还不忘给姐姐带回来一株极品灵芝,小宝贝真乖,回头姐姐就给你烤肉肉吃,好好奖励你一下!”
“吱吱——吱吱——”
小家伙一听到有肉肉吃,顿时叫得欢畅,紫色的大眼睛绽放出闪亮的光彩。两只小前爪撒娇般地抓挠着烈鸾歌的手背,一副已经迫不及待的可爱小模样。
司徒脱尘笑道:“真看不出来,这小雪貂竟是如此喜欢吃肉的。”
小家伙朝他挥舞了两下小爪子,又“吱吱”地叫了两声,似乎在说“人家本来就是肉食动物嘛,自然喜欢吃肉肉啦!”
司徒脱尘仔细看了看小家伙,又伸手在它的小脑袋顶上轻弹了一下:“鸾儿,这小貂儿似乎真的能听懂人话呢。”
“哥哥才发现啊,我早说了这小家伙极通人性的,聪明机灵着呢,能听懂人话我可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看到这株火灵芝没,上次在山里采药时这小家伙帮我采到了两株,可把我高兴坏了。这小家伙都会察言观色,见我如此高兴就知道火灵芝是大宝贝,这不又带回来一株哄我开心呢,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
烈鸾歌心情大好地逗弄了小貂儿一番,而后收好火灵芝入袖中,起身作辞道:“哥哥,没别的事的话,那我先走了,回头给小家伙弄点肉吃,就该去栖梧阁跟桂麼麼学规矩礼仪了。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过来看你。”
“好,我先送你出去。”司徒脱尘也起身随她一起往外走,直把她送到庭院门口,才留住脚步。
烈鸾歌直接去厨房烤了一只小鸡给小貂儿抱着啃,“小宝贝,你慢慢吃,姐姐先回房了哈。”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转身走出了厨房。
前脚刚刚回到自己的东厢院,没一会儿,就见着丫鬟婆子的一大堆人后脚也进了她的院子。
为首的居然是梅心,紧跟着的是府里大管家的媳妇王妈妈,以及内膳房的三个管事婆子容妈妈、刘妈妈和陈妈妈,再就是五六个穿红着绿的二等小丫头。
烈鸾歌快速扫视了她们一眼,见她们这等仗势,心里已经猜到是要做什么的,面上却是装作一脸茫然不解,只看着领头的梅心问道:“梅心姐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梅心神情很有些凝重,先是福身给她行了一礼,而后说道:“三小姐,府里丢了一件顶重要的东西,因不排除是内贼所为,所以老太太特让奴婢和几位管事妈妈各处搜查一番。老太太还说为了洗去嫌疑,不论是主子小姐还是丫鬟仆妇,每个人的房里都要抄检查视,还请三小姐见谅。”
她话音刚落下,容妈妈似怕烈鸾歌会反对般,忙插了一嘴:“三小姐,奴婢们是从大姨娘那儿一路搜查过来的,二姨娘三姨娘和大小姐二小姐房里也都没有例外,全都细细查视过了的,眼下该搜查五姨娘和三小姐的房间了。”
烈鸾歌似笑非笑地看了容妈妈一眼,一脸不在意地说道:“既然每个人都不能免,那我也只能去去嫌疑了。你们尽管到我房里搜好了,可千万搜仔细了,回头再要搜第二遍,我可不依的,没的让些腌臜油烟味儿一次次熏脏了我的房间和东西。”
闻言,内膳房的三个管事妈妈一个个脸上热辣辣的臊得慌,明知她是意有所指,故意拿话讽刺贬损她们,却只能低眉顺目,半句嘴都不敢顶。
尤其是容妈妈,最窝火,紧捏着拳头,暗暗气得直磨牙。
心忖道:贱丫头,你就得意吧!待会儿在你房里搜出淫物来,我看你还怎么傲慢猖狂!
“梅心姐姐,府里究竟是丢了何物,需要如此仔细的搜查?”烈鸾歌一边问,一边将一众人等带到了自己的房内。
梅心上前两步走到烈鸾歌跟前,侧脸凑近她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三小姐,丢的是当今皇上御赐的七彩琉璃盏,可了不得。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一旦被有心人拿捏住,那后果就可大可小了。老太太都急白了脸,直命我们各处仔细搜查,若查出了是谁,定要家法严惩。”
“竟是丢了这等贵重之物?”烈鸾歌惊了一下,猛地想起昨夜算计完柳氏,回来的时候差点撞上的那个黑衣蒙面男子,这七彩琉璃盏该不会是被他给偷走了吧?
可柳氏怎的东风借得这么好?莫非她与那黑衣蒙面男是事先串通好的,故意让他偷走七彩琉璃盏,然后她就好寻借这个由头各处搜查?
不过,单依那黑衣蒙面男冷冻若千年寒冰的强大气场来看,她觉得他与柳氏不太有可能是一伙的。应该是柳氏赶巧吧,正好借到了这股东风。
算了,管他那么多作甚,反正柳氏的这股东风借得再好,也是要趁兴而来,败兴而归。“惊喜”可在她自个儿宝贝闺女的房间里呢。
烈鸾歌快意地暗笑了两声,将自己的妆奁、匣子、柜子和箱笼一一打开,有意看了容妈妈一眼,不温不火道:“我的东西都在这儿了,你们且细细搜检罢。”
她话音都还未落下,容妈妈便打头一个大步迈到三个箱笼旁,跟淘金子似的,一个一个地搜查得可仔细。
待三个箱笼都搜完了,见里面除了四季的衣物,再无任何旁的东西,容妈妈脸上满是诧异,不能相信般又从头细细搜查了一番,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烈鸾歌将容妈妈的神色变化一一看在眼里,见她满眼不甘心,不由上前一步,笑容灿烂道:“容妈妈,没在我的箱笼里面搜到什么东西,你似乎很不甘心呀!怎么,妈妈原是认定了我是私藏赃物的盗贼了不成?”
