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妃,狠彪悍

娃子


    风千华骑在纯白的马背上,唇角随着马蹄有韵律的扬起。
    早晨收到风瑞安的回信,不出两日,小不点也该回来了。
    想起儿子软软糯糯的小模样,周身的清冷都泛上层温柔的光,像是这终年如春的南疆,暖意融融。
    她仰起头,碧空湛蓝如洗,层层明艳的翠绿,身后,南疆皇宫于咖玛山巅露出一角,并不奢华的绮丽颜色,明艳了她的心情。
    南疆皇宫和大周的又所不同,不是那种庄重肃穆的雄浑感觉,但是因为建筑角度的奇特,不论在锡林格洛的哪一个角落,只要抬起头,就能看到这真穆山峰上的艳丽宫廷,圆顶、宝石、犀牛角,色彩斑斓,瑰丽绚烂。露着半截小腿手持长矛的侍卫,头戴花环面罩纱巾的侍女,所有的一切,无不充斥着异域的风情,彰显着这个国度自由奔放的历史和文化。
    “小姐,您回去了啊。”侍卫立在路边,朝她行礼打招呼。
    风千华微微点头,马蹄踢踏声又再响起。
    一早去皇宫,大汗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事,最后将一本国书递给她,烫金的大字看着有几分熟悉,国书中澜秋绝的意思,是要与南疆建立长久邦交,为表诚意以后位相许,让南疆嫁个公主给他。
    大汗急的满头大汗,澜月近年国力壮大,兵力更是不容小觑,他不敢轻易怠慢,可是南疆哪还有年纪合适的公主,澜秋绝的意思分明是存心刁难。
    澜秋绝登基两年,后位空悬,现在却突然提出要娶南疆的公主,南疆国力虽也逐渐强大,但许以后位却还是太重。
    大周虽新帝登基,但国力发展却要比以前强出数倍,因为夏侯渊的关系,与南疆的关系比之从前好了许多,看来他是怕大周与南疆关系太近,会给澜月造成威胁,而来表明立场,进行施压。
    求亲!
    唇角微微勾起冷笑,恐怕只是个幌子而已!
    道路两边绿叶葱翠,鲜花繁盛,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眉梢微微一挑,她看向来人。
    只见宫道上,夏侯渊坐骑一匹褐色骏马,墨衣飞扬悠悠朝她走来。
    两人立在路的两边,视线一接……
    风千华眼中噼里啪啦冒着火,某人这两天做的事,实在太让她无语。
    夏侯渊高扬眉峰,眼里面爱意翻腾,浓的化不开。
    强烈鲜明的对比,风千华鼻尖一哼,转眸不看他。
    骑着马踢踢踏踏挨着过来,微笑搭讪:“好巧!”
    哪里巧?
    连着几天都不期而遇,她可不认为这是巧合。
    抬头望天,继续当他是空气。
    身下的马又挪了几步,夏侯渊又挨近几分,酸溜溜道:“前日水墨坊……”
    这几日他强硬的,无赖的,软磨硬泡的,委曲求全的手段通通试过,这才去水墨坊等着她,手段是卑劣了点,态度是流氓了些,但是,他的初衷和出发点却是好的。
    风千华低头,拉缰绳。
    马头一转,拦住她,他笑道:“还在生我气?我错了!”
    他真的错了,不该为了气她去选妃,不该不懂忍耐和她扛上脾气,不该心急解释掳走她,不该为了见她去水墨坊……
    他说的极诚恳,那存有半点秦王威势。
    风千华眼中有微微波动,但转瞬即逝,依旧面无表情。
    “和我去宫中,我有事情说,与你有关。”
    凤眸凉飕飕看他一眼,风千华脚下一动,马儿一跃而起,头也不回的蹿了出去,留下一地花瓣飘零。
    直到她背影消失,夏侯渊才不舍的收回目光,一路飞奔入皇宫,半个时辰后,某人拿着一道圣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直奔公主府。
    风华苑。
    风千华与古美坐在院中,古美研究着手中小不点的衣服,折腾着想要亲手做一件,可试了几次,不是袖子长了就是短了,若不然就是衣襟不对称,气馁的挠着头发,哼哼道:“怎么这衣服就这么难,我瞧着秋画做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容易。”
    对比手中另一件成品,简直是惨不忍睹。
    风千华瞧着她手中软哒哒奇怪形状的布料,无奈的摇头道:“不用强求。”
    古美懊恼的将手中的布扔在桌子上,吼道:“晚嬷嬷。”
    院门口,晚嬷嬷垂着头进来:“夫人。”
    古美将布料递给他:“替我收尾。”
    晚嬷嬷垂着头,接过她手中的布:“是!”面无表情的出去。
    院外,夏侯渊手持圣旨,无人敢拦,一路畅通无阻来到风华苑中,正与晚嬷嬷擦身而过,他一阵风一样推门而入,随即愣在门口。
    院中,风千华坐在院中一株玉兰树下,手中拿着一件浅蓝的孩童衣服,微微抬起,眸光柔和一片,笑面如花。
    这样的画面,仿佛一副画刻在他眼中久久挥散不去,以至于他只顾着看她,而忽略了她手中的东西。
    “怎么是你。”古美警惕的站起来,护在风千华身前。
    风千华淡然的将手中的衣服收起来,起身抱臂同样看着夏侯渊。
    两人一个戒备,一个疏离,夏侯渊满腹无奈,挥开衣袖将手中的圣旨摇了摇:“我找你有事。”
    风千华眯着眼睛看着他,纤臂一抬接过来,匆匆一览,挑眉道:“你提议的?”
