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逃婚新郎

第33章


方辅成将一截木头塞进陆秉谦的嘴里让他咬着,陆秉谦闭上已经,却依然感觉得到,行刑的人从匣子里取出特制的刀具,在磨刀石上磨了几下,之后扯过铁链快刀一下,便挑断了陆秉谦的脚筋。
陆秉谦几乎将口中的木头咬碎,牙龈渗出了血流淌进他的嘴里,但是他没来得及喘口气,又一刀下去,将他另一只脚的脚筋也挑断了。
从刑架上被放下来,陆秉谦浑身像是浸了水一样湿透了,他趴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一下,双腿已废,如今就是卸掉镣铐,他也不再是自由之身。
忆往昔,少年英气,鲜衣怒马,才情横溢,艳冠京华。如今成了废人,匍匐于地,如动物般苟且偷生,饶是方辅成对他心怀芥蒂,看到他如今的惨况,也都默然感叹,挥了挥手叫人将他带走。
“你让他们带师傅去哪里?”阿秀惊慌地问。
“审问几句,然后行刑。”
阿秀恍若被雷电劈中,登时木立在那里。
“我已经帮他说了很多好话了,他玩忽职守放走了北秦那么多要犯,又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语,原本是死罪难逃的。北秦的律法有多么严明,我相信你也是清楚的。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让我父皇都对我意见很大,终于能够改判他受点刑罚,逃过死罪。”
阿秀转过头来:“什么刑罚?”
“籍没家产,挑断脚筋,流放西北。”
“挑断脚筋……那师傅不是成了废人?!这和死又有多少分别!”阿秀愤怒地叫了起来,想要冲出去阻止他们行刑,但是终究还是被北秦太子按在地上。
“你别冲动,你只有一个人,武功又不高,难道能够挡得住我们北秦的精兵良将?你别忘了,他身为妙手神医,应该也是有些办法,不让自己活得太狼狈的。更何况,他的聪明才智不比常人,你总要对他多点信心。”太子好心宽慰,却只能得到阿秀愤懑的眼刀。
“又不是你受刑,你说得倒是轻松。”阿秀扭过头去闷声说道:“放开我,我不会冲动了。”
太子这才将他放开。
两人沉默了片刻,太子突然开口:“你现在要不要跟我走?我完全有办法让你和陆秉谦摆脱得一干二净,一点关系都没有。”
“让我想想。”阿秀低下头去,太子也不逼他,只是拿出一块玉佩塞进他的手里,说道:“这是我的令牌,你在这监狱不管遇到什么,需要什么,只要拿着它就能成事,就算你想离开这里,也可以拿着它走出来,不去找我也可以。”之后,他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
低着头的阿秀眼眶中盈满的泪水终于一滴滴地掉落下来,他紧紧攥着地上的稻草,忍住大声哭泣的**低声哽咽着,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羞愧,为师傅受到的灾难而悲戚。一直以来他依靠着陆秉谦而生,跟在他的身后享受他的庇护,但是他现在终于倒下了,自己却连接住他倒下的身躯的力量都没有。 
41、风云变幻1 
话说那天丁少袭劫狱又刺伤了陆秉谦之后,结集了一群反秦人士来到了天狼星教的秘密根据地,天狼星教是由亡国的忠勇之士自发组成的,教主安晋山于两个月前身中剧毒,无药可解,现在卧床不能言语,教内事务已经大部分落到了邵君来的手中,而邵君来身负卧底任务,与其来往密切的人都受到多方监视,处理教内事务屏障多多,两个月来天狼星内部也频现矛盾,内乱纷争。
丁少袭此次功绩非凡,加上邵君来极力举荐,经过众人商议,丁少袭居然就这样被推上了秘密组织天狼星教的教主之位。
身在其位,便谋其职。丁少袭聪慧谨慎,为人又仗义直爽,很快深得人心,在多次打击北秦的势力的同时,更加壮大了天狼星教的规模。三年的复仇征战,将她磨砺成举世闻名的铁腕首领,而原来的国家已经不成国家,北秦在三个月前的一场莫名其妙发生的皇室内乱中彻底动摇了根基。整片大陆顿时陷入各路人马势力的乱战当中。
位于西北边陲的采石场上,尘土飞扬、烈日炎炎,脚上戴着镣铐的犯人在严酷的环境中做着繁重的工作,他们手脚和嘴唇都皲裂了,好像干涸的河床,年老的犯人很多都撑不住瘫倒在地,受到监工的一顿虐打之后依旧站不起来,便被拖到一边的棚屋去,约莫到了傍晚,就多了一具新鲜的尸体。
棚屋里躺着一排气息奄奄的犯人,有的发着高热,有的浑身长满恶疮。在这个资源贫乏只有山石嶙峋的边陲之地,犯人的饮食更是得不到半点照顾,许多犯人在繁重的劳作和极差的饮食中迅速消磨了健康,很快就在这破烂闷热的棚屋中失去了性命。
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伸出手探了一下刚刚送进来的犯人的鼻息,又把了一下他的脉搏:“不行了,打得狠了,伤了内脏,我们药不够,他身体也太虚弱,救不了。”老者声音有些沙哑,他身着一间灰黑色的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的衣衫,伸出来的手上布满了伤痕。他轻轻挪动了一下,拄着木拐杖走出棚屋,那双在地上拖行的腿,已然消瘦得几乎不成模样。
“老瘸子!整天不干活还出来瞎晃悠!”赵监工过来一脚把他的拐杖踢断,那老者马上瘫倒在地,怎么都站不起来。
“哈哈哈……”所有监工看着他笨拙滑稽的样子都笑了起来。
“赵爷,您要的药还在我怀里揣着呢。”那老者轻声说道。
赵监工立马将他提拉起来,伸手在他怀里摸出一个纸包。
“今天就放你一马!”赵监工得了药心情大好,便把那老者拉到棚屋门口放下。
一旁有人看到那赵监工得了东西,等他一走便围了过来:“老瘸子,你给了他什么好东西?怎么没有我们的份?”