闻言,容妈妈面容一僵,干笑了下,忙陪着小心说道:“三小姐真会开玩笑,奴婢哪敢这么做想,不过是奉老太太之命罢了。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三小姐莫要怪罪。”
烈鸾歌冷嗤一声,语气甚为不屑地问道:“我的箱笼容妈妈都搜检明白了?可还要再搜检第三遍?”
容妈妈赶紧摇了两下头:“不用了,不用了,三小姐的箱笼奴婢都仔细搜检过了,没有老太太让找的东西,奴婢不用再搜一遍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关箱笼了。”烈鸾歌说完,直接“啪”的一声合上箱盖。
容妈妈被这声响给唬了一跳,还好两手缩得快,要不然手指还不被箱盖给夹住了?
她瞪着眼看了看烈鸾歌,心里又气又臊又不甘心,可除了忍气吞声以外,她还真就没有那个胆子敢去招惹这个似乎比太太还要精明厉害的三小姐。
烈鸾歌见其她几人也都搜检完了,遂走到梅心跟前,含笑问道;“梅心姐姐,你们可都搜检清楚了?若是还有不清楚的地方,你们大可以继续再多搜几遍。”
“不用再搜了,奴婢各处都搜检仔细了。”梅心边说,边帮着将打开的妆奁、匣子和柜子一一合上。“此事与三小姐无关,原是我们造次了,还望三小姐见谅。”
“呵呵,梅心姐姐说的哪里话,既是老太太下的命令,我哪敢嫌你们造次啊。”烈鸾歌一脸不在意地笑了笑。她就算要生气也不会生梅心的气,她有看到梅心刚才并没有搜检她的柜子匣子,不过是装装样子随意瞥了几眼罢了,想来是相信她的。
“好了,三小姐这里都搜查明白了,接下来就去搜搜苏姨娘的屋子去去疑罢。”梅心发了话,一众人等自都随着她移步往外走。
要搜检自己姨娘的屋子,烈鸾歌自然要跟去看一看的。
没一会儿,一干人等便到了苏姨娘的房内,也是先道明了来因,随后各自搜检开。纵然搜得再仔细,最后自然也是没有搜出任何异物的。
待到一干人欲离开梨香苑去往别处时,烈鸾歌忽而上前拉着梅心的手,笑问道:“梅心姐姐,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搜查太太和四小姐的屋子了?我正觉得无聊呢,不如也跟着你们一块儿去抓抓贼、搜搜赃物吧!”
第76章自食恶果
烈鸾歌带着玲珑,跟随搜检大部队一路到了落梅苑。
她打头在前,先几步入得柳氏房里,就见她靠坐在软榻上,面前放着一个水果拼盘,正一口一个地吃着亮晶晶的葡萄。
身旁彩凤并彩霞两个大丫鬟,一个给她捶着腿,另一个给她揉着肩。看来看去,柳氏脸上的气色虽然不怎样,可她的心情却似乎非常好,眼角眉梢都带着快意的笑容。
瞧柳氏那副神态慵懒畅快的样儿,烈鸾歌冷笑一声,径自走到她跟前,眉眼含笑道:“太太,身子可是好了些?怎的就下床了呢?大夫有交代说,太太需要躺在床上多多静养的。”
“你——”柳氏抬起头来,猛然看到是烈鸾歌,不由惊了一下。刚放入嘴里的一颗葡萄,都忘了咀嚼吐籽儿便囫囵一声整个吞了下去,差点没卡到她的喉咙。
用力咽了一口口水,柳氏抚了抚胸口,僵着脸色上上下下看了烈鸾歌一眼,语气有些生冷地问道:“三姑娘怎么来了?”
烈鸾歌接过彩凤递上来的一杯热茶,双手捧到柳氏面前,一脸乖顺道:“太太喝杯茶,刚才吃葡萄时没有被卡到吧?以后要小心点哦!”
话音落下,只见柳氏面部狠狠抽搐了下,冷冷地瞪着她递上来的那杯茶,根本就没有要接的打算。
烈鸾歌并未在意,倒是自己端起茶杯装模作样地浅呷了一口,而后又将茶杯递给了彩凤。略顿了顿,才淡淡笑道:“听说府里丢了一件顶重要的东西,老太太命梅心和几个管事妈妈各处细细搜查抄捡呢!我这不是看老太太焦心着急,想帮着出份力么,所以便也跟着梅心她们抓贼搜赃。”
闻言,柳氏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沉着脸问道:“这事我自然知道,老太太还说了为了去去嫌疑,各房各院不论是主子小姐还是丫鬟仆妇,无一例外都要搜检到,你们梨香苑可有去一下嫌疑?”
“当然有了,我和梅心她们刚从梨香苑一路过来的呢。”烈鸾歌笑得一脸灿烂,刚说完,就见梅心和几位管事妈妈后脚走了进来。
“太太好。”几人一一上前,福身给柳氏道了个万安。
“几位辛苦了。”柳氏勉强扯起一抹笑容,朝梅心和几位妈妈点了点头。又命彩霞端上茶点,让她几人坐下来吃茶。“除了我这落梅苑,这内宅里其它各房各院你们都搜查过了吧,可有搜仔细搜明白了?瞧老太太急成那副样儿,你们也该清楚这所丢之物的重要性,所以断不可马虎,一定要细细搜检,任何地方都不能漏掉。”
梅心吃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谨慎回道:“太太说的在理,不过既是老太太郑重吩咐过的,我们断不敢疏忽惫怠半分。太太就是不说,我们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我们每一房每一院都搜检过了,而且搜得甚是仔细,断不敢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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