    “两国邦交,贸易互通很重要,所以两边互市将会是两国百姓的交流互惠的最好开端。”他一早去皇宫,目的就是因为这个,大汗同意让她负责,如此一来他们接触的就会增多。
    风千华低头看着细则,她若不是这两年事情太多,而大周局势不稳早就开通了两边贸易,耽误了许久,没想到他的想法竟与她相同,南疆近年畜牧产量极好,但却一直滞销,以至于许多牛马丝绸等一应挤压在国内,百姓生活依旧困苦,单凭她一己之力想改变现状也只能是杯水车薪,但若是开通两国边市,大量的商旅加入,集众人力量而行,不出两年,南疆的市场将彻底打开其它几国的市场。
    不得不说这是个极好的提议和机会,大大解决了南疆现今的困局。
    在商言商,她很心动!
    “这上面的条件皆是对南疆有利,作为大周皇帝,你不用再考虑考虑?”
    上面的细则,无一例外都是从南疆出发,方方面面考虑的极其周全,对于大周而言明显不合算。
    视线直勾勾的看着她,夏侯渊忍住心中一切情感冲动,告诫自己不可乱来,停顿片刻,他摇头道:“我已不是大周皇帝,况且,只要互市,大周又怎么会没有益处!”
    当初夏侯紫神秘兮兮的被他召回国,她就知道夏侯紫在劫难逃,果不其然某人一份退位诏书,昭告大周传位于九皇子,自己则连夜来到南疆。
    想到某个窝在龙案前抓耳挠腮的猴子,风千华无语的撇撇的嘴,有人穷其一生甚至不息赌上性命之位登上权利之巅,而有人宁愿粗衣布裳也要逃离皇宫,而他们皆是这后者。
    只不过,猴子能在皇位待多久,实在值得商榷。
    将圣旨塞给夏侯渊,风千华手臂一抬:“期待合作,此事我会让文总管与你联系,不送!”
    夏侯渊一愣,刚刚还谈的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又变卦了?
    “我要与你谈,况且个中细节繁多,需要仔细接洽才可。”
    “我和你没话说。”
    砰!
    房门关上,风千华转身进了房,院子里顿时一片安静,只剩下古美瞪着眼睛,皱着鼻子。
    站在院中,某人心里猫爪一样的难受,若是以往他定然横闯进去,但是现在他不敢,虽然不明白她到底气什么,但是只要她生气了,那么定然是他的错。
    必须忍耐,低调。
    继续努力。
    “请吧!”古美连连挥手赶苍蝇一般,要想挽回,怎么一年前就不表现好点,到现在才来挽回,晚了!
    砰……
    又是一声巨大的轰响,将主人家的嫌弃表现的淋漓尽致。
    被轰出来的某人郁闷地瞪着紧闭的大门,攥着圣旨深深叹了口气,连大汗都没能让两人关系缓和……
    贵人既然不是他,那么还有谁?
    自昨日起,有两个人就深深的困扰着他。
    第一,让风千华记挂之人。
    夏侯渊咬牙切齿的转身,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边在心里将那人狠狠的鞭打,不论那个人是谁都阻止不了他的醋意浓浓,而且不知为何,直觉的,那是个男人!
    什么人,她竟是这么记挂!
    第二,贵人。
    反复思量着智相大师口中所说的贵人,他本不是迷信之人,但是事关那个心尖儿上的女人但凡有任何可能性他都愿意尝试,本以为贵人会是南疆大汗,不过事实很明显,另有其人。
    两个人,一个让他嫉妒的发狂,一个让他望眼欲穿。
    世事有时就是这么奇妙,此时的夏侯渊漫步在喧闹的锡林格洛街头,打死也不会预料到,那让他困扰了一整夜的两个人,不仅是同一个人,更将会在下一秒钟出现在他的视野内,以一个戏剧性的出场闯入他未来的生命。
    夏侯渊站住了。
    脚尖踢到了一个阻碍物,思绪瞬间被拉回,他心头冒火的朝前看去,右边一间酒楼门庭若市,左边一家布庄生意兴隆,后面小贩的叫卖传入耳际,喧闹的让他心烦,唯独正前方……没人。
    望着前方一片空气,感受着脚下沉沉的触感,夏侯渊缓缓的低下头,一个乌溜溜的小脑袋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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