那老者头也不抬:“只是些房中秘药,给赵监工助兴罢了,我这边一点材料都没有,都是赵监工给的药材做成的,我哪里敢偷偷留出一点来给你们。”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显得很有兴致,“不如我也给你一些药材,你帮我们都做一些。”
“当然可以。”那老者满口应下。
众人散开了去,这西北边陲的玉山,玉种极佳但是开采极难,所以历来都是由犯人开采的。珍贵的玉料和任劳任怨的犯人养肥了一帮监工,他们一个个满脑肥肠,只知道吃喝玩乐,还养活了边陲上开的几家妓院。
闷热的棚屋里,随着锤击捣药的声音,弥漫着浓郁的药味。
一只手搭在了捣药老者的肩上,那是一只女人的手,在这荒无人烟只有犯人出没的地方出现一个女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那老者却没有惊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终于来了。”
那女人掀开头上的纱帽,捧起老者的脸将他遮住头脸的乱发拨开,杂乱的须发之下,那双神采依旧的凤眼泄露了他的气质,他分明就不是一个老人,而是一个年轻人。
“乖徒儿,你受苦了!”疯药婆咬牙切齿,又悲从中来。
想当年她为了夺取中原的医书宝典,使了多少阴谋诡计,最终害得自己的哥哥一家遭受无妄之灾,为了不再祸及家人,她躲避到了海上的小岛,却没想到,哥哥一家还是躲不过苍天的戏弄,陆家唯一的子嗣,都落得如此狼狈的境地。
“是侄儿学艺不精,自食恶果……姑姑……”陆秉谦握住疯药婆的手,她浑身一颤,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他知晓,只能长叹一声:“对不住了,谦儿,姑姑无能,帮不到你多少,如果不是这位小兄弟推波助澜,我都不能为你报仇雪恨。那北秦皇室,如今已经被他颠覆,小小年纪如此胆识能耐,着实难得,他说他是你的徒弟,你可认得?”
陆秉谦抬头一看,双眼已经被水雾模糊,他立刻稳住自己的心神,笑着对阿秀招招手。
阿秀像孩子一样扑进陆秉谦的怀中,哭了起来,陆秉谦知道他不仅仅是为自己的悲惨遭遇哭泣,为自己现在难堪的境况哭泣,更是为他实现这样疯狂的计划中所遇到的一切、所忍受的一切而哭泣。
哭完之后,阿秀端来清水为陆秉谦洗漱更衣,一边跟他汇报外面的消息:“北秦已经毁了,整个皇宫内院,几乎所有人都陷入幽罗丹的荼毒中不能自拔,现在北秦各大军队异动,内乱争斗层出不穷。如今的天下,国已非国。正是师傅您出现的好时机。”
“不行,谦儿他身体不好,积劳成疾,加上双脚已废,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还出去打拼。”疯药婆极力反对。
“师傅……您的意思是……”
陆秉谦目光渺远地望着中原,剃干净胡须的脸上已经带了几分岁月的风霜,那稚嫩活泼的少年已经成为过去,那个锋芒闪烁的青年也不见踪影。如今的他,在命运的捉弄之下已经知道下跪求饶过多少次,匐匍于众人脚下苟且偷生了多久。他觉得人生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在乎的了,包括自己的身体。
“招兵买马,怎么着也得分一杯羹出来。”
天下无主,能者得之。尽管他此刻手无寸铁,身旁仅仅有两个人对他赤诚,他依旧能生出 
42、风云变幻2 
那一边陆秉谦苦尽甘来终于从边陲的采石场从头开始,另一边丁少袭却陷入了两难境地。
踱了几步之后,她叹了一口气抬眼看着邵君来:“难道就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
“确实是这样的。”邵君来表情严肃,“要么让天狼星教在内斗中分帮离析,最后大家你死我活,要么就用你的威信收揽人心,自立